后釋疑問

 

拙論初成，有客請讀，讀畢嘆曰，奇哉妙矣。敬讀高論，不勝欽佩。般若凈土，互相圓融。如鏡現(xiàn)相，空色一如，非但般若明徹，亦且凈土圓彰。在在開人心目，處處融人知見。令人不動身心，頓入如來圓滿果覺，不離本位，安住如來實相正定。以佛莊嚴(yán)而自莊嚴(yán)，以佛住持而自住持。契合諸佛本源。真實如如不動。此可謂深仗佛力，而仗之至矣。惟愿刊行流通，普結(jié)凈緣。現(xiàn)在共增福慧。命終同歸樂邦。蓋此功德利益，窮劫莫能思議。弟子正讀論時，心中默念佛號，漸漸覺得內(nèi)外通達，根塵一如。唯有一句佛號，歷歷分明。句句相連，如貫珠焉。雖然身在娑婆，頓覺如居樂土。未知此時，即入香光室否。答曰，初入。客曰，即已初入，堪慰下懷。弟子昔讀尊著，但知書名，未知香光室者，意旨如何。屢欲修書請問，思之不敢冒行。今日有緣，得禮法座。如蒙開導(dǎo)，頂戴不忘。答曰，所謂香光室者，即借表阿彌陀佛菩提圓滿果覺也。如來菩提圓滿果覺，皆由無量劫來，福德、智慧、莊嚴(yán)所成。直至莊嚴(yán)究竟圓滿。稱為大圓滿覺，亦名無上正等正覺。所言香者，即借表如來無量福德之香也。所言光者，即借表如來無邊智慧之光也。所言室者，即借表如來菩提圓滿果覺也。如來菩提圓滿果覺，無法不包，無法不融。念佛行人，得入如來菩提圓滿果覺，時時熏習(xí)，如入世間香光之室，漸漸覺得其中法法圓融，事事無礙。從此念佛，更覺有了歸宿。有了依*，不隨一切塵勞業(yè)識所轉(zhuǎn)，能使一切塵勞業(yè)識，不覺漸漸減少，漸漸消融，無始本有智慧光明，自然漸漸通達，漸漸圓彰。因是故名入香光室也。所言法法圓融，事事無礙者，即仗如來般若法身融化之力也。

 

客曰，香光室者，意旨如斯，甚深微妙。蒙師開導(dǎo)，更覺明了。但此深妙意旨，較之普通念佛對治方法，頗不相同，此乃莫非禪凈雙修乎，答曰，非也。客曰，古人皆有禪凈雙修，云何師不說耶。答曰，古人根機深厚，智慧明達。說禪亦得，說凈亦得，善能融會，了無窒礙。今人根機淺薄，知識昏迷。聞禪即作禪解，聞凈即作凈解，不能融會，認(rèn)為兩物。若是兩物，終不能合。若非兩物，何名雙修耶。客曰，既非禪凈雙修，專談凈土則已，云何更談般若乎。答曰，論內(nèi)早已說明，云何讀之不察。所言般若者，乃如來智慧莊嚴(yán)也。凈土者，乃如來福德莊嚴(yán)也。不見彌陀經(jīng)云，彼佛光明無量，照十方國，無所障礙者，此正表現(xiàn)彼佛圓融無礙般若大智慧光明也。又按佛說無量壽經(jīng)云，彼佛國土，不假日月之光。國中所有一切依正莊嚴(yán)，悉皆自有微妙光明，超過日月之光。此豈非如來愿力所成，歷劫精修般若，得此無量光明之報乎。如果專談凈土，不談般若者，則如來智慧，莫能表現(xiàn)。因無表現(xiàn)，凈業(yè)行人，多不明了，縱有少數(shù)明了，往往認(rèn)為般若，乃禪家所有［錯會不少］故有禪凈雙修之說。因是念佛行人，只知阿彌陀佛之福德，不知阿彌陀佛之智慧。又只知阿彌陀佛之色身，不知阿彌陀佛之法身，既不知阿彌陀佛智慧法身者，則如來菩提家業(yè)，昧失大半，豈不惜哉。如再放棄不言，佛在光中垂愍。何以故。十方如來，皆因累劫福慧莊嚴(yán)，直至莊嚴(yán)究竟圓滿，稱兩足尊，故名為佛，除小乘外道，不言般若理性，其余佛佛道同，原無二致。是故經(jīng)云。十方諸如來，同共一法身，一心一智慧，力無畏亦然，既是佛佛道同，原無二致，豈有阿彌陀佛無量劫來，偏修福德，不修智慧耶。欲識阿彌陀佛圓融無礙，般若大智慧光明者。請讀無量壽經(jīng)，如來十二光明名號可知也。況釋尊一代時教，一切法門，皆以實相般若為體［但有名義不同］誰言般若，專獨禪家所有。但因禪家，專以明心見性為宗，故獨闡般若。所謂單提向上第一義諦也。其余無論何宗何教，皆依般若真實理性，建立種種差別名相，發(fā)明種種事理修持。然后一一名相修持，悉皆會歸般若真實理性。因是所謂依性起修，全修在性也。豈有凈土法門。離開般若真實理性之外，不是依性起修，全修在性耶。須知般若如鏡體，凈土如影相。本來即色即空，非離非合，設(shè)欲離之，終莫可得。雖則凈土法門釋尊稱為勝異方便，三根普被，不必人人皆須深入般若真實理性。然乃利根之士，多有般若氣分，性好研究，皆應(yīng)熏習(xí)，不宜放棄，倘若放棄，非但對于他宗不能互相融合，即對本宗發(fā)揮，亦一大欠缺，終不圓滿。是以往往被一般執(zhí)理之士，單向凈宗缺點，乘虛彈擊。所謂凈宗缺點者，即乏般若真實理性，不能事理圓融，會歸如來菩提實相中道也。如果本宗發(fā)揮，處處事理圓融，面面實相充足者，彼等縱欲乘虛彈擊，亦無從入門也。譬如雞啄鐵稱錘，面面無有下口處。是以故人云：凈土法門，事是大因緣。理是秘密藏者，即此意也。

 

客曰：承師所言，利根之士，多有般若氣分，皆應(yīng)研習(xí)，不宜放棄。但不知由本宗研習(xí)耶，或須另外參禪學(xué)教耶。答曰：但須本宗研習(xí)，不必另外參禪學(xué)教也。何以故。若有本宗研習(xí)明了者，然后對于凈土法門，理不礙事，事不礙理。處處圓融，絲毫不隔。無用更言雙修也。若向他宗研習(xí)明了者，許多后來偏重于理，不信凈土法門也。縱信凈土，終成兩物，不能融會，常起疑惑。有此困難，不可不知。是以古人云，凈土不宜夾禪者，即此意也。并非教人連本宗阿彌陀佛歷劫所修，圓融無礙，般若大智慧，都要放棄不習(xí)也。須知般若真實理性，本來了無分別，宗宗相同。所不同者，皆因名義，知見，作用，希望，種種差別而不同也。是以他宗明理之士，許多不信凈土者，皆因知見差別，不能互相融會之故也。況近代禪人，十有七八，不信凈土。皆由末世同倫，根機淺薄，一知半解，未得妙悟。不明即色即空，菩提實相中道圓融無礙之旨，專以偏空理性而為究竟。故許多參禪之士，覺得念佛求生西方，好似舍己求他，無中生有。自找辛苦，自尋窒礙。不若無相無愿，無求無得，而為安樂也。不知此種境界，早被古人呵云：墮無為坑，非真樂也。是以古人云，參禪不得妙悟，先后總是窒礙。打頭不遇作家，到老翻成古董者，正此意也。念佛行人，亦有許多只知向他宗求智慧，不知本宗阿彌陀佛所證菩提圓滿果覺，全體般若真實理性，等如大海。其中萬德莊嚴(yán)，無欠無余。念佛行人，欲入如來菩提果覺，但能直下承當(dāng)，頓覺如來菩提果覺，立地圓成，如魚住水，在在不離，欲行則行，欲止則止。念念有*，步步踏實。設(shè)欲求之，但須念念觀佛果覺，心心持佛洪名，若能久久如是熏習(xí)，自知如來菩提果中，種種深妙智慧，歷劫求之，終莫能窮。所謂入此境界，住此境界者，名為入佛境界，住佛境界也。又入此知見，住此知見者，名為入佛知見，住佛知見也。但能從此一門深入，其余一切法門，自然漸漸通達，漸漸圓融。雖不兼乎禪教，無不合乎禪教。何以故，皆因十方諸如來，同共一法身。得入阿彌陀佛一佛菩提圓滿果覺，即入十方三世一切諸佛菩提圓滿果覺也。是以佛說文殊般若經(jīng)云，能于一佛念念相續(xù)，即是念中，能見過去未來現(xiàn)在諸佛。［即見諸佛般若法身］何以故。念一佛功德無量無邊，亦與諸佛功德無二。不思議佛法，等無分別，皆乘一如，成最正覺，悉具無量功德，無量辯才，如是入一行三昧者，盡知恒沙諸佛法界無差別相。觀此可知念佛三昧，三昧中王。諸佛如來無量功德，智慧辯才，悉具其中，豈非眾生歷劫求之，終莫能窮耶。又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云：不假方便，自得心開。如染香人，身有香氣，此則名曰香光莊嚴(yán)。以上二經(jīng)，皆是教人從念佛一門，求其深入，深入既久，自然通達一切佛智（如人入海，越廣越深）是故菩薩云，我本因地，以念佛心，入無生忍。所言入無生忍者，即入如來菩提實相忍也。蓋因如來菩提實相，專修念佛三昧，成就無生忍力（實相無生因，無生實相果）以此確實證明，可知念佛行人，但從念佛一門求其深入，不必另外參禪學(xué)教也。況今凈土本宗，學(xué)而未明，修而未成，又何堪更入他宗修學(xué)耶。

 

客曰，凈宗古書文義俱深，弟子早經(jīng)翻讀，莫能領(lǐng)會。縱有些小領(lǐng)會，到了念佛之時，依舊渺茫。從前所讀諸書，與己絲毫無干，終不受益。現(xiàn)今欲入如來菩提圓滿果覺，請問究竟從何而入耶。答曰：從汝初述境界而入。既得入門之后，更當(dāng)常讀此論，擇其與己最契機者，用筆節(jié)略，貼在座右，令己時時看見，念念依此思惟，依此觀照。觀照純熟，即得般若真實理性現(xiàn)前。既得般若真實理性現(xiàn)前，雖有種種散亂雜念，不須用力排遣，自然漸漸消融，合成一體。合至其極，畢竟成片。一念成片，散亂既除，正定現(xiàn)前。不出不入，內(nèi)外一如。所謂般若真實理性現(xiàn)前者，即如來菩提圓滿果覺現(xiàn)前也。客曰，利根行人如是熏習(xí)，得入如來菩提圓滿果覺者，弟子已知。未知鈍根行人，有何方便，令彼得入如來菩提圓滿果覺耶。答曰，鈍根行人，不能令其頓入，只能令其漸入，論內(nèi)仗佛第八，漸入早已說明，此不繁述。客曰，承師指示，凈宗本有深妙智慧，不假禪凈雙修，究竟以何名稱，作一分別表示，便利鈍行人，各有所遵，均獲修持利益。茍或不然，雖則利根得益。未免鈍根退怯也。答曰，按禪凈雙修者，乃古來參禪之士，悟明心地之后，恐自力不及，遵佛訓(xùn)囑，兼修凈土，以防退墮，故名禪凈雙修。并非凈宗專門念佛行人，復(fù)更兼學(xué)參禪也。何以故。一句佛號，乃如來全體菩提之果覺。本來定慧圓明。萬德具足，何用更兼他宗乎。如果真實利根，欲得深入佛果圓理者，即名事理圓修。凡念佛時一念圓觀，理性現(xiàn)前，當(dāng)下頓入如來菩提圓滿果覺也。倘非真實利根，不求深入佛果圓理者，即名專依事修。凡念佛時，但須至誠，不必明理，亦能漸漸深入如來菩提圓滿果覺也。如是名稱，分別表示，則不誤會，各有所遵，均獲修持利益也，凡有志深入佛果圓理者，請先看熟此論。以作初步入門，即得初步入門，凡念佛時，念念依此觀照，如法熏修。（如染香人身有香氣）。熏修純熟，然后再讀凈宗古書，便覺容易明了，縱使不能句句明了，其中大意，必能深入領(lǐng)會也。

 

客曰：承師所言，般若真實理性，具有廣大無邊，圓融無礙，互相成就之力。凡一切修行之士，無論何宗何教，皆不能離。未知不修行者，及諸惡人，于此般若真實理性，皆有分乎。答曰有。何以故。不見經(jīng)云：一切眾生，皆有佛性。但因眾生迷倒，不覺不知。客曰：一切迷倒眾生既有佛性，未知皆得利益乎。答曰，不得利益。客曰：既有佛性，云何不得利益耶。答曰：不見法華經(jīng)云，貧子身上，衣里藏珠，不解受用，終日到處乞食耶。又一切惡人，皆因迷昧佛性，無量劫來，逆性而修。念念背覺合塵，而無惡不修。名為性惡修惡。直至惡業(yè)修極。罪障深重，淪陷阿鼻，永受劇苦。十方諸佛，皆因悟明佛性，無量劫來，順性而修。念念背塵合覺，而無善不修，名為性善修善。直至善業(yè)修極，福慧圓滿，安居凈土，恒受妙樂。據(jù)其性德而論，本來生佛一如，等無差別。按其修德而言，變成生佛地位，霄壤懸隔。客曰，復(fù)有外道行人，盜取佛經(jīng)，種種變易。或抄前著后，前后著中，中著前后，謬解圣言，法說非法，非法說法。廣收徒眾，動則千萬，密相傳授，皆云得道，或曰成佛，此等行人，利害如何，答曰：如是行人，名雖利人，實則自誤誤人，所謂一盲引眾盲，相牽入火坑。是以佛在世時，善星比丘，廣學(xué)多聞，皆因邪見誤人，生陷地獄，深可畏也，所以佛言，蛇飲水成毒，牛飲水成乳。蛇毒殺人，牛乳益人，即此喻也。須知眾生天真性德，與佛天真性德，本來一體同源，了無分別。皆因修德，各走極端，是以變成生佛地位，霄壤懸隔。若以佛眼觀之，同一圓覺真實性中，而有升降千差，苦樂萬別。此正所謂是心作佛，是心是佛，是心作眾生。是心是眾生。究竟升降千差，苦樂萬別，非從他與，一一皆由自己唯心所造，唯身所受也。是以古人云，具足圓覺，而住持圓覺者，如來也。終日圓覺，而不知圓覺者，眾生也。又云，法身流轉(zhuǎn)五道，不名為佛，名為眾生也。此正恰如盲人守庫藏，皆因目不識寶，非但不得寶用，終日觸著磕著，而反為眾寶所傷也，客曰，般若理性，關(guān)系重要，大略已知。未知凈土法門，對于佛教各宗，乃末世度生，關(guān)系重要，究竟如何。答曰，凈土重要，本來論內(nèi)早已略敘。今既復(fù)問，不妨詳談，蓋凈土法門，有理有事，能淺能深。大無不包，小無不入。若據(jù)其理，而深妙難思，直與十方諸佛所證菩提果覺，等無有異。雖等覺菩薩，尚未造極，須進一步。若按其事，而分明易就，超過十方國土之上，勝妙難論。雖愚夫愚婦，可入其門，同證不退。縱居下品下生，可望直至佛位。是以千經(jīng)萬論，處處指歸，此界他方，人人趣向，如眾星之拱北，似萬派以朝宗。十方諸佛稱贊，歷代祖師宣揚。極頓極圓，至簡至易，直捷穩(wěn)當(dāng)。命終可到。但登九品蓮臺，管取一生成佛。加能補助一切法門自力修正之不及，是以無論何宗何教，若圣若凡，皆以凈土法門而為歸宿。關(guān)系極大，至重至要。欲識凈土法門，對于末世度生重要關(guān)系者，佛有誠言，毋容疑惑。佛說無量壽經(jīng)云，當(dāng)來之世，經(jīng)道滅盡，我以慈悲哀愍，特留此經(jīng)，止住百歲。其有眾生，值斯經(jīng)者，隨意所愿，皆可得度。觀佛誠言，悲心吐盡。讀此可知，何用贅言更述哉。有血性者，觀佛慈悲，垂念至極，敢不遵命奉持乎。

 

客曰，華嚴(yán)，彌陀二經(jīng)皆是教人求生極樂，未知究竟同異如何。答曰，華嚴(yán)，彌陀，雖則皆是教人求生極樂，然乃其中，略有大同小異。客曰，云何大同小異耶。答曰，所謂大同小異者，經(jīng)云：十方諸如來，同共一法身。一心一智慧，力無畏亦然。須知同共一法身者，即十方如來，同一法界真如理性也。蓋此法界真如理性，本來不可言身，不可言土。雖則不可言身，不可言土，而原來即身即土。若論其身，名法性身。若論其土，名法性土。合而言之，即所謂法性身，而住法性土也。又約身而言，名清凈法身。約土而言，名常寂光士。稱法身，而三身圓滿。贊寂光，而四土具足，所謂三身圓滿者，即法身、報身，應(yīng)身也。所言四土具足者，即寂光、實報、方便、同居也。所謂盧舍那佛者，即釋迦如來微妙相好，圓滿莊嚴(yán)報身也。所言華藏世界者，即釋迦如來圓融無礙，實報莊嚴(yán)凈土也。合而言之，即所謂莊嚴(yán)報身，而住莊嚴(yán)報土也。凡到了究竟果佛地位，佛佛皆有三身四土。須知華藏世界者，即十方諸佛之所共證也。釋迦如來既在中，阿彌陀佛亦在中，十方三世諸佛亦在中。若以釋迦如來為主，此華藏莊嚴(yán)世界海，即釋迦如來圓滿報身所居也。若以阿彌陀佛為主，此華藏莊嚴(yán)世界海，即阿彌陀佛圓滿報身所居也。又此華藏莊嚴(yán)世界者，乃十方微塵世界之總名也。十方微塵世界者，乃華藏莊嚴(yán)世界之別名也。是以娑婆世界在其中，極樂世界在其中，十方微塵世界在其中。又釋迦如來盧舍那身，有千百億化身。阿彌陀佛盧舍那身，亦有千百億化身。又釋迦如來在娑婆世界，現(xiàn)八萬四千微妙相好莊嚴(yán)身。阿彌陀佛在極樂世界，亦現(xiàn)八萬四千微妙相好莊嚴(yán)身。又釋迦如來在娑婆世界，現(xiàn)全體華藏莊嚴(yán)世界海。阿彌陀佛在極樂世界，亦現(xiàn)全體華藏莊嚴(yán)世界海。又釋迦如來在娑婆世界演說華嚴(yán)經(jīng)。阿彌陀佛在極樂世界亦演說華嚴(yán)經(jīng)。又釋迦如來是究竟果佛。阿彌陀佛，亦是究竟果佛。所謂佛佛道同，原無二致。一佛既爾，佛佛亦然。何以故。華藏世界，剎剎重重，無障無礙，互含互融。譬如帝網(wǎng)千珠，交映重重。一珠能含眾珠，眾珠互含亦爾。此正所謂事事無礙法界也。既事事無礙法界者，雖舉一塵，可為全體法界。而法界非大，一塵非小。當(dāng)體圓成，無二無別。一塵既而，塵塵亦然。雖則塵塵皆具全體法界，而各各互相攝入。絲毫不相妨礙。既是一塵可為全體法界者，豈有法界藏身，萬德莊嚴(yán)之果地彌陀，而反不可為全體法界耶。須知一佛可為全體法界。而佛佛皆可為全體法界也。又一佛世界可為全體華藏者，而佛佛世界，皆可為全體華藏也。所謂一佛既圓，而佛佛皆圓。一世界既圓，而諸世界各各皆圓。若以娑婆世界為主，而此全體華藏，乃娑婆世界之華藏也。若以極樂世界為主，而此全體華藏，乃極樂世界之華藏也。因是所謂娑婆世界圓，而極樂世界亦圓，乃至十方各各微微塵世界亦圓。究竟華藏非大，娑婆極樂非小，乃至十方各各微塵世界亦非小。何以故。不見彌陀經(jīng)云，一朝之頃，盛眾妙華，可能遍歷十萬億佛土，供養(yǎng)十萬億諸佛。既以食時，還到本國，仍能隨眾同時飯食經(jīng)行者，此豈非極樂世界之華藏耶。是以我等，但能得生極樂一佛國土，即能遍游十方無量諸佛國土。親近阿彌陀佛一佛，即能親近十方無量諸佛。得蒙阿彌陀佛一佛授記，即能蒙十方無量諸佛同時授記。得一微妙色身，即能化為無量無數(shù)不可思議微妙相好莊嚴(yán)之身，普現(xiàn)十方無量無數(shù)不可思議微塵世界，盡未來際，恒作佛事，教化無量無數(shù)不可思議種種差別眾生，同歸樂邦，此豈非華嚴(yán)不可思議之境界乎。又按華藏海眾，同歸樂邦，乃由大入小也。樂邦海眾遍游華藏者。乃由小入大也。因是所謂大小相入，互含互融。但能得入極樂一佛國土，即能通達十方無量諸佛國土。十方無量諸佛國土，融成極樂一佛國土。是以古人云，華藏者，乃極樂之華藏也。又極樂者，乃華藏之極樂也。華藏若非極樂，云何萬圣同歸。極樂若非華藏，云何一朝之頃，可能遍歷十萬億佛土，因是所謂華藏即是極樂，極樂即華藏。彌陀即是舍那，舍那即是彌陀。何以故。阿彌陀佛，原是究竟果佛。成佛以來，于今十劫。佛身高六十萬億那由他恒河沙由旬，具足八萬四千微妙相好。毫若五須彌，目如四大海。壽命永劫，算計無窮。光明無量，普照十方。此非盧舍那身者，何耶。直至三身圓滿，四土具足。主伴交參，自他不二。依正圓融，色心一體。即土即身，即身即土。身土不二，寂照一如。此非華嚴(yán)法界真如理性者，何耶。既是華嚴(yán)法界真如理性，而阿彌陀佛，即是清凈法身。極樂國土，即是常寂光土。舉法身，而三身圓滿，舉寂光，而四土具足。是以古人云，華嚴(yán)者，乃廣本之彌陀也。彌陀者，乃簡本之華嚴(yán)也。華嚴(yán)即是彌陀，彌陀即是華嚴(yán)。華嚴(yán)不可思議。彌陀亦不可思議。雖云，經(jīng)有廣略，實則一體同圓。因是所謂華嚴(yán)圓，而彌陀亦圓，向云，華嚴(yán)、彌陀，大體相同者，即如上所述概略也。蓋所不同者，即佛說華嚴(yán)經(jīng)時，一乘獨演，二乘絕聽，況凡夫乎。當(dāng)時在會海眾，四十一位法身大士，位位無量無數(shù)。統(tǒng)皆分破無明，分證法身。先游華藏，后歸極樂。以彼時凈土法門，獨被上根，中下絕聞。迨至方等會，世尊欲暢慈悲愍念末世眾生之本懷。除無量壽經(jīng)，與觀無量壽經(jīng)外，復(fù)更無問自說小本阿彌陀經(jīng)。從此凈土法門三根普被九界全攝。大者見大，小者見小，權(quán)人知權(quán)，引權(quán)歸實。實人見實，即權(quán)即實。雖有境界大小，偏圓，權(quán)實，淺深不同，究竟命終同歸樂邦。乃至最后圓證佛果，一也。按先入華藏，而后歸極樂者，縱上根上智猶難。先歸極樂，而后入華藏者，雖愚夫愚婦皆能。何以故。由華藏而歸極樂者，必須自力頓悟華嚴(yán)一真法界無礙圓旨。然后依法修觀，憑己觀力，先斷見思粗惑，后破微細(xì)無明。由破一分無明，方證一分法身。（法身即是實相，亦名無生法忍）臨命終時，全仗自己平時修持觀力，了無佛力接引。即此娑婆同居穢土，頓現(xiàn)華藏實報莊嚴(yán)凈土。拙今試問，末世同倫，除古佛應(yīng)世，菩薩再來。普通凡夫，能有幾何。（古時雖有，有也不多）因是所謂上根上智猶難也。由極樂而入華藏者，但須生信發(fā)愿，懇切至誠，持佛名號。乃至隨力修諸功德，回向西方，發(fā)愿往生極樂。臨命終時，仗佛接引，皆得由此娑婆同居穢土，往生極樂同居凈土。既到極樂同居凈土，從彼漸漸進修，自然圓超上三凈土。所謂圓超上三凈土者，即能遍入全體華藏也。須知極樂同居凈土，本來通達上三凈土，無障無礙。如十六觀經(jīng)上品中生章云，經(jīng)于七日，應(yīng)時即于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得不退轉(zhuǎn)。應(yīng)時即能飛行遍至十方，歷事諸佛。于諸佛所，修諸三昧。經(jīng)一小劫，得無生忍，現(xiàn)前授記者，此乃遍入全體華藏。親近諸佛。修學(xué)一切法門也。按凈土法門，得此便宜者，皆因持名妙行。圓頓直捷。但須念念至誠，能令念佛行人，自然漸漸入佛果覺，住佛正定。因是所謂愚夫愚婦皆能。須知世尊教人念佛求生極樂者，即是教人求生華藏也。何以故。由華藏而歸極樂者難，由極樂而入華藏者易。若論文廣義玄，則華嚴(yán)超過彌陀之上。必須上根利智，方能悟入。若論方便接引，則彌陀超過華嚴(yán)之上。無論上智下愚，皆得往生。向云。華嚴(yán)，彌陀。略有小異者，即如上所述大意也。

 

客曰，弟子昔日聞言，凈土法門，全屬小乘，極樂國土，原是權(quán)說。因是久懷疑惑。自莫能決。今日聞師所言，華嚴(yán)，彌陀大小相入。以此互相證明，足信凈土法門，至大無外，極頓極圓。方知昔日所聞，皆是謬言。今復(fù)請問，彼言權(quán)說小乘，此語亦有來因耶。或隨自己臆說耶。答曰：亦有來因。客曰，因從何來。答曰，華嚴(yán)初來東土，因求至齊，只有八十卷。末后一卷，導(dǎo)歸極樂，無人得知，當(dāng)初譯經(jīng)之時，諸位法師，亦有疑云，按此經(jīng)文，末后無有結(jié)歸似未至齊。是以李長者所解華嚴(yán)合論拙聞亦有小乘權(quán)說之論。按李長者所解華嚴(yán)合論，即照此八十卷經(jīng)文所解。又華嚴(yán)清涼疏鈔，當(dāng)初亦照此八十卷經(jīng)文所撰。其中或有小乘權(quán)說之論，亦未可知，迨至烏萇國王，以華嚴(yán)后半部四十卷進貢中國。該四十卷通稱普賢菩薩得愿品。其末后一卷，即現(xiàn)令流通指歸極樂之一卷也。從此人人皆知凈土法門，最初出自華嚴(yán)。方信極樂國土，海眾同歸，不是權(quán)說。凈土法門，直接上根，而非小乘也。復(fù)因疏鈔，早以撰成，不能更改。只奉末后指歸極樂一卷，再撰疏鈔，另獨單行，名曰普賢菩薩行愿品別行疏鈔。此書雖出，遵行者少。凡理執(zhí)重者，末后一卷，多不遵行，近聞只有慈舟老法師，仰承普賢菩薩慈悲訓(xùn)囑，凡講華嚴(yán)經(jīng)畢，必回向極樂。誠可謂具足正眼法師，令人欽佩不已。其余不相信者，只肯承認(rèn)前八十卷，以為準(zhǔn)繩。末后一卷，無論如何，不肯承認(rèn)。是以始終依此執(zhí)禪破凈而為根據(jù)。縱便佛來應(yīng)世，亦難挽回，識者觀之，莫不興嘆。可惜孤負(fù)普賢菩薩一番慈悲殷殷勸囑，利濟眾生之深恩。不知彼等專門看讀華嚴(yán)者，云何如此首尾不顧耶。客曰，彼之來因，今日蒙師分明道破。從此念佛行人，更有根據(jù)把握，不再被他亂言所惑。但據(jù)彼云，極樂是權(quán)，華藏是實，弟子未明權(quán)實意義，復(fù)請指示，究竟如何，答曰，若論權(quán)實，當(dāng)以如來所證菩提圓滿果覺而為究竟。何以故，如來菩提圓滿果覺，究竟權(quán)實無礙，中道圓融。權(quán)乃實中之權(quán)，非實外有權(quán)。實乃即權(quán)之實，非離權(quán)有實。中乃權(quán)實無礙之中，故名如來菩提實相中道，須知如來菩提實相中道，全體一真法界。悉皆如鏡現(xiàn)相，究竟空色一如。論權(quán)，則一切皆權(quán)，豈有華藏而非權(quán)耶，論實，則一切皆實，豈有極樂而非實耶。論中，則一切皆中，更有何土而非中乎。若論權(quán)時，凡華藏莊嚴(yán)世界海中，所現(xiàn)一切色相境界，無論若染若凈，或粗或細(xì)，皆名為權(quán)。故金剛經(jīng)云，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云何華藏而非權(quán)耶（離實論權(quán)名小乘）若論即時，凡華藏莊嚴(yán)世界海中，所現(xiàn)一切色相境界，無論寸草寸木，一芥一塵，皆名為實。故金剛經(jīng)云，是法平等，無有高下，云何極樂而非實耶。（離權(quán)論實名曰二乘）若論中時，凡華藏莊嚴(yán)世界海中，所現(xiàn)一切依正色心，無論若色若空，或權(quán)或?qū)崳悦麨橹小Ｈ珑R現(xiàn)相。空色一如。不可言實，不可言虛，方合如來權(quán)實不二，真俗圓融，菩提實相中道。故金剛經(jīng)云，如來所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于是中，無實無虛。是故如來說一切皆是佛法。茍能如是領(lǐng)會，凡舉足下足，處處無非如來菩提實相中道，豈有極樂世界，不是如來菩提實相中道乎（一佛現(xiàn)爾，佛佛道同），客曰，既言論實則一切皆實，云何更言論中則一切皆中，弟子不明此義，請師指示。答曰，若真明了如來菩提實相中道正眼者，所見法法，無非如來菩提實相中道，又何用更言論實則一切皆實，今復(fù)更言論中則一切皆中者，原為未明如來菩提實相中道正眼者，而重下注解也。何以故。不見本論開首先明宗旨云，實相若無方便，雖有智慧明達，即同二乘偏真。今有許多執(zhí)實廢權(quán)，口口借言極樂是權(quán)，華藏是實者，即是此種偏真之實也。（離權(quán)論實名曰二乘）所言方便般若者，即如來權(quán)智也。須知權(quán)乃如來實中之權(quán)。雖則權(quán)有大小，而實無大小。譬如前清北京大城，凡在北京城內(nèi)所居者，上至皇帝宰官下至庶民物類，各各具有全體大城，等無差別。雖則身有貴*，物有大小，然乃各各所居之城，有可大小增減絲毫乎，復(fù)如大海，魚龍蝦蟹，共集所居，各各具有全體大海，等無差別。龍海非大，蝦海非小。復(fù)如一室千燈，光明滿室，雖則燈有大小，究竟各各所具全體光明，有何乏少絲毫乎。一燈具有全體光明，燈燈具有全體光明。一燈光明而該含眾燈，眾燈光明各各互含亦爾。所謂燈燈相含，光光相攝。欲論權(quán)實，直須如是互相發(fā)明，方能法法圓融，事事無礙。一切有情無情，各各皆具如來所證華藏全體，菩提圓因，中道實相，等無大小分別之異。否則一向執(zhí)實廢權(quán)，獨謂華藏世界屬實，諸方世界皆權(quán)，只許己圓，不許他圓。但許己實，不讓他實者，此非妙論。雖有利人之心，不能令人各各互相得益。談玄之士，豈可如是獨執(zhí)乎。

 

客曰，常聞頓悟華嚴(yán)一真法界圓理。可能立地成佛，未知有此事否。如果有此實事，又何必朝暮禮誦身口辛勞，畢生勤苦，修持凈業(yè)。到了臨命終時，還要更仗阿彌陀佛，垂慈接引，帶業(yè)往生西方乎。答曰，此亦不過古人權(quán)巧方便，引人深入大乘理性圓頓法門。如黃葉止啼，畫餅充饑，不可當(dāng)作眼前實事。但雖不可當(dāng)作眼前實事，如果真能直下頓入，較之未入大乘理性圓頓門者，彼已得入門也。既入大乘理性圓頓門已，然后亦要依法努力修觀，斷惑證真，方能超出三界。縱出三界，復(fù)須發(fā)菩提心，修菩提行。從此分破無明，分證實相，方能隨愿遍入華藏，親近諸佛。到此果位，稱為一生成佛。并非初入大乘理性圓頓法門之具縛凡夫。見思惑業(yè)，絲毫未斷，微細(xì)無明，絲毫未破者，現(xiàn)生就能立地成佛也。須知現(xiàn)生悟入大乘理性圓頓法門，乃至歷劫修因證果，一一全仗自力，了無他力可仗，所謂立地成佛者，談何容易耶。是溈山禪師云，縱使頓悟正因，謹(jǐn)?shù)贸鰤m階漸。直須生生不退，方有佛階可期者，正此意也。所言縱使頓悟正因者，即頓悟菩提正因也。倘或以此當(dāng)作現(xiàn)生成佛實事者，則大錯也。客曰，彼既頓入華嚴(yán)一真法界圓理，究竟與師所說凈宗入佛果覺，住佛正定者，同耶，別耶。答曰，理性本無相同，了無分別。但彼名義，知見，作用，希望，較之凈宗一一不相同也。客曰，不同之處，請師指示。答曰，一者名義不同，華嚴(yán)稱為入法界性，凈宗稱為入佛果覺。此乃所謂名義不同也。二者知見不同，華嚴(yán)入法界性后，念念修法界觀。所觀一切境界，皆是唯心境界。法法轉(zhuǎn)歸自心，融歸自性。凈宗入佛果覺后，心心修念佛觀。所觀一切境界，皆是唯佛境界。法法轉(zhuǎn)歸佛心，融歸佛智。此乃所謂知見不同也。三者作用不同，華嚴(yán)專仗自力，悟入法界真如理性，然后依法修觀，斷惑證真，了生脫死，超凡入圣。凈宗專仗佛力，持佛名號，漸漸深入佛果圓理。既得深入佛果圓理，然后念念安住佛果，執(zhí)持佛名。仗佛智力，消己惑業(yè)，顯己真心。此乃所謂作用不同也。四者希望不同，華嚴(yán)希望臨命終時，當(dāng)此娑婆同居穢土，頓現(xiàn)華藏實報莊嚴(yán)凈土。如果真能頓悟圓修，乃至分破無明，分證實相，則臨命終時，不離當(dāng)處，頓現(xiàn)華藏，立地成佛，實非分外，古時亦有。倘或不能如上自力頓悟修證，則立地成佛，終是畫餅，不能濟饑。雖有熏修功德，只作后世遠(yuǎn)因，現(xiàn)生難得實用。何以故。佛無如是愿力。非眾生所能勉強求得。凈宗希望。臨命終時，仰仗阿彌陀佛宿生弘誓愿力，垂慈接引。離此娑婆同居穢土，往生極樂同居凈土。雖有惑業(yè)未盡，亦可帶惑往生。此乃所謂希望不同也。須知華嚴(yán)末后，若依普賢菩薩慈悲勸囑，直教善財童子，及華藏海眾，各各以己往昔所修微妙善根，悉皆回向極樂凈土。發(fā)愿往生，親近彌陀，以期圓滿佛果，本與凈宗歸宿全體相同。但因彼等，專持自力頓悟修證，立地成佛。不信凈土，不肯念佛，不愿往生，甘心放棄，讓與凈宗愚夫愚婦獨得受用。此乃所謂究竟不同也。須知華嚴(yán)一真法界圓妙理性，全同彌陀菩提圓滿果覺，等無有異。但能得入彌陀菩提圓滿果覺，即入華嚴(yán)一真法界圓妙理性也。

 

客曰，弟子昔日念佛，聞一專持華嚴(yán)行人教云，修行須從了義教修。華嚴(yán)大教，乃如來了義教。凈土法門，乃如來不了義教。又華嚴(yán)方是圓頓大乘，凈土乃權(quán)說小乘，請師解釋，究竟如何，答曰，華嚴(yán)大教，雖屬了義，若不尊遵奉末后普賢菩薩十大愿王，求生極樂。則華藏實報莊嚴(yán)凈土，二乘絕分，況凡夫哉。凈土法門，雖不了義，卻愚夫愚婦念佛，皆得往生極樂。既得往生極樂，何愁不入華藏。又凈土法門，最初原出華嚴(yán)，獨接上根。普賢菩薩，金口勸囑，而海眾同歸。若言凈土法門不了義者，則華嚴(yán)了義，亦變成不了義也。又若言凈土法門是小乘者，而華嚴(yán)大教，亦變?yōu)樾〕艘病７堑A嚴(yán)大教變?yōu)樾〕耍召t菩薩，及華藏海眾，同歸極樂者，亦悉皆變?yōu)樾〕艘病｀妫嵴剝敉粒鹬厝A嚴(yán)。彼讀華嚴(yán)，毀謗凈土，不思凈土法門，最初原出華嚴(yán)，若毀謗凈土，即毀謗華嚴(yán)也。又毀謗念佛行人，求生極樂者，即毀謗普賢菩薩，及華藏海眾也。何以故。若據(jù)東土而論，則凈土法門，當(dāng)以遠(yuǎn)公而為初祖，若按西天而言，則凈土法門，當(dāng)以普賢菩薩而為初祖。然后馬鳴、龍樹、諸菩薩等，而為西天繼續(xù)祖也。又釋尊一代時教，小乘經(jīng)中，未見言及凈土，蓋所言者，皆在各種大乘經(jīng)也。如果依彼所言，凈土法門是小乘者，則毀謗一切大乘經(jīng)典，亦悉皆變?yōu)樾〕艘病r此凈土法門，究竟果佛所證，非菩薩二乘所證。又此凈土法門，乃究竟果佛所說，非淺位菩薩二乘所說。又此凈土法門，乃十方究竟果佛之贊嘆證明，非淺位菩薩二乘能贊嘆證明。若毀謗凈土法門，則毀謗兩土世尊，乃十方諸佛。不知彼等終日讀誦華嚴(yán)，云何如此毀謗華嚴(yán)。終日禮拜諸佛，云何如此不信諸佛。處處自相矛盾，而首尾不相顧耶。不思華嚴(yán)雖具無量行門，唯此末后十大愿王導(dǎo)歸極樂一門，乃華嚴(yán)全部最后第一關(guān)鍵，至極重要。無論見解如何高超，不能廢卻。何以故。十方菩薩之歸宿故，一切眾生之入門故。拙眼觀之，實則佛法大小偏圓，權(quán)實淺深，了義不了義者，全在各人知見，圓妙與不圓妙，非關(guān)法也。是以古人云，圓人遇偏法皆圓，偏人遇圓法皆偏。譬如佛說法華經(jīng)，識者，認(rèn)為最上一乘，至頓至圓。不識者，認(rèn)為全屬如來方便利人權(quán)說事相。復(fù)如外道，所看一切佛經(jīng)，皆屬外道法，句句另作外道法解。因是自誤誤人，反招殃禍。此全屬外道自咎，非關(guān)法也。彼信華藏，不信極樂，如是之信，可名圓乎。信既不圓，解何圓耶。信解不圓，斷惑證真，立地成佛，更勿言矣。

 

客曰，弟子復(fù)聞彼云，華嚴(yán)乃釋尊報身所說，屬究竟法，故可依憑。彌陀乃釋尊應(yīng)身所說，非究竟法，不可依憑。弟子未明此義，請師解釋，除我疑惑。答曰，凈土法門，欲得究竟證實，了無疑惑者，當(dāng)以華嚴(yán)末后十大愿王導(dǎo)歸極樂，而為第一根據(jù)也。何以故。彼時凈土法門，乃普賢菩薩為勸導(dǎo)人，善財童子，及華藏海眾，為信奉人。釋迦報身如來為證明人。是以普賢菩薩最后說畢，如來贊言，善哉善哉。雖非報身如來親口所說，亦得報身如來親口證明。云何凈土法門，非究竟法，而不可依憑耶。況普賢菩薩，稱華嚴(yán)長子，非淺位菩薩可比。故烏萇國王。進貢中國之四十卷華嚴(yán)經(jīng)，通稱普賢菩薩行愿品，亦非報身如來所說，但得報身如來證明。又彌陀經(jīng)，雖屬釋尊應(yīng)身所說。不思凈土法門，早得華嚴(yán)報身如來證明，足深信矣。彼信華嚴(yán)，不信彌陀，可名智乎。又如來報身，應(yīng)身、無有決定。若以二乘凡夫所觀，報身即是應(yīng)身。若以法身大士所觀，應(yīng)身即是報身。全由眾生根機厚薄，境界淺深，非關(guān)佛也。況佛說彌陀經(jīng)時，十方諸佛，悉悉舒廣長舌相，稱贊證明。皆因此經(jīng)利益，特別殊勝。故諸經(jīng)末有，而此經(jīng)獨最。又寶積經(jīng)，世尊親勸父王，乃七萬釋種，求生極樂。以此證明，更知凈土法門，屬究竟法，足可依憑。何以故。世尊乃天上天下第一孝順仁人，決不肯以非究竟法，誤害自己生身父王，乃七萬家族也。況世尊父王，已得無生忍力之法身大士，深信佛言，求生極樂。又無量壽經(jīng)，佛說十方世界，各有無量無數(shù)不退菩薩，求生極樂。我等娑婆苦海，飄沈凡夫，何用疑耶。

 

客曰，弟子還有小疑。所疑者何。蓋華嚴(yán)乃世尊表現(xiàn)娑婆世界全體之華藏，非表現(xiàn)極樂世界全體之華藏也。若言華藏即是極樂，極樂即是華藏者，云何世尊對于極樂，只說凈土三經(jīng)，不說全部華嚴(yán)耶。答曰，汝欠悟在。何以故，須知娑婆、極樂，雖有分別，而全體華藏莊嚴(yán)世界海，究竟有何分別耶。能知娑婆全體華藏既如是，須知極樂全體華藏亦如是，乃至十方各各微塵世界全體華藏亦如是。舉娑婆，即娑婆全體之華藏。舉極樂，即極樂全體之華藏也，須知佛說凈土三經(jīng)。表現(xiàn)極樂通達全體華藏者。乃簡中之簡，略中之略，我等但信佛言，決無虛妄。依此修持，皆得往生，足矣。又何必都要八十卷，方稱足乎。汝欲識極樂全部華嚴(yán)者，但須從此專心念佛，到了臨命終時，仗佛接引，往生西方。然后華開見佛，聞佛親口所說，何嫌遲耶。汝莫見凈土三經(jīng)略，便疑極樂全體華藏世界小。勿視華嚴(yán)八十一卷廣，便信娑婆全體華藏世界大。若作此種知見，名為庸俗知見。非道人知見也。以上所述，華嚴(yán)法界，互相圓融，無大無小，無障無礙，汝善知之，幸勿錯會也。

 

客曰，弟子憶昔念佛，被人呵云，修行之人，當(dāng)除貪嗔癡三毒。汝等念佛，終日想生西方，貪圖快樂，豈非過望希求之貪心乎。弟子聞之，當(dāng)下無言可對，慚愧至極。請師指示，應(yīng)當(dāng)如何答覆，方免慚愧。答曰，應(yīng)當(dāng)對彼而言，昔日世尊，三千年前，徹知徹見。末世眾生，根機淺薄，業(yè)障深重。雖肯發(fā)心修行，三毒難除。加以三毒之中，貪毒最重，愈為難除。是以世尊，特為我等貪心眾生，開此凈土念佛法門。教我等專門念佛求生西方，到了西方極樂世界，七寶莊嚴(yán)，任意所需，種種具足。然后貪心不除自除。非但能除貪心，并且能令眾生，當(dāng)來畢竟成佛。況經(jīng)有明文，眾生憶佛念佛，現(xiàn)前當(dāng)來，必定見佛。如子憶母，母子自然相見。復(fù)如種瓜，自然得瓜，何名貪乎。我信佛言，志向決定，愿力堅固。非汝一言呵斥，能破我決定堅固之志愿也。

 

客曰，弟子復(fù)憶昔念佛時，遇一禪人教云，念佛法門，只在第七識上用功，參禪法門能在第八識上用功，何不舍念佛而參禪乎。弟子愚蒙，不了此義，未知是否，請師證明，究竟如何。答曰，此事不定，參禪功夫，亦有淺深，念佛功夫，專仗佛力，境界雖淺，比較愈易。若論念佛功夫，普通行人，最初下手，本由第六意識心，念念執(zhí)持阿彌陀佛名號。由此持念純熟，漸漸轉(zhuǎn)到第七識心，若能念念在第七識上用功，足可往生西方，因是比較愈易。何以故。不見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云，都攝六根，凈念相繼。所謂凈念相繼者，即第七識心念念相繼也。蓋此第七識，名傳送識。雖不及第八識之不動，較前眼、耳、鼻、舌、身、意之六識，而勝過多矣。何以故。因眼、耳、等之六識，終日與六塵相對，拖泥帶水，不名為凈。唯此第七識居中，不與六塵相對，故名凈念。蓋此凈念，即是正念。凡念佛時，若正念現(xiàn)前，心能作主，歷歷分明。正念若失，心難作主，雜念紛飛。雖則高聲念佛，自己皆聽不到。縱聽得到，總不十分句句明了。是以念佛行人，當(dāng)在第七識上注意。何以故，凡臨命終時，能作主宰，正念分明待佛迎者，即此第七識正念之心，歷歷分明也。若論正念之心，六識、七識、本無分別。但以六識不凈，七識純凈，又以六識散亂，七識不亂。譬如種子，住在地中。復(fù)如果核，住在果中。須知念佛行人，善能入佛果覺，住佛正定。會得一念全體。全體一念者，即在第八識上用功也。是以古人云，臨終在定之心，即是凈土受生之心。所必言在定之心者，即第七識心，住在第八識心中也。此第八識名含藏識，入此藏識。即人一心。依此一心念佛，自然漸漸不亂。皆因入己本覺，即是入佛果覺。非離自己本覺，別有如來果覺也。以此功德，回向西方，臨命終時，決定往生。但品位高下，亦隨各人功行淺深不同耳。參禪功夫，不識之人，隨便聽說，好似容易，識得之人，深入思維，方知大難，所謂難者，凡頓悟修證，一一全仗自力，了無他力可仗。古人根機深厚，能在第八識上用功者，觀之太不希奇。今人根機淺薄，能在第八識上用功者，求其尚不多得。何以故。若據(jù)宗下而論，言第八識，還是無明窠臼，業(yè)識根本。利者已破本參，稱為打破黑漆桶，亦名打破色身關(guān)頭，鈍者未破本參還在黑漆桶裹坐。按今時禪人，乃至終身未破本參者，多矣。縱使破了本參，此亦不過見了第八識心，本來不動。實則還在第八識圈中，必須透過。方得無礙。是以古人云，有關(guān)已過，空關(guān)難過。稱此八識空關(guān)，而為重關(guān)，亦名金剛?cè)Α６^鐵圍城，容易透過，唯此金剛?cè)ψ铍y透過。縱使透過八識重關(guān)，到了威音那畔，親見父母未生以前本來面目，寸絲不掛，赤裸裸地，究竟還有一個末后關(guān)。所謂末后關(guān)，即回頭關(guān)也。是以古人云，一超直入如來地，還要回頭看兒孫。又云，那邊明了。卻來這邊行履。必須目足雙具，解行俱圓，方得名為本分衲僧。但以重關(guān)雖然透過，還有一個末后關(guān)，不易透過。必須透過，方能回轉(zhuǎn)頭來，活潑潑地。古人稱此未后關(guān)，名為栗棘蓬。而謂熱鐵丸，容易吞卻，唯此栗棘蓬最難吞卻。即謂要把從前學(xué)習(xí)種種名義知見，無論若事若理，或教或禪，及十方所有森羅萬象，天地虛空，都要一口吞卻消融無余，獨顯一心。方得名為如來正法眼藏，涅磐妙心，中道實相第一義諦，亦名諸佛菩提心印，倘有絲毫見解留存，始終不得自在。是以昔日龐居士問馬祖云，不與萬法為侶者是什么人，馬祖答曰，等汝一口吸盡西江水，即向汝道者，蓋此意也。雖然如是，徹底窮源，透盡牢關(guān)，此還是頓悟邊事。對于了生脫死，超凡入圣，尚差得遠(yuǎn)。是以古人云，大事未明，如喪考*，大事已明，亦如喪考*。所謂大事已明，亦如喪考*者，即理雖頓悟，仿佛與諸圣同儔，奈何功未齊于諸圣。自覺無始以來，熏染塵勞之種種惑習(xí)，依然還在。內(nèi)照似脫，對境仍迷，如同壞器。逢水則化。欲了生死，必須鍛煉凈盡無遺，方能超出三界，不受后有，倘有絲毫惑習(xí)未盡，生死仍不能了，轉(zhuǎn)過世來，還在娑婆宿緣牽連，難作主宰。雖有悟處，容易退失。當(dāng)聞羅漢有出胎之迷，菩薩有隔陰之昏，況凡夫哉。因是故有五祖戒為蘇東坡，草堂青作曾魯公，及真如吉后身為欽宗等之失。然彼輩諸位老人，本是天下大名宗匠，大善知識。一朝退失。尚被富貴淫色之迷，患難壓迫之苦。縱然識得，皆因環(huán)境異別，莫能自主。況普通薄識淺解之流，轉(zhuǎn)過世來，豈保穩(wěn)當(dāng)不退乎。觀此可知參禪自力頓悟修證，豎出三界，較之念佛仗佛愿力接引，橫超三界者，其彼此之難易，而天淵相隔也。假使諸位老人，以己徹悟修證之一段福慧大因緣，一齊回向西方，決定上品上生。一到彼國，蓮花即開。聞佛說法，當(dāng)下了悟。蒙佛授記，速證無生。然諸位老人，本來宿根深厚，福慧雙隆，若回向極樂。所獲利益，當(dāng)不待言。即下至愚夫愚婦，不明心地，不識妙理者，但具真信切愿，持佛名號。臨終仗佛接引，亦得橫超三界，直入樂邦。蓮花初開，勝緣具足。一生彼國，便入圣流。直至成佛，永無退轉(zhuǎn)也。是以古來許多大善知識。大徹大悟。大開圓解之后。復(fù)更修凈土，以防退墮。或流傳著作，載諸典籍。自宋以來，多不勝舉。所以古人云，得悟不愿往生，敢保老兄未徹在。又云，子若真得悟已，則汝求生西方，萬牛莫能挽矣。按禪宗，唐代道風(fēng)極盛之時，凡所說法，不涉思惟，不落言詮，不拘文字，不按規(guī)則。因是而得徹悟親證者，多矣。迨至宋朝，道風(fēng)漸衰，凡所說法，多拘文字，多按規(guī)則。因是雖得徹悟，而證力漸減，不及唐矣。是以自宋永明大師，晝夜彌陀十萬聲，萬善莊嚴(yán)，同歸凈土，而提倡后，引起諸方禪衲，多半效從。不覺一唱百和，遍習(xí)成風(fēng)。現(xiàn)今所謂禪凈雙修者，即因是而傳也。凡古德禪凈雙修之著作，雖則盛行于世。惜乎禪宗語錄，一言不載，以免夾雜。因是后來禪衲，若不兼修凈土，用意請求。而古人禪凈雙修著作，始終難以得見。又禪凈雙修之所來由。皆因宋時，諸方知識，教人參禪，不妨念佛。如果大事已明，本來心佛一如，了無窒礙。毋用更參。倘或大事未明，心不甘休，亦可兼參念佛是誰。到了功純力極，自然開悟。縱不開悟，亦可仗佛往生。現(xiàn)今所謂念佛是誰者，即因是而來也。古人當(dāng)時立此方便，原來兼作凈用，非專作禪用也。蓋禪用方便甚多，又何必要假念佛是誰，而當(dāng)作話頭。按此來由，大有意也。故念佛是誰之說，唐時未有，至宋時方有，皆由禪凈雙修而所設(shè)也。今雖兼看念佛是誰，完全當(dāng)作參禪話頭之用。殊失古人方便立法意旨。惜乎學(xué)者，禪亦未悟。凈亦不成。縱云功不唐捐，現(xiàn)生難得念佛實用。欲得現(xiàn)生念佛實用，必須專仗佛力，立愿往生，方得成就凈業(yè)。須知專仗佛力者，即成就自力也。如同覆掌，有何難耶。復(fù)如川流入海，無論轉(zhuǎn)他就己，轉(zhuǎn)己就他，自他不二，自他一如，一任所轉(zhuǎn)，有何窒礙。人人只知參禪功夫，直捷了當(dāng)。不知念佛功夫，愈為直捷了當(dāng)。何以故。參禪還要參念佛是誰，念佛本來心佛圓融，即念即佛。是以古人云，一句彌陀全心即佛，全佛即心，絕待圓融，不可得而思議。茍能知得此義，當(dāng)下入佛果覺，住佛正定。何以故。皆因自己菩提因心，即是如來菩提果覺。所謂即因即果，因果同時。即得入佛果覺，住佛正定。然后自知如來菩提果覺真實心中，所現(xiàn)一切境界，無論若色若空，或染或凈，本來法法圓融，事事無礙。既知法法圓融，事事無礙，又何妨臨命終時，佛來接引，橫超三界，直入樂邦。彼國雖有七寶莊嚴(yán)，而一一莊嚴(yán)，無非般若真實理性，如鏡中相，水中月，究竟有何窒礙乎。參禪之士，若能如是領(lǐng)會，所謂禪不礙凈，凈不礙禪。如肯細(xì)心讀凈宗古書，依法修行。自然深知念佛法門之妙矣。［凈宗古書通達宗教，事理圓融，明理之士正宜翻讀］。

 

客曰，常聞相宗有轉(zhuǎn)識成智之談，未知凈宗有乎。答曰，有。客曰，凈宗既有請師指示，令諸念佛同倫，皆得念佛轉(zhuǎn)識成智之益。答曰，凈宗轉(zhuǎn)識成智，專仗佛力，比較相宗，略有不同。本在論內(nèi)，數(shù)處略敘。今既復(fù)問，不妨詳談，愈為明了。欲得明了。須分頓漸。頓漸者何。若利根行人，必須由頓而漸。鈍根行人，必須由漸而頓。雖然當(dāng)初下手入門，似覺頓漸先后有異，到了未后成智一也。所謂由頓而漸者，即先由悟入佛果圓理。得入佛果圓理已。然后安住佛果圓理，心心持名，念念觀照。如水住水，似水合水。合至其極，畢竟成片。一念成片。頓覺內(nèi)外透徹，真實一如。若能如是先入佛果圓理，然后安住佛果圓理，漸漸修持者，是名由頓而漸，念佛轉(zhuǎn)識成智也。所謂由漸而頓者，即先由現(xiàn)前一念至誠心，念念持佛名號，然后漸漸契入佛果圓理也。蓋至誠心者，即第六意識心也。由此一念分別塵勞之意識心，念念存在自己第八識心中，持佛名號。久久持念純熟，自然覺得分別塵勞之念，漸漸減少，漸漸安定。漸漸清凈，漸漸光明。當(dāng)知清凈光明之心。即由第六識心，轉(zhuǎn)成第七識心也。此第七識心者，清凈明達，端正居中，不與六塵相對，故名凈念，亦名正念。由此第七識心，念念觀照，心心持名，故名凈念相繼。蓋此清凈正念，如同海中摩尼珠王，凈明四達，念念遍照。遍照不已，自然頓覺第八識心，原來圓滿廣大，真實一如。一念全體。全體一念。須知圓滿廣大，真實一如，一念全體，全體一念者，即由第七識心，轉(zhuǎn)成第八識心。由第八識心，轉(zhuǎn)成如來藏心也。［因地名如來藏］當(dāng)知自己如來藏心，即彌陀菩提圓滿果覺也。［果地名凈法身］若能如是漸入漸深，乃至頓悟如來菩提圓滿果覺者，是名由漸而頓，念佛轉(zhuǎn)識成智也。蓋因念佛法門，本來直捷了當(dāng)，至頓至圓。若肯念念心存至誠，持佛名號。雖愚夫愚婦，能令漸漸背塵合覺，返妄歸真，回末向本，轉(zhuǎn)染成凈。況利根行人，若肯念佛，如法熏習(xí)，豈有不能轉(zhuǎn)識成智者乎。是以古人云，清珠投于濁水，濁水不得不清。佛號投于亂心，亂心不得不佛者，即此意也。

 

客曰，常聞天臺有止觀雙運，定慧一如，乃至三觀頓修，三諦圓融。未知凈宗具此義否。答曰，正具。客曰，凈宗既具，請師指示，令諸念佛同倫，皆得念佛止觀之益。答曰，凈土念佛法門，有能有所，有止有觀。須知能念之心，即一心三觀。所念之佛，即一境三諦。所言一境三諦者，即我等現(xiàn)前所念一句佛號，直下表現(xiàn)如來菩提圓滿果覺也。須知如來菩提果中，本來法法圓融，三諦具足，當(dāng)體即俗，即真，即中也。向云，一權(quán)一切皆權(quán)者，即如來菩提果中，方便利人之俗諦智也。所言一實一切皆實者，即如來菩提果中方便利人之真諦智也。所言一中一切皆中者，即如來菩提果中，權(quán)實不二，真俗圓融之中諦智也。如果行人，善能直下領(lǐng)會，如來往昔修因既如是，我今修因亦如是。但能念念直下承當(dāng)，原來自心本具。茍能如是領(lǐng)會則如來一境三諦轉(zhuǎn)為自己一心三觀，所言轉(zhuǎn)為自己一心三觀者，即假借如來菩提果覺，轉(zhuǎn)為自己菩提因心。一念直下承當(dāng)，頓覺立地圓成。須知自己現(xiàn)前一念菩提心中，本來法法圓融，三觀具足，當(dāng)體即假，即空，即中也，行人一念假觀現(xiàn)前，即符如來俗諦智也。［即權(quán)智也］行人一念空觀現(xiàn)前，即符如來真諦智也。［即實智也］行人一念中觀現(xiàn)前，即符佛如來中諦智也。［即權(quán)實不二真俗圓融之中道智也。］所謂如來權(quán)實不二，真俗圓融中道智者，即阿彌陀佛菩提圓滿果覺也。念佛行人，但能得入如來菩提圓滿果覺。從此心心持名，念念觀照，自然三觀頓修，三諦圓融。凡一念與佛菩提果覺相應(yīng)，總不出此三義。然后念佛之時，念念觀佛果覺，即是觀。心心住佛正定，即是止。如水住水，似水合水，即是止觀雙運，定慧等持。合至其極，畢竟成片，即是止觀雙泯，定慧一如。所言止觀雙泯。定慧一如者，即念佛念到因果相契，心佛一如，一念全體，全體一念，絕待圓融，不可得而思議也。向云，凈土念佛法門，具有天臺止觀之益者，蓋此略述如是也。

 

客曰，常聞律門生弘毗尼，死歸凈土，究竟與凈宗異耶，同耶。答曰，律門雖則重在戒律。略兼持名，究竟同歸凈土一也。是以律門自古以來，諸大律師，多信凈土。何以故。皆因希望終歸凈土，親近諸佛國，故發(fā)心持戒，自行勸他。昔日凈宗昭慶省常律師，創(chuàng)建蓮社，專以華嚴(yán)凈行品立名，稱為凈行社者，即此意也。復(fù)因凈宗觀無量壽佛經(jīng)，注重戒律，說得甚詳。按十六觀經(jīng)中品上生，中品中生全仗戒行功德，回向西方。又袁中道紀(jì)夢，其兄中郎生西之后，托夢對中道云，大都乘戒俱急，生品最高，次戒急，生最穩(wěn)。若有乘無戒，多為業(yè)力所牽，流入八部鬼神眾云，予親見同人矣。按此凈宗律門，互相契合，絲毫不相違也。

 

客曰，常聞密宗境界，甚深秘密。唯佛與佛，方能知之。未知凈宗全屬于顯耶。或亦兼有秘密耶。答曰，凈宗妙旨，不可思議。真俗圓融，權(quán)實一致，若能全體識得，顯密圓具。何以故。不見古人云，凈土法門，事是大因緣，理是秘密藏。所謂事是大因緣者，乃全實即權(quán)，豈非顯乎。又理是秘密藏者，乃全權(quán)即實，豈非密乎。客曰，如何事是大因緣。答曰，所謂事是大因緣者，即阿彌陀佛，于過去無量劫前，為法藏比丘時，發(fā)菩提心，棄舍金輪王位，投世自在王佛出家。立四十八大誓愿，愿愿普度眾生然后歷劫修行無量苦行。內(nèi)舍頭目髓腦，心肝腸胃。外舍國城妻子象馬七珍。直至愿愿圓成，種種具足，始在西方極樂世界，成等正覺。于正覺中，莊嚴(yán)四種凈土，接引九界眾生。成佛以來，于今十劫。如來色身壽命，住世永劫，不可算計。如來智慧光明，圓照十方，無有限量。國中菩薩聲聞，無量無數(shù)，不可思議，不可測量，雖有聲聞，皆屬大乘。無諸根缺，及無女人。十方眾生，生彼國土，七寶池中，蓮花化生，相好光明，端嚴(yán)具足，清凈香潔，無有垢塵，永離八苦，體純真金。無三惡道，唯有天人。國土莊嚴(yán)，皆是七寶。珍衣玉食，應(yīng)念隨心，欲往他方，任意飛行。一朝之頃，盛眾妙華，游歷十方無邊國土，供養(yǎng)十方無量諸佛，聞法授記，當(dāng)來作佛，欲還本國，須臾即到。一身能化為無量身，無量身能合為一身。直至成佛，永無退轉(zhuǎn)。三身四智悉圓成，五眼六通皆具足。欲行則行，欲止則止。動靜如意，各隨其宜。假使欲回濁世度眾生，不違安養(yǎng)入娑婆。蓋此清凈微妙之樂，雖屬有為之樂，實與漏盡比丘寂滅無為之樂，等無有異。永無三災(zāi)八難，超過諸佛國土。恒受清凈妙樂，因是故名極樂。眾生欲生彼國，但須執(zhí)持彼佛名號，發(fā)愿往生。不分男女老少，不拘貧富貴*。臨命終時，阿彌陀佛與諸圣眾，親垂接引，往生樂邦。女人生彼，皆成丈夫。下至十惡五逆，禽獸畜類，若能懇切懺悔，專持佛名，仗佛愿力，接引往生。悉皆攝受，等無棄舍。如是種種極妙樂事，皆由彌陀世尊，宿生愿力修證所成，非屬偶然，因是所謂事是大因緣也。客曰，如何理是秘密藏。答曰，所謂理是秘密藏者，當(dāng)知如來萬德洪名，全屬如來菩提果覺。眾生持佛名號，即持如來菩提果覺。句句以名該德，如來全德在名，故稱萬德洪名。蓋此如來名號之權(quán)，念念執(zhí)持，不覺漸漸引入如來果覺之實。當(dāng)知如來歷劫所修無量無邊福德、智慧，皆在一句洪名之中，包含無遺。因是所謂全權(quán)即實，全實即權(quán)，權(quán)實不二，中道圓融。譬如有人，專采百花為末，加以膠水和作丸香。每燒一丸，具有百花之香。一丸既爾，顆顆亦然。所謂專采百花為末者，即喻如來往昔因地，歷劫所修無量無邊不可思議清凈微妙福德也。所言加以膠水和作丸香者，即喻如來往昔因地，歷劫所修無量無邊不可思議圓融無礙智慧也。如來歷劫修此無量無邊不可思議福德智慧，悉皆會歸一體，真實圓融，平等莊嚴(yán)。直至莊嚴(yán)究竟圓滿，成就無上菩提正等正覺。所言每燒一丸，具有百花之香者，即喻眾生，凡念一句洪名，具有無量無邊不可思議功德也。一句既爾，句句亦然。如來名號，梵語阿彌陀佛，此云無量覺。若不翻譯，全體屬密。因翻譯故，始知如來萬德洪名，即表如來菩提果覺。名號，乃如來果覺之權(quán)，果覺，乃如來名號之實。如來因?qū)嵤?quán)。普令眾生執(zhí)持如來名號之權(quán)，漸能引入如來果覺之實。蓋此方便，善巧至極。所謂權(quán)人知權(quán)，引權(quán)歸實。實人見實，即權(quán)即實。即入如來果覺之實，凡念佛時，頓覺全身住在如來菩提圓滿果覺真實心中，本來不出不入，安居正定。當(dāng)知得入如來菩提圓滿果覺，即入如來法界藏身。假借如來法界藏身，含養(yǎng)攝持融化之力，能使我等無邊業(yè)障，漸漸消融。無量福慧，冥冥增長。此正所謂以佛莊嚴(yán)而自莊嚴(yán)，以佛住持而自住持。蓋因如來菩提圓滿果覺，廣大無邊，量同法界。無法不包，無法不融。面面圓滿，全體真實，故名如來法界藏身。茍能入此如來圓融無礙，菩提果覺真實妙理，安然住持，心心念佛，念念觀照，一念全體，全體一念者，誠如古德云，天人捧花無路，魔王毀謗無門。何以故。如是真實圓融，甚深秘密，不可思議微妙境界者，非初機淺學(xué)所能窺，非偏知邪見所能識。因是所謂理是秘密藏也。若能全體識得，豈非顯密圓具乎。

 

客曰，常聞密宗有即身成佛之說，未知凈宗有乎。答曰，按即身成佛者，自古以來，非密宗獨有，而宗宗皆有也。所謂宗宗皆有者，但有名實相符與不相符，及具足與不具足也。何以故，如果名實相符，可稱具足即身成佛。倘或名實有不相符，不名具足即身成佛也。客曰，云何名實相符，方稱具足即身成佛耶。答曰，如法華會上，娑竭羅龍王女，方正八歲。以龍女身，立地變成男子，具菩薩行。即往南方無垢世界，坐寶蓮花，成等正覺。具足三十二相，八十種好。普為十方一切眾生，演說妙法。爾時娑婆世界，菩薩、聲聞、天龍八部、人非人等，心大歡喜，悉遙敬禮者，此乃所謂名實相符。具足即身成佛也。除此之外，或得此小感應(yīng)神通，如果就算即身成佛者，又何獨密宗方有，則吾凈宗，自古以來，亦甚多矣。今以歷代諸祖，略舉數(shù)位，大家知之，方信其實。昔日凈宗初祖遠(yuǎn)公大師，在廬山將建東林，夜感雷風(fēng)，材木自至。然后東林建成，集眾結(jié)社。同修十六妙觀，兼持彌陀圣號。公已親睹西方圣相者，三回。同時有劉遺民，親近遠(yuǎn)公座下，學(xué)習(xí)妙觀，亦親蒙阿彌陀佛摩頂覆衣。又二祖善導(dǎo)大師，世稱阿彌陀佛應(yīng)世。凡念一句佛號，則有一道光明從口而出，又三祖般舟承遠(yuǎn)大師，在南岳衡山修觀。同時四祖法照大師，在江西廬山修觀，定中覺見極樂勝境，佛傍有一僧人，衲衣蒙頭。佛云，此乃衡山承遠(yuǎn)也。四祖出定訪之，一見肖然。又五祖少康大師，世稱善導(dǎo)大師應(yīng)世，凡念一句佛號，則有一佛從口而出。以上諸祖，感應(yīng)神通之事，皆是生前歷歷分明。其于修凈行人，臨終瑞相昭彰，自古迄今，更加多不勝舉。若論古時行人，瑞相境界，最顯著者，臨命終時，預(yù)知時至，沐浴更衣，佛及圣眾，同時來迎。開樂百千，幢幡無數(shù)。白鶴飛翔，異香滿室。凈光燭天，隱隱西歸。種種靈瑞，莫能盡述。人人可見，個個可聞。按此種種微妙不可思議境界。雖非現(xiàn)生即身成佛者，亦可謂當(dāng)來個個決定成佛也。何以故。凡生到西方極樂國土者，皆是七寶池中，蓮華化生，華開之后，不再受生，即此一生，直到成佛。按此亦可稱為西方即身成佛也。若論娑婆即身成佛者，全在根機，不在法也。如果都是古佛應(yīng)世，菩薩再來，無論何法，即修即證。如果即身成佛者自古以來，而宗宗有也。雖有如是修因證果實事，皆不滿足，但名應(yīng)化圣賢，不名為佛，今人虛張假名，而無實事，互相欺誑，盡曰成佛。造大妄語，何足論哉。

 

客曰，凈宗感應(yīng)，古時顯著，云何今時不顯著耶。答曰，所謂凈宗感應(yīng)，今時不顯著者，皆因末世道風(fēng)衰弱，念佛行人，根機淺薄。雖有修持，解行俱劣，不及古人，究實論之，現(xiàn)今末世道風(fēng)衰弱，非獨凈宗，而宗宗皆然。按凈宗行人，雖則臨終瑞相，不及古時昭然顯著。據(jù)其平常所見所聞?wù)撸€有許多不可思議感應(yīng)事跡也。若據(jù)凈宗，專仗佛力接引往生之易，非比他宗，全仗自力頓悟修證之難。但能臨命終時預(yù)知時至，正念分明，默持佛號，待佛來迎者，皆得蒙佛接引，往生樂邦。只有到彼華開見佛先后，及所居品位高下不同耳。須知雖有品位高下之異，與見佛先后之殊，到了圓滿菩提佛果究竟皆同一也。所言到了圓滿菩提佛果。究竟皆同一者，即現(xiàn)今念念持佛名號，而念念入佛菩提圓滿果覺。利根明入，鈍根暗入。此正現(xiàn)在假借如來菩提圓滿果覺熏修之力，成就未來自己菩提圓滿果覺也。能令行人，到彼華開見佛，速證無生。所言利根明入，鈍根暗入者。蓋利根行人，善能了知如來菩提圓滿果覺，即如來法界藏身，量同法界。九界眾生，一體包含。凡念佛時，念念頓覺自己全身住在如來法界藏身之中，本來不出不入，安居正定。鈍根行人，雖不了知，但能念念至誠，執(zhí)持佛號，亦不在如來法界藏身之外。皆蒙如來法身果海光明神力攝受也。

 

客曰，念佛行人，聞此大乘圓頓三根普被凈土法門，善能入佛果覺，住佛正定者，然后修持品位，未明高下如何。及他宗行人，聞此大乘，圓頓三根普被凈土法門，善能入佛果覺，住佛正定者，未知然后修行，都要放棄他宗舊習(xí)，專修凈土妙行耶。或可方便隨彼自愿，修習(xí)他宗舊法耶。請師指示，各釋疑惑。答曰，如果念佛行人聞此大乘圓頓三根普被凈土法門，善能入佛果覺，住佛正定者，恰如嬰兒得母，遠(yuǎn)行得歸。然后念佛更有依*，更有歸宿。從此安心修持，更速成就，品位亦高。但以他宗行人，聞此大乘圓頓三根普被凈土法門，雖能入佛果覺，住佛正定者，恐彼一時不能頓舍他宗舊習(xí)，盡可隨彼自愿，或能頓舍他宗舊習(xí)，專修凈土妙行亦可。或以凈土妙行為主，兼修他宗舊法，亦可。或以他宗舊法為主，兼修凈土妙行，亦可。或以他宗所修功德，悉皆回向發(fā)愿求生西方，亦可。或不發(fā)愿求生西方，但能假此如來菩提圓滿果覺，而為依*歸宿，亦可。然后修習(xí)他宗舊法，其功德利益，亦比較廣大，速得圓成。何以故。蓋此如來菩提圓滿果覺，乃全體般若真實理性。既入如來菩提圓滿果覺，然后凡所修行，皆是真修，亦屬圓修。所謂一真一切皆真，一圓一切皆圓。非但毫無妨礙，實則大有補助。何以故。譬如亡者識神，未入母胎之前，了無依托。既入母胎之后，已得全身住在母腹之中。從此仗母含養(yǎng)之力，自然漸漸長成。是以般若稱為諸佛之母者。皆因有此勝妙利益也。其余未入如來菩提圓滿果覺者，無論何宗何教，雖有修行，如在露地，飄渺無定，欲作主宰，感覺難矣。或遇境界現(xiàn)前，更覺無有保障，莫能抵抗，雖有對治方法，奈何無量劫來，業(yè)力強盛。如同狂象無鉤，躁猴失鏈。念念賓士，心心走作。欲得禁伏，顧照無暇。聰明之人，思想復(fù)雜。欲得收攝，愈感困難。故須假借如來菩提圓滿果覺。［如來菩提果覺即是般若法身］含養(yǎng)攝持融化之力。雖有無量劫來，種種塵勞惑習(xí)，自然漸漸消融。消融至極，悉皆變成真如佛智也。是以佛說一切法門，除凈宗念佛法門，原來即事即理，不必在外明理。其余無論何宗何教，皆是大乘圓頓般若真實理性而為根本歸宿。當(dāng)知古人稱為含元殿里好修行者，即此謂也。是以凡入此如來菩提圓滿果覺者，雖在他宗修行，其功德利益，亦比較廣大，而速得圓成。若肯以修功德，悉皆回向發(fā)愿，求生極樂，愈為美善無加。仗佛愿力，決定往生。蓋因西方阿彌陀佛極樂國土，超過十方諸佛微塵國土。蓮花初開，圓三不退。一生彼國，便入圣流。得與無量無數(shù)不退菩薩，俱會一處。常隨佛學(xué)，永無退轉(zhuǎn)。所謂但登九品蓮臺，管取一生成佛。故我彌陀世尊，諸佛共贊。極樂國土。九界同歸。等受妙樂，凡圣同居。雖則凡圣同居，然乃所觀之境，各各差別不同。因是所謂一土之中，圓具四種凈土，無障無礙。從彼漸漸進修。直至心與大乘菩提相合，即能任意飛行，遍歷十方無邊國土，親近十方無量諸佛。聞法授記，當(dāng)來成佛。是以凈土法門圓妙宗旨，甚深利益，即與華嚴(yán)圓妙宗旨，甚深利益，不求而合，不謀而同。可謂不明信解，而信解自然具足。不達理性，而理性自然圓彰。若論方便入門，三根普被，較彼專恃華嚴(yán)自力頓悟修正者，究竟愈為省力多多耳。

 

客曰，承師所言，得入如來菩提圓滿果覺，即入華嚴(yán)法界真如理性，假使念佛行人，入此華嚴(yán)法界真如理性，了達諸法，圓融無礙。未知然后修持種種凈土妙行，或?qū)榉ǚ〞w真如理性耶。或復(fù)當(dāng)殷殷發(fā)愿求生西方耶。答曰，不見華嚴(yán)經(jīng)中，四十一位法身大士，皆已遍歷十方無邊國土，親近十方無量諸佛，修學(xué)種種一切法門。分破塵沙微細(xì)無明，分證法界真如理性，具足無生法忍之力。普賢菩薩尚以十大愿王，普導(dǎo)海眾，同歸極樂，親近彌陀，以期圓滿佛果。云何我等，具縛凡夫，初入法界真如理性。惑業(yè)絲毫未斷，真理雖達未證。遽敢執(zhí)理廢事，而漫無趣向者乎。須知法法會歸真如理性者，乃終日隨緣而不變也。又殷殷發(fā)愿求生西方者，乃終日不變，而隨緣也。我等既能識得終日不變而隨緣者，又何妨殷殷發(fā)愿求生西方耶。茍能識得隨緣不變，不變隨緣之義者，可謂終日方而不礙于圓。［全事即理］又終日圓而不礙余方也。［全理即事］所謂終日方而不礙余方者，此正生而無生也。又終日圓而不礙于圓者，此正無生而生也。是以古人云，非不求生，如是生者，品位不在中下矣。以上所述，般若凈土中道實相菩提妙理，融合一切諸法大義，統(tǒng)歸如來萬德洪名。悉皆包納，舉一齊收。何以故。如來萬德洪名，全屬如來所證菩提圓滿果覺。無法不包，無法不融。故此拙論，專以如來菩提果覺為宗者，即以如來萬德洪名為宗，圓攝一切法門也。是以印公文鈔云，法法從此法界流，法法還歸此法界也。汝當(dāng)善會，幸勿謬言。客乃歡喜禮別而去。復(fù)因彼此回答，互相交談，非獨對于般若凈土有關(guān)，皆因兼對佛教各宗大義有關(guān)。故此命筆記錄，附于論后，請求方家教正。惟愿讀者鑒之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