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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講義(下)02
        2006年06月25日13:39文章來源:地藏蓮社作者:佚名訪問次數(shù):3285 字體: 繁體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講義(下)02

        震旦清信士勝觀江妙煦遺著

        然龍樹實本諸本業(yè)瓔珞等經(jīng),但次第少不同耳。經(jīng)曰:‘二諦義者,不一亦不二,不常亦不斷,不來亦不去,不生亦不滅。’不二者,不異也。二諦者,真諦謂法性,俗諦謂法相也。經(jīng)以八不明二諦,論以八不明緣生,因此義貫一切法故也。大涅槃經(jīng)則說十不曰:‘十二因緣,不出不滅,不常不斷,非一非二,不來不去,非因非果。’不出不滅,即不生不滅。非一非二,即不一不異。

        非因非果,非謂無因果也。首句云十二因緣,謂十二因緣生法,不外此十不之義。因緣生法,正明因果也。蓋謂約因果說,說名為因,乃是前因之果。說名為果,亦是后果之因。此明因果無窮,不可執(zhí)謂因定是因,果定是果。故曰非因非果。又約性相合言之,約因果法性說,則冥同一味,不能說誰因誰果。而約因果法相說,則事相分明,因是因,果是果,因必有果,果必有因。然正分明時,即冥同一味。何以故?相不離性故,正冥同一味時,卻了了分明。何以故?性不離相故。是之謂非因非果。蓋合首句以明義也,此本經(jīng)所以說即非,復說是名也。所以不應取法,不應取非法,空有皆不應著。此中論所以云:‘因緣所生法,我說即是空,亦名為假名,亦名為中道。’蓋謂欲知一切法不出因果者,當明即空即假之義。若不明空即是假,則墮斷見,萬事皆歸斷滅,便成撥無因果;若不明假即是空,又墮常見,萬事皆若固定,亦成撥無因果。須知雖說空說假,其實空假不一不異。明得此義,便為中道。非空假外,別有中道。空即法性,真諦也;假即法相,俗諦也。此中五眼一科,即是明真諦法性。法性本來如如而皆是,何必執(zhí)一。河沙一科,便是明俗諦法相。法相本來隨緣而無定,何必執(zhí)異乎。八不、十不、十二不等,但是開合不同耳。若詳開之,可至無量句。若約之又約,則不一不異,便攝一切。故此中開佛圓見,但約不一不異明義也。

        今再略言八不之義,所以貫通一切經(jīng)論之理。當知佛所說法,不外真俗二諦。俗諦法相,雖變化無常,而為世俗所共見,故謂之俗。真諦法性,則常恒不變,而為諸法之本體,故謂之真。佛說二諦,皆用八不之義以說明之。名為諦者,明其事理確實不虛也。一切眾生,所以輪回生死苦趣無邊者,無他,由迷俗諦八不之義故也。一切聲聞乃至權位菩薩,所以有變易生死、無明未盡者,無他。由迷真諦八不之義故也。總之,但因于此八不義諦,迷有淺深,悟有高下,故有六道之紛紜,三乘之差別。佛為一大事因緣,出現(xiàn)于世,即為令眾生了二種生死。故說種種法以開示之,令得悟入耳。而種種法,不出真俗二諦八不之義。故此義貫通一切經(jīng)論也。

        不字有二義:(一)破義,破其著一切相也。(二)泯義,泯相顯性也。然破有二義,不但破著有并破著空。泯亦有二義,不但泯相顯性,亦復泯性顯相而令圓融也。

        今試舉不生不滅句,說其綱要,且以不一不異句貫通之。先約俗諦言。世俗中人,莫不執(zhí)謂實生實滅。佛告之,皆非實也。但由因緣聚合,假現(xiàn)生相。因緣散時,假現(xiàn)滅相而已。汝性何嘗生滅。乃但執(zhí)相而昧性,汝所以有輪回生死之苦也。此約俗諦顯中道。中道顯,則非俗諦而真諦矣。所以治著有之病也。

        再約真諦言。二乘圣賢,權位菩薩,又執(zhí)不生不滅。佛告之曰:不生不滅者,對治凡夫著生滅相耳。安可去一執(zhí),又生一執(zhí)。須知性相不二,空有同時。有即是空,故俗諦之生滅,為假生假滅。空即是有,故真諦之不生不滅,亦是假不生假不滅也。汝既見性,正好現(xiàn)相,隨緣度生。且性本不離相,乃但執(zhí)性而厭相。汝所以有變易生死之苦也。此約真諦顯中道。中道顯,則為最上乘,一佛乘矣。所以治著空之病也。

        以不一不異貫通之者,俗諦執(zhí)生滅,則生與滅不一也。不執(zhí)而不生不滅,則生與滅不異也。真諦執(zhí)不生不滅,則不生不滅與生滅不一也。不執(zhí)而性相不二,空有同時,則生滅與不生不滅不異也。蓋既空有同時矣,則不生不滅時,無妨現(xiàn)生滅。雖現(xiàn)生滅,卻是不生不滅。此之謂不住生死,不住涅槃。則一異俱不可說。并不一不異之名而俱泯矣。由是觀之。可知一切皆不可執(zhí),亦毋庸執(zhí)也。故八不諸句,為化除執(zhí)見之妙義。而不一不異之義,則可以貫通諸句也。

        此諸句義,皆是顯法法皆如者。法法皆如,是中道圓融第一義。故八不諸句,亦是中道圓融第一義。但法味不同耳。何以言之。法法皆如,是圓顯。所謂表詮。天臺華嚴兩宗,依此義而建立者也。八不諸句義,為般若之綱宗。則是以遣為顯。所謂遮詮。三論宗依此義而建立者也。禪宗亦是宗般若之遣蕩者,但不講教義耳。須知必先遣蕩,方顯圓融。即如本經(jīng),必于離相離念之后,方說法法皆如。佛旨可見矣!何以故?執(zhí)見未遣,豈能圓融?且著于圓融,亦非圓融也。起信論所以明不空須自空出也。建立圓宗而說圓義者,并非不說遣蕩之義。但說遣蕩,亦帶圓味。宗遣蕩者,如三論宗等,亦非不說圓融之義。但說圓融,亦帶遣蕩味。故其說如快刀利斧,無堅不摧。讀之如冷水澆背,發(fā)人深省也。慨自般若教義,不明于世。即智度論,三論宗諸書,從來鮮過問者。故隋唐以來,惟禪門出人最多。其故可深長思矣。須知學人若不克從遣蕩用功,徒記誦得無數(shù)圓義,何能破其情執(zhí)。情執(zhí)不去,又何能達乎圓融。本經(jīng)云:一切諸佛及諸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皆從此經(jīng)出。正的的指示般若為入佛之要門,成圣之階梯也。此事關系法門之盛衰,關系學人之成敗,極其重大。故不覺一再痛切言之。

        三論宗既宗般若。故學般若者,三論諸書,不可不一究心。即不能遍讀,必須讀其一二種,以嘗法味。庶幾般若大旨,易于領會。如大智度論、大乘玄論、中論疏等,最足破人固執(zhí),開人悟門者也。但義既幽深,文復淵奧,惟在熟讀靜領,以參究之。雖然,若謂參究上舉諸書,便于般若義趣,無不洞了,則又非也。當知八不諸義,不過般若之綱宗耳。般若中曲折深微之致,非克從離相離念處,真參實究,何能洞明。此理又不可不知也。蓋大綱不異,而細微則不一也。不但此也。即以前八會、后七會,所說般若,持與本經(jīng)校,亦復如是。綱宗大旨,彼此不異。微妙義味,彼此不一。所以一部經(jīng)有一部經(jīng)的宗旨,有一部經(jīng)的說法。豈能一通全通。當知佛說是佛境界。所謂諸法實相,惟佛與佛方能究竟,諸大菩薩尚未究竟,何況凡夫。所以華嚴會上善財所參五十三位善知識,皆曰我惟知此法門,余則不知,乃是實話,并非謙詞。所以古德如智者、嘉祥、賢首諸位,平生只宏揚數(shù)種經(jīng)論。蓋學力只能如此。此正古德高處、真處。后學所當學步者也。不但三論八不諸句義,只能明般若之綱要。細微旨趣,仍在學人自領。即令今有一人,將本經(jīng)義趣,著書立說,一一宣陳。然得此一書,不過多一助力而已。亦仍在學人自領也。何以故?此人即令已成菩薩。而佛之境界,終不能究竟。即令頓悟同佛,竟能徹底宣揚。而讀其書者障若未去,仍復未能徹底領會。仍須向離相離念處,真參實究,而后乃能契入耳。即如此不執(zhí)一不執(zhí)異兩科所明之義,聞得之后,必須以此法印,向一切法上,微密印證,更須以此法印向自心上印證,向未起心動念處印證。如此,庶有通達之可期。若但聞說此兩科之義而得明了,只能謂之明了,不能謂之通達。此理尤不可不知。通達者,四通八達,毫無障礙之謂。故若于自心上,于一切法上行之少有障礙,便非通達矣。下明正知,正是說一榜樣,令學人遵照,以不一不異之見地,向心行處及諸法上了知其所以然,以求通達而無我者也。

        (寅)次,明正知。分二:(卯)初,明心行叵得;次,明諸法緣生。

        心行者,心之行動,謂起心動念也。諸法,謂外境也。約內心外境以明正知,意在使知無境唯識,心外無法之義也。心外無法,故法法不外一真如。但眾生外為境相所迷,內為心念所擾,不能證得。此般若所以令離相離念也。叵得者,不可得也。性體空寂,本無有念,故曰不可得。諸法莫非緣會假現(xiàn)生相,本來無生,是之謂當體即空。是故約心行及諸法言,不一也。而約叵得及緣生言,不異也。不一不異,諸法如義也,當如是知也。如是而知名曰正知者,以其是依無上正等正覺之所證知者而知故也。知此,則知應離念離相之所以然矣。離相離念,正所以無我也。

        (卯)初,明心行叵得。分三:(辰)初,喻眾明知;次,釋明非心;三,結成叵得。(辰)初,又二:(己)初,引喻;次,悉知。

        (己)初,引喻。

        【‘須菩提!于意云何?如一恒河中所有沙,有如是等恒河,是諸恒河所有沙數(shù)佛世界如是,寧為多不?’‘甚多,世尊!’】

        有如是等流通本等上有沙字,古本無之,可省也。將明正知,而承上圓見中河沙之說以為引端者,意顯向下所明之義,非執(zhí)一異之凡情俗見者所能了知。必先開其圓見,不執(zhí)一異,乃能開此正知也。且以顯向下所說當以不一不異之義通之也。將說眾生妄心以及諸法,而必假設譬喻,以沙喻河,復以喻河中之沙為言者。意顯妄心及一切法,層出不窮,牽引愈多,不可勝數(shù)也。且以顯妄心法相,如幻如化,莫非假有也。皆是親切指點之語。若視為無關緊要有如贅辭,則孤負經(jīng)文矣。

        啟口說一于意云何者,將欲開其正知,故先探試其見地。其意直貫至不可得。非僅探問多否。如者,顯其是譬喻之辭也。一恒河中所有之沙,已無數(shù)可計矣。如是等,指無數(shù)沙。謂設有恒河其數(shù)與一恒河中所有之沙相等,猶言無數(shù)恒河也。是諸恒河,指上句無數(shù)恒河。言無數(shù)恒河所有之沙。其數(shù)豈有量哉,佛世界,即謂大千世界。每一大千世界,為一佛教化之區(qū)域,故曰佛世界。如是,指上句無量言,謂無量世界也。寧為多不,問可算得是多不?甚多世尊句,長老答辭。此科但設喻,為下文作引。蓋以無量數(shù)之沙比喻世界之多者,皆為藉以顯下文眾生心多,如來悉知耳。

        (己)次,悉知。

        【佛告須菩提:‘爾所國土中,所有眾生,若干種心,如來悉知。】

        經(jīng)中凡標佛告句,皆鄭重之詞。令讀經(jīng)者,鄭重向下所言也。爾所者,如許也,指上文無量言。無量國土猶言無量世界。但世界是通名,國土是別名。今將言眾生,故言國土,不言世界。何以故?舉國土之別名為言者顯眾生有種種差別也。所謂十方剎土,所有眾生,種種差別是也。蓋謂無論是何族類色身等差別眾生,大而天人,小而螻蟻,其心無不悉知。

        上科不但言世界而曰佛世界者,亦含深旨。當知世界之執(zhí)持不壞,固由眾生業(yè)力。然非仗佛慈悲威神之力,為之攝持。以眾生業(yè)力之惡濁,早不知成何不堪之狀況矣!一切眾生皆蒙佛恩而不自知。猶之動植飛潛之得生成,全受日光之賜而不知者同也。語云:雷霆雨露總天恩。天之有恩,實由佛之施恩也。試觀諸大乘經(jīng)所說,梵王,帝釋,乃至日月天子,一切諸神,皆在佛前發(fā)愿,護持眾生。故知世界之執(zhí)持,實賴佛恩慈悲威神之力。總之,此經(jīng)一字,一句,一名詞,一稱謂,皆含妙義,不可忽略。世界國土,已多至無量。則其中之眾生,其數(shù)之多,那復可說。何況眾生心乎。真所謂不可說不可說矣。何以故?既是眾生心,則念念不停。即以一眾生言,其心之多,那復有數(shù)。況不可說之眾生心耶。故以若干種概括之。若干種者,言其差別之多,無數(shù)可說也。上科由一恒河,而說其中無數(shù)之沙,由無數(shù)沙,而說為無數(shù)恒河,由無數(shù)恒河,而說其中無量之沙,復由無量沙,而說為無量世界。此科又由無量世界,而說其中不可說之眾生,然后由不可說眾生,而說其不可說不可說之心。所以如是層遞以說之者,既以顯不一之義,以跌起下文之不異。且以引起如來悉知耳。以至不一之事而悉知之者,豈差別之知見所能悉知哉,世尊蓋以如義知之耳。故曰如來悉知。此義與下如來說相應,總以示菩薩應如是知也。如來悉知其為何?下科何以故下,正明其義。眾生之心究如何,再下科所以者何下,正明其義。

        (辰)次,釋明非心。

        【‘何以故?如來說諸心皆為非心,是名為心。】

        諸心,指上科若干種心言。非心句,約性言,暗指非真心,真心即性也。是名句,約相言,謂如是之心,特假名為心耳,暗指其是妄心。妄心即下文遷流心。遷流便有相,故曰是名。名者名相也。此處不宜將真妄點破,只可渾含說。因是妄非真,下科方說出所以然。此處說破,下科便成贅文。

        何以故?自問也。問:眾生若干種心,如來何故悉知耶?如來說下,自答也。答謂:雖曰若干種,而如來知其實可概括為一種,曰:皆是非心,但為假名之心耳。看經(jīng)文表面,似但說明如來能悉知,并未說出何故悉知者然。實則悉知之故,已影在其中。其故何在?在如來二字。蓋如來者,諸法如義。如者,真如也。真如者,同體之性也。已證同體之性,便成大圓鏡智。所以一切眾生起心動念,佛心鏡中,了了分明。且佛心無念,故知動念者,皆為非心。此悉知之故也。上科曰如來悉知,此科曰如來說,正明其依如義而知,依如義而說也。

        昔唐代宗時,西方來一比丘,眾稱之曰大耳三藏。自言有他心通。代宗請南陽忠國師(禪宗大德。)試之。坐少頃。師問:老僧今在何處?答曰:在西川看競渡。少頃,師又問。答曰:在天津橋上看弄猢猻。師寂然少頃,再問,即不知矣。師呵曰:他心通在甚么處!他心通者,知他人心中之事也。忠國師先故起念,忽在西川,忽在橋上,以試之。迨后寂然,是不起念。念既不起,遂無從知。以此事為證,如來悉知,更何待言。

        須知凡夫心念,雖鬼神亦知之。所謂機心才動,早被神知。若微細念,則惟菩薩羅漢能知。佛則無不悉知也。忠國師呵斥之語,不解意者,以為不信他心通。非也。呵斥之意,不出二種。當知神通不可執(zhí),執(zhí)之,輕則賣弄生害,重則著魔發(fā)狂。此以理言也。忠國師弟子甚眾,代宗亦其弟子。矜奇好異,人之恒情。倘大眾看重此等事,既足為修行之障,且恐為法門之害。此以事言也。此大耳三藏,通必不高。若其高也,起微細念亦能知。即不起念亦能知其未起念也。何致忠國師寂然,便惶然不知所云。通既不高,而在眾中,自言得通,跡近賣弄,顯違佛敕。(佛令弟子,非遇不得已,不許顯神通。)國師斥之者,意在于此。當知三明六通,是學佛人本分事。但修行時,不宜注重此事,恐走入魔道。無明盡時,神通自得。得之之后,亦不宜輒與人知。恐為捏怪者所借口,后患甚多也。

        上來由沙、而河、而沙、而世界、而國土、而眾生,事相種種不一,而歸結之于眾生心。非但示心外無法已也。蓋說河,所以喻心念之流動。說沙,所以喻心念之繁密。說沙為河,喻心念從微而著。說河之沙,喻心念由總而別。由河沙而說到世界國土眾生,喻眾生心念既流轉不停,(如河。)復膠固不化,(如土。)既細瑣無比,(如沙。)復馳騖無極,(如世界。)有任運而起者,(如河沙等。)有施設有成者,(如國等,)有源流,有本末,有通,(如世界。)有別,(如國。)有別中之別。(如眾生。)所以言若干種心也。如上所說,凡有兩重不一不異。外而山河大地,內而五蘊色身,其事相至不一矣;而為眾生心所現(xiàn)物,則不異也。又復眾生心念多至若干種,不一也;而皆為非心,則又不異。此皆發(fā)覺者所應了知。然此兩重不一不異,尚不過為下文作引案耳。總而言之。不一不異諸句義,既顯法法皆如,即是顯無有定法。令行人當于一切法上,活看活用,不生拘執(zhí)。故佛時而說一,以顯其不異;時而說異,以顯其不一;時而一異俱說,顯其雖不一而不異,雖不異而不一。時而一異皆非,顯其并不一不異亦不可說也。無非為遣情執(zhí)。遣之又遣,功行至于俱不可說,則證諸法一如矣。其說有無諸句,皆是此義。總以明處處不可著,以治眾生處處著之病而已。無論世出世法,皆應依此觀,依此義行。

        (辰)三,結成叵得。

        【‘所以者何?須菩提!過去心不可得,現(xiàn)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叵得,即不可得。過去心三句,唐慧凈法師注中初句過去,次句未來,三句現(xiàn)在。無著菩薩論亦然。次序雖異,大旨無關。

        此科說明非心之所以然也。過去、現(xiàn)在、未來,名為三際。際者,邊際,界限之意。過去非現(xiàn)在非未來,現(xiàn)在非過去未來,未來非現(xiàn)在非過去,各有邊際,故曰三際。心念既有三際,故謂之遷流。遷流者,言其心如水之前浪后浪,相推而前,遷移流動而不息也。此即色受想行識之行。行者,行動,遷流之意也。蓋因其心念,剎那不停,故曰遷流。因其遷流,故有過去、現(xiàn)在、未來。然而過去則已去,現(xiàn)在又不住,未來尚未來,故皆不可得。克實言之,只有過去、未來,并無現(xiàn)在。蓋剎那剎那而過去矣,那有可得。不可得者,明其當下即空也。若夫真心,則常住不動,絕非遷流。但因眾生無始來今,未曾離念。念是生滅之物,故成遷流。故為非心。言非常住之真心也。生滅心是妄非真者,以真心本不生滅故也。既生滅之不停,那有實物,故曰是名為心也。

        上科明圓見,是令不明理而自是者,明了無是非是。尚是說不可執(zhí)之當然。此明正知中,則明不可執(zhí)之所以然矣。故曰所以者何。即如此科之意,蓋謂,汝于一切法取執(zhí)者,在汝意中,必自以為我能取。不知即此能取之一念,三際遷流,當下即空。念尚不可得,尚何能取之有乎。三言不可得,真乃錐心之語,直令我見無安立處。楞嚴經(jīng)曰:‘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生死相續(xù),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凈明體。用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輪轉。’當知眾生從無始來,認妄為真,遂致生死輪轉者。因一切唯心造,性凈明體。輪轉之苦,實由其心生滅輪轉故耳。蓋一言及相,必有生滅。重在心不隨相而動,(動,即行也,所謂遷流也。)便除一切苦矣。所謂了生死出輪回者,心了耳,心出耳。

        故修行第一步,便當明了此理,辨清孰為真,孰為妄。其實極易辨別。淺言之。分別執(zhí)著者,妄也;不分別執(zhí)著者,真也。深言之。真心無念,起念即妄。(由行緣識,故起念為分別執(zhí)著之根。)所謂修證者無他,除妄是已。妄云何除?離念是已。離念則分別執(zhí)著自無,真心自見,生死自了。離一分,見一分。離得究竟,見亦究竟矣。一切眾生,所以認妄為真者,由于不知其是不可得。何故不知?由于心粗,不辨其是生住異滅,剎那相續(xù)。若知其是剎那相續(xù),則知是遷流而不可得者矣。既不可得,執(zhí)之何為?且自以為能執(zhí),而實無可執(zhí)。徒增業(yè)力而已,真愚癡可憐也。此理惟佛知之說之,而為修行人所急宜覺悟者。故明正知中,首先便言此事。以其為成凡成圣之關鍵故也。由是觀之。本經(jīng)雖離相離念并說,實歸重在離念。不過以離相為離念之方便耳。迨至念離,則見相即見性。盡管隨緣現(xiàn)相,廣度眾生,毫無障礙矣。何以故?心念既離,其于相也,不離自離故。

        此科之義,一深無底。上說不可得,是約妄心明義。殊不知佛說此科最大宗旨尚不在此。宗旨云何?在令學人,即妄證真,頓契無生也。何以言之?三際遷流之心,所謂無明緣行也。無明者,不覺也。一切眾生,初不覺知念念遷流,故隨而分別執(zhí)著。分別,便成第六識。執(zhí)著,便成第七識。則行緣識矣。此中言如來知者,令學人當如是知也。知者,覺也。且告之曰:遷流之心,當下即空,實不可得。正是令學人速覺,當直下向不可得處觀照契入。則湛湛寂寂,當下便是常住真心。正所謂狂心不歇,歇即菩提矣。故此科之義,是明至圓極頓,直指向上之法門也。

        昔二祖問初祖安心法。祖曰:將心來與汝安。曰:覓心了不可得。祖曰:吾與汝安心竟。正與此中所說,同一法味。當如是知,勿負佛恩也。故上科皆為非心是名為心句義,亦可兼明真心。蓋真心無名無相,唯一空寂。說為真心,亦非心也,但假名耳。古德所以云:說似一物即不中也。

        由是觀之。此科亦具兩重不一不異。過去心、現(xiàn)在心、未來心,是為不一;皆不可得,是為不異。又復遷流心與常住心,不一也;知其不可得而當下空寂,則不異矣。合之上科所說,共為四重。當知佛之委曲說此四重者,開示修觀之方便也。方便云何?先觀河沙等器界根身諸法之不一,而銷歸于眾生同具而無異之心。既而進觀心念有若干種之不一,而銷歸于諸心所不異之皆非是名。更觀心之所以皆非者,由有三際遷流之不一也,則銷歸于三際不異之不可得。當知不異者,如義也。步步由不一觀不異,則步步趨向真如矣。即復深觀遷流心常住心,雖曰不一,不過性相之異耳。則離相會性,而銷歸于本無可得之大空,尚復何異之有。則寂寂明明,明明寂寂,一念不生矣。一念不生,而實相生矣。豈非一超直入之修功哉,妙極妙極。今為諸君一一拈出。

        若能依此義以修觀行,一日千里,尚何待言。當知四重之義,重重深入。而步步由不一入不異。即是步步除分別執(zhí)著,亦即步步無我。迨至一念不生。人我法我,尚復何存乎。真無我之妙法也。菩薩不向此中通達,便向何處通達?

        此一大科,為開佛正知,是令開佛之正覺也。故聞如是教,便應如是開。如是開,便是如是覺。如是覺,便能如是證矣。圓頓大法,孰過于此。下諸法緣生一大科,亦復如是開之覺之。而一是向心行上開覺,一是向諸法上開覺。雙方并進,則心境皆亡,我法俱空矣。正所謂無我相,無法相,亦無非法相,而離一切諸相,則名諸佛矣。教下名言甚多,無此直捷了當。宗下棒喝交馳,無此彰顯明白。愿與諸君共勉之。

        (卯)次,明諸法緣生。分二:(辰)初,約福報明無性;次,約法施明體空。

        此一大科標題,含義甚多。先當一一說明,入文方易領會。上心行一科,是約內心明義。此諸法一科,是約外境明義。外境之事相甚多,故曰諸法。諸法多不勝數(shù),將從何處說起。今約福報及法施明義,則可以賅攝一切法矣。蓋福報之義明,非福報之事,便可例知。布施即攝六度,六度即攝萬行。而布施中則以法施為最。若法施之義明,所有六度萬行,皆可例知也。法施是善行,善行之義明,非善行之事,亦可例知也。

        至于緣生二字,當分條以說之。頃言含義甚多,指此言也。

        (一)內典中因緣二字,有時分說,有時合說。分說者,因是因,緣是緣,不容混也;合說者,說因即攝緣,說緣即攝因。蓋親因謂之因,疏因即是緣,故可合說。此緣生一言,乃合說者,所謂因緣生法是也。因緣生法者,謂一切法之生,不外因緣,從無無端而起者也。故法即因緣所生之果。因緣生法,無異言一切法不外因果。而福德及具足身相,是約果報明義。法施,是約因行明義。既一切法不外因果,故攝一切法盡。

        (二)諸法緣生者,謂一切法本來無生。但由因緣聚會,假現(xiàn)生相耳。此意,蓋明諸法是假相而非真性。以性乃本具,萬古常恒。非由因緣聚會而生者也。故標題曰無性。言其但有相而無性也。當知佛書所言性,皆指心體之性言。與俗書所謂物性性格等說,絕不相侔。而一切法既皆為假現(xiàn)之相。可知一切法之當體,如幻如化,如空中花,如水中月,絕非實物矣。故標題曰體空。此體字指當體言,猶俗語所謂本身,非謂性體也。是故緣生之義,即顯其有相無性,當體是空耳。福德及具足身相,顯無性義便;法施,顯體空義便。故分配言之。由是可知,說緣生,無異說不可得。而說不可得,亦無異說緣生。何以故?心之行動,亦緣生法故。所謂無明緣行是也。夫眾生處處執(zhí)著,一言執(zhí)著,便有能、所。就能執(zhí)一面言,無非妄念;就所執(zhí)一面言,便是諸法。今告之曰:汝以為有能執(zhí)者耶?心行叵得,能執(zhí)之意,當下即空也。又告之曰:汝以為有所執(zhí)者耶?諸法緣生,所執(zhí)之法,亦復當體是空也。如此開示,正是將眾生執(zhí)見,從根本上推翻。若發(fā)覺者,通達此理,我見可冰銷矣。何以故?我見之起,起于執(zhí)實,既認妄念為真心,又以諸法為實有,遂致我見不能遣除。故欲遣我執(zhí),最妙觀空。佛稱醫(yī)王,又稱空王,即謂能醫(yī)眾生執(zhí)實之病耳。

        (三)緣生與不可得,皆明即空之義。如上所說,固已。然而大旨雖不異,而含義之廣狹則不一。蓋不可得之義,但明即空。緣生之義,既明即空,兼明即假。妄念為成凡之由,將欲了生死,證圣果,必須斷念。故只宜說不可得,不宜說緣生。諸法固不應取著,亦不應斷滅。故只宜說緣生,不宜說不可得。何謂即空即假?當知一切法,只是緣生,本來是空。此所以言即非也;然而既已緣生,不無假有,此所以言是名也。故法與非法,皆不應取也。且以一切法雖體空而緣生,乃是即假之空。所以雖絕非真實,而事相儼然。此眾生所以難出迷途也。以一切法正緣生卻體空,乃是即空之假。所以雖事相儼然,而絕非真實。此行人所以亟應覺悟也。云何覺悟?空有不著是已。云何而能不著?要在離相離念。必離相離念,乃能隨緣不變,不變隨緣耳。

        (四)前言心行及諸法兩科,是開示一超直入之修功。然其中亦有雖不異而不一者,不可不辨。蓋直向心行不可得處契入,是契入空寂之性體;若直向諸法緣生處契入,則是契入如實空如實不空之體相用。亦即契入寂照同時之性德者也。然而得體方能起用,不空須自空出。若不離念,寂且未能,遑論乎照。故學人于行門,必須空有不著。而于觀門,則須一空到底。此理不可不知也。總之,心行叵得,應離念也。諸法緣生,應離空有二邊相也。前不云乎?離念為離相之究竟,離相乃離念之方便。故用功當以離念為主。若離時,空有二邊相,不必說離而自圓離矣。雖然,諸法緣生,即空即假之義,離念者,亦不可不通達之,以為補助。當知心性本空有同時。故唯心所現(xiàn)之諸法,亦無不空有同時。今觀諸法緣生即空即有,即無異觀心性之即空即有也。若但知離念,而不知修此觀。恐墮偏空,而不能達到寂即照,照即寂也。故于說心行叵得之后,復說諸法緣生。此理更不可不知也。是乃佛之正知,當如是開之也。

        (五)上說性與諸法空有同時之不異。然其中亦有不一者,不可不辨也。蓋真心不但真空,且是真有。真空者,離名絕相故;真有者,常恒不變故。彼一切緣生法不然,本無是物,但現(xiàn)假相而已,乃是真空假有者也。(克實論之。尚不足言真空,只可謂之假空。因諸法之空,是由假有形成者耳。既非實物,空有俱說不上。茲姑隨順古義,說為真空假有。)因其本空,故說假有。因其假有,故知本空。為欲明其空有是相待相形而成,故曰空有同時耳。不似真心,離名絕相之空,常恒不變之有,皆是絕待。其同時并具,初非由于相待相形而成者也。故謂之真。故能為一切法之體。又復真心既萬古常恒,故曰本不生。若一切法亦名本不生者,乃因假現(xiàn)生相,形成為本來不生耳。實則本無是物,無所謂不生也。故本不生之名雖不異。而一真一假,亦復不一。

        或曰:心外無法,心生則種種法生。此心蓋指妄心而言。然則佛菩薩既無妄念,而能現(xiàn)種種境相,不知何由而成?答:佛菩薩實無有念。種種境相,亦實由心而現(xiàn)。此則由于因地發(fā)大悲愿隨緣度眾。故證果后,雖不起念,而藉夙昔悲愿熏習之力,便能隨機感緣,現(xiàn)諸境相。此義散見諸經(jīng)論,及大乘止觀。故修因時,必須悲愿具足,深觀諸法緣生之義,使熏習成種,乃能于大定中隨緣示現(xiàn)耳。上說諸義,皆行人所應了知。不然,必疑證果后何以念猶未凈。或疑無念則無所現(xiàn)。或疑真心與諸法同一即空即有,同一本不生,何以為諸法之體耶?茲姑乘便一言之。

        (六)開經(jīng)以來所說諸義,得此心行叵得,諸法緣生兩科,乃洞明其所以然。蓋說三空,說一切皆非,等等句義者,以心行不可得故也;說二邊不著,說一切皆是,等等句義者,以諸法緣生故也。故此開佛知見一大科,實為全經(jīng)最要部份。前后所說,無非開佛知見。信者信此,解者解此,修者修此,證者證此。合信解行證,方將開字功夫做了。信是初開,而解、而行、而證,乃究竟開也。

        (辰)初,約福報明無性。分二:(己)初,明福德;次,明報身。(己)初,又二:(午)初,明福德因緣;次,明緣會則生。

        (午)初,明福德因緣。

        【‘須菩提!于意云何?若有人滿三千大千世界七寶,以用布施。是人以是因緣,得福多不?’‘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緣,得福甚多。’】

        世界寶施,前曾說過。就已說者發(fā)明緣生之義,有微旨焉。蓋示上來所說一切法相,皆應以緣生義通之。中論云:因緣生法,即空即假。當知不但所生法,即空即假也。因緣亦復即空即假。因緣即空即假,故雖不著相,而應行布施。前所以言應無所住行于布施也。因緣即假即空,故雖行布施,而應不著相。前所以言應布施不住于相也。所生法即空即假,故雖當體是空,而緣會則生。前所以屢言是名也。所生法即假即空,故雖緣會則生,而當體是空。前所以屢言即非也。

        此科是總明緣生之義。何謂總明?從布施因緣說到福德,福德即布施因緣所生法也。故布施,因也。福德,果也。因果并說,故曰總明。則下報身但約果言者,便可例知果必有因。法施一科似但說因,亦可例知因果無盡。蓋必能施、所施,及聞法施者,各有因緣,且一齊聚會,乃有此法施之事發(fā)生。是此一法施,乃無數(shù)因緣聚會所生者也。而將來各各所得之果,則又由此一法施之因緣所生。豈非因果無盡乎!

        布施等為佛門大事,尚不離緣生,不離因果,則其余一切法可知矣。故約此數(shù)事言之,以示例焉。所謂總明者,復有一義。本科但泛言福德,而下科則言報身。證得報身,可謂福德多矣。本科泛言布施,下科復專約法施為說。皆無異為本科指實者。故亦可判本科為總明,判下報身法施兩科為別明。

        前半部中,長老答辭,多言不也。即不答不也,亦從無答如是者。后半部惟開佛知見中,答如是最多。(此外只有答以三十二相觀如來一處,言如是。)此經(jīng)字字皆含深義。可知凡答如是,決非泛言。實承前已說者,表示諸法一如,一切皆是之義耳。前言一如皆是,是明融相會性。此諸法緣生所明之義,亦意在融相會性也。長老深解義趣,故先答如是。繼之曰此人以是因緣得福甚多。正指示行人,應領會諸法緣生道理,以通達乎一切法皆是一如耳。蓋緣生道理,即空即假是也。觀照即空即假,以契入如實空如實不空,則融諸法之相,而會一如之性矣。

        前云:不住相布施,福德不可思量。今云:得福甚多。甚多者,不可思量也。經(jīng)旨趨重下科。此科所說,不過為下科作引案耳。故不住相一層,此中未言,而下科言之。

        (午)次,明緣會則生。

        【‘須菩提!若福德有實,如來不說得福德多。以福德無故,如來說得福德多。】

        此科是佛正意。說上科,正為引起此科來。此科辭旨深細,須分數(shù)層明之。

        上科已明福德是緣生法矣。既由緣會方生,豈得有實。有實,便非緣生矣。若非緣生。福德便無得之之路。以一切法,從無無端而得者也。故曰:若福德有實,如來不說得福德多。

        以者,因也。無者,無實也,正對上文有實言。謂因為福德是緣生法,即空即假而無實之故。一切眾生但能布施六度,深植因緣,則因緣聚會,福德便生矣。聚會者,成熟之意也。故曰:以福德無故,如來說得福德多也。

        經(jīng)中兩說字,著眼。意顯表面說福德,骨里是說布施也。何以故?若執(zhí)福德有實,是不知其為緣生法矣。不知為緣生,便不知在因上注重。若不修布施之因,那來福德之果乎。故如來不說得福德多也。殊不知正因福德當體即空而無實,乃是即空即假之因緣生法。故欲得果者,但修其因,若勤行布施,則福德自至矣。故如來說得福德多也。

        如上所說,經(jīng)中大旨已明。然猶未說徹也。何以故?只說了得不得的關系。多不多的關系,尚未說著故。當知佛說緣生,重在令人徹了一切法即空即假,以通達乎無我,而融相會性耳。此層道理,須先說清源委,便易明了。

        法法莫非因緣所生,故福德是緣生,布施亦是緣生。然則福德之因緣為布施,布施之因緣為何耶?當知布施之因緣,發(fā)心是也。發(fā)心小則布施小,福德亦小。發(fā)心大則布施大,福德亦大。然則發(fā)心云何為大耶?不住相是已。心有所住,則有所束。無住,則無拘束,無范圍,故大也。故欲布施不住相,必先于福德不住相。若注意于福德,是以福德為實有也,(有實,即實有之意。)便住相矣。既于福德住相而行布施,是為福德行布施也,則布施亦住于相矣。蓋世尊之說此科,是將前來所說不住相布施之言,更加徹底發(fā)揮。無異對住相布施者,揭穿其病根所在。蓋布施之所以住相,無非為貪求福德耳。

        文中如來說三字甚要,謂依如義而說也。蓋謂若于緣生之理,未能徹了。但知以布施因緣,能得福德,遂貪求福德以行布施,則大誤矣。殊不知佛說緣生,是令體會緣生之法,即空即假,而于諸法不執(zhí),銷歸一如之性耳。若以福德為實有,勢必貪求福德以行布施,而住于相矣。既住于相,是向外馳求而違性矣。則以布施因緣故,不無福德。而以住相因緣故,其所得者,無非三界內俗福。縱生頂天,終是苦因。故依如義不說得福德多也。

        若其徹底明了緣生道理。觀一切法,即空即假,即假即空。并無福德之念。(文中明明一反一正,相對而說。反面既以有實為言,正面亦應有無實一義,故以無實釋無字。然經(jīng)文究竟只單言無,故應補出無念一義。無念義更徹底,宜于此處說之。)但為利益眾生,修離相之三檀。則是福慧雙修,悲智具足。必得不可思議不可稱量無邊功德。所謂無上菩提之果矣。依如義說,其得福德多矣哉。

        觀此經(jīng)旨。足見因果道理,必應徹底明了。若但知粗淺因果之說,而不徹明其理,因小果亦小矣。當知佛說之因果,絕不可與外道典籍世間俗書中所說因果,等視齊觀。佛經(jīng)所說因果道理,是徹底圓滿的。是極其精微的。皆是用即空即假即中三諦之理來說明的,或用八不等二諦之理來說明的。必須二諦三諦道理明了,佛說之因果,乃能徹底明了。然后始知佛所說的因果道理,廣大圓妙。世出世法,所莫能外。然后始知因果可畏。少起一念,便落因果矣。何必待之行事哉。然后始知佛法為人人所必需。不但學佛者,應明了佛理;即欲成一人格,亦不能不明佛理;欲真明了世間法,亦不能不先明佛理。然后始知離相離念,關系重大。決不致漠視,決不敢畏難。乃能發(fā)大心、修勝行、證妙果也。

        現(xiàn)今有心人,多知昌明因果之說,搜羅事實,印送書籍,以期救陷溺之人心,挽危險之世運。此是最好之事,且為極要之事。但往往有人不愿寓目,以為太淺。則何不向大乘佛法中求之。如二諦三諦等道理,皆佛說因果之真詮也,乃因果之第一義也。明得少分,有少分益。明得多分,有多分益。總之,佛說之因果,能令人成世間善人、賢人、圣人,乃至成菩薩、成佛,其廣大圓妙為何如哉!

        (己)次,明報身。分二:(午)初,明色身非性;次,明相好非性。

        (午)初,明色身非性。

        【‘須菩提!于意云何?佛可以具足色身見不?’‘不也,世尊!如來不應以色身見。何以故?如來說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

        流通本作不應以具足色身見,此句中唐人寫經(jīng)無具足字,可省也。

        具足色身,及下科具足諸相,古人有種種說。或合色身諸相渾而言之曰丈六金身,則說為應身矣。或分指色身為八十種好,諸相為三十二相,此亦是作應身會者。或謂色身是報身,諸相是應化身。惟清初達天法師則曰色身諸相,應約報身說。此說最精,應從之。蓋經(jīng)中既于色身諸相,皆曰具足。具足者,圓滿之義。其指功行圓滿萬德莊嚴之報身言,確鑿無疑。因丈六金身三十二相等之應化身,與功行具足莊嚴具足之義不合也。

        身相分說,含有要義。蓋色身名為具足者,正因其諸相具足耳。故色身為所莊嚴,諸相為能莊嚴。分而說之,意在顯其有能有所,正是緣生法耳。若本具之性,惟一空寂。既非色相,那有能莊嚴所莊嚴之別。

        不也,活句,謂亦可亦不可也。蓋法身報身,不一不異。若會歸不異之性,則可見;若執(zhí)著不一之相。則不可見也。故接言如來不應以色身見。上言不也,下言不應,正相呼應。意顯無所謂可不可,但不應耳。曰如來,曰以,皆含精義。說一以字,執(zhí)相之意顯然。如來者諸法如義,乃不異之性。色身為不一之相。豈應執(zhí)不一之相,見不異之性。言下含有若其泯相,則可見性矣。

        何以故下,明不應之義也。如來說者,約性而說也。約性而說具足色身。則色身乃多劫修因所現(xiàn)之果報耳,是緣生法也。緣生非性,即假即空。故曰即非具足色身。然而既是本性隨緣,所現(xiàn)修因克果之相。雖當體是空,而即空即假,名相儼然。故曰是名具足色身。下科具足諸相之即非,是名,亦如此釋之。總以明報身是緣生法。即假即空,即空即假。若不明即假即空之義,勢必執(zhí)相而昧性。則性相隔別而不一矣,何能見性?若不明即空即假之義,又必執(zhí)性而廢相。性相亦隔別而不一矣。則所見者,實非無相無不相之全性。亦何能謂之見性乎哉。故必深解緣生道理,體會具足色身等,乃是即假即空,即空即假,而兩邊不著,然后性相圓融而不異,則見相便見性矣。其所見者,乃是無相無不相,亦即如實空,如實不空之全性矣。

        如來之勝報身,尚是緣生。可知一切法,莫非緣生。故一切法皆不可執(zhí)。執(zhí)則必墮一邊矣。執(zhí)者,所謂取著也。心有所取,由其動念故也。故欲一無取著,惟有離念而已。當知佛說諸法緣生之宗旨,在令人體會即假即空,即空即假道理,知一切法本無可執(zhí),亦不必執(zhí),以離念耳。所以令離念者,修離念之因,必獲無念之果。仍不外乎緣生法也。無念者,所謂佛智也,真如也。由此足見世法出世法,莫非緣生,即莫非因果。無智慧者,以惡因招惡果,以善因招善果,以小因招小果,以有漏因招有漏果。若開佛知見,則能以殊勝因招殊勝果。何謂殊勝,無念是已。總之,法法皆是緣生。故法法皆是即空即假。故于世出世法,皆應二邊不著。而欲不著之徹底,惟有離念。又復世出世法,皆是緣生。故世出世間,不外因果。故離念為因,便證無念真如之果也。

        凡以前以后說即非是名處,皆是為明此義者,皆當以上來所說者通之。以前尚未明說諸法緣生之義,故不能如此暢發(fā)。而今則應如是通達之也。當知此經(jīng)體例,是從散說到整。先演繹而后歸納。故以前所說,得以后所說者證之,其義愈明。此所以令菩薩通達。謂當以后義通達前義也。講說全部經(jīng)文,必須依順淺深次第,隨文而說。故講前半部時,只可含攝后半部之大義。斷不能將后說之義,在前說中痛說。何以故?前文有前文命意。若只顧說大義,而不顧其線索,便將經(jīng)義本來井井有條者,說得雜亂無章。反令聞者莫名其妙。然說至后義時,若不將前說者貫串歸納,便成散沙。不但前說者毫無歸著,即后說者亦不見精彩,聞者亦復莫名其妙也。

        注家若犯此病,則讀之惝恍迷離,不得頭緒。頭緒未清,欲求深解難矣。總之,此經(jīng)之難講,前后不異。而前后所以難講處,則又不一。前之難講,難在要義多在后文,講時往往犯手,只能帷燈取影,不能暢所欲言。后之難講。難在理深境細,言語不易形容,且處處應顧到離名絕相一層,雖可暢所欲言,卻不可說煞一字,塞人悟門也。會中頗有發(fā)大心欲弘揚此經(jīng)之善知識,此理不可不知也。

        (午)次,明相好非性。

        【‘須菩提!于意云何?如來可以具足諸相見不?’‘不也,世尊!如來不應以具足諸相見。何以故?如來說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諸相具足。’】

        好者,相之別名。謂隨其形相,更細別其相之種種好也。故曰隨形好。今曰具足諸相,便攝有好在。若其無好,不能稱諸相具足也。尋常所說三十二相,八十種好,是應身相好。若報身相好,如華嚴經(jīng)相海品中所說。如來頂上,有三十二寶莊嚴相。眉間、眼、鼻、齒、唇、頸,各有一莊嚴相;舌有四相;口有五相;右肩二相;左肩三相;胸前一相,即吉祥卍字相也;胸左右共有十相;左右手共十三相;陰藏一相;兩臀、兩□、兩脛共六相;汗毛一相;兩足共十三相,以上共九十七種妙相,名曰大人相。欲知其名稱相狀,可檢經(jīng)文。然此尚是略說。若具足說,則有十華藏世界海微塵數(shù)大人相。蓋報身相好,無量無邊也。今云具足,指此而言。華嚴云:‘一一身分,眾寶妙相以為莊嚴。’由此經(jīng)意,可知具足色身之名,正因具足諸相而稱者也。故前云諸相為能莊嚴,色身為所莊嚴。余義同前。凡上科所說即非是名等義,皆與此通,勿庸贅言。諸相具足,即是具足諸相。佛之色身相好,所以稱為殊勝第一者,即在具足二字。故顛倒言之以見意。

        自開經(jīng)至此,舉身相問答,共已三次。而每次所明之義不同。今分三層,匯而說之,以便通達,一層深一層也。

        (一)初次問可以身相見如來不,但言身相二字,是一切身相皆說在內,不專指佛之身相。如來亦通指自性,非專指佛。第二次問可以三十二相見如來不,是專約佛說。然是說應身也。此次問辭曰:具足色身,具足諸相,是約佛之報身說矣。

        (二)初次問答,正承不應住相之后。故但曰身相即非身相,而不說是名。以顯相皆虛妄,故不應住之義。第二次問答,因正明不壞假名。故即非、是名并說。以顯約性則非。約相則是,兩邊不住之義。此次正明諸法緣生。故亦即非、是名雙舉。以顯緣生之法,空有同時之義也。

        (三)前兩次問辭曰:可以身相見如來不?可以三十二相見如來不?如來者,性德之稱,見如來猶言見性。當知相不應住者,為見性也。性真實,相虛妄。逐妄便違真。故欲見性者,不應住相。然初次約身相以明不應住者,因身相與性最為密切。身相尚是虛妄,諸相可知矣。身相尚不應住,諸相之不應住可知矣。然所謂不住者,謂應于相上即見其非相,便是不住。便能見性。非謂壞相而后見也。身相如此,諸相皆然。此初次問答所明之義也。

        第二次不壞假名,是說在離名字相離言說相之后。故約三十二相之名言,以明離相之真實義。意謂真如之性,離念境界。不可以名名,不可以言言,不可以相相。故應離名言相以自證。然所謂離名言相者,謂應知性非名言之所及。非謂無名、無言、無相也。但于名言之假相,心不取著,便是離矣。便見性矣。如來之應化身,不明明有三十二相之名言乎。而此相實如來之所顯現(xiàn)。故于相不著,即見如來。知得應化身三十二相之名言,應如何離。則知一切法相之名言,應如何離矣。此第二次問答所明之義也。

        此次初問佛可以具足色身見不?次問如來可以具足諸相見不?或曰佛,或曰如來,皆具精義。且初問只應言佛,次問只應言如來,不可移易。何以故?當知佛為果德之稱。具足色身,則為果報之身。故說具足色身,應說佛名。以顯此身,正是證果成佛者報得之身也。如來為性德之稱,具足諸相,為性德圓明顯現(xiàn)之相。故說具足諸相,應說如來名。以顯此相,正是證真如性者顯成之相也。故前之佛與具足色身同說者,所以明因果非虛。次之如來與具足諸相同說者,所以明性相一如。

        我前屢言羅什大師之譯此經(jīng),一字不濫下。字字皆含精義,字字不可忽略。觀此數(shù)科,益足證明。然則此身既是佛果之報身,為何不應以此身見乎?當知佛可以色身見,佛性何可以色身見耶?見佛當見佛性,豈但見佛身而已耶。故不曰佛不應以色身見,而曰如來不應以色身見者,為此。佛可以色身見不之問,正是探驗見地如何。蓋問能知見法身佛乎?抑僅知見色身佛乎?

        具足諸相,既為性德圓現(xiàn),為何不應以諸相見乎?當知性相雖一如,然言相則非性。所謂圓融中有行布,不可儱侗顢頇也。故若泯相而觀性,則既無相之觀念,何嘗不可見性。若執(zhí)相以見性,則但有相之觀念,性又何可得見?故不曰如來不可以具足諸相見,而曰如來不應以具足諸相見者,為此。而如來可以具足諸相見不之問,亦是探驗見地如何。蓋性相雖不一而實不異,雖不異而實不一。能于性相,深知義趣,而大開圓見,不執(zhí)一,不執(zhí)異乎?

        又復此次兩問之辭,與前兩次問辭大不同。故明義遂大不同。蓋前兩次問辭,是問可以身相或三十二相見如來不,皆是約見者邊說,即是約因位說。此中兩番問辭,是問佛如來可以具足色身諸相見不。是約佛如來邊說。即是約果位說也。故當約果位以明義。云何明耶?當知佛之證果,亦由緣起,何況色身。如來性光,照而常寂,那有諸相,故皆曰即非也。即復當知,既因圓而果滿,遂有具足色身。雖照寂而寂照,不無具足諸相,故皆曰是名焉。即非者,顯其是即假之空也。是名者,顯其是即空之假也。豈止二邊不著,而且二邊俱融矣。此之謂圓中。通達無我法之菩薩,應如是知也。

        不但此也。當知諸相圓滿,為性德圓明之顯現(xiàn),豈可執(zhí)謂離諸相外,別有法身乎。故曰是名。然亦豈可執(zhí)緣生之諸相,便是法身。故曰即非。然則尚不應執(zhí)如來現(xiàn)起之諸相,以見如來。則執(zhí)一切緣起之法相者,其不能見如來也,明矣。其皆不應執(zhí)也,亦可知矣。當知具足色身,乃究竟覺果之勝報。豈可執(zhí)謂離色身外,別有佛性耶?故曰是名。然亦豈可執(zhí)緣起之色身,即為佛性。故曰即非。然則尚不應執(zhí)莊嚴報身,見清凈法身。則執(zhí)緣起之五蘊苦報身者,其不能見自性法身也,又明矣。其更不應執(zhí)也,愈可知矣。

        總之,言是名,令其不可執(zhí)異也。言即非,令其不可執(zhí)一也。不執(zhí)一異,是為圓見。見圓則知亦正。知正則見亦圓。若知一切法莫非緣生,則見一切法不一不異矣。見其不異而不妨不一,故本一如也,而緣生諸法;見其不一而不礙不異,故雖諸法也,而皆是一如。當如是通達也。

        上言福德,凡屬善果,無論大小,皆福德也。此言勝報身,乃福德中最大最勝者。然無論大小勝劣,皆是約果明義。約果明義者,明其莫非緣生也。佛說緣生之要義,茲更概括為三種言之,層層深進。(一)令知世出世法,一切皆空,惟因果不空。何以故?皆緣生法故。所以因果可畏。所以要修勝因,克勝果。(克者,克期取證之意。)(二)既一切皆空,而因果不空。故一切法即空即假。以即假故,所以因必有果,因勝果必勝。以即空故,所以因果雖勝,亦行所無事。此之謂深明因果。(三)佛說一切法緣生者,意在明其本不生也。若二六時中,世法亦隨緣做。出世法正隨緣起。卻一眼覷向一切法本不生處,看之。亦不自以為能看。但于世出世法,正隨緣時,正如是看。正看時,正如是隨緣。可許他是一個伶俐漢。內而三際心,歸之不可得。外而一切法,歸之本不生。我法有藏身處么。真乃一了百了,天下太平。本師教我們這些抄直路的法門。我們要一擔擔起,力奔前程。不見道,是日已過,命亦隨減,如少水魚,斯有何樂。若仍舊拖泥帶水,一步三搖。雖日日看經(jīng)聞法,曉得些理路,有何益處。要防他所知障生,比煩惱障更壞也。開快步,走。

        (辰)次,約法施明體空。分三:(己)初,明無法可說;次,明聞者性空;三,明無法可得。

        于福德勝報之后,接說法施一大科,正以顯示一切法皆是緣生也。蓋必有布施六度之因緣,乃能發(fā)生福德勝報之事相。故福德勝報,是約果說。即是約所生之法說。此法施一科,則是約因說也。約因說者,欲以顯示緣生無窮,因果無盡之義也。何以言之?當知一言布施,便有三方面:一布施者,二受布施者,三所施之物也。故此法施一大科,即開為三科。初明無法可說一科,約布施者說也。次明聞者性空一科,約受布施者說也。三明無法可得一科,約所施之物說也。佛所說法,皆是說其所證。故無法可得,是約所施之法說也。而就布施者言,云何知行此施,又云何能行此施,其因緣至不一矣。又就受施者言,何以成眾生,又何以能聞法,其因緣亦復甚多。再就所施言,此物云何生,復云何得,因緣復有種種。約此三方面之因緣,已千差萬別,說之無盡。何況三方面,倘不聚會于一時一處,仍無此一法施之事發(fā)生也。云何而得聚會耶,又非緣不可矣。由此可知,一切事莫非因緣所生者。

        不但此也。既有此一法施之緣,又將發(fā)生種種之果。果復成因,因又成果。果因因果,自此以往,千差萬別,永永無盡。可見世出世間種種事相,所謂諸法者,更無他物,只是不斷之因果果因,于眾生心目間顯現(xiàn)變幻而已。眾生不知深觀其趣,遂為此相所迷。指而名之曰:此某法,此某法。殊不知指之為因,卻是前因之果。名之曰果,實乃后果之因。所謂因法果法,其本身無一固定者也。既不固定,便非實在。豈止剎那之間,皆成陳跡而已。然則苦苦分別,牢牢執(zhí)著,某法定某法,豈非癡乎?不但認事相為實有者,癡也。若認事相為實無。亦何嘗非癡。何以故?一切法不過因因果果,次第演變,眩人心目。初不能剎那停住也。乃執(zhí)為有實,自生纏縛,不得自在,其為癡絕,固不待言。然而法雖非實,卻是自無始來,遇緣即起。因果果因,剎那相續(xù),曾不斷絕。乃一味執(zhí)空。不知隨順緣生之理,托殊勝因緣,獲殊勝果證。遂致既不能證本非緣生之性,超然于一切緣生法之外,以自解纏縛之苦,得自在之樂;更不能利用緣生事理,隨機感緣,示種種法,以拔眾生之苦,予眾生以樂。其不能超出者,勢必墮落。何以故?惡取空故。(因不執(zhí)實有,并因果亦不相信者,謂之惡取空。明其勢必造惡也。)縱不惡取空,但偏于空者,雖能超出緣生,而不能利用緣生,則沈空滯寂,成自了漢。(此類但修小因證小果。不知托殊勝因緣,獲殊勝果證。故雖能超出,自證本具之性。而不能利用隨緣以度眾生。如二乘是也。)故世尊呵之曰:焦芽敗種,墮無為坑。此兩種執(zhí)空之病,雖苦樂不同,升沈迥別。然無智慧則一。

        佛說此科,意在使人洞知緣生事理,以免執(zhí)有執(zhí)空之病。而令發(fā)菩提心修菩薩行者,當通達即空即假即假即空之緣生法,而廣為布施,俾自他隨順此理,空有不執(zhí)。既超以像外,復得其環(huán)中。便成悲智具足之菩薩矣。何以故?不執(zhí)有,則人我空。不執(zhí)空,則法我空。我、法雙空,便是洞徹三空之般若正智,便證空有同時之般若理體。成佛且不難,豈第成菩薩而已乎!故曰:若菩薩通達無我、法者,如來說名真是菩薩。

        如上所說,可知布施者,受施者,布施物,之三方面,既皆因緣生法,則皆當體是空。故名為三輪體空。喻三方面為輪者,因輪之為物,回轉不停。又他物為輪所輾,便破壞無存。以喻因果果因,更迭演變,曾無休息。且以喻財施破慳貪,無畏施破苦惱,法施則能開正智、破三障也。上來所說,皆本科要旨。先為說明,入文較易領會。

        (己)初,明無法可說。分二:(午)初,對機則說;次,本無可說。(午)初,又二:(未)初,示說法無念;次,釋有念即執(zhí)。

        (未)初,示說法無念。

        【‘須菩提!汝勿謂如來作是念,我當有所說法,莫作是念。】

        此下數(shù)科,理趣幽深。言其深而且隱,不易見得。且正面是明如來說法之義,而骨里卻是教菩薩應如何離念。所謂言在此而意在彼也。茲先將正面之義,分層說明。再說其言中之旨。

        上一念字,約如來邊說。觀文可知。莫作是念之念,則是約長老邊說。謂汝不應作是念也。此念字,躡上文謂字來。謂者,言說也。作是言,由于作是念。故以莫作是念誡之。作是言念,其過何在?在作念、我當四字也。而作是言念。便是謗佛。故誡以莫作如是言念。此何理耶?下文何以故下,正明其故。當于下文詳之。

        (未)次,釋有念即執(zhí)。

        【‘何以故?若人言如來有所說法,即為謗佛。不能解我所說故。】

        何以故者,問何故不應作是言念。有所說法者,謂心中存有所說之法,即作念我當之意。一說此言,其罪甚大,必墮無間。何以故?即為謗佛故。此所以不應作是念,作是言也。何以即為謗佛耶?經(jīng)文似未明言,其實已暗示在如來二字之中矣。圓證本性,方稱如來。空寂性中,那得有念?那復有我?凡作念我當如何如何,惟妄想未寂,我執(zhí)未空之凡夫則然。乃謂如來如是,是視如來同凡夫矣,非謗而何?當知說法是報化佛,并非法身如來。然必證得法身,方成報化身。故報化身與法身,雖不一而不異。故法身無念無說,報化身雖有說而實無念。經(jīng)文特舉如來為言者,意在顯此。以示切不可疑佛有說法之念。一有此疑,無異疑佛性不空寂,未證法身矣。亦即無異謂并未成佛矣。故曰即為謗佛也。

        又復佛之說法,無非對機。機者,機緣。對機之言,正明說法亦是緣生。緣生體空,故法本無法。如來已證體空,故說即無說。豈得謂有所說法耶?佛何以能不起念隨緣說法?前所謂修因時悲愿熏習之力,是也。此理,十卷金光明經(jīng),說之最為詳明。不可不知。茲引而說之。經(jīng)曰:‘佛無是念,我今演說十二分教,利益有情。’十二分教,謂三藏。詳開三藏為十二部分也。此言佛說經(jīng)律論三藏,利益眾生。初不作念我當如是也。經(jīng)又曰:‘然由往昔慈善根力,于彼有情,隨其根性、意樂、勝解,不起分別,任運濟度,示教利喜,盡未來際,無有窮盡。’此言,雖不起念我當說法度眾。然能隨彼眾生根性、意之所樂、所解者而說之。且雖如是善應機緣,盡未來際,開示教化,利益一切,皆令歡喜,說法無盡。然亦并無分別機緣之念。乃是不起分別而自然合度。所謂任運是也。何故能如此耶?由于往昔在因地時,悲愿具足,深觀緣生,熏習成種(善根也。)之力使然耳。然修因時,一面觀緣生之假有,一面復應觀本具之真空。(本經(jīng)開正知中,先說心行叵得,即是令觀真空。次說諸法緣生,乃是令觀假有。)若不證得真空之性,雖悲愿具足,深觀緣生,亦不能隨緣現(xiàn)起也。故經(jīng)又曰:‘依法如如,依如如智,能于自他利益之事,而得自在成就。依法如如,依如如智,而說種種佛法,乃至聲聞法。’此言證性而后二智成就。依此二智,一切自他兩利之事,皆得自在成就。不但能自在說種種法而已。不必起念分別自然而成,是為自在。法如如者,法謂法性,如謂真如,次如字謂一如也。蓋言與法性真如而一如。此根本智之異名也。如如智者,初如字一如也,次如字謂真如,智謂根本智。蓋言與真如根本智一如。即后得智之異名也。

        根本智即是性體,后得智乃為性用。得體而后起用,故他經(jīng)譯為后得智。對后得而明根本,故亦名之曰智。其實只是性體。故本經(jīng)譯為法如如而不曰智。各有取義,皆無不可。蓋根本智言其照真,后得智言其照俗。照真則惟一空寂之性光,不謂之智可也。然既性光朗照,謂之曰智,亦何不可。照俗則鑒別千差萬別之事相,稱之曰智固宜。然雖曰鑒別,并非起念分別也。故曰如如智耳。經(jīng)又以喻顯其理曰:‘譬如無量無邊水鏡,依于光故,空影得現(xiàn)種種異相,空者即是無相。’水鏡皆喻性。水喻清凈。鏡喻圓滿。無量無邊,喻性之遍虛空周法界也。光喻二智,智乃光明義故。空喻性體空寂。影喻妄念。異相喻差別事相。無相喻無念。空者即是無相句,正明空影之義。且明雖現(xiàn)種種相,其中仍然無相,故謂之空。總謂水鏡無塵而發(fā)光。依于此光,故能于空無塵中現(xiàn)種種相。佛性亦然,無念空寂,則智光圓遍。依此智光,故空寂無念中,而得種種之事自在成就。可見自在成就,正由無念空寂而現(xiàn)智光。

        今謂如來作念我當說法,便同凡夫,豈是如來。既不空寂,又豈能說法自在,正所謂以輪回見,測圓覺海,無有是處。當知說法如谷響,謂如空谷傳聲,有感斯應,初無容心也。又如桴鼓之相應,大扣大鳴,小扣小鳴,適如其分,自然而然者也。佛之說法,如是如是。此所以不應作此言念也。然則何故作此言念乎。世尊推原其故曰:無他,不能解我所說故耳。

        或曰:前來世尊曾以如來有所說法不為問。長老明明答曰:如來無所說矣。何以此中,規(guī)誡長老不應作如來有所說法之言念。且曰不解所說。不知所不解者果何說耶?當知長老是當機,對長老言,意在規(guī)誡大眾耳。觀初曰汝勿謂,繼曰若人言,何嘗克指長老乎。所謂不解者,若約本經(jīng)言,蓋防聞前來無有定法如來可說,及菩薩為利益一切眾生應如是布施諸說,未能圓解。則于如來無所說之言,勢必錯會。其他諸說,亦必不能貫通矣。將謂菩薩尚應利眾行施,何況乎佛。佛之出世,原為說法利生者也。且今正熾然說此金剛般若。則如來無所說之言,蓋謂說了便休,不留一絲痕跡之意。前不云乎?無有定法如來可說。可知但無定法可說耳。豈一無所說。說了,無所說耳。正說時,豈能無所說。有所說法,雖非無念。然他念皆可離,說法之念若離,何以度眾生耶?不度眾生,又何以稱佛耶?此其所以公然言曰:如來作是念,我當有所說法。而不知其為謗佛也。凡夫見解,往往如此。殊不知正與佛法相反。由此可見,解之關系大矣哉。因不解故,邪知邪見,既懷疑念而自誤矣。又作此言,以破壞他人信心。誤法誤人,所以謗佛,罪至墮無間也。何以知其不解者在此。觀下文所說,正是對其不解處,痛下針砭,令其開解者,故知之也。

        (午)次,本無可說。

        【‘須菩提!說法者無法可說,是名說法。’】

        無法可說,意顯本無可說也。何以本無可說?以本來無法故。既本無法,那有可說。故曰無法可說也。何以故?一切法莫非緣生故。前云無有定法如來可說,正明其本來無法,但由緣會,假現(xiàn)幻相,故無有定。乃不知向緣生上徹底了解,生出種種誤會,謬矣。

        法是緣生,說亦緣生,說法者亦是緣生。既曰緣生,非無法也,非無說也,非無說法者也。然而緣生無性,當體是空。故雖儼然有說法者,正當熾然而說,顯然有法之時,即復了不可得。此之謂無所說。言其說即無說也。若以為有所說,是不知其為緣生,而執(zhí)以為實矣。解得緣生之義,便知法本無法,故說即無說。即說法者亦是即空即假,即假即空。決不致妄作言念,罪同謗佛。凡夫所以妄作言念者,其根本錯誤,無非以為既有說法者,必有所說法。若無所說法,便無說法者。如來應世,原為說法度眾,非明明有說法者乎。故妄曰如來有所說法。是全不解三身之義,誤認法身說法矣。(法身無說,報化身方有說。)即復以為既然說法,必有說法念。若無說法念,何以說法。故妄言曰:如來作念,我當有所說法。是又全不解因無念空寂,方能說法之義也。故文中不但曰無法可說,而曰說法者無法可說。兩句合言之,正所以破其凡情。何以故?既是說法者無法可說,其不能執(zhí)為說法者明矣。尚且無法可說,那有說法之念乎。然而明明有說法者,明明有法可說,何耶?殊不知是名說法耳。名者,假名也。當知因是假名說法。所以雖名說法者,無妨無法可說。雖無法可說,無妨名為說法者。又復當知假名說法者,所以無法可說。正因無法可說,乃有說法及說法者之假名。(因空無念,乃成二智,能說種種佛法。如前所引金光明經(jīng)。)若解得此義,疑念妄言,可不作矣。謗佛之罪,亦可免矣。前云:本經(jīng)是名句,皆當作假名會。不可坐實。觀上來是名為心句,當可洞然。而此處是名說法句,更足證明。蓋若坐實說之曰:此之謂說法。則是有所說法矣。一句如是,句句皆然。斷不能坐實說煞也。

        以上正面之義已竟。當知此開佛知見一大科,皆是說以令發(fā)覺者通達其理而除我見者。故此中莫作是念之言,是規(guī)誡菩薩不應起念。勿謂如來作念我當云云,是明說法尚不應有念,何況其他。且令觀照真如之性,本無有念。即復觀照諸法如義,空有圓融也。曰即為謗佛不解所說者,是明茍或起念,便違佛旨。茍謂佛有所說之法,豈非法性未凈。總之,不一不異之義未明。雖聞佛法,必難領解。勢必執(zhí)有疑空,執(zhí)空疑有。誤法誤人,造罪不知。故學佛第一要事,在于見圓知正。所謂開解是也。故復開示說法者無法可說是名說法之義,令其領會通達。若知得佛所說法,法本無法。則知一切法莫不如是。

        知得法,與言說,及說法者,皆是緣生,即空即假,即假即空,有名無實。則知一切世出世法,一切言說,一切學法者,莫不如是。既說法者無法可說,則學法者當然無法可執(zhí)。既說法無念,則學法者,便當觀照諸法緣生體空,會歸一如。觀力漸漸深,分別執(zhí)著便漸漸薄,我見便漸漸除,念亦漸漸離矣。所謂通達無我法者,如是如是。菩薩應如是知也。此初明無法可說之旨趣也。

        此下說明(己)次明聞者性空一科加入之意。

        此科經(jīng)文,本為羅什大師譯本所無。乃后人據(jù)魏譯加入者。最初加入為唐時窺基師,然眾未景從也。其一唱眾和,遂成定本,則自南唐道颙師石刻始。或曰:唐穆宗長慶二年奉敕所加者,非也。柳公權書寫此經(jīng),在長慶四年,柳為朝臣,既先兩年敕加,何柳書中無之。宋長水刊定記云:今見近本有此一段。此語足為南唐始加之證。宋初距南唐時近,故曰近本也。加入何意?以無著論,彌勒頌,皆有此義故。然謂秦譯漏脫三輪體空之義,似未盡然。蓋前文已有菩薩為利益一切眾生,應如是布施;如來說一切諸相,即是非相,又說一切眾生,則非眾生一段。秦譯或以諸相非相中攝有能施所施之相,合之眾生非眾生,足顯三輪體空矣。故此處略去眾生一段,別顯能所雙亡之義耳。蓋上言說法者無法可說,是明能說者空;下言無法可得,是明所說者空。修功至極處,必應能所皆空,方能性光獨耀,迥脫根塵。此義即心經(jīng)所說無智亦無得也。秦譯蓋有意略去,以顯進修之極功,決非脫漏。秦譯字字不茍,何獨于此義漏之。雖然,有此一科,義更圓滿。秦譯略去,不免千密一疏。故此番校本,一切皆依唐人寫經(jīng)。獨于此科,依道颙石刻者,意在于此。茲當詳說其應加之故。

        清初達天師作新眼疏,分經(jīng)文為信解行證四大科者,以經(jīng)文明明具有此義故也。如生信科中,長者鄭重請問,頗有眾生生實信不。佛亦鄭重答曰:有持戒修福者,能生信心。而科尾復結之曰:佛及無上菩提法,皆從此經(jīng)出。言從此經(jīng)出者,指示學人當從此經(jīng)入也。信為入道之門,故于本科之末,結顯此意。

        開解一科,廣談果行以明因心。長老自陳深解義趣。正示人當如是深解也。佛復詳為印闡而結之曰:當知經(jīng)義果報,皆不可思議。當知者,當解也。所以結深解之義也。

        此進修一科,先明發(fā)心無法。繼令開佛知見。而佛見,則是不執(zhí)一異。佛知,則是三際心不可得,一切法本無生。而歸結處復明言曰:以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則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且曰:善法即非善法。其指示學人應通達內心外境,即有即空,不執(zhí)一異,無我無法,以為唯一之修功。意更顯明。蓋必修無我無法之因,方證平等法界之果也。

        故第四大科中,明言于一切法無我,得成于忍。成忍者,所謂證也。其余所說,皆是平等法界諸法空相之義,則皆成證之義也。信、解、行、證,經(jīng)文經(jīng)義明明白白,現(xiàn)現(xiàn)成成。新眼疏獨見及此,為從來注家所未有。其疏名曰新眼,誠不誣也。故此次科判依之,但加標約心明無住,約境明無住,兩總目,提挈綱領。俾前后兩半部明義不同之處,一目了然。

        當知華嚴經(jīng),是以信、解、行、證,顯示圓融無礙之入道次第。彼經(jīng)為佛初成道時,加被諸大菩薩,共說如來自證境界。其境界正是諸法一如,一切皆是。(不自說者,顯示法身無說也。)此金剛般若,是為不斷佛種而說。故一依華嚴信、解、行、證,入道次第說之。俾聞者亦依此圓融次第而入道。以示衣缽相傳,燈燈無盡之意。新眼疏將此眼目標出,此其所以妙也。夫信、解、行、證,為入道之階,固已。然信字尤要,成始成終,唯一信心而已。豈止信為入道之門已哉。華嚴經(jīng)曰:‘信為道源功德母,長養(yǎng)一切諸善根。’一切善根,賴其長養(yǎng)。故事事法法不能離卻信字。即如本經(jīng),明明曰:信心清凈則生實相。足見一個信字,貫徹到底。是故佛既開示如何而信、如何而解、如何而修、如何而證。聞者便當一一生信仰心,亦如是信、亦如是解、亦如是修、亦如是證。不然,便如數(shù)他家寶,自無半錢分也。

        試觀生信科中,既說持戒修福能生信心以此為實,以答長老之問矣。復曰:一念生凈信者,得無量福德。此正鼓舞聞能生信心之說者,便當起信以持戒修福。庶幾能生實信凈信耳。開解文中,于深解義趣后,說信尤多。如曰:信心清凈則生實相,信解受持第一希有,信心不逆其福勝彼,心則狂亂狐疑不信。如是反覆言之者,皆以顯示深解之要也。亦即所以點醒學人,當于開解科中所明之義,生起信心,亦求開如是之深解也。開解即是明理。理明而后信真修實,乃有證入之可期。否則盲信盲修,枉用功夫矣。所以此科說信最多。第四成證文中,亦有應如是知、如是見、如是信解之言,以示如來平等法界,本非凡夫意想所及。斷不能用凡情測度。惟當篤信,方能隨順得入耳。由是觀之,信解證三大科中,既皆特特標顯信字,以為眼目。進修一科,不應獨缺。乃秦譯獨于此科無一信字。故應引魏譯此科之言信者,(魏譯除此科外。亦別無信字。)補入秦譯,以作點醒學人之眼目。使知凡此科開示之進修法門,皆當深信,依之而行。不但此也。前文諸相非相,眾生非眾生,雖足顯三輪體空。然此中兼言是名,既顯即空,復顯即假。義更完備。故雖有前文,亦不嫌復。蓋前文但言即非者,所以明布施應不住相。此文兼言是名者,所以明法施與眾生,皆緣生法。即空即假,應不住相而施。即假即空,應施而不住相。故不復也。又復諸法緣生之義,如但有福德勝報兩科,而不約布施明義。是只有約果之說,而無約因之說。義亦少有未足。且約三輪體空明義,便攝有能所雙亡義在。蓋能施人,與所施法,固為能所對待。而法施之人,與聞法之眾生,亦為能所對待。故說三輪體空,與能所雙亡之義,初不相妨。若但明能所雙亡,卻不攝三輪體空也。故于此科,獨不依原本而加入之者,意在于此。

        (己)次,明聞者性空。分三:(午)初,請問;次,遣執(zhí);三,釋成。

        (午)初,請問。

        【爾時,慧命須菩提白佛言:‘世尊!頗有眾生,于未來世,聞說是法,生信心不?’】

        爾時,謂說前科甫竟之時。慧命,即長老之異譯。唐時則譯作具壽,名不同而義同也,皆年高德劭之稱。秦譯喜用舊有名詞,故譯為長老。唐譯喜新造,稱為具壽。以表生命、慧命,兩皆具足之意。魏譯則作慧命,此名似但說一邊。然謂慧指法身,命兼生命說,亦無不可。頗有者,意中恐難多有也。長老意謂,現(xiàn)在許有。未來眾生,去佛愈遠,業(yè)深障重,未必多有。故曰于未來世。是法,渾括上說無法發(fā)心,乃至無法可說言。意謂發(fā)心修行,必須依法。今云無法,且云說法者無法可說。然如是種種之說,莫非法也。末世眾生聞之,深恐狐疑。故問曰:聞說是法,生信心不?當知如上所說,皆是于法不執(zhí),精修無我之妙法。長老問意,正是指示學人,應信此妙法,修無我行耳。

        (午)次,遣執(zhí)。

        【佛言:‘須菩提!彼非眾生,非不眾生。】

        彼字,即指聞法之眾生。非眾生,約性言。非不眾生,約相言。意謂言其非眾生耶,然而非不眾生也。言其非不眾生耶,然而非眾生也。正顯即空即假,即假即空,一切眾生皆是緣生之義。

        (午)三,釋成。

        【‘何以故?須菩提!眾生眾生者,如來說非眾生,是名眾生。’】

        此科釋明上言彼非眾生非不眾生之故也。眾生眾生重言之者,承上非眾生非不眾生說也。如來說,謂約性說。名,謂名相,意謂:頃言非眾生非不眾生者,蓋約性而說,本具佛性,非眾生也,故曰彼非眾生;但約名相,則是眾生耳,故曰彼非不眾生。此科合之上科,語極圓妙,義極深至,茲分三重說之。

        (一)長老是問眾生聞如是法能否生信?而答語專就眾生說,于生信一層,不置一辭。豈不所答非所問乎?其實不然。問意已圓滿答覆矣。蓋不答之答也。何以言之?長老慮眾生于是深法未能生信者,由于認眾生為眾生,故不免為之耽心。然而誤矣,是執(zhí)相而昧性矣。當知就相而觀,雖非不是眾生,然不過緣生之假名耳。緣生非性。其性則上等諸佛,本非眾生也。然則既具佛性,豈不能開佛正知。則聞是法者,豈無能信者耶!故非眾生非不眾生一語,便含有莫作是說之意在。

        (二)佛說此科,無異教眾生以聞法生信之方便也。方便云何。先觀自身是已。一切眾生應觀此五蘊眾法,但由因緣聚會,非生幻生,本來無生。若知此義,則于上說諸法緣生、即空即假、即假即空、發(fā)心修行,無法可執(zhí)之義,自能生信矣。當知說法者尚無法可說,則依法發(fā)心修行者,那得有法可執(zhí)乎!

        (三)開示利益眾生行布施六度者,應即相離相也。蓋非不眾生者,是令體會眾生緣生即假,不無是名。應無所住而行布施。此前所以言,所有一切眾生之類,皆應滅度令入無余涅槃。菩薩應發(fā)此大悲也。非眾生者,是令體會眾生緣生即空,原非眾生。應布施而不住于相。此前所以言滅度一切眾生已,而無一眾生實滅度者。菩薩應具此大智也。總之,緣生之義,貫通一切。此義信得及。其他諸義,便皆徹了而深信無疑矣。

        (己)三,明無法可得。分二:(午)初,陳悟;次,印釋。

        (午)初,陳悟。

        【須菩提白佛言:‘世尊!佛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為無所得耶?’】

        上來,初約福德言其無實。無實者,所以明緣生性空也。福德之大者,莫過莊嚴報身。故次約具足身相,以明性空。現(xiàn)此身相,原為說法。故三約說法者無法可說,以明性空。說法原為度生,故四約眾生,以明性空。一層追進一層。追至此科,則一空到底,如桶底脫。何以言之?佛現(xiàn)具足身相,既原為說法度生。而佛之所說,原說其所得,所謂如語。今知莫非緣生。緣生之法,當體是空。故具足身相,有名非實。說法,亦有名非實。眾生,亦有名非實。然則豈非得即非得,佛即非佛,一往皆有名非實也耶?則一絲不掛,空寂之性,竟體呈露矣。此本科之要旨也。

        長老前云:佛于然燈佛所,無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然尚以為在八地時,因其不存有菩提之法,故今成佛得菩提耳。今乃知所謂佛得菩提者,亦復得而無所得也。意深于前。故自陳初悟,說一耶字。正顯一空徹底,如夢初覺景象。此約事言也。若約理言,長老早與如來心心相印。今陳初悟者,正指示學人應如是窮究到底,不令有一絲法執(zhí)存在。然后我空性顯,始覺合于本覺而成大覺耳。其故作疑問之辭者,又以指示學人,雖如是悟,當請明眼人為之證明也。上句先言佛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明約修因證果說,非畢竟無得。下句始言無所得,是明若約法說,非畢竟有得,總明無得之得、得而無得之意。句中有眼,不可儱侗。

        (午)次,印釋。

        【‘如是,如是!須菩提!我于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乃至無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兩言如是者,印可上言非畢竟無得,非畢竟有得,所悟不謬也。佛說之義更深。乃將長老說者,更推其原。猶言,何以無所得乎,因其本無少法可得故也。此意正承我字來。我無少法可得,正明我空也。因其我空,尚不見有少法,那有少法可得。既無少法可得,又那有得法之佛。言乃至者,正明其空之又空,一齊掃盡。正當爾時,一念不生,湛湛寂寂,性德圓明矣。總之,性空寂中,本無少法。使其見有少法,正是我見。尚何所得?惟其不見有少法可得,乃真得耳。

        句言我于無上菩提,無少法可得,妙。我不見有少法可得耳。言下含有非竟無法,故接言是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意顯非無無上菩提之名言也。又以顯無上菩提,但名言耳,豈可著乎!故無有少法可得也。又以顯所謂法,所謂得,皆因緣所生。緣生體空。正當有如是名言之時,卻本來無有少法可得也。眼光四射,八面玲瓏。前來無法得菩提之義,至此暢發(fā)無遺。則無法發(fā)菩提之義,更因而徹底洞了。正所以開菩薩之正知,俾得通達無我、法耳。

        上來心行叵得一科,遣能執(zhí)也;諸法緣生一科,遣所執(zhí)也。然而能所對待,牽引愈多。故所執(zhí)之諸法中,復有能所。如福德勝報,所生也;布施六度,能生也。而就布施之法言。法,所施之物也;說者,能施之人也。就布施之事言。說法者,能布施也;聞法之眾生,所布施也。更細別之。我,能證者也。法,所證者也。總之,一切事莫非對待,有對待便有能所,有能所便有分別,有分別便有執(zhí)著。然而少有分別,便是第六識,所謂我相是也;少有執(zhí)著,便是第七識,所謂我見是也。故一一明其皆是緣生。使知緣生體空,有名非實。必應步步觀空,層層遣除。其所以痛遣所邊之法者,正所以痛遣能邊之我。蓋二者本是對待相形而成,彼銷,此亦銷矣。而先說心行叵得,是直向能邊遣除。然我相我見之不易遣,多為外境所移。故于諸法更說得詳細也。由是可知用功之法矣。蓋遣能當遣所,遣所即遣能。遣能所即是遣分別,遣分別即是遣執(zhí)著也。分別遣盡,則六識轉;執(zhí)著遣盡,則七識轉。二識既轉,則我、法雙空,皆是一如矣。皆是一如,所謂平等也。故下接言是法平等,直顯性體焉。

        (壬)次,結示。分三:(癸)初,直顯性體;次,的示修功;三,結無能所。

        (癸)初,直顯性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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