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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經抉隱04
        2006年06月25日12:46文章來源:地藏蓮社作者:佚名訪問次數:4034 字體: 繁體

        心經抉隱04

        元音老人著

        古來大德曾把修行人圓證菩提的三個次第,形象地比喻為: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凡夫。假觀);見山非山,見水非水(心眼見道。空觀);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徹底見性。中觀)。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我們之所以在這里不厭其煩地、反覆地講不二法門,就因為它很重要,是《心經》的要旨、精華。只有把這個道理真正弄明白了,你才能進入明心見性的境界。

        下面我們再談談,佛為什么說了‘色不異空’,又接著說‘空不異色’,然后又進一步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呢?因為這幾句不僅內容不同,而且所度的物件也不同,義理精微,所以句句深入,層次步步提高。

        ‘色不異空’是對凡夫講的。凡夫都著相、著有,把一切境相都認為是實有,貪得無厭,因而說色不異空,教大家清醒明白,不要執著所有色相。縱然你費盡畢生心力,使盡計謀,追逐求取,可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反而臨終隨業受報,枉受輪回之苦,太不值得了。

        ‘空不異色’是對二乘說的。因二乘人執空,認為色之外有空、空之外有色,因而廢色守空。他們認為凡夫因執著色相,為物所使,困擾受苦,造業受報,故生死不了。欲了生死,則必須遠離這個色相肉體,故斷除‘人我執’,破有,守空。殊不知,有個‘空’在,還是著有。而且死守空邊,這空便成為生死窠臼。守在這窠臼邊,雖了了分段生死,不入六道輪回,但因執空,法見未除,不得自在,還有變易生死未了,故不是真正見性,尚不是究竟法。所以佛說‘空不異色’而度之,使他們曉得空和色無有兩樣,不要執空廢有,從而破除法執,圓證菩提。

        ‘不異’二字雖說是沒有差異、沒有兩樣的意思,但總好像還是有兩樣東西存在,不是一體。所以佛緊接著斬釘截鐵地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是破菩薩色、空尚存二見而說的。菩薩雖然知道色和空無有二樣,但‘無二樣’畢竟還是針對兩種東西比較而言,仍不是一個分不開的渾同體。所以佛慈悲心切,為破菩薩執有二見之過,進一步明確地指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空不是兩個體,無有二般。色、空是一個體,是完全一致的,色空就是‘一’。盡管現千差萬別的相,但相就是性,性就是相;色就是空,空就是色。佛是教我們認清真理,不要把相和性、色和空誤認為大體相同的兩樣東西,而去追逐企求,以致誤入歧途。我們修行人真正明白了色、空不二的道理,也就會明白大乘佛教中的空不是頑空、斷滅空,而是妙有真空。因性空無住,當體即空,所以相也虛幻不實,了不可得。故我們對一切色相,不可執著企求、患得患失。何謂妙呢?山河大地、森羅萬象,一切色相無不是自性的顯現,一切色相就是你自己,你自己就是一切色相,‘一切唯心造’。在色相上不分別、不執著,隨緣起用,不取不舍,這就是妙!我們只有把色、空不二的道理真正弄清楚了,見相即是見性,就可以透過一切色相,而見自性。見性即是見相,就可以由性而起妙用,任運騰騰,騰騰任運,光明自在,圓證菩提。

        有的人就不理解,山河大地是‘器世間’,是沒有知覺的,怎么會有佛性呢?佛性是有知覺的呀!他不知道,這山河大地本來就是我們八識當中的‘相分’。八識的功能有相分、見分、自證分和證自證分四種,這是相宗所講的內容。其實,相宗和性宗都是一體。佛說:‘三界唯心,萬法唯識。’那么,弘法的菩薩就以‘三界唯心’為性宗,以‘萬法唯識’為相宗。由相用而歸于性體,叫破相見性,即性宗。由性體而起相用,就是真空的妙用,叫大機大用,即相宗。性宗、相宗本是一體,相即是性,性即是相。關于相宗八識的相分、見分、自證分和證自證分,我們將放在后面再講。

        前面我們已介紹了,《心經》所說五蘊中的色蘊包括十一個色法,即五根和六塵。受想行識四蘊是心法。受想兩蘊攝五十一個心所法。行蘊攝二十四個不相應法。識蘊攝八個心王法,八個心王就是八個識。因此,色和心兩法共攝有九十四法,均是有為法。再加上六個非色非心的無為法,合計起來是一百法。這一百法就是相宗的《百法明門論》里的精義。釋迦佛說了八萬四千法門。彌勒佛用‘識大’修行,證成功后,則把八萬四千法門縮為六百六十法。因為我們這個閻浮提人根性比較差,尤其是末法時代,感到這八萬四千法門太繁瑣,不容易理解,不容易記得清楚。所以,彌勒佛慈悲,從八萬四千法門中,揀重要的歸納整理起來,縮成六百六十法。印度的無著菩薩,在禪定中進入兜率天‘彌勒內院’,聆聽彌勒佛講述六百六十法的《瑜伽師地論》之后,又把它濃縮歸納為一百法。由于這二位菩薩相繼做了化繁為簡、變難為易的工作,才使我們這些后生小子能夠理解,容易信入。彌勒菩薩和無著菩薩真是慈悲無限、功德無量。不然的話,八萬四千法門這么繁瑣,哪里能夠理解清楚,又怎么能夠信受奉行呢?

        《心經》只有二百六十個字,言簡意賅,義理非常豐富。它把無著大師的一百法,彌勒菩薩的六百六十法,甚至釋迦佛的八萬四千法門,都統統包括在內了。真可謂‘芥子納須彌’呵!這就是說,《心經》所說的五蘊就能夠統攝八萬四千法門。僅色蘊所說的十一個色法,就這么完備、這么廣闊。我們人呢,對于色法執著得很深,因為它有相可見,又可見又可對,故而把它提到最前面來討論,讓我們提高警覺,清醒深徹地覺悟到,色相與真空本來就沒有兩樣。所以說,‘色不異空,空不異色。’這個真理是由妙慧覺照而來的,觀自在菩薩所修的甚深般若法,就是徹底的妙智慧。這個妙智慧即真如無為法,比喻為鏡光。假若我們以鏡光、影子作比喻的話,那么,九十四個色法和心法就是影子,六個無為法就是鏡光。‘六種無為’是:虛空無為、擇滅無為、非擇滅無為、不動無為、受想滅無為、真如無為,其中的真如無為就是涅槃。無為妙智能夠覺照,觀見五蘊的發起,進而將其照空,故能夠‘照見五蘊皆空’。假如我們不修行,怎么能夠了然于真如實相,而不迷于妄識呢?舍離了妙智,就不能照空色蘊,更不能由此產生‘度一切苦厄’的效果。色蘊看起來不容易破,因為有十一個之多。事實上,我們并不是一個一個地去破,只要知道一切本來是空無所有,而不去計度分別,不妄生議論,不胡思亂想,那么,雖有色也是無住的妙色,即‘妙有真空’,也就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既然色蘊如此虛幻不實、當體即空,同時也是妙有真空之性所顯,那么,五蘊中的其余四蘊也不例外。所以,下文緊接著說:

        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受想行識四蘊,雖然是心法,是無相相,但是和有相相的色法沒有兩樣,同樣是虛幻不實的,同樣是真心所現。色蘊既破,受想行識四蘊也就隨之而破了。所謂一法破,法法皆破。由此可類推之:受不異空,空不異受,受即是空,空即是受。想不異空,空不異想,想即是空,空即是想。行不異空,空不異行,行即是空,空即是行。識不異空,空不異識,識即是空,空即是識。故云‘受想行識,亦復如是’。五蘊是總法,舉一反三。五蘊法如是,其他一切諸法也莫不如是,這就是這句經文的意義。

        假如有人問:‘何謂色即是空?’我們回答:‘投石打破沉潭月,窈窕楊柳慢擺風。’如若再問:‘如何是空即是色?’我們對他說:‘張長王矮李面赤,桃甜梅酸李子澀。’諸位聽懂了嗎?假如不懂,我們再來討論一下上面所說的一百法。前面僅講了一百法的數目,并未講到一百法的內容,現在我們不妨再繼續討論一下。因為你不懂剛才的答語,這一百法的內容就顯得非常重要了。另外,通過講《心經》中色、空的道理,大家把相宗的一百法也了解了,這也是個非常好的事情。

        一百法內,第一個是‘心法’,稱之為‘八大心王’。前六大心王就是我們講過的眼、耳、鼻、舌、身、意。這六種心,產生六種識。眼睛能看見色相,叫眼識;耳朵能聽到聲音,叫耳識;其他鼻、舌、身、意四根對香、味、觸、法四塵所生的識,就是鼻、舌、身、意四識。還有兩個心王,是末那識和阿賴耶識。第七識是末那識,義為‘我執’,相宗稱為‘染凈依’,是專事傳導輸送的。相宗有一熟語:‘弟兄八個一個癡,其中一個最伶俐,五個門前做買賣,一個往來傳消息。’往來傳消息的就是這個第七識。其中‘一個癡’就是‘第八識’,它是含藏識,不問好與壞,只要由第七識傳來,就都儲藏在里面了。五個門前做買賣的就是眼、耳、鼻、舌、身,這兄弟五個專對外境,應付事宜。‘其中一個最伶俐’就是第六識,即意識,其勢力最強,一切事情都*這個第六識來分別取舍。假如第六識不動,那么眼睛對境的時候,就和鏡子照物一樣,是現量的。現量者,就是這個東西是個長的,你看著就是個長的;那個東西是短的,你看著就是個短的,絲毫不加任何美丑、好壞、惡善、是非等分別。假如第六識隨五識一起啟動,就生起了善惡、美丑、好壞、得失等種種事端。所以說,一切善惡都是第六識(意識)所造作的。第七識染凈依,是依六識凈而凈,六識染而染,它只給第八識傳送消息而不加揀擇分別。第八識接收第七識傳來的消息,不分好壞,只管儲藏起來,所以它最癡。這八個識,即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賴耶,被稱為八大心王。

        阿賴耶識的功能分為四分:一、見分;二、相分;三、自證分;四、證自證分。

        證自證分就是真如,就是唯一真心,也就是佛性。

        自證分是未破無始無明而猶迷的佛性。即是佛性,雖然在迷,但終究能夠證道,即自體自證自用,所以叫做自證分。

        相分是由于真如不守自性,妄動而自生疑,迷住了本來智光圓明的自性,以致使本有的無相真如變成虛空四大的妄相,這虛空四大的妄相復變為山河大地、日月星辰、草木叢林了。所以說,這山河大地、日月星辰等等,看起來是器世間,但卻均是我們第八識的相分變現出來的。因有無明之故,使我們迷失了本性,佛性被無明包裹住,鉆進軀殼里面,而執著這個少分的四大為自我,只認取這個身體才是我,才是自身,卻不識一切事物都是我,外面的器世間——山河大地、日月星辰、草木叢林等等,都是我們法身四大種性所變現,都是我們自己,都是八識的相分。把身外的多分的地水火風四大一切物境都認為是身外之物,不關我事,只識得色身為我,而不知空寂為我,把本來的智慧光明,變成為能見的妄見,豈不冤苦!倘若你精進用功,打破了無明,反璞歸真,識得本來面目,方知你的自性是盡虛空遍法界,一切境物無不是你心王的王土。佛性無相,能大能小,大而無外,小而無內。山河大地、日月星辰那么大,但并不在我性之外,俱是我們的圓明真性所顯現,屬于本性的相分。既然在我性之內,那么不是我又是誰呢?既然是佛性所現,那么山河大地、日月星辰、草木叢林等器世間也是佛!

        所謂見分,就是我們能看見事物的功能。但若看見事物,就執著在上面,則變為妄見了。如看見張長李矮,就住在張長李矮上,而不肯放手,這就是妄見了,這個妄見就是見分。

        雖然是妄見,真如在迷中,迷失了本性,但佛性是不減的。只要我們精進用功,是能夠自己證到本體的,這就叫自證分。證自證分就是恢復我們本來,證到真如佛性。這就是八識的四分。

        上面簡單介紹了‘心法’,接下來,我們講講‘心所法’。心所法又叫心使,是心王應用的侍從,猶如富人家的傭人、奴仆一樣。心所法有五十一法,共分為六位。

        第一、遍行心所。‘遍行’就是無時無處不在運行,即一切時一切處都能遍,任何根性都能遍。遍行又分為五法,就是意、觸、受、想、思。假如不是這個遍行五法作祟,我們本來是一點不動的,本是靈明圓融,本是智光圓滿,本是不生不滅的。我們的眼耳鼻舌身五根本來是八識的精明,由真如佛性映著五根起照見妙用的。它就像鏡子照物一樣,朗照而不加分別美丑好惡,這就是現量真心,是本性的常寂智光。壞就壞在這個遍行五法上,因為這五種法是一切善惡最初的動機,由于這遍行五法的作用,觸境生心,分別取舍,造業受報,而落得個生死輪回,受苦不了。

        第七識執著第八識的見分為我。它根據眼睛所看到的東西,耳朵所聽到的聲音,鼻子所聞到的氣味,舌頭所嘗到的味道,身體所覺到的感觸,就分別好壞美丑,思量不停,但第七識根本是虛假的,它只是虛有其位。因為它只能接收傳送,只是隨著六識染凈轉移而已。但它執著第八識的見分為自己,因而恒審思量,起惑造業。所以,第七識不能修行。有些人弄錯了,認為第七識是清靜識,能修行,其實不是這樣的。假如不是遍行五法作祟,六識也是智慧光明朗照。因為第六識雖然能分別好壞美丑,但是它不趣向外境,它只是待緣,就是碰到事緣之后,它才分別;碰不到事緣,它并不分別,所以它也沒有善惡。壞就壞在這個遍行五法上,由于遍行五法‘意、觸、受、想、思’的把持,六識就著相了,意觸受想思是無相的,看起來是無,實際上就是一念。一個念頭往往是造一切罪業的根由。

        古代有一則公案,徒弟問師父:‘如何是一念?’師父答:‘不覺成山丘!’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倘若沒有遍行五法,第六識本是慧光圓滿、現量昭然。這慧光圓滿、現量昭然就是大定。不要認為定住了,像木頭、石頭一樣,才叫定。那是死定,不是大定。當我們明明白白,不為境所迷惑、動搖,就是大定。既然是大定,我們的眼、耳、鼻、舌、身、意就能任運起用,而沒有妨礙。但是,由于我們的第八識里面含藏了無量劫來的一切善惡種子,而這些種子藏在八識田里面,往往是薰發鼓動,使我們在不知不覺當中動了念,這就是遍行五法中的第一個——‘意’。

        ‘意’就是意識。就像一條魚潛到水底,竄動不已,水波也就隨之翻動不停了,所以也叫做‘作意’。作就是造作,它時時刻刻在動,無事生非,不管是善,不管是惡,使這個心總是不停地起念。作意就是生心動念的開始。眾生無始以來,從來沒有離開過念頭,就是由于作意在搗亂、在起作用,就是由于我們的習氣種子在八識里面鼓動,引心向境,使得心趨向于境界、粘著于境界。所以說,壞就壞在這個作意上。假如沒有作意,我們就慧光朗照、現量昭然了。因此,我們修行最要緊的就是要截斷這個意,使作意不動。凈土宗念佛,禪宗參話頭,密宗三密加持等等,其目的都是要截斷這個意。假如這個意不動、不起,那么我們盡管對境遇緣,也不會迷惑動搖了。所以,修行最要緊的就是要截斷這個意,使這個意不動。

        ‘觸’就是接觸外境。當你作意了,心動了,就引心向境,把這個心引到境界上,和境粘滯到一塊了。境又分為兩種:一個是內境,是種子,稱為習氣,這習氣在里面薰第八識;另一個是外境,由無明因緣變現為境。六識攬之則發起現行。譬如:有人愛好聲色犬馬,這個習氣就在八識里面鼓動,薰發第八識,使他不知不覺地時時向往著聲色犬馬(內境),一旦他碰到了聲色犬馬的境界(外境),就不免有所舉動,隨之而行,這就是現行。于是,他的心就被這個境界粘住了,滯在境界里而不舍了。這個已經發生了的外境,反過來又觸他的心,和其心接觸、粘滯到一塊去了,這就叫做‘觸’。

        ‘受’就是接納、領受的意思。這個妄境一顯現,他就接納、領受境緣,而不能自已,舍不得離開了。于是他就跟著這個境界來鼓動,隨著境轉,執著不舍,不肯放手,而且加上許多名相,這就是‘想’。心想不停,一發不能舍棄,所以思潮遷流不息,生起現行造善、惡諸業。因此,‘思’就是遷流不斷,驅心造業之義。

        這遍行五法都全了,就成為維系善惡的一面,但這一面是非常非常微細的,不是用定力觀照可以看得到的,所以它叫‘流注生滅’。所謂流注,就像永無休止的流水一樣,而這水流不像大海中的驚濤駭浪,也不像江河的波濤滾滾,而像靜靜的小溪水微微細細地流。其實它流動得很快,快到極點了,反而不顯其動,你也就看不見它,以為它是不動的。實際上,既然色蘊如此虛幻不實、當體即空,同時也是妙有真空之性所顯,那么,五蘊中的其余四蘊也不例外。所以,下文緊接著說:

        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受想行識四蘊,雖然是心法,是無相相,但是和有相相的色法沒有兩樣,同樣是虛幻不實的,同樣是真心所現。色蘊既破,受想行識四蘊也就隨之而破了。所謂一法破,法法皆破。由此可類推之:受不異空,空不異受,受即是空,空即是受。想不異空,空不異想,想即是空,空即是想。行不異空,空不異行,行即是空,空即是行。識不異空,空不異識,識即是空,空即是識。故云‘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我們作功夫修持,就是要把這個心時時地攝在所修的法上。比如念佛法門,就是要用佛號攝住六根不動,而不可有口無心地散心念。由此我們就可以知道,大勢至菩薩教導我們,念佛須‘都攝六根、凈念相繼’是確切不移、無可改變的至理名言了。參禪的人之所以要起疑情,就是要攝心不起。修密法的人,要身口意三密相應,也是為了斷除這微細的一念。《起信論》曰:‘離念境界,唯證相應。’說的也是這個道理。我們在理上明白、清楚了,就須遵循這些確切的教導和指示,精進地用功修行,這樣才能成道。

        上面介紹了五十一‘心所法’中的五個‘遍行心所’,下面我們接著講一下心所法的第二位——‘別境心所’。‘別境’就是個別著境,即每個心的緣境,也就是著善、著惡的心,進而要造業了。一旦到達‘別境’時,那就止也止不住了,就要造業了。別境心所又分為五法:欲、解、念、定、慧。

        ‘欲’就是我們的欲望。因為大家皆執著這個色身,所以都希望享樂,這就是樂欲。當我們遇到了自己所喜歡的、心愛的境界,就很希望到這境界當中去,有所作為。這就是要去造業的心。譬如愛財的人,一旦看見了很好的發財機會,就會起發財的欲望心。要發財,則必然要去造作。不去造作,財怎么能夠到手呢?所以說,這個‘欲’是必做之心。接下來是‘解’——理解、勝解之意。譬如,理解了在什么樣的形勢與環境中,怎樣做才能發財,不然的話必遭失敗。這就是說,當他理解了什么境界對自己有利,事情怎樣辦才能成功,于是就下定決心去做,要他停不干,那是不可能的了。這就是‘解’。‘念’就是念念不忘,牢牢記取了成功與失敗的經驗。‘定’是專一之意。不是修道入定或戒定慧中的定,而是專注事緣境界,執著不舍,專心致志地去做他的粘著生死的事業,這叫做定。‘慧’是慧黠之意,不是佛法的般若智慧(般若智慧是通達世法與出世法,一切圓融無礙,究竟的智慧),而是世間所說的世智才聰,是他在認為可以做的事業上,了然不疑,從而積累了經驗,即對某種事情怎樣做才能成功,否則就會失敗,這叫做慧。上述就是五個‘別境心所’的作用。

        假如沒有別境五心,縱然有前面的意、觸、受、想、思善惡之念,也不會成為事實。這個別境五法,不但世間的一切善惡事業需它成就,就是出世修行,也需要此五法,方能夠成就。我們修法欲成大道、欲離生死、欲度眾生同出苦海,這不是‘欲’嗎?因欲成道,故先須理解佛說的經義,次須摸清修行的道路,怎樣修才能成功,且收事半功倍之效,而不致走冤枉路,這就是‘解’。‘念’就是修道要念念不忘,專心致志地將整個身心撲在道業上。不論修什么法,皆要朝于斯,夕于斯,流離于斯,顛沛于斯,念念不忘地修去,才能成就。念佛的人不是說二六時中都要執持名號,不可稍懈嗎?所謂二六時中,即二六一十二個時辰,也就是二十四小時,須將這佛號時時安在妄心中,念念不忘地執持不舍,這樣死心踏地地用功,才能將妄心變成佛心。念佛是在心地上用功夫,是在生死最切近處下手,所以最易成就。任何事業,乃至十法界都是唯心所造,造貪、嗔、癡惡業,就落六道輪回。反之,念佛、念法、念僧就能成佛。所以修法要念念不忘地修,才能有所成就。

        至于‘定’和‘慧’,我們學佛修行的目標是開大智慧成道。要開智慧先須得定,若不得定,對境迷亂,為境牽引,覆障本性,怎能開得出智慧?但是要得定,先須識得一切聲色貨利皆虛幻不實,猶如空花水月不可取、不可得,方能舍之而得定。為舍離幻境,故須戒。戒為定母,慧從定生。戒、定、慧三學是佛教的基礎、根本要理,不可缺少。五別境心所,看起來不是好東西,是造善惡業的禍端,就像前面講五蘊中所說的那樣,雖是造生死業之本,但我們如能善用它,則能用來成就佛道,救度眾生。

        心所法的第三位是‘善法’,是我們修行成道的資糧。共有十一種:信、慚、愧、無貪、無嗔、無癡、精進、輕安、不放逸、行舍、不害。

        ‘信’是信仰,乃一切事業成功之母。尤其修道,首重信仰,如信心不堅,即無成功之望,故為首位。

        ‘慚、愧’二字,我們平常都是連在一起說的。譬如說某個人犯了錯誤,毫無慚愧之心,毫不知羞恥。其實,慚、愧有不同的意義,是有區別的。‘慚’是自慚,自己感到羞慚,深受良心的責備,于是自覺地不做壞事。‘愧’是愧他,愧對他人,對不起人家,像欠了人家一筆難以償還的債,內疚不安,所以不敢做壞事。

        接下來是‘無貪、無嗔、無癡’。我們知道,貪、嗔、癡三毒是六道輪回的禍首,一切過患的根源。反過來,無貪、無嗔、無癡就是善了,非但人人能成圣賢,修道者也能證成大道了。因為一切作意都是由貪引起的,都是由于我們看見了可欲境、可樂境,而心生貪念,總想取到手,于是不擇手段,乃至造殺、盜、淫種種惡業。所以說,貪為害最大,是個首惡。如果沒有貪就不會造業,一切惡業都止息了。那么,‘無貪’當然就是善了。嗔指嗔恨心,是由于事情不合己意、不順己心,或別人比我好,或因貪取不能得等等而引起的。此心一生,即怒氣不息,煩惱不休,非但修道不成,做人也就失群寡助了。如果‘無嗔’,處處自謙自責,虛懷若谷,為道安有不成乎?貪和嗔根源在癡。蕓蕓眾生,因追逐外境,昧卻本真,不識世間法都是空苦無常,而誤認為實有,求取不已,隨業流轉,才成貪心,求而不得,又生嗔心,妄造惡業。如果‘無癡’,打開般若大智,知道一切皆空,不可得,不可取,又貪個什么呢?若無貪,嗔從何來?所以說,癡乃三毒之根也。

        ‘精進’是努力不懈、勤奮進取的意思。無論做什么事情,如果不精進努力地去做,都不會成功的。例如,我們上次去體操訓練館,親眼目睹了體操健兒的訓練情況,為了完成體能訓練達標的任務,幾位小運動員倒立在那里,黃豆般的汗珠不斷往下滴,體能已達到極限狀態,即一般人已不能再忍受的程度,可是他們還是咬緊牙關,艱難地苦練下去。看了這種情形,真使人感動不已。世間法尚且如此,何況我們學佛修法是要了生死,成就亙古亙今不變之真常大道的偉大事業,我們的目的是要證成佛果,如此宏偉的目標,怎么能不倍受艱辛地精勤地修練呢?理應比世人更努力精進,他們用十分力,我們就應該用百分力。念佛的人,尚且要二六時中,精進不懈。參禪的人、修密法的人更要加倍努力精進,不然的話,終生無成。即或參禪修密的人開悟了,仍要精進不懈。為什么呢?因為多生歷劫的習氣尚未消除光,只有把習氣消光,度生功德圓滿,才能圓成果地佛。而且,如果不時時刻刻地自勵鞭策自己,反而放逸懈怠的話,還是會悟后迷的。所以,稍一懈怠,就不會圓滿成就。而精進、勤奮是治放逸、懈怠等懶惰病的良藥。由此而知,精進、勤奮是成道之本,是非常重要的。

        ‘輕安’是輕松、安逸、自在的意思。我們若能離開貪、嗔、癡三毒,就會像放下了千斤擔子一樣,如釋重負,身心輕松愉快。所以,修佛的人身心輕快安逸、逍遙自在。倘若還感覺不到身心輕快安逸,可以說還根本沒有上路。因為你的心還執著在世法世相上,放不下所負的重擔,不肯舍棄它,所以得不到身心輕快安逸的自在感。那就必須狠狠地斥責自己,鞭策自己,努力精進。一切放下,才堪荷負如來家業的重擔。

        ‘不放逸’。放逸是自己的身心言行放縱,毫無顧忌,不受任何約束的意思。放逸就是懈怠、因循、敗事的禍首,也是貪嗔癡三毒之所依。放逸必定是閑閑散散地貪戀境樂,而不思上進,把自己有限的精力與時間浪費在聲色犬馬玩樂的愛好上,而白白地來世上做人一次,毫無建樹、成就,豈不飲恨永世!‘不放逸’就是防止懈怠不前,敦促大家努力用功,精進不懈,勇往直前,成道才有希望。

        ‘行舍’是舍棄的意思。我們只有舍棄了貪嗔癡,使心平等正直、無所粘滯,方可入道。倘若我們心有所住,粘著東西不舍,妄心如何能轉為清凈,又怎么能平等正直呢?所以說,念念舍處,就是念念入處。舍棄了世法上一切虛幻不實的名利權勢、榮華富貴,就能念念入道了。就像人走路一樣,假如前步不舍,站住不動,后步能跟上來嗎?這樣能前進嗎?所以,修道要‘行舍’,要勇于無畏地施舍,一切不住,妄心才能夠寂凈、不昏沉、不掉舉,才能定慧等持,證入大道。

        反之,若粘著在世法上,妄心就必然像五蘊中的行蘊一樣,念念遷流不停了。這樣一來,修道不是昏沉,就是掉舉,又怎么能夠定慧等持,開大智慧呢?所謂掉舉者,就是念念不停地胡思亂想;所謂昏沉者,就是打瞌睡、昏昏入睡。這些都是因貪嗔癡三毒惡習薰發妄想所致。我們要行舍,不但是指身外之物要舍,即使自己的身心都要舍,這樣才能真正入道。

        講到做‘行舍’功夫,也是有層次的。初步是舍離世法,一切不住。但因曠劫執著的舊習難除,盡管想要用力斬斷,但并不是一朝一夕即能斬得斷的,須長時間與之奮斗,才能漸漸除盡。因為做此功夫必須用力,故稱有功之用。功夫慢慢做得精純了,舍到一念不生了,住著世法之見已除,就需進一步舍離佛法了。倘若還有法見在,執著佛法不舍,那還是不究竟。故所謂‘行舍’,須世法、出世法一概皆舍,方為究竟。功夫做到佛法也舍離,不可得了,即由有功之用進入到任運自然的無功之用了。無功之用方為大用,從而自然合道。任何人修道都必然要經過這幾個階段,不可能一下子就會任運到無功之用。修道人初步皆是用力舍。要肯舍,否則就不能入道。修凈土宗的人要肯舍離才能往生,假如不肯舍離娑婆世界,仍戀著不放,那又怎么能夠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呢?古德曾云:‘念佛一念,欣厭具足。’欣是欣往西方極樂世界,厭是厭離娑婆世界,而厭離就是要舍棄的意思。修凈土宗如此,修學佛教任何宗派、任何法門莫不如此,都要行舍。

        同時,行舍就要善巧方便地做功夫。妄想起來,既不要討厭它,也不要壓制它,更不要怕它,而是不理睬它,不跟它走,不隨它跑,將它轉空,就自然輕安入定了。假如壓制念頭不起,就如搬石頭壓草,石去草又生,終不是究竟法。而且難免要落到無記中去,像木石一樣,無有知覺,終不能成佛。所以,行舍不是盲目地胡來,而是要善巧地做功夫。念佛的人只要提起佛號;參禪的人只要提起話頭;修密的人只要提起咒語,妄念自然就消失了。這是行舍的妙法。

        ‘不害’是慈憫眾生、饒益眾生而不為眾生所煩惱的意思。它是專門對治我們的嗔恨心的。如果我們沒有嗔恨心,就不會傷害他人,同時也潛在地增長了自己的慧命,并在無形之中消除了自己的業障,所以這是自善。佛教有一條重戒是不殺生。不殺生則隱隱地滋長自己的慧根,這和儒教宣揚的仁義一樣。這十一個善法我們就概括地介紹到這里。

        善法只有十一種,而惡法呢?有‘根本煩惱’六種,‘隨煩惱’二十種,加起來有二十六種之多。可見世間的眾生為善少而作惡多。言之,怎能不令人慨然長嘆!

        惡法也謂之煩惱法,我們先講‘根本煩惱’,這是心所法的第四位。所謂根本煩惱,就是大隨煩惱、中隨煩惱、小隨煩惱的根子。它共分為六種,即‘貪、嗔、癡、慢、疑與不正見’。這六種煩惱就是‘人我’和‘法我’兩種我執的根本,也是分段生死和變易生死的根本。一切大隨煩惱、中隨煩惱、小隨煩惱的所有枝葉都是從此而產生的。‘貪嗔癡’三毒前面已重復講了許多,這里就不多講了。‘貪嗔癡’三毒是最壞的東西,是傷害法身、斷除慧命的罪魁禍首,所以把它們放在首位。

        接下來是‘慢、疑、不正見’。這三個煩惱是障道的根本。為什么這樣講呢?我們先從慢說起。‘慢’是貢高我慢之意。因為慢認為我頂好、頂高,那怎么會無我呢?當然是有我了。既然‘有我’,就障‘無我’,就是無我的障礙了。《金剛經》曰:‘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只有我、人、眾生、壽者四相都沒有了,都破盡了,才能斷人我執,進而破法執,斷法我。人、法皆空,才能了兩種生死。而我慢是執著有我,障了無我,生死如何能了呢?

        ‘疑’則不信,故障正信。世間或出世間的一切善法均以信為首。只有信心堅固,才能不怕任何艱難困苦,勇往直前,做起事來才有力量,才能成就。一切眾生皆在六道輪回中枉受生死之苦,而要出這苦海只有相信佛法,虔誠修道,別無他途。所以,凈土宗的修行要訣是‘信、愿、行’。首先要信得真、信得切,才能發愿修行。信仰堅固,發愿才能深廣宏大,修行才能精進、勤奮,才能有所成就。其他宗派無不以信為首。如果疑而不信,以為人活著是有,死了就沒有,結果疑真認妄,追逐貪取虛幻的名利權勢、榮華富貴,造業受報,所以‘疑’為害甚大。人們總以為死了就沒有了,殊不知人活著也是沒有。因為世上一切事物都是因緣所生,都是依他起,本無自體,本來皆空。說有者,不過是假相,而不是實有。若執為實有,不是癡嗎?還有人問:‘人死了如有識神離體,有誰看見過呢?’如果說眼睛看得見的才是有,看不見的是沒有,那么,世間上眼睛看不見的物質多得很,你能說它沒有嗎?譬如x光射線、紫外線、紅外線、分子、原子、中子、質子、電子等等,人們通過科學實驗,逐步觀測證明了它們確實存在著,大家還能否定它們的存在,而說沒有嗎?所以,不能因我們的眼睛看不見,而否定它的客觀存在。我們更須知道,一切作用、一切功能、一切現象都是從你眼睛看不見的真心——佛性而發起的。如果沒有佛性,我們這個身體猶如木偶,那又怎么談得上做任何事呢?所以,我們要堅信不疑,佛法是科學的。依照它的方法去做、去修持,是會得到驗證的。念佛證到念佛三昧,參禪參到開悟,修密證入無相悉地,即能親自驗證到這無相而妙用無邊的真性。所以,信為諸善之首、成功之母。反之,疑而不信,你還肯去做嗎?就是勉強去做,也是顧慮重重、畏首畏尾地沒有力量,絕對談不上鼓足整個生命的力量,全身心投入地去做,其結果必然遭致失敗,學道也必然一事無成。所以說,‘疑’是個惡法,為害甚大。

        ‘不正見’,就是撥無因果的惡見。《法華經》中所說的十使煩惱,就是五種思惑和五種見惑。五種思惑為根本煩惱中的貪、嗔、癡、慢、疑。五種見惑即是根本煩惱中的不正見,又分為身見,邊見、邪見、見取見、戒禁取見。思惑又稱為五鈍使,見惑又稱為五利使。‘鈍’者即是難斷、難除之意,就是說貪、嗔、癡、慢、疑是不容易除掉的習障,須不斷地歷境練心,方能見境不動,而漸漸地除盡它。‘利’者是容易了除的意思。五種見惑屬于見地、見解,可用正智判斷,所以容易改正除去。所謂‘使’者,就是說這十使煩惱能使眾生飄流苦海而不得歸家,故名為使。眾生受這十使煩惱的困惑,而造業受報,輪回生死不了。所以,修行必須斬斷這六種根本煩惱。

        因不正見能障正見故,所以為害甚烈。因此,我們有必要把這五種見惑簡略地講一下。身見是執著肉身為我,為實有。因其習氣深重之故,死后還執著這四大假合的身體不忘,就有了中陰身。中陰身著境、再入胎,所以生死輪回不了,皆是著身見之故。邊見是偏于一邊的惡見。在有、無二邊,不是著有,就是著無,總是倒在一邊。如活著說有,死了就說沒有(斷見);人死之后仍為人,馬牛羊死后仍為馬牛羊(常見)等等。其見解都偏于一邊。邪見是邪而不正的見解,如謗因果之理。見取見就是對于上述三種不正見,執以為是究竟至極之真理。戒禁取見就是執行或受持非理的、或外道所修的邪戒,如涂灰、斷食等等。

        二乘人雖斷了貪、嗔、癡,但還有慢、疑與不正見。他們只知人我空,不知法我空;只知無‘人我’之假我,不知有‘常樂我凈’之真我;他們認為有法可修,有生死可了,這些即是‘不正見’。以為自己斷了分段生死,出了三界,成了圣果,而蕓蕓眾生仍是受苦凡夫,即是‘慢’。佛說《法華經》時,有五千人退席,就是‘疑’。所以說,二乘人還沒斷慢、疑與不正見三種根本煩惱。外道就更不行了,邪見更深,修行難證真心。這都是根本煩惱作祟之過。所以,要想修行成就,就必須斬斷這六種根本煩惱。

        接下來我們講講‘心所法’的第五位,即‘隨煩惱’。所謂隨者,就是說這些煩惱是隨著根本煩惱而生起的,隨逐于心,隨心而起,所以又名‘枝末煩惱’或‘隨惑’。隨煩惱又分為小隨、中隨、大隨三種。小、中、大是由下面情況而定的:1、各自為主。2、不善。3、一時聚起。若上述三種情況俱全,即是大隨煩惱。假如只有后兩種,則是中隨煩惱。只有前一種,就是小隨煩惱。小隨煩惱有憤、恨、惱、浮、謊、諂、驕、害、嫉、慳十種。這些煩惱形象粗猛,個別而起,并不是甲因乙而起,乙因丙而起等等,它們是各自為主的,故名小隨煩惱。這十法,我們從字面上,就可知其含義了。‘憤’、憤怒、光火。‘恨’,不如己意而起嗔恨心。‘惱’,惱怒。‘浮’,浮淺不明,浮躁不安,因之昏昧,智慧光明被覆蓋住了,而盲動不定。‘謊’,說謊、騙人。‘諂’,諂媚、諂諛。‘驕’,驕傲,驕慢,驕橫,驕縱。‘害’,損害,殘害。‘嫉’,嫉妒。‘慳’,吝嗇。中隨煩惱有兩種,即‘無慚’、‘無愧’。因一切不善心都由斯而起,一切煩惱也都隨之而來,故為中隨。假如有慚愧心,則不會做壞事,也就沒什么煩惱;反之,無慚無愧,做起事來,勢必損人害己,而遭他人指責,因之不勝煩惱。大隨煩惱有八種:不信、懈怠、放逸、昏沉、掉舉、失正念、不正知、散亂。它們由無慚無愧的中隨煩惱所引起,因是一時聚起的,不像小煩惱是個別生起的,故名大隨煩惱。‘不信’,不相信,不信仰。‘懈怠’,松懈懶惰,不堅持,不努力。‘放逸’,身心任意放縱閑散。‘昏沉’,頭腦迷糊不清。‘掉舉’,胡思亂想,妄念不斷。‘失正念’,失去了正確的信念。‘不正知’,不正確的認識。‘散亂’,散漫混亂。這小、中、大隨煩惱二十法與六種根本煩惱合起來為煩惱法,與善法相反,故為惡法。

        心所法的第六位是‘不定法’。所謂不定者,就是說它們不一定是善,也不一定是惡。亦善亦惡、非善非惡,故名不定。此法有悔,眠、尋、伺四種。為什么‘悔’是不定呢?譬如,為惡的人悔過自新就是善人。惡行一經悔改即變為善行,悔過向善,歷來為人們所稱許。佛法更是這樣,積極向上,才會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大氣魄。但為大眾謀福利做了善事,后來卻因自己的利益受了損失,懊悔了,善事不做了,那就壞了,這個悔就變為惡行了。所以‘悔’有兩面性,故為不定。

        ‘眠’是睡眠,是人們恢復精神、解除疲勞的重要行為,人人都需要,個個離不開。我們學佛修道,也同樣如此。假如睡眠不足,精神不振,用起功來打瞌睡,做功夫就不得力了。由此可見,睡眠是善。但睡眠過多,身心則昏昧了。所以,貪睡的人,頭腦是昏沉沈的,心是暗昧的,做起事來無精打彩,懶洋洋的。那么,睡眠又成了重大習障。前面講過,我們的心之所以不發光明、不發神通,就是因為有五種蓋障,睡眠就是其中之一。復次,睡眠要做夢,心靈昏昧,則障觀照。同理,打座觀照時,昏沉睡著了,還觀照什么?所以,睡眠又不善了。但是,如果功夫做得得力緊湊,睡時宛如入定一樣,似睡非睡,若昏若昧,時節因緣到來,忽然‘囫’地一聲,冷灰爆豆,打開本來,則睡眠又是善法了。說到這里,我們不妨講一則公案,有助于大家認清這個問題,從而加緊用功。

        天童寺密云圓悟禪師的弟子三峰禪師修法時,善信供養他七十兩銀子,供他閉關修行。但他閉關以后,一上座就昏沉、打瞌睡。開始,他強撐硬熬,把眼睛睜大不閉,硬頂住不睡,弄得頭面俱腫,還是堅持不住,昏沉得厲害,功夫做不上去。后來,他索性放開身子睡,睡了七天,睡足了,再上座,功夫馬上就得力了,猛聽窗外劈竹子,‘啪’地一聲,就打開本來,見性開悟了。所以,他在禪錄里告誡修行人:參禪用功,須睡足。不倒單、不睡覺,精神不夠,參禪無功。所以,睡眠也是初用功人要事之一。我們在修道時,如何用睡眠調節身心,應視各人的身體情況和功夫進展的不同,進行適宜的調節。身體好、精力充足或者功夫用得好、定力足、慧力強,睡眠就可減少。反之,就多睡一點。總之,減少睡眠不要勉強,以培養定力為主。定力足,睡眠自然減少。真正證到無出入的大定時,那就盡管呼呼大睡,睡中還是常攝在定。

        又例如四祖道信禪師度牛頭懶融禪師時,懶融禪師不睡覺,一夜都是坐在石凳上打座。而四祖卻照睡不誤,還呼呼鼾聲大震。但四祖雖然睡了,卻比沒睡的牛頭懶融還清醒。四祖聽到了懶融禪師身上的兩個跳蚤打架,其中一只掉下來,把大腿摔斷了,在地上喊痛。牛頭禪師卻絲毫不知。所以說,睡眠和定功,均不在外相上,睡眠亦好亦壞,非好非壞,就看我們怎樣適宜地安排了。

        所謂‘尋’、‘伺’就是計度、籌劃、思量、考慮問題。‘尋’就是搜尋,把與問題有關的各方面搜尋出來,加以考慮。‘伺’是伺察,細細地察看所考慮的問題是否周到,有無漏洞。‘尋’是粗粗的,每一樁事情先粗粗地想是‘尋’。‘伺’是入細了,進一步深入、具體地安排和解決。考慮解決的是什么事,隨著這事情本身的好壞,而決定這尋、伺二法的善惡,故為不定法。

        ‘心所法’的六位,我們簡略地介紹完了。

        ‘遍行’五法,‘別境’五法,‘善’十一法,‘根本煩惱’六法,‘隨煩惱’二十法,‘不定’四法,加起來一共是五十一個心所法。何謂心所法?就是心王所持之法。八個‘心法’是八識心王,相當于主人。‘心所’是識的所屬,相當于仆人,為心王服務、做事情,所以又叫做心樹(心王的分支)、心跡(心的痕跡)、心路(心的行處,心行的一條道路),還有的經里說是客塵、染心、煩惱等等。八識心王是識的自性,是不會造業的,會造業的都是心所。煩惱就是心所擾亂自性而起的作用。古德云:‘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心本清靜,本來沒有任何事情,完全是‘心所’在擾亂、搗亂之故。猶如在清靜的水中投進一點沙土,水立即變渾濁了,渾濁就是煩惱。《楞嚴經》曰:‘如澄濁水,貯于靜器,靜深不動,沙土自沈,清水現前,名為初伏客塵煩惱。去泥純水,名為永斷根本無明。’假如修行人壓制自己的思想,不讓妄念起來,那么縱然得了禪定,也并沒有真正斷除煩惱。就像沙土沉到底下,雖然清水現前,但這并不是根本清凈,只要稍一攪動,稍一翻騰,水仍然會渾濁,煩惱仍會生起。只有去除泥沙,水才能徹底澄清,心才會真正清凈,這樣修才可稱為真修。我們已知道了一切事物根本空無所有,都是因為我們的妄想執著,才蘊集而有,就像空中之花,是根本沒有的。不去執著,不去追逐,也就不會受報。妄念動,是‘遍行心所’的‘作意’鼓動內心之故,是多生歷劫的積習翻騰之故。明乎此,妄念起來,就不隨它轉,而是一起即覺,一覺即空,或者一起即提起佛號、密咒,把妄念照破、化空,不讓它停留,心水自然就清凈了。這樣做功夫,就不至于壓制妄念,這就是清除泥沙、斷除煩惱的徹底辦法,這才是真修。我們知道了做功夫的訣竅,就要善于用功,時時觀照。這部《心經》的‘觀自在’三字,就是教導我們要時時刻刻觀照自己的本來面目,在本位上不動搖,這是最重要的成佛法門。

        相宗說了這么多法相,就是教人們識破妄相,從而妙悟本有真心,并不是叫我們入海算沙、歷數名相。不是叫我們搞系統知識,增長知見。現在很多研究相宗的人,都鉆在名相圈子里出不來,這就失去了相宗的宗旨。

        上面說了八大心王,五十一個心所。這五十一個心所都是由八大心王生起的。雖有王、所之分,但總屬八識的‘見分’。接下來,我們要說說‘相分’了。相分有十一個色法,就是眼耳鼻舌身五根,加上色聲香味觸法六塵,共計十一個色法。

        一般人總以為這個器世間是沒有知覺的,是身外之物,不屬于我們自己。殊不知一切色法都不離我們的自性。假如真性不為無明所包裹,納在這個四大合成的軀腔里面,那么,我們的眼耳鼻舌身也和外面的土木金石一樣,不會起見聞覺知的作用,現在能起作用全*真性的功能。外界的山河大地,草木叢林也是由四大合成,只因無明包裹了真心,執著少分的四大為自身,而遺棄了多分的四大為外界,這就發生了上述的錯覺。

        說到這里,我們不妨引一段《楞嚴經》的經文來證實一下:‘迷妄有虛空,依空立世界,想澄成國土,知覺乃眾生。’這幾句話很清楚地告訴我們,本來圓明的真心,只因無明妄動,而轉成阿賴耶識。所謂轉者,就像一個好好的人,因喝醉了酒,而糊涂了。人并沒變,只不過是一時糊涂,做起事來,就越出常軌,而犯錯誤。本來是靈明的真空,則變為頑空了,于頑空之中妄動,就由清凈四大凝結成地、水、火、風四大妄色了。故曰:‘迷妄有虛空,依空立世界。’這個世界乃是妄想凝結所成的國土,由于轉為四大妄色,使本有的智光轉為妄見。妄見是能見、所見之見,是相對之見,于是變諸種妄色為所見之境。妄見既久,因執著之故,就貪取少分的四大為我。于是,這個妄見就被地、水、火、風四大妄色所包裹而成為我身。四大本來是無知的,無論是我們身體的四大,還是山河大地、土木金石的四大,都一樣是沒有知覺的。因妄見執著這個身體為自己而為有知,也就是說,四大假合之身之所以為有知,是因妄見執著了這少分的四大為自己的緣故。真心本來是無量無邊的,盡虛空、遍法界,只因無明,就被封固了。就像水本來是流動的,但結成冰后,則變為滯礙不動了。真心被無明封固,潛入四大則為心,即色雜妄想,想相為身,是為五蘊之眾生。故云:‘想澄成國土,知覺乃眾生’。這個知覺不是自覺之覺,而是妄知之覺,五蘊和合,遂為眾生。

        既然我們知道了這個四大色身和外面的山河大地是一樣的,那么,我們只要將妄心化空,回復真心,就能遍一切處,真正證到一切法皆是我自己。生公說法,頑石點頭,也就是經中所說的‘情與無情,同圓種智’也。故內五根、外六塵統統是八識的相分,無一不是自己。請看,誰有這么富貴?而今既已聞到佛法,再不好好用功,豈不辜負了佛、菩薩和你自己?!因此,無論是參禪、念佛,還是修密,要成就則必須內脫身心、外除世界,才可以把相分和見分除掉,而返本還原。反之,倘若執著身心、世界,則生死永遠不了。我們用功的人,功夫做得好,這個虛幻妄身勢必會消融無存。所以宗下常說:‘妄想消盡幻身融。’妄想沒有了,這個幻身也就沒有了,幻妄身心無存,這個影子世界也隨之而消。故而,見性時,虛空粉碎、大地平沉,一切都不可得。但在不可得當中,并不是斷滅空,而有個了了靈知在。這個了了靈知,是無能知、無所知的。經云:‘般若無知’,這個無知是無所不知之真知,乃吾人之本來面目也。

        上面說的是十一個色法,相宗還有二十四種‘不相應法’。不相應法是心法、心所法和色法的分位,也就是與心、所、色等法皆不相應、不共同的法,故又稱‘心不相應行法’。因為它既不著善、又不著惡,故與心、所、色等法不同。不相應法有得、命根、眾同分、異生性、無想定、滅盡定、無想報、名身、句身、文身、生、住、老、無常、流轉、定異、相應、勢速、次第、時、方、數、和合性、不和合性二十四種法。這二十四種名相,顧名思義,即可知曉,而且對用功關系不大,這里就不多講了。多講恐怕妨礙諸位用功,也許有的人就會落入名相中出不來了。

        前面講經文時,提到了五蘊。五蘊中的色蘊攝十一個色法,受、想二蘊攝五十一個心所法,行蘊攝二十四個不相應法,識蘊攝八個心王法,加起來,總共九十四個法,叫做‘有為法’。所謂有為者,乃眾生生死之法,是妄識所寄,有造作故,也就是世間法。百法中另外六種是無為法,即:虛空無為、擇滅無為、非擇滅無為、不動無為、受想滅無為、真如無為六種法。這六種法和上面講過的九十四種有為法不同,是心法、心所法、色法、不相應法四個法的實性,是出世間法,故名‘無為法’。

        這六種無為法,雖然說是出世法,但并不完全是大乘法,它還通小乘圣人法。下面我們簡單介紹一下。

        ‘虛空無為’,是用虛空來比喻我們的一真法界的空性。真如佛性量同虛空,沒有妄想、沒有雜染,盡管現一切相,起諸般妙用,而無絲毫住著,宛如虛空一樣無所作為,故名虛空無為。這種無為,實際上是指我們用功修行,進入無修、無得、無證的境地,圓滿了一真法界的神用。

        ‘擇滅無為’,是以無漏之智選擇相應的法門,斷掉種種障礙,滅掉種種雜染,從而體現真理、證入菩提。此法是權教菩薩用的分斷分證法,教下叫做‘無明分分破,法身分分證’,不像大乘圓頓菩薩是圓斷圓證的。

        ‘非擇滅無為’,是指實教菩薩不用選擇某種方法來分斷無明,而是如實觀照。就是觀照法性本來寂滅、本來無為、本來如此,并不是選擇某種法門,經過修煉,方變得無為的。所以,非擇滅無為和上面的擇滅無為是完全相反的。擇滅無為是要選擇某種佛法來修證,從而斷掉諸種障礙、雜染,方證得無為。非擇滅無為識得法性本來如此、本自寂滅、本來無為,完全不須選擇某種法門來修證而成,故名‘非擇滅無為’。

        ‘不動無為’,是指功夫修到離開了三禪天、進入四禪天的境界后,沒有歡喜、快樂等等來動搖其身心,而且水、風、火三災對其也奈何不得,故名不動無為。它是小乘圣人所證得的有余涅槃。

        ‘受想滅無為’,是四空天的無所有處。受想不行,通滅盡定,而不是無出、無入的大乘定,故名受想滅無為。受想滅無為和不動無為均屬二乘人所證境。

        ‘真如無為’,是眾生的理體、我人的佛性。它本來非真非妄,不變不易,法爾如此,故名真如。依相宗說來,要證這個真如妙體,須修三觀:一是凡夫的遍計所執性。凡夫執著、追逐外境,昧卻本來,認假作真,無所不要,無所不著,故為遍計所執。二是依它起性。因修觀而明一切事物皆無自體,全是因緣合成,依*它物而有。如草繩無有本體,依草而有,繩不可得,故空卻諸相而證入本性。三是圓成實性,即真如佛性。這三觀是相宗的實修方法。從‘依它起’觀空,了卻‘遍計所執’,即證入‘圓成實性’。這一心三觀也是很妙的方法。宗下是從八識起修,直截指示你認識真如本體,即八識之中本有之覺性,就是本覺,即《起信論》所說的真如門。認識了真如本體,還沒有證到一心——清凈法身。所以,還需綿密保任、除盡妄習,才能圓證菩提。

        法相宗把一切有為無為、有漏無漏諸法,都歸納在‘百法’中,以總括宇宙萬有。其中,‘心法、心所法、色法、心不相就應行法’四法所包含的九十四種法是凡夫所執的‘人我’和‘法我’,六種無為法是二乘和菩薩所執的‘人我’和‘法我’。同是我、法二執,卻是有粗有細。粗的是分別我法二執,細的是俱生我法二執。這兩種執著從凡夫開始,至外道二乘,經過三賢十圣,到等覺菩薩,才可凈盡。凡夫因執著五蘊四大假合之身為我,則有分段生死。外道執取‘陽神’、‘神我’,二乘執著「理我’。所以,修到七地菩薩以前,都沒有離開俱生我執,也都還有變易生死之苦。

        ‘法執’即我所執之法。凡夫誤以為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思想是實實在在的,以為這個身心世界是實有的。身內五根為‘正報’,身外六塵、衣食住行等等為‘依報’,這就是凡夫的法執。外道所執的是妄想涅槃。二乘所執的是偏空涅槃。菩薩所執的是取證真如(以為真如可證)。所以說,二乘和菩薩雖然已經有所修證,但仍然是迷悟相對,還在生滅里。就是修到了第八地菩薩,已經證到平等真如,也還有執著,叫微細法執。這一切都是一個‘執著’,這都是‘法’,都因為‘有所得’、‘有所證’。《心經》云:‘以無所得故’,這才是究竟法。生滅消匿,凡圣情盡,方見一心之用。直到最后,一切都沒有了,禪宗里叫‘一絲不掛’,那才是‘歸家穩坐’。只有破盡人我、法我二執,才能顯現一心,是名為佛。佛教的理論分析起來是很細密的,修行方法也很多很深。但是,我們不能光去分別名相,執著在名相上,記取名言,那就離道更遠,而且大家分別爭辯也就更多。我們要知道‘即相即性、即性即相,相就是性、性就是相’。只有領會了性相不二,才算真正得到了佛法的要領。

        聽了上面所講,有些修道人會說:‘這樣微細的佛法,又很深奧,看來是很難修成功的。我們何時才能圓滿成就呀?’大家不要這樣想,不妨舉一個公案供大家參考。

        《楞嚴經》云:‘汝與眾生,亦復如是,寶覺真心,各各圓滿。如我按指,海印發光;汝暫舉心,塵勞先起。’

        有一次,潭州東明遷禪師和真如庵忠道者在一起閱讀《楞嚴經》,至‘如我按指,海印發光’處,忠問:‘如我按指,海印發光,佛意如何?’遷禪師說:‘釋迦老子好與二十棒!’忠問:‘為什么如此?’師喝道:‘用按指作么?’(為什么要按指呢?難道只有按指才放光,不按指就不放光了嗎?這放光不只是佛顯神通,放出大光明,震動十方世界,也不是另有一個寶物——海印。而是用海印來比喻我們的自性、比喻一真法界。這一真法界無時無刻不在放光。絕非有所舉動,它才放光,才見性的存在。無動作時,性也沒有隱沒,也在發光。我們的佛性,時時都在各人面門放光,從來沒有間斷,真性沒有退隱的時刻。我們的一切言談舉措都是一真法界的妙用,這也是海印放光。即便我們不見、不聞、不行動時,也沒有失掉它的妙用,它仍在發光。因為它是湛然不動、不生不滅的。)忠道者接著問:‘汝暫舉心,塵勞先起,又作么生?’(雖然佛性時時都在發光,但一舉心動念,就把本性光明遮蔽不見了,這又怎么解釋?)遷禪師厲聲猛喝:‘也是海印發光!’大家注意,這句話非常重要!大家不要以為起心動念或有所舉動,就是塵勞妄念,把心光遮了。那是斷章取義,割裂經文,誤解了。經里不是明明說‘寶覺真心,各各圓滿’嗎?要曉得,這言談舉動正是真如佛性的妙用!我們在前面曾多次講過。昔異見王問婆羅提尊者:‘性在何處?’尊者說:‘性在作用。’王問:‘是何作用?’尊者曰:‘在胎為身,處世為人,在眼曰見,在耳曰聞,在鼻辨香,在舌談論,在手執提,在足運奔。’因此,所有一切舉止行動都是我們真心的妙用,都是真心的顯現,不要當作妄想妄動。

        臥輪禪師曾作了一首偈說:‘臥輪有伎倆,能斷百思想。對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長。’六祖聽到這首偈后,說:這首偈還未真正明白佛法真義。如果依據這首偈來修行,就死掉了。對境心不起,認為這是功夫好,是錯誤的。要曉得:我們修道成佛是成活佛。絕不是死在那里,變成金木土石,那還成什么佛呢?那樣不能起用,不能度生,一點價值都沒有。所以,六祖也作了個偈子:‘惠能沒伎倆,不斷百思想。對境心數起,菩提作么長?’‘惠能沒伎倆’是針對有伎倆而言的。所謂有伎倆,即是有功夫,心有所住,不空蕩,著在功夫上了,這就是法執,是不行的,要把這‘功夫見’打掉。修到八地以上才進入無功之用,方是大用。八地以下都是有功之用。‘不斷百思想’,思想就是識神。前面我們曾說過,一提起識神,大家都害怕了。識神本是個壞東西,是生死根本,但我們認識了本性之后,識神就變為妙用了。識神是為主人工作的仆人,真如猶如主人,主人指揮做什么事,識神就做什么事,方見妙用無邊。所以,思想用不著斷,斷了就不能起用了。真心和識神,如水和波,除掉了波,水也沒有了。真心發起思想,才能應緣接物、隨緣起用,才能神妙無邊。假如斷除了思想,像一塊木頭、石頭,那還有什么用呢?所以‘不斷百思想’。‘對境心數起’,不起心動念,怎么能起用呢?譬如,我們說法,也要起心,也要動念呵!聽法也不能不起心動念。雖起心動念而不著相,等于沒有起心動念。正起心時,也不見有話可說,有理可得,這就叫做不起而起、起而不起,歸于空寂。真性起妙用,就是雖比量而現量,雖分別而不分別。絕不是一切都不知道、死而不動,而是了了分明、妙用無邊。所以,‘對境心數起’正是起用時。‘菩提作么長’,菩提是妙明真心,不增不減、不生不滅,即使修成果地佛,也沒增加一分,怎么會有所增長呢?臥輪禪師聽了這首偈,翻然改悔,從而證入大道。

        遷禪師對忠道者說:‘也是海印發光!’就是告訴我們,應緣接物之時,正是真心妙用之處,即海印發光。不要當作起心動念,即落入塵勞。只要隨起隨滅,不住、不停留,正起之時,也不見有心可起,那就是真如的妙用。若以為不起心動念就是大道,那就錯了。住在黑山背后,就不能成道了。我們要能隨緣起用、應緣接物,一切事情都可以做,這正是我們的大機大用,這就叫做‘無為而無不為’。

        剛才我們已提到,要破五蘊,看起來不容易。因為它含一百法,單是色蘊就有十一個色法。但只要把道理搞通,破起來也非常容易。如果識得這一切色相都是虛妄不實,都不可得,則不去執著、不計度分別、不妄自議論,那么,一切色法、一切作為就都是妙用。所以,《心經》說:‘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們不僅要認識到色無自體,系因緣合成而有,色的當體就是空,色和空是一而二,二而一的;而且還須更進一步認識到,這個空是妙有真空,即我們的真性,不是空無所有的空。這一切色相皆是我們的真性所示現、所造作,皆是自性的影子,皆是我們的化身。那么,還有什么可分別執著的呢?這樣,就能空卻色法、破除色蘊了。舉一反三,色蘊一破,下面的受想行識四蘊,也就隨之紛紛而破了,因為同樣都是虛假不可得的幻影。色相既不可得,還受個什么呢?無受,想又從何生起呢?依次,行和識也就都不存在了。于是,一破一切破,統統破滅無余了。因此,《心經》說:‘受想行識,亦復如是。’受想行識四蘊是心法,含受、想兩蘊所攝的五十一個心所法,行蘊所攝的二十四個不相應法,識蘊所攝的八個心王法,共計八十三個心法。五蘊是總法,是一切法的總攝、總體。色蘊既為空性所變現,那么,受想行識四蘊,亦不外如是之理。即受想行識也是真空妙性所顯之用。真空就是受想行識,受想行識就是真空。一切攝歸為自心,無點滴余法存在。一破一切破,八十三個心法,也就消滅無余了。

        三、本來分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

        這一節是顯妙體之文,即顯示《心經》的主體,《心經》的主體是‘諸法空相’。因諸法皆空有其名,而無實質,皆是我人真心所變現的妙用,皆是真性——大圓鏡智中的影子。所以,一切不可得、不可求。既然是空,當然也就沒有生滅了。既然沒有生滅,又有什么垢凈和增減呢?‘是諸法空相’——這五蘊法當體是真空之相。‘相’字應作‘義’字解,即諸法皆是‘空無所有’之義。五蘊法是諸法之總,五蘊既空,諸法當體也就是真空無疑了。并不是指諸法之外別具空相。諸法就是空,空就是諸法。

        凡夫的知見,總以諸法各具形象,就執為實有。因為一切都有形象,杯子有杯子的形象,衣裳有衣裳的形象,房子有房子的形象,以為都是實有。其實,這些相都是真空的空性所成。所謂‘空體’、‘空性’者,就是我們的佛性。因為它是妙有真空,而不是頑空,所以它能夠應緣現相。雖然應緣現相,但一切法都不可得,雖有相卻是假相,不要執著它,所以叫做空體、空性,當體是空而不是實。佛為了不使弟子們迷執世法的生滅、增減、垢凈為實有,進一步明確地指出諸法全是真空之相,本無生滅、增減、垢凈可言,故曰:‘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況且,生滅、垢凈、增減都是一一相對的。凡是相對的東西都是‘依他’而有,所以都不永恒、都是虛假的。絕對的才永恒、才真實。佛性是絕對的,所以是永恒的、真實不虛的。佛性沒有生滅、垢凈、增減之理。

        佛在講《方等經》的時候說:‘不生不滅,不常不斷,不一不異,不來不去。’而以凡夫的一般迷執妄想而言,沒有一個不認為有生有滅。他們認為,人的一生一死、草木春生秋謝等等景象都清清楚楚地歷然在目,怎么可以說是不生不滅呢?豈不知,這完全是人的妄想執著的偏執之心所致。

        龍樹菩薩在《中論·觀去來品》中說:‘已去無有去,未去亦無去。離已去未去,去時亦無去。’我們同樣可以用這樣的道理來解釋‘無生’:‘已生無有生,未生亦無生。離已生未生,生時亦無生。’什么意思呢?譬如,春天的草,已長出一尺高了,因草已生出來,故名為春草,那就不能稱它為生了。換句話說,既然草已長成,生的過程已經消失、已經沒有了,還談什么生呢?所以,‘已生無有生’。本來這草可以長兩尺高,眼前只長了一尺,還有一尺沒生出來,既然還沒有生,就沒有生的現象表現出來,亦不能稱之為生,故云‘未生亦無生’。以此推理,既然已生的草不能謂之生,未生的草也不能謂之生,生相是飄渺不可得的。離開這個已生、未生,只說‘生的時候’吧。既然已經離開了已生、未生——‘離已生未生’,那還有什么‘生的時候’可說呢——‘生時亦未生’。所以‘生’是了不可得的。此即無生之理。

        前面我們講了,生、滅是相對的。那么,我們同樣可以用這個偈子來解釋不滅的道理:‘已滅無有滅,未滅亦無滅,離已滅未滅,滅時亦無滅。’我們明白了不生不滅的道理,就可以舉一反三,將其他的相對概念,統統破除了。佛明確地告訴我們,凡是相對而有的,都是虛無飄渺、不真實的,都不要去追逐、執取,枉費精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佛教導我們大家迷途知返,回復本來,歸家穩坐。我們只要能回頭,就不難證成大道。

        然而,難免還有人執著在斷常、一異、來去上生疑。現在我們再簡略地解釋一下斷常、一異、來去的道理。

        假如說一切常在,為什么今人不見古人呢?足見是不常在了。如果一切都斷滅,何以今人可吃古谷呢?現在人吃的谷米,是古人傳下來的種子,那么,足證是不斷滅了。

        ‘一’是一個,‘異’是多個。不一不異,是說既不是一個,也不是多個。‘一’是相同之意,‘異’是差別之意。‘不一’者就是說世上無一物不是由‘多’聚合成的。以我們的身體而言,是由皮膚、肌肉、骨骼、神經、心、肝、肺、脾、胃、腎等等組合而成,足見不是‘一’了。因為五臟六腑各司其職,此部份不同彼部份,心是心,肝是肝,不是一個,各不相同,故身體為多個器官聚合而成。但若說是多個,又不對了。因為身體是一個整體,多個器官聚合而成的是一個人,而不是多個人。這就是‘不異’。本體為一,有什么差別呢?因此,可說多為一,說一為多,一多無礙。佛法就是這么圓融透徹,誠非其他宗教可比,由此可見一斑了。

        再說‘不來不去’。若說‘來’,人自何處來呢?不來,又何以有人呢?若說‘去’,人將到何處去呢?不去,何以人又會消失呢?這個問題是現今哲學家想解決而又無法解決的神秘難題。只有學佛修證才知道,來、去是虛幻的妄想,一切眾生的本體——真如佛性,是不來不去、不生不滅的。世間的一切事物都是虛妄幻想,無不是由我們妄想、分別、執著、顛倒而成。于是,才有生有滅、有常有斷、有一有異、有來有去。

        剛才,我們由對不生不滅的解釋,而旁及到不常不斷、不異不一、不來不去的妙理。我們當知:一切相對的事相都是虛幻的,只有真心才是絕對真實的。相對的都是妄心所致,都是虛幻的假相,都是由我們分別計度、妄想執著而來的,故稱‘遍計所執性’。須把這個‘遍計所執’打倒,識得‘依他起’,識得有相的事物都沒有自體,都是因緣和合而成。只有識得‘依他起’,才能證得覺者智,證得‘圓成實性’。那就會親切、深徹地感受到,世間一切事物皆我人真性所顯現、所作成,本不生滅,本無得失。就不再去追逐物境、貪取無厭了,從而歸家穩坐。

        唐朝有個龐蘊居士,一家四口都圓證大道了。他說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偈子:‘有男不婚,有女不嫁,大家團圞圓,共說無生話。’因為他們一家都修證有成,所以,不屑做那種世俗的婚禮之事了,兒子不結婚,女兒不嫁人,全家相聚共說‘無生話’。你看這有多少妙趣,全家都證到無生法忍了。

        宋朝的大慧宗杲(妙喜)禪師寫信開示當時的羅快然居士,有下面一段話:

        昔龐居士有言:‘有男不婚,有女不嫁,大家團圞圓,共說無生話。’后來,元豐間,有個士人,謂之無為居士,姓楊、名杰、字次公。嘗參前輩,于宗門中有真實得力處。曾和龐公此偈云:‘男大須婚,女長須嫁,討甚閑工夫?更說無生話!’這兩個俗漢子,將他十方常住一片田地,不向官中印契,各自分疆列界,道我知有,而時時向無佛處稱尊。當時亦有個不平的,謂之海印信禪師,時住蘇州定慧。因見無為此偈,亦有一偈曰:‘我無男婚,亦無女嫁,困來便打眠,管甚無生話。’

        這三個老漢說此三偈,快然居士開眼也著、合眼也著、不開不合也著。妙喜見得,冷地看。看則不無,畢竟快然居士向開眼處著到耶、合眼處著到耶、不開不合處著到耶?若在開眼處著到,則落在龐公圈 里;在合眼處著到,則落在楊無為圈 里;在不開不合處著到,則落在海印禪師圈 里。快然見恁么說,定道‘總不恁么’。若總不恁么,又落在妙喜圈 里。要出三老圈 則易,要出妙喜圈 則難。快然畢竟如何出得?待歸延平嫁了女,卻緩緩地來為你說破。因記得古德一偈,并書其后,庶幾快然不在中途躲根,亦老婆心之切耳。偈曰:‘學道如鉆火,逢煙未可休,直待金星現,歸家始到頭。’更有一個問頭:‘且哪里是快然歸的家?’若透得這一問,男婚女嫁都在里許;若未識得家,且業識茫茫,盡在外邊走!亦怪妙喜不得。

        法性的妙用是無邊的,可以各顯身手,隨機變化。我們也不讓古人專美,不妨再續一偈,以和古人相見:‘有男亦婚,有女亦嫁,子子復孫孫,是說無生話。’前面我們說過,無為而無所不為,不是不能做事,只要心沒有粘著,任何對大眾有益的事都可以做。故‘有男亦婚,有女亦嫁’。結了婚,則會有孩子,孩子再養孫子,子子孫孫,綿延不絕。這個子子孫孫,生生不已,就是無生,就是佛性的妙用。因為無生并不是死的不生,假如認為無生是死在那里不動,那就是小乘法了,就是有余涅槃,而未了變易生死。須知,無生是能夠活用而不著。盡管在六道中頭出頭沒、生生不已,而不見有生,生而不生,盡管變而心不易,這才能了變易生死。所以,成佛是妙用重重、自在無礙。泛如來寂滅之海,游戲三昧而不厭,才是真正的無生法忍。

        經文所說的不垢不凈、不增不減是真實不虛之理。因為般若本體本自如此,佛性是無相可尋,不可名相的,是諸法空相。人們所執著的垢凈之相都基于污穢、潔凈上的分別,豈知這皆是妄心迷執之故,各憑主觀分別而已。你執了這個污穢,就是污穢了;執了清潔,就是清潔了。其實,了無定相可得。

        譬如:山區小路崎嶇不平,行人不慎,摔了一跤,手上沾染了牛糞,洗過之后,也就認為清潔了。假如是塊手帕,沾染上牛糞之后,再洗,心里也總認為不干凈,而把它扔掉算了。但是手是身體的一部份,不能扔掉,要扔掉則只能將它斬斷呵!所以,洗洗就認為清潔了、可以了。一個能離,又不值錢,要扔掉才感到清潔;一個不能離,只好于洗后而認為清潔了事。那么,這污穢與清潔有定相可得嗎?

        又譬如:一個鄉下人到了上海,看見一個搪瓷桶,帶蓋并有彩色圖案,蠻好看的。于是,他買了一個裝食物用。其實,這搪瓷桶是上海人用來作便桶的,他并不知道。半年來,他心安理得地把吃的、喝的統統用它來裝。有一天,他請客,仍然用這個搪瓷桶放食物來招待客人。客人是從上海來的,一看便說:‘哎呀!你怎么用便桶盛東西給人吃啊?!’大家聽了,心里一驚,就都吃不下去了,結果不歡而散。從此以后,這個鄉下人也不像從前那樣心安理得地用這個搪瓷桶裝食物了,心里還總覺得有些憋氣懊惱。大家不妨想想:便桶和其他飲食盛器有什么不同呢?無論是材料、圖案和樣式,都相差不大,只是人們習慣于用它作便桶而已,故名為便桶。對于一個新便桶來說,并沒用來裝過糞,又如何定要稱之為便桶呢?用它裝食品又有何不可以呢?所以說,這一切都是人的執著心在作怪,人的執著心認為這是便桶,那它就不能裝吃的東西了,即便是新的,也好像是污穢物似的不干凈,不能和吃的東西聯系在一起。由此可見,所謂垢、凈都是我們的‘遍計所執’之心。事實上,事物是沒有垢、凈的,一切都是妄心作怪,完全是我們的妄心在分別它是垢是凈。

        再譬如:調味品醬,是由豆、麥釀制而成的。在釀造過程中,先要發酵。發酵時,則常常會生蛆。當人們買了醬,燒出各種美味佳肴,滋滋有味地品嘗時,他們不會想到,菜里的醬是生過蛆的,以為是蠻清潔的呢。倘若自己親眼目睹了醬的制作過程,看到蛆在醬里面不停地蠕動,還有胃口去吃它嗎?再深入一步講,蛆究竟是凈還是穢?人們之所以認為蛆是污穢的,就是因為蛆總是在臭氣重重、齷齪、骯臟的大糞坑里不停地蠕動,所以認為蛆也是骯臟的。實際上,蛆在糞坑里翻上翻下,不停地蠕動,怡然自樂,并不以為大糞是齷齪、骯臟的,反倒認為是清潔的。生活在里面愜意自得,快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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