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祖曰：“夫百千法門①，同歸方寸②，河沙妙德，總在心源。一切戒門、定門、慧門③，神通變化，悉自具足，不離汝心。一切煩惱業(yè)障，本來空寂。一切因果④，皆如夢幻。無三界⑤可出，無菩提可求。人與非人，性相平等。大道虛曠，絕思絕慮。如是之法，汝今已得，更無闕少，與佛何殊？更無別法，汝但任心自在，莫作觀行⑥，亦莫澄心，莫起貪嗔，莫懷愁慮，蕩蕩無礙，任意縱橫，不作諸善，不作諸惡，行住坐臥，觸目遇緣，總是佛之妙用。快樂無憂，故名為佛。”師曰：“心既具足，何者是佛？何者是心？”祖曰：“非心不問佛，問佛不非心。”（據(jù)《祖堂集》卷二）
【譯文】四祖道信（對法融）說：“千百種佛法門徑，同歸于方寸之心，無數(shù)美妙的德行，也都來源于此心。一切戒律、禪定、智慧法門以及種種神通變化，都已經(jīng)具備在你的心中。一切煩惱業(yè)障，本不存在。一切因緣果根，都如夢幻。沒有什么輪回三界可以脫離，沒有什么菩提覺悟可以追求。人與非人，本性和本相都是平等的。大道虛渺空曠，絕無思索謀慮。這些通法，你如今已經(jīng)獲得，并不缺少，與佛有什么兩樣？再沒有另外的道法了，你只要隨心自在，無須觀察作為，無須清澄自心，別生貪婪瞋怒之念，別懷憂愁疑慮之情，坦坦蕩蕩，無所障礙，任隨已意，縱橫不拘，不用作各種善事，不用作各種惡事，行、住、坐、臥之間，觸目所見機(jī)緣，都是佛法的微妙作用。快樂無憂，所以稱為佛。”法融問：“此心既然已經(jīng)具備充足，請問什么是佛？什么是心？”四祖答道：“不是心就不會問佛，所問之佛實(shí)在就是心。”
【提要】最后一句意為：心就是佛，佛就是心。
【注釋] ①法門——修行佛法獲取佛果的方法、門徑。
②方寸——指心。
③戒門、定門、慧門——戒（戒律）、定（禪定）、慧（智慧），佛教稱為三學(xué)。
④因果——佛教認(rèn)為任何思想言行都會引出相應(yīng)的后果。因果指報(bào)應(yīng)中的前因與后果。
⑤三界——處于生死輪回過程中的俗世三種境界，即欲界、色界、無色界。
⑥觀行——以智慧觀察真理并按真理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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