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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禪宗名著匯要16
2007年10月11日10:51文章來源:地藏蓮社作者:佚名訪問次數:1248 字體: 繁體

后集一門 諸經引證節略  
 
大般若經  
作者:  
 
空中聲告常啼菩薩言:汝東行求般若,莫辭疲倦,莫念睡眠,莫思飲食,莫想晝夜,莫怖寒熱。于內外法,心莫散亂。行時不得左右顧視,勿觀前后上下四維等。
 
華嚴經  
作者:  
 
勤首菩薩偈云:如鉆燧取火,未出而數息。火勢隨至減,懈怠者亦然。釋曰:當以智慧鉆注一境,以方便繩善巧回轉。心智無住,四儀無間,則圣道可生。瞥爾起心,暫時忘照,皆名息也。
 
大集月藏經  
作者:  
 
若能精動,系念不散,則休息煩惱,不久得成無上菩提。
 
十六觀經  
作者:  
 
十六觀經
  佛千韋提希:應當專心系念一處。
 
出曜經  
作者:  
 
智者以慧煉心,尋究諸垢,猶如礦鐵,數入百煉,則成精金。猶如大海,日夜沸動,則成大寶。人亦如是,晝夜役心不止,便獲果證。
  評曰:今人但知息心而入禪那,寧知役心而獲果證。
 
大灌頂經  
作者:  
 
大灌頂經
  禪思比丘,無他想念。惟守一法,然后見心。
 
遺教經  
作者:  
 
夫心者制之一處,無事不辦。
  評曰:守一法,制一處,幸有此等語言在。
 

楞嚴經  
作者:  
 
又以此心,內外精研。又以此心,形容精極。
 
彌陀經  
作者:  
 
執持名號,一心不亂。
  評曰:只此一心不亂四字,參禪之事畢矣。從多于此忽之。
 
楞伽經  
作者:  
 
若欲了知,能取所取。分別境界,皆是心之所現者。當離憒鬧昏滯睡眠,初中后夜,勤加修習。
 

金剛般若經  
作者:  
 
金剛般若經
  薩陀波侖菩薩,七歲經行住立,不坐不臥。
 
寶積經  
作者:  
 
佛告舍利弗,彼二菩薩行精進時,于千歲中,未曾一彈指頃被睡眠之所逼惱。于千歲中,未曾起念稱量飲食咸淡美惡。于千歲中,每乞食時,未曾觀授食人為男為女。于千歲中,居止樹下,未曾仰面觀于樹相。于千歲中,未曾緣念親里眷屬。于千歲中,未曾起念我欲剃頭。于千歲中,未曾起念從熱取涼從寒取溫。于千歲中,未曾論說世間無益之語。
  評曰:此是大菩薩境界。雖非凡夫所及,然不可知。
 
大集經  
作者:  
 
法悟比丘,二萬年中,常修念佛,無有睡眠,不生貪嗔等,不念親屬衣食資身之具。
 

念佛三昧經  
作者:  
 
舍利弗。二十年中,常勤修習毗婆舍那,行住坐臥,正念觀察曾無動亂。
 
自在王菩薩經  
作者:  
 
金剛齊比丘,修習正法。諸魔隱身伺之,千歲伺之,不見一念心散可得惱亂。
 

如來智印經  
作者:  
 
輪王慧起舍國出家,三千歲系念,亦不倚臥。
 
中阿含經  
作者:  
 
尊者阿那律陀、尊者難提、尊者金毗羅,共住林中。后先乞食,各歸坐禪。至于晡時,先從坐起者,或汲瓶水,能勝獨舉。如不能勝,則便以手招一比丘,兩共舉。各不相語。五日一集。或兩說法。或圣默然。
  評曰:此萬世結伴修行之良法也。
 
雜譬喻經  
作者:  
 
波羅柰國,一人出家,自誓不得應真,終不臥息。晝夜經行,三年得道。又羅閱只國,一沙門,布草為褥,坐其上。自誓云:不得道終不起。但欲睡眠,以錐刺髀,一年之中。得應真道。
 

雜阿含經  
作者:  
 
如是比丘,精勤方便。肌膚瘦損,筋連骨立。不舍善法,乃至未得所應得者,不舍精進。常攝其心。不放逸住。
  評曰:所應得須知,應得者何事,據此經。則應得盡諸漏,證三明六通成聲聞果。若今所期,則應得圓悟心宗,證一切種智成無上佛果。
 
阿含經  
作者:  
 
乃至成就三明,滅除暗冥,得大智明,皆由精勤修習樂靜獨居,專念不休之所致也。
  評曰:專念不休,久之則一心不亂。
 
無量壽經  
作者:  
 
無量壽經
  至心精進,求道不止,會當克果,何愿不遂。
 
一向出生菩薩經  
作者:  
 
阿彌陀佛,昔為太子,聞此微妙法門,奉持精進。七千歲中,脅不至度,意不傾動。
 

寶積正法經  
作者:  
 
樂求大乘,其心勇猛。難舍身命,無所顧惜。修菩薩得,勤加精進,無少解怠。
 

六度集經  
作者:  
 
精進度無極者,精存道奧。進之無怠,臥坐住步。喘息不替。心心相續,不自放逸。
 

修行道地經  
作者:  
 
佛言:自見宿命,從無量劫,往返生死。其骨過須彌山,其髓涂地,可遍大千世界。其血多于古今天下普雨,但欲免斯生死之患。晝夜精過,求于無為。
  評曰:曰求道,曰聞此微妙法門,曰樂求大乘,曰精存道奧,曰求于無為,如是精進,名正精進。不然從勞形苦志,累歲經劫或淪外道,或墮偏乘,終無益也。
 
菩薩本行經  
作者:  
 
菩薩本行經
  直至成佛,皆由精進。
 
彌勒所問經  
作者:  
 
佛語阿難,彌勒發意。先我之前四十二劫。我于其后,乃發道意。以大精進,超越九劫,得于無上正真之道。
  評曰:釋迦以后進,而頓逾四十二劫之先輩,勤惰為之也。經言:食著于名利,多游話姓家,彌勒之所以先學而后成者坐此。則釋迦這棄名利,入山林,不親近國王大臣可知矣。識之哉!
 
文殊般若經  
作者:  
 
一行三昧者,應處空聞,舍諸亂意。系心實理,想念一佛,念念相續而不懈怠,于一念中,即能見十方諸佛,獲大辯才也。
 
般舟三昧經  
作者:  
 
九十日中,不坐不臥。假使筋斷骨枯,三昧不成,終不休息。
  評曰:以上二條,具指念佛,而兼諸法門。修凈業者,不可不知。
 
四十二章經  
作者:  
 
夫為道者,譬如一人與萬人戰,掛鎧出門,意或怯弱,或半路而退,或格斗而死。或得勝而還。沙門學道,應當堅持其心精進勇銳,不畏前境,破滅眾魔,而得道果。
  評曰:半路退者,自畫而不進者也。格斗死者,稍進而無功者也。得勝還者,破惑而成道者也。得勝之由,全在堅持其心精進勇銳。學人但當一志直前,毋慮退,毋畏死,前不云乎:吾保此人,必得道矣。法華云:吾今為汝保任此事,終不虛也。佛既爾保,何慮何畏。
 

觀藥王藥上二菩薩經  
作者:  
 
常念大乘,心不忘失,勤修精進,如救頭然。
  評曰:當勤精進如救頭然。今叢林早暮持誦。然誦其文不思其義,明其義不履其事,亦何益也。
 
寶云經  
作者:  
 
以心系心,以心住心。心專一故,次第無間。得定心故,心常寂靜。
 
正法念處經  
作者:  
 
精勤修行則得見諦,是故應當曠野寂靜。一心正念,離于一切多語言說。一切親舊知識來去相見。
 

阿昆曇集異門足  
作者:  
 
假使我身,血肉枯竭,唯皮筋骨,連柱而存。若本所求勝法示獲,終不止息。為業進故,應深受寒熱饑渴蛇蝎蚊虻風雨等觸,又應忍受他人所發,能生身中猛利辛楚。奪命基受毀辱語言。
  評曰:本所求勝法未獲,終不止息。即宗門所謂本參話頭,不破誓不休歇之意也。
 

瑜伽師地論  
作者:  
 
六度初三是戒學攝,靜慮是心學攝,般若是慧學攝,唯精進遍于一切。
 
大乘莊嚴經論  
作者:  
 
大乘莊嚴經論
  至心學道,發大勇猛,決趁菩提。
 
阿昆達摩論  
作者:  
 
菩薩于底沙佛時。合十指掌,翹于一足,以一伽陀,七日七夜嘆佛功德,便超九劫。
  評曰:觀此則法集所稱,一日精進,勝百年懈怠,信哉言乎。
 
西域記  
作者:  
 
脅尊者,八十出家。少年誚曰:夫出家之業,一則習禪,二則誦經,而今衰老何所進取!尊者聞而誓曰:我若不通三藏經,不斷三界欲得六神通具八解脫,終不以脅至度。乃晝則研習教理,夜則靜慮凝神。三看悉證所誓。時人敬仰,號脅尊者。
  評曰:矍鑠是翁,足為懈怠比丘激勸。當知今人,豈但八十,縱鐃直抵期頤,尚須努力修進。
 
南海寄歸  
作者:  
 
善遇法師,念佛四儀無間,寸陰非空。計小豆粒,可盈兩載。
 

法苑珠林  
作者:  
 
陳棲霞寺沙門惠布,居寺舍利塔西,經行坐禪,誓不坐臥,徒眾八十,咸不出院。
 

觀心疏  
作者:  
 
夫欲建小事,心不決志,尚不能成,況欲排五住之重關,度生死之大海,而不勤勞,妙道何由可具。
 

永嘉集  
作者:  
 
勤求至道,不顧形命。晝夜行般若,生生勤精進,常如救頭然。
 
溈山警策  
作者:  
 
研窮法理,以悟以則。
  評曰:則,準也。以悟以準的也。即宗門謂參禪到什么處,是歇工處,今言大悟乃已,不悟不已也。
 
凈土懺愿儀  
作者:  
 
若坐若行,皆勿散亂。不得彈指頃念世五欲,及接對外人語論戲笑。亦不得托言延緩放逸睡眠,當于瞬息俯仰,系念不斷。
 
法界次第  
作者:  
 
倍策精進,勤求不息,是名精進根。
 
心   賦  
作者:  
 
堅求至道,曉夕亡疲。不向外墳,虛襟澄慮。密室靜坐,端拱寧神。
  評曰:靜業弟子,莫見不向外求,密室靜坐之說,便謂不必念佛。須知念字從心,佛即自己。以自心念自己,烏得為外求也。況念之不己,則成三昧,靜密孰加焉。
 
重刻禪關策進后序  
作者:  
 
古人曰:明窗下古教照心,僧堂前坐禪辦道,猶如車兩輪,始可與祖意相應也。大凡無照心之辦道,必止小見,彼二乘外道并惡知識類是也。無辦道之照心,悉落學解,今教律神儒及祖師禪,蓋不出之也。是故如真正道人以,以正坐禪研究根塵,以真古教精練定慧,況至鞭策怠慢激發中止者。佛祖先鑒,可仰以依行矣。吾闡提老翁,自從幼聞泥犁苦竟頻求解脫已來,祈神誓佛,水火不怖,責身苦心,寢食稍廢,一朝見法華經因緣譬喻之說,錯為不足取,失力三四年也。十九歲復在禪叢眾寮,因見巖頭和尚末后為賊害,大叫一聲聞數里外,又大失志,以為現在之害尚不能轉,況于泥犁耶。古人秀逸者已如是,則我輩何得免脫。嗟呼佛法虛誕,參禪無實,僧也俗也。我進無所期,退有所羞焉,于是改志放意,惡見日加。次年至濃之瑞云,從事馬翁,與溫馬山輩結伴。互論詩文。一日閑坐之次,翻然思曰:身僧而嗜俗事,志俗而預僧倫,大丈夫恁么打過亦有不保處。時當曬書之節,內外經籍堆在堂上,翁竊往禮拜,奶禱曰:儒佛老莊諸家之道,我以何為師。愿護法天龍,示我于正路,閉目良久,任手把著,得一小冊,名《禪關策進》。頂受披之。即撞著引錐自刺章。且其考記曰:昔慈明在汾陽時,與大愚瑯琊等六七人結伴參究,河東苦寒,眾人憚之,明獨通宵坐不睡。自責曰:古人刻苦,光明必盛大大也。我又何人,生無益于時,死不知于人,于理有何益。即引錐自刺其股。翁至此志氣憤激,如吞醍醐。遂乞求其書于馬翁,常為照心辦道之友。行住相隨。自是踏開巖頭丑面目,根塵剝落,觸著道鏡惡毒手,見知喪盡。年過不惑,見徹鷲嶺之藏秘;齡近耳順,闡揚龍峰之家私。其道走殺夫天下衲曾,其德驚動王候士庶者,皆出于他囊中所貯一個之策進者。是故翁常潛慈明語,誡學者曰:老僧少時,日三復此語,而不及也。今老焉止哉。又曰:云棲一生之文字,但此書有補吾宗,汝等他日功人余力,再刊行之,以報祝融之恨。雖然此書間以念佛參究自己,是則是甚奪衲僧穎氣,落往生門者不少。若依老僧意,一齊削去可也。何故?獅子不食雕殘,猛虎不食伏肉。往生一機還他凈家,衲曾門下實智尚不要,何況假名耶?驅耕夫之牛,奪饑人之食。始可以為真參禪而已。客歲辛已冬,參學虎上座下同友二三子,戳力欲補翁志,便有林氏渡氏等之檀信。逐舍凈財,玉成其議。于是請予于加數語以辯來由,仍記先所親聞事實許多,遠傳之不朽云。
  寶歷十二年龍集壬午孟正月
  住豆之龍澤東嶺頭陀圓慈恭書
     (錄自《續藏經》第二編第十九套)
 
三峰藏和尚語錄(節選)  
 
簡 介  
作者:  
 
三峰藏和尚語錄(節選)
             [明]法 藏
[簡介]
  明代禪宗典籍。明漢月法藏撰。十六卷。
  漢月法藏是明代臨濟宗著名禪師,是一位很創見的人物。他對傳統禪宗觀點和禪不都生作解說,提出自己獨到見解,如對祖師禪、如來禪、看話頭、禪機等等問題,都自有其新異看法。他的新說在當時頗有影響,因此,在當時就引起他的老師圓悟的不滿,在師生之間發生了論爭。他的觀點一直影響到清代,被雍正帝視為魔說,不但著書加以批駁,并且連其整個宗系予以除滅。
 
廣 錄  
作者:  
 
安隱寺小參:妙明心中,一念昏沉,便是無明。無明生起一分有知,謂之眾生;一分無知,謂之山河大地。明暗色空、山河影現搖動知覺,謂之塵。知覺吸攬前塵,謂之念。所以生死流浪,從塵念起。若識得前塵本從妄念起,則塵本非塵;識得妄念從前塵起,則念原非念。非念則真心如鏡,非塵則妙境歷然。此猶是五蘊邊事,尚落照功,正是生死根本,直須一時翻轉,如將寶境覆卻,正與么時,謂之枯木崖前,是體邊事。動用不得,才動著便落明暗兩路,直須向者里看個話頭,舉竹篦云:喚作竹篦則觸,不喚作竹篦則背,畢竟喚作什么,到者明歷不得,沉吟不得,正不得處,千拶萬拶,忽然拶虛空,!梅花不解春消息,漏泄南枝一點香。
  姑蘇北禪寺告香小參:舉昔日僧問云門:如何是塵塵三昧?門曰:缽里飯桶里水。又僧問:如何是云門一句?門曰:臘月二十五。又僧問:如何是法身?恰好許你得一橛。今日大眾告香,且問如何是塵塵三昧?僧出便喝。師云:如何是云門一句?僧又喝,師云:如何是法身?僧作禮,師便打,乃云:掣電乍形時。薦取,尚屬明根;轟雷頓破處承當,猶縈我執,真須向威音未名父母未生以前定當,則咳唾掉臂,一語一默,皆是向上全提,處處是獅子踞地,截斷眾流,于萬峰空里去來,金剛中出沒,鳥語深花里,云生怪石邊,到么地何等快活,何等自在,又何必在這里起模做樣,告復入室,膠膠擾擾者哉!若或不然,只得與你個沒底蓋底實法,有出脫底話竹篦則背,不得有語,不得無語,如將泥團塞卻七竅,氣急不過自然憤之又憤,疑之又疑,疑得切,悶得深,于穿衣吃飯處,迎賓待管處,屙屎送尿、搬柴運米處,或堂里,或堂外,或出或入,目前山河大地,明暗色空,若本性,若妙心,總是個背觸不得,到這里若稍涉遲回,恐落冷窟,直須拌命,再添一憤,如太山崩虛空,碎得個前后際斷,此處若不透祖家語脈,便坐死處于言句上,便來不得,還須于言句上起參,即如僧問云門:如何是塵塵三昧?他若來得便道:飛的飛走的走。若問:如何是云門一句?他便道:滿口吐金,遍地成鐵。若問:如何是法身?他便道:就地輥。若再問:如何是塵塵三昧一句底法身?他便劈脊一棒。縱使三世諸佛,亦須退身三舍,歷代祖師出頭無分。雖然如是,若有舉著臨濟云門堂奧中事,一點不通,滿目生死,微細無明,一齊頓發,更須向師承邊溫研積稔,磨光刮垢,透盡七零八碎,直到恁么田地,正是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方與威音未名父母未生以前一段大事相應,始不負今日告香。以竹篦擊案一下去:直須與么始得,珍重。
  圣恩寺普說:參禪貴先決擇祖師禪、如來禪。祖師者透十法界之外,不墮如來之數,故曰出格。如來禪者,超于九種法界,墮在十法界之頂,猶是格內。欲知格內格外之分,須在一事一物上分清。十法界諸種之見,直到極頂,方是如來地位祖師禪,又從佛頂上透出出格之外,又起兩種祖師處道,若是真正祖師禪,則末后一句始到牢關是已。今以格外之道,遠之又遠,肯置勿論,先將十法界之岐見,在一句話頭上次第分明,不致參到將悟處被諸見打攪,可以一直上進,易于發悟。所謂話頭者,即目前一事一法也。凡人平居無事,隨心任運,千思百量,正是無生死處。只為將一件物事到前,便生九種見解,所以流浪生死,無有出期,故祖師家令人于一事一物上坐斷九種知見,討個出格之路,故謂之看話頭。師喚侍者將一片瓦來置于眾前,師指瓦曰:只此一片瓦,則十法界至如來祖師之分,歷然見矣。何故?聻。未將瓦來,人人心空無事,何有生死。及將瓦過來,人人現量未分,生死之見未成,及人問道:這是什么?便有無量事端起矣。凡夫見之便道:此是一片瓦,是著相而起我見者也。曰:此瓦我要,便與人爭,甚至打殺其人,奪瓦歸去,以此便隨地獄。又一等,雖不至殺人,然貪心必得,重如饑渴,百計攘示,以此便墮餓鬼。又一等,因貪盜瓦致墮畜生,生生還債,此因瓦而起三途惡見者也。又有一等,祖大氣大,因瓦生嗔,奪瓦施,后墮修羅。一者知瓦有用,惠施與人,因仁義心生于人道。一者以瓦蓋覆佛殿,感大福報世,世生天,此因瓦而生三善道者也。此六道之見也,前者之見,不脫四種見解。見瓦是有即有見,見瓦是無即無見。前有后無,前無后有,是即有即無見。知有是無,則無之亦無,即非有非無見。凡夫四句,隨事轉換,不能執定,不名處道。若外道之人,巧生知見,執一不變,心外有法,故名外道。一種因見此一片瓦,便言瓦即是我本性,以我眼能見此瓦,我之見性,不生不死,此瓦雖碎至微塵,而我見瓦之見真常不變,不墮輪回,此是先尼外道見識。以瓦有生滅,見無生滅,半生半滅,半不生滅之見也。又有一種,言此瓦起于微塵,即是我之原體本性,雖空即有,此常見外道執有者也。一種言萬物無常,終歸敗壞,瓦散終無成日,人死畢竟歸空,此斷見外道執無者也。又有一種,言瓦性本無,無即是瓦,亦有亦無,此矯亂外道也。又有一種,言瓦有是無,其無亦無,此空見外道也。略說外道有此四種。細查教中有九十六種,皆是各執四種之中。一種見解于此瓦上墮在外道溷濫,不可復救,此名外道禪也。今人看話頭,坐到身心空處,見個歷歷分明,便言是我本來面目念佛底人主人公也,此即神我之謂也。又見得空空本來無物,身心世界蕩然不存,以此為是,即斷見空見也。又言空即是性,性即是空,即矯亂外道也。如今人看話頭類多墮此,不得不為說破。又有因見此瓦,問著則精過力參,誤落五蘊,竟墮五十種陰魔,近世一種禪人厭患身心世界,務要空,他見人將瓦到面前,心不餐采,坐見身心世界與瓦齊空,了無一法,以此為得,便是色蘊魔。又有見瓦定中說法變化無所不至,謂之剎說無情說亦是色蘊魔。前是色空為蘊,此是色有為蘊。又有見前種種境界,便生心領納,是受蘊魔。又有因好境入心,不能忘置,便生邪想,此是想蘊魔。又有因想著邪,無師救正,輾轉遷流,是行蘊魔。又有因上種種,認為佛法是識蘊魔,一魔生則五魔并到。皆因邪師教他,在本來面目、主人公念佛底是誰等話頭上,討個本性妙心,所以用慣肚皮里想頭,通身是五蘊蓋覆,不能離心意識事上參去,故在事上亦落蘊界。如此坐久,魔業已成,人若救他,他便嘻嘻冷笑,或罵或謗,言此人不曾到我者好處,而不知世世墮在魔網,不得出離,可惜可惜!此略說有五,廣有千萬,豈五十種而已哉。此魔外二種寄在十法界中,不可定指。以上是世間法界之略也。下則言出世間四種法界。一種是聲聞,小心人見此片瓦,若起一念,則若惡若善無非是以上諸苦極見得諦當,苦因一起,則世世生生堆積聚集苦中之革,不得脫離亦最諦當,便乃空其見瓦之見,廣修觀行務令空之,此是道諦。以修小道見得有余寂滅,此是滅諦。此瓦上之聲聞禪也。今人于話頭上著急,忽得前后際斷,身心世界蕩然一空,見說一切諸法,皆招掃而滅之,言有什三玄三要,君臣賓主,有什棒喝句語,有什師承法要,只要干干凈凈,單說一味清凈,此是聲聞,氣分如空空田地空空月,討什工夫驀鼻牽是也。故其出語,滾滾虛浮,全無意旨,以無師承故,大豪杰人俱不免墮此數也。又有一種,不墮死心空滅之見,見此一片瓦起,于無明眾生不知,故有十二輪回,今見無明本無,則無老死憂悲苦惱,此是緣生,性空大乘之初門。他因見無明本無,便泊在無處快活,不得入大乘道,故名緣覺鹿乘非大乘也。于此更進,則于一片瓦見得起于微塵,領虛為因,水調風煉,火鍛心識,虛空與見相緣和之合之,假名為瓦,即解諸緣聚會而生,則不壞此瓦,諸緣本不相到而無瓦之自性,緣即是空,空即是緣,兩下輥作一團,分合不得,所謂是諸法之空相,不可言生,不可言滅,瓦見之而非垢,性見而非凈,此瓦在凡不減其性,在圣不增其性,兩頭相拄此是地前菩薩之禪也。于此更進,則因緣生而性空不得,因性空而緣生不得,兩頭俱斷,此是八地禪。前是雙照,此是雙遮,以上是菩薩正禪也。去此而從八地死水勸進,雙照被雙遮奪礙,而雙照不得;雙遮被雙照奪礙,而雙遮不得。然又不妨。雙遮即是雙照,雙照即是雙遮,四法交加結角如織錦回文,并無罅縫,到你下手,此如來禪結頂處也。到此處方見是一片瓦,沒奈何地喚作瓦觸,不喚作瓦又背,如銀山鐵壁,千推不能,萬動不得,此猶是格內也。你道畢竟如何時,鴻侍者將瓦一腳踏碎,師云:于此見得即入祖師格外初門矣。如更進之,則頭尾并完,直至后句方是了手。若不見得,則但入如來禪格外之一半,出言吐氣便要落聲聞境界,未有出頭分在,為何?聻!以其得體不得用,只為心小要在極妙處躲根,不能出得妙處作用,問頭答語,分不清楚,陷在坎中,好好將祖師禪枉作格聲聞禪矣。昔香巖聞擊竹大悟,偈曰:一擊忘所知,更不假修持。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處處無蹤跡,聲色外威儀。諸方達道者,咸言上上機。溈山聞之大喜,仰山曰:還須勘過。仰往勘之。問香嚴曰:聞師弟發明大事,你試說看。巖舉前頌,仰再拶之,又頌曰:去年貧,未是貧。今年貧,始是貧。去年貧無卓錐之地,今年貧錐也無。仰曰:如來禪許師弟會,祖師禪未夢見在。巖復頌曰:我有一機,瞬目視伊,若還不薦,別喚沙彌。仰山曰:閑師弟會祖師禪也。此是如來祖師之法式,今人不會此意,不知如來祖師分于一點關頭,天地懸隔,見我如此道,便人前笑罵言:難道如來倒不如祖師去?祖師是如來弟子,你學祖師禪,翻要陵跨如來,太無道理,責得固是,只是你不識教義。祖師是威音以前,向上一著,寶幾珍御窮子見之舍而逃逝者,如來是脫去珍御,執持糞器,狀有所畏同彼庸人有共語分者。故人但知來高妙,而不知祖師之道,更出青霄之外,彼庸近逃逝,又安足怪哉!果是真正出格漢子,直須向格外論量始得,珍重。
  安隱寺提智證傳普說:老僧于安隱,凡三赴其請,前兩期上堂,已委曲指示五家宗要,未能徹上徹下,禪教相印,以收諸種根器,今乃為提覺范禪師智證傳。凡四十余日,至第三卷,曹山三墮章中,敘五家宗旨,各因其悟入,人首至尾,以印定綱宗。蓋各家流傳密印,務在得人,須透盡其法,然后記為真子。若一絲毫有未盡處,則法見未了,功勛猶在,還是心意識邊,微細無明不能真到,目朝云漢,萬事當前,猶有禪道、佛法、超生脫死、自在快活等見亞的心口,不能如云之起滅,草之榮衰,故師承于了手大痛快處,重新設諸鍛藥,越鍛越盡,畢竟于頹然無氣息處轟雷走電過日耳。且道如何是臨濟宗?他從黃檗三頓痛棒悟得馬祖百丈豎拂持拂一喝耳聾道理,便向大愚肋下三拳,從上宗旨,印定一句中三玄,一玄中三要。衍開大法,洞然頭角撐天,四蹄立地,令厥后兒孫,向賓主中,以自己之眼付之棒頭,以棒頭之眼換來額上,只將石頭說法枯木生花曲盡陽春不失時候而已,此臨濟家絕人于棒上,裂斷棒上,命根自由自在者也。所以古人謂之忤逆,聞雷不愁不死,雜毒涂鼓,喻最親切。至于云門,才踏睦州門閾,便吃一推足折,但聞秦時轢鉆,便會得機前一著,較之臨濟,更加迅毒,古人謂之紅旗閃爍,不待見其全師布陣,而天下定矣。奈何大捷難么,不免源流早約。不如臨濟委曲詳盡,使后人無將就傳法之弊。至于溈山,從有火無火兩不可得處悟得,柴上一吹便解野狐,不落不昧,撼門三下,如斷碑橫路,雖中斷而兩礙,故仰山信位人位至于無位,了不可得,亦如濟上之棒眼,云門之機先,皆拔脫身心,自有一片白云為我卷空卷地,摧山碎岳,而我猶在爐邊坐臥,貪芋子之香,覓菜羹之熱,總不知有也。至于法眼,聞不知最親切,于地藏又兩番豎指于同別之間,將片石于心內心外沒安放處,脫盡理見得一切現成,便能心外無法,滿目青山,只剩一雙眼孔,無一些子伎倆,逢人言毫厘有差天地懸隔,慧超咨和尚如何是佛?曰汝是慧超。巡人犯夜之語足發一笑,以上四家是南岳馬祖兒孫,著著用正。唯有洞山出自青原石頭,明暗挾帶,從初問無情說法,云巖曰不見彌陀經水鳥樹林說法,因而力參,及問百年后不邈得現真否,巖良久曰:只者是師,乃沉吟。巖曰:價阇黎,承當個事,大須審細,因疑注久之,于過水睹影處見得無情說法,便以影為自己,然不墮死水,以渠我去來一條黑線于中開合,乃有偏正回互,兼至兼到,合為一位。輥輥過日,而其徒曹山便立三墮于不受食處。任水牯牛藏頭斂尾,高臥白云堆里,自然飽地,不必用在棒頭,通身指出操履,謂之馳書不到家,已先通盡閨閫中事,故率性漢子,只喜臨濟云門直截痛快,不許絲來線去之綿密,遂使濟上宗旨,亦欲削去三玄等法,單存一喝,謂之直截中更加截省事好參。我且問你:只今還到不疑之地也未?若也未能,無疑將知從上來事不是等閑,何不細心體究,看老僧因覺范為法痛心,重新拈出,務使盡法忘心,將三墮真操履復還棒子頭上,使拄杖子自能周幣有余,不待氣喘喘地,用盡腕中死力。若人明此等此,未能直下心肯者,只為不曾實實將眼目放在自開棒上耳。為何?聻!胸中猶有欲在。此正是心意識用事,家親作崇。諸仁者,何不從今日便將木上座做卻自己,將自己推在木上,座頭上,一向住在妙峰山頂,更不下腳,人問如走馬燈中刀槍人馬,從他六亂相殺,亦不妨好看。其或不然,只消一口氣吹滅卻燈火,自然好過下半夜。元宵醉醒來時,明日晚間再看,珍重。
  示眾:大都修行人,不知真修方便,多為勇猛精進四字誤過一生。然此四字是同,所修各異。有以身勇猛精進者,有以心勇猛精進者。晝夜坐禪,執身不倒。或單遣昏沉,務求不睡。或煉頂燒身,同于拔發。或以戒律威儀中極瑣細事日夜盤桓。故南岳曰:如牛駕車,車若不行,打牛即是?打車即是?可見舍卻心地法門,專于髑髏邊作佛事,與出生死絕不相干。假饒弄到晝夜常清坐脫立亡,磨磚作鏡,牛頭神供謂之臭肉來蠅,皆因心法未忘,用心混雜。向有功用處作勇猛粗進,不知修處不精進何所進,勇猛長劫亦徒為耳。嘗試論之:勇者無怯也,猛者不弱也,精者不雜也,進者不退也,四字惟能憚心地法門者能之,何故?聻!禪人一聞出生死在于徹證徹悟,證悟之路在于參禪,禪那無修,只在絕情絕情絕想,務期親見親決,便爾不顧危亡得失、好歹是非,把佛法世法一齊放下,此大勇也。于放下凈盡無著力處,無擬心處,無入頭處,無道理無明白處,畢竟要于此處得力,此處用心,此處入頭,此處明白者個道理,此大猛也。不涉雜修,只于一味心地上念茲在茲,茶里飯里,喧寂不分,凈穢莫辨,打作一個疑團,此至精而無雜也。從此真到虛空粉碎,大地平沉,人法雙亡,一真不立,更向百尺竿頭再進一步,此大進也。趙州曰:我三十年不雜用心,惟二時粥飯是雜用心處。二時粥飯尚是雜用心,何況髑髏邊種種瑣悄而不礙勇猛精進耶!蓋兼帶修行畢落功勛位中,一點修行,一點道理,若不拌盡,總為有勇猛而無精進矣。若真正生死心切發,大勇猛精進者,舍參禪一事更地別路。參禪人不得遣昏沉,則轉斗轉多,精神疲倦,于心力極微細處,不得嶧妙禪師三年不倒,身立死限學禪,日夜打坐,終日輥在昏沉中,愈遣愈疲,話頭轉不親切,雖為狗子無字,難起疑情,未必不與昏沉作對所致。古人曰:得者一放。又曰:須中夜大睡一覺,此豈誤人語哉。參禪須到放身命處,放身命處乃識心不到處也。識心絕,則真心出矣。若于種種威儀禮節,周旋無失,語言酬醋,照顧不差,處處用心,頭頭著意。摩挲缽杖,裝飾幾筵,顧履瞻衣,遮衣掩后,皆為修行障礙。故藥山曰:我何能屑屑事布巾耶!由此觀之,直到忘前失后,如高峰之啟鑰不扃中單如廁,此真放身命處也,做工夫以之。
  示眾:古人要做工夫而悟道,今人多為做工夫翻不得悟道。蓋古人聞得如何是佛?答個干矢橛,便反思道,所問是佛,為什不見答個菩提涅槃妙性真如,而單單道個干矢橛,答不如問,有何長處?因此疑心頓起,放意不過,憑他鬧處閑處,總是此疑,如萬絲結住,百不能解,愈思愈疑,因之情絕心斷,徹見答處,的確謂之悟道。不是今人,閉眉打坐,遣夜排昏,不是靜歇養第八識,不是無心墮死水,不是悟些好光景入五蘊魔,不是道理落分別,今人做工夫犯此,所以不悟。必欲求悟,單單只在觸背兩路去不得處,如漫天網子兜住,一味奮力求出,奮奮不已,東打西打,忽然打破,一直步去,作自在人,透過此著更有末后自在。
  示眾:參禪最忌易明,易明則情不枯,情不枯則入不深,入不深則見不徹了,見不徹了則何有相應分,所以古人四指闊文字亦須按盡,令人向無摸索處摸索。故大慧以其師圓悟所作《碧巖集》傷于刳剔,欲碎其板,非徒然也。自評唱出,禪宗遂涉文字,致令學者有個著力處,甚至學語之流,變而為講公案,東穿西鑿,把佛祖慧命都成狼籍,可惜許也。若非親見親證,有個入處,決不可看此等書,以為活計,即如智證傳,宗鏡錄亦然。有大心者,幸于自己分上求之,待徹后細簡前書不妨有大證據。
  示眾:手不攀枝,腳不踏枝,口咬一枝,驀然樹下人問:如何是西意?若不答他,卻是孤負他問頭,答他則喪身失命,看他說得如此話出,只為從前信得牢固,舍得見解,死得心,咬得住,耐得久,所以悟得深,說得切實。今人一個話頭未曾參,三百兩日便爾蜎然刺發,特地穿鑿,壞了才見舉話。又道如此如彼,苦哉苦哉。只為見小利,便要明白。不肯參求,直入異路耳!嗚呼!生死事大,無常迅速,閻老子不怕你有見解,鬼符子忽地到來,你將什么支遣?不如今日休歇好,話頭咬住好,耐久參去好,莫理路上著到好,須盡削除好,勿太穿鑿好,便恁么信去,更勿生疑生畏,回頭回腦,所以道:啼得血流無用處,不如緘口度殘春。
  示眾:做工夫先須養精神,精神若旺,便得專志猛烈,話頭便有精彩,便得躍然活潑參情,從此發而真疑韋矣。真疑若起,則觸不開,打不失,久久自然卒地爆地耳。行人不識養神之方,多生障難。障難之起,只在勤惰兩途。惰者之過,人皆知之,固不必言。勤者之過,茲當略舉。一者夜不容睡,則昏沉逼發,不惟夜不清爽,致令日間如霧中相似,經年累月轉做轉迷,精神漸疲,話不親切,此政不在遣昏沉為勤也。一者發猛坐香,身覺安妥,用心漸微,疑情益弱,坐在安樂窟里,直須于未安貼時,即便起立,立不未久,即行,行行再坐,則精神不倦不昏,不致凝滯沉相中,自然轉轆轆地,若動若靜,都有激烈氣象,此又不在以坐為勤也。一者坐得安妥,不散不昏,寂然于沉相中,目前如雪耀相似,話頭如逆水游魚脫力,尾搖搖而身漸退縮,越退越沉,人來巡警亦不知他是沉相,自己亦不知是退屈。目前便有許多作怪色相出現,耳中亦有許多聲音語言,或玄或妙,似夢似醒,若驚若喜,魔境佛境,惑亂千岐,多致失心狂執,此誤此寂靜為勤,所致也。一者急于求悟,廣在知解,將教乘極則語,宗家玄妙句,坐時盤桓一上夜來辨論一番,明日又思索一遍,意在圖度不智,智門一開,悟門便塞,縱有開發亦是依通,生死分上,總無交涉,此誤以知解為勤所致也。一者識得不從解入,全體打開,猛烈既久,忽得前后際斷,覓取一念了不可得,話頭便不猛烈,終日坐在死光影中,自謂快活,便爾精勤習靜,恐怕失了者些好處,愈入愈深,不知不覺話頭懶去鞭逼,所謂不疑言句,是為大病。若便坐此,謂之寒巖枯木,死水不藏龍,岐路紛然,自此而起,到此田地,自己便無主宰,必須仗此一個話頭度過者軟洋子,直至開悟方不墮落,此又誤不在把捉光影,即便住腳為勤也。一者識得此處話頭要緊,猛地有個省發,或見得一切法空,目前無一點障礙,若身若心,如空中聲,如鏡中影,開口便在空靜理上著腳,沒頭死水,永無出期,祖師一句,盡力道不得,縱道得相似,亦是中間隱隱夾帶一段意思,逢人滾滾地直是叵耐,此又以如夢如幻及本來無一物上蹲坐為勤者也。一者透過此關,便吐得一句出,不能實知落處,軟地見人便機鋒轉語種種相似,勤于口頭三昧,失卻腳下踐履,語時尚履法見,事上亦落罅漏,不肯盤桓委曲詳細,自道直截好漢,大是禍事,此又誤以口給御人為勤者也。一者在于一句上果得實,確確地目前若銀山鐵壁,如彈打鐵城,終日便無個落處。仰天俯地,不可奈何,直下便宜休去歇去,不知更有下半節事,此又誤以單提涂毒鼓為事,恐后分擘法見,翻致生情動念,而慎護為勤者也。復有一等,知有下半節,而大法未盡,開口如邊麻相似,以末上多一句為得,或在斷貫索處,不自覺知,旁觀者哂,若早為人便不滿足了也。又有一等,雖已透得大法,而操養未深,終是半途而廢,果到腳尖頭也。踢出佛來,一任高臥孤峰,放身城市,無可不可,生亦得,死亦得,直入無功用行不于勤處坐著,而于不坐著處精勤。直至無悟無法,無操履,無習氣,無作作,無利生,無勤不勤,然后勤如永明,惰如嫩殘,各請自便,做工夫若此,始有些子氣息。若到明眼尊宿門下,好與三十柱杖。
  示眾:道理不是禪,世情不是禪,工夫不是禪,修行坐香不是禪,問話答話不是禪,機鋒迅疾不是禪,精進勇猛不是禪,但只時時憤然要明此事,即是參禪。時時要明此事,則及盡一切經教祖師言句,直逼塞在沒縫罅處。謂之真道理。落落人前,不識好惡,青黃長短,一任世間起伏摩蕩,謂之真世情。不辨是工夫,非工夫,是間斷,非間斷,只此疑情結住不可奈何,謂之真工夫。不知行住坐臥,不間去就,是非顛倒錯亂,謂之真坐香真修行人。去不得處,逢人便問,因人問處,向人便答,不作安排謂之真問答。撩著便轉,撥著便行,不作機用套子,自然合轍,謂之真機鋒,真迅疾。拌卻身命,絕卻心只,撇卻修行道理世避孕藥談辯,單單直做那那,謂這真勇猛精進。忽然一憤憤著,便好拍手,呵呵大笑曰:原來卻在者里。且道如何是者里?良久云:今夜臘月初七,堂中稽考,吃茶與汝說破。
  示眾:昔黃龍死心新禪師初參秀鐵面,已善機鋒轉語。及參晦堂,堂豎拳問:“喚著拳則觸,不喚著拳則背,汝喚作什么?”師罔措,二年方領解,然談辯益熾,堂于其語銳處曰:“住住說食豈能飽人。”師窘曰:“某到此弓折箭盡,望指個安樂處。”堂曰:“一塵飛而翳天,一芥墮而覆地,安樂處正忌,上座許多骨董,直須死無量劫來全心乃可耳。”全心一作偷心,然而字最好,師趨出,聞知事椎行者而迅雷忽震,即大悟,趨見晦堂,忘納其履,即自譽曰:天下人總是參底禪,某是悟底禪。堂曰:“先佛得甲科,何可當也。”因號死心叟。今人不曾見人開發,但將一個話頭在肚皮里念,見神見鬼,種種祥瑞,極是可笑。又有一種學個口頭機鋒,要人唱和,一上人不肯他,他便拂袖去,道:機鋒也不會,殊不知死心見秀鐵而時,何等來得,及見晦堂于拳頭觸背上去不得,方始服膺,及二年既悟,已是機辯縱橫,又于說食不飽處兜住,直至弓折箭盡,教他死卻無量劫來全心,所以聞雷頓喪,慶快平生,切莫去念個是誰是誰,無無本來面目,本來面目念出事來。只于卷上背觸不得,心言兩絕,盡你見聞處,頭頭法法,一截截斷,自然轉身轉過來。后雖是活脫,還須死盡全心,直如選佛得甲科,始得參禪。人不可自賺自誤。示眾:僧問趙州:如何是西來意?州曰:庭前柏樹子,只此一問,不是等閑,便是百千虎狼一時周匝環布了也。若無向下一答,豈不死在句下。可見此一問不是趙州,未免說心說性,將一段道理支吾他,與西來意有何交涉?先須識取西來意始得。所謂承言須會宗,勿自立規矩。今人只管執驟忙忙,手舞足蹈,希圖體面上好過,摹仿他庭前柏樹子,意度道:他說柏樹子是顯法身要,牽合些子教理,著些子伎倆,依樣畫貓兒。或道一句說一物,聲一聲,色一色,做出千模百樣,中間夾許多見處,殊不知總是魔業。又有一種才見說道,勿夾中間事,他便作解道沒意味話,但沖口便出,莫要擬議,此是現量事。不知沒義味語,正是夾中間事了也。又有才聞有義味不得,無義味不得,便道柏樹子本來是無底,及問角奈柏樹子何,便道無又不得也。此等說話惑亂殺人,祖師分上,有何交涉!只為平日不肯真正盡情舍下做大死底人,鎮日只要堆積些糞穢,以備不時之需,生怕做人不得,故有許多見處潛入魔道。何如百不知百不會,一點頭路也無,昏天黑地,只有一個話頭,不知是何等語,只要求他下落處,然此下落處,不是教乘里有底,不是事相上有底,只在問答處看他如此問因什卻如此答,看不出如壁立千仞,只在壁立行仞處看絕事理,去有無,離四句,絕百非,終日捱拶去不得處,古人所謂正是好處。若不如此做工夫,只求個速會,轉不會矣。若更別求方便,更無容易方便了也。大丈夫立堅固志,不管一生二生,百生千生,按定腳頭,冷冷地與一塊石頭相似。高峰曰:拌一生做癡呆漢去,豈不是前輩好樣子哉。一點染法不得入心,只是鐵壁上摸,亦不要你尋出個門路來。捫摸來捫摸去,連身心鐵壁,一時跌向火坑地獄里,化為灰燼,然后向灰飛煙滅處,起來商量向上事,且道灰飛煙滅阿誰起來商量向上事,只向道柏樹子。聻!
 
示王夢叟居士  
作者:  
 
參禪一法,本非世間學問,亦非出世間,離生死便了。當會得生死中得大自在可耳。若欲得大自者,直須真實,畏生死,怕升沉,不知來去苦樂實際,因之發起阿耨菩提心。只要預先勘破生死念頭在于何處?得其處所,方好以法攻之。何謂生死念頭?兩端取舍心是。何謂兩端取舍心?一切對待法是。對待者,上與下對,善與惡對,道與俗對,貧與富對,寢與寐對,有與無對,佛與眾生對,出生死與生死對。但一念一動,一語一默,才落兩端,便是取舍。不知不覺,時時刻刻,念念剎那,墮在生死之中。永不能出脫自在。縱使念得佛,持得咒,坐得禪,修得觀,作得福,懺得罪,亦皆從兩端心識上流注,做盡活計,與向上菩提有何交涉!所以達摩東來,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人心者,即兩端心是。成佛者,即透兩端心是。了卻兩端,則不名人,不名佛,說人說佛,對眾生情謂道耳,情斷則有何言說可到。惟向言說不到處,說此一段大事。《法華經》曰: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只此兩句,說盡法華之旨。便是如來禪,轉過即祖師禪也。奈何人不易會,心識紛飛,故歷代祖師,千方百計要人了此念頭,開個問頭答語,令人問答上頓了。自馬祖而下問答處發悟者,十百千萬不止,傳燈一書所載之人而已。唐宋以來問答者久久習成,故事輕如戲論,不能發悟。縱有悟入亦無受用。故祖師家翻出個看話頭,起疑情,做工夫法子。令人把古公案,或問頭,或答語,剪取一則半則,蘊在胸中,把兩端意識,一截截斷,便去不得,去不得不是了手,正向了不得處發起勇猛,忽然情見繼絕,猛地撞著,一聲一色,一語一默,一棒一喝,頓明出身路子,再不重來,向生死過日,此名快活人。便不落有修證無修證等法,如此了事,方好親近。真正識宗眼宗師,十年五年依止,究盡中間微細之惑,細惑盡法見自忘,方好隨隨養道,自利利人。所謂話頭者,若昔在慧禪師把竹篦子示人曰:喚著竹篦則觸,不喚著竹篦則背,不得不語,不得無語,只此四句將一個竹篦心窩里看本性妙心等,楞嚴經題謂之事究竟堅固。夫事上究竟,得其堅固者,是從事物證之者也。切忌向理上解會。若理上會,便是意識。《法華經》曰:是法住法位法位事也。大學亦曰:物格。于物上透,不愁不悟不了。只因人一向習講道理,故讀此等書,仍把道理會去,直是可惜。故參禪貴在事著力,一事透則萬法了,法了則心歇。此法一了,何所不會。咒語符章,件件洞達,實非尋常人所知。故禪之尊貴未易家喻戶曉,以非明白法子也。 崇川夢叟寄語山中,索祖師話頭,將力參力究,作向上人行履,不覺忉忉及此。若夢叟果是他家種草,未睹此卷,便當付之水火,隔江慢罵始得。其或眼目稍轉,便須快讀一過。
 
示師黃居士  
作者:  
 
見得面前山,為什不見背后壁?聞得百里雷,為什不聞彀中語?寤時件件明白,為什睡里不分明?且道生在這里,因什得生?忽然死去,為什卻死?只這疑處,還可讀書明得否?思量明得否?問人明得否?這里既明不得,如何喚作頂天立地底人?若是此處放不過,不得不以參禪一法,直下討個一落。參者,兩中著一,三物夾持,透不去處畢竟要透是也。禪者,有無中三不可得處,得無所得是也。下手只在兩頭去不得處,務要明白,朝夕六時臥起行立畢竟放不過,千疑萬疑憤不過。一旦心識迸斷,觸境逢緣,一擊粉碎,將碎底倒持,無物不破,然后回看前來不明白處明白處都是一場好笑。為何?聻!青山云出頂,碧水月來波。
 
示看教者  
作者:  
 
教中人參禪,最難下手。只為他平日學得底都有言路意路,言思不斷,動落四句法之外道不覺不知與沒溺。蓋世尊一代時教于睹星時悟得,有口難言,三七思惟,學得個說法底方子,即借凡夫小乘菩薩如來五種法式,打開九十六種外道之四句法影略而說。故有時以人天教,確確說有。有時以無常法確確說空。有時以無明無無明,說緣生無性之初空,以通大乘。有時說即色即空,為菩薩之始。有時說色空雙泯,為菩薩之終。此等說不出乎有,不出乎空,不出乎即有即空,不出乎非有非空,外道執此四句,斷斷不能相通,故為心外有法,凡夫實有小乘趣寂二乘知無明行等皆屬緣生而重于無處,菩薩雙有雙無妙在互交,雖以四法破四句,然四法即四句也。故經中說有處,每以空遙對應之。說空處,每以有遙對應之。說即空即有處,常以非空非有照之。于方內言外說非空非有時,常以即空即有照應于影略之間。故經旨自官,言路自顯。鮮有言顯而意不密者,鮮有意密圓通,政天言詮之內,奈何講者不能盡諳。其秘貴在銷文,文則談有,文無則墮無。有空或雙墮,而為攪亂。有空或雙非,而為空見。此繇不知睹星之旨,動輒負墮,講者之過,非經過也。惟如來禪則不然,非盡則即來,即完則非到。二句成則雙非,二句非則雙即。是即非即,互交互礙,互結互融,如一筐絲,初理而后亂,了無頭腦,結結歸一,不可復解。此如來邊事,結頂處也。若教家人看到此處方好參禪。其或不然,舌頭尚利。不可與之說法,此宗門家沒奈何處也。公向游心教理,必透此玄,果透此玄定死句下。若死句下,正好看個話頭。話頭者,不可看心看性,看理看玄,須離卻心窠里,單單向事上看取,謂之事究竟。堅固若一,落心窩便溺軟處,不可求矣!須實實將一件物事作表參之。古人以竹篦子作話頭,曰:喚著竹篦子則觸,不喚著竹背,不得有語,不得無語,畢竟喚作什么?你若才要開口,便與一掌。向沒下手處參取,只者一個竹篦已收盡了世間種種法,收盡心性種種法,收盡凡圣諸路等法。勿得生出心言惡路,只是橫結目前,時時件件,總是個竹篦,盡力參,盡力憤。不可悠悠忽忽,空過一生,須是著急著急。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自然不思議境作大噴發,那時相見更須吃棒在。
 
答熊魚山明府  
作者:  
 
明公夙慧再業,以無我心求向上事。千古一遘萬萬希有,承問歷觀諸教,欲蔽一言,其間不曰寂照,則曰定慧,不曰止觀,則曰空智,大約根本智雖無功用,而深深般若自本來不可醯眼既開之后,便瞎卻不用,抑此眼原不必開也等語,正爬著山僧二十年無人問著底癢處。蓋般若妙道,非中根聰智所能推測。山僧二十年來所構,士大夫留心此道者頗多,功行理路,從明白處推測,并無從向上頂門無眼處問著求個出脫者,為何?只為平日于第六識上照了,第七識上指認,第八識上摹擬,以心意意識不能一時截斷,故光明尚在,不得從頂門無光之光照徹天漢,只得生死依稀本無而已,決不能于睡中夢中、正睡無夢無想處、死來昏悶處、跌倒悶絕處與淫怒癡正發處,坦然一如,自在無礙,作快活人。以故欲入此者,有禪教之分。教有如來禪,禪有祖師禪。如來禪,有般若,有實相,有寂照,有定慧,有空智實智種種名相,不可盡舉。祖師禪即從如來禪盡處一椎,謂之獨透獨露。故祖師家有通教義說者,有單提向上說者。通教義說便理路向上,透教便無理路。理有證到之理,有擬到之理,俱有開合,不可一途溷說。所謂教者,從凡入圣,三乘二乘菩薩以至如來,故謂之如來禪。以凡夫執有,三二入空,菩薩則緣生以透性空,故名般若之智,類多破有指空,空之不入,四遣而入,了不可得,得此了不可得,謂之空智。以緣生而本空,以無性而緣起,雙照雙遮,皆在般若。至于雙照礙雙遮,雙遮礙雙照,雙照融雙遮,雙遮融雙照,融礙交結,交蘆不可測處,戳瞎有功用眼,方謂之如來禪,又謂之頂結,又句墮頂,又句死水。此等說話若欲指點,只在做工夫到前后際斷,三心不可得處。目前如水壺,此處起手,方說空相,已備在德慶說中。于此空相中行履,如鳥飛空此便雙兼,然于祖師來夢見在。若于雙雙結處。看他喚著竹篦則觸,不喚作竹篦則背,無門無眼此處重下手力究,忽然于才開口處便打,萬事破除,不可近傍,便于作用上提脫心性過日打翻空有中道于出格處,腳下無私,深深海底行,高高山頂立,而心性了,則佛心了。佛心了則凡與圣始真斷。所謂但了凡心,別無圣解,方才醒夢,一如生死無二,生佛無間,但解著衣吃飯,屙屎放尿,喜而笑,怒而罵而已。寂照定慧、止觀空智實智,心之與性,識之與念,皆是兩頭語。若到現前,劈脊便打,何等省事。明公以出入之資,超佛之志,不必問著前來途路,便請向戳瞎有功用眼處。用一口金剛王劍,將佛魔生物,到手便斬。直教閑閑落落,垂衣拱手,件件惠民,頭頭護法,以無舌而語,不脛而走,如堅翅鳥據空自在。可見摩醯額眼正是開不可開,用此額眼回鳳如來禪、祖師禪、淺深般若等名,皆是無夢說夢,其可得乎?中間尚有說不盡處,請看《指月錄》中,百丈上堂語:自見山野不便,趨風惟遙仰止。
 
答趙文度郡伯  
作者:  
 
前者山中數日,相對殷勤譚一大事,非有力大人,豈能深求力究?如此居士夙具殊勝種子,從今觸雨生發,不可遏捺,真不易得也。承諭《宗鏡錄》言三途無分別,而不發業,故不受報等語,簡之具在七十四卷第四十頁。大都俱生二字教中雖細解注,終不明言,故知教之人多不得力。須知本明與無明原是一個明極,故不覺,不覺,則不守自性,不守故任運起惑,起惑則生明造業,所以眾生流浪生死,皆因無明與本明俱生。俱生則業相動而轉相向外,便現出現行行現,即智相生,而分別起矣。所以要出生死,先斷聰明。聰明通身是,分別故總別。俱報謂之定,業斷不能避。《楞嚴》云:知見立知即無明,本知見無見斯即涅槃。此兩句便該括盡矣。只是今人于知見處不能無見,苦無下手處,如人說食終不能飽耳。今日參禪正為下手方便,若一得之便,終日行而不現行,終日分別而非煩惱。分別惑尚不起,何況造業受報耶!現行是明白底明白,便能作主宰,《宗鏡》亦曰主宰是任持義,即我相根本,主宰是第七識,恒恒執我,不肯打失,打失即任矣。禪者任運而且斷惑業,三途惑業太重,俱生強盛,而亦任運,以任運迷極,故不受總報,別報,是偶爾成文,喻如癡人墮主人驅率,便打殺人,罪當坐主,以仆癡人隨主人驅率,便打殺人,罪不過是牽連耳。大力鬼打舍利弗,而舍利弗是果上人,其緣勝,故入地獄。鸚鵡聞法,以法力勝,故生天北俱盧洲。因修癡福故感癡報謂之生長壽天,是八難之一。此洲癡人,亦不受報。大概此輩癡極,故無分別禪者,透過明白,故無分別,故大悟底人卻翻迷了。此非迷悟之迷,乃與參禪先將平生知見明白抹過,一邊將去不得底話頭橫看豎看,轉看轉迷,悶迷悶不過于計較不得處,忽地一迸便會知見無見底方便,終日任運與佛無二矣。草草贅語,聊為宗鏡作個注腳,居士高明自當朗鑒。
 

答西空居士(本諱朱鷺字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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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法可憐極矣,不可不救也。可憐者何?蓋以文字禪沒溺于語言,一棒一喝禪沒溺于無言。無言則顢頇亂統,有言則摘句尋章。摘句尋章,但隨外而未易墮魔。顢頇亂統易墮魔而又復墮外。嘗盡夜思之,無法可治。竊按世尊舊法,列祖真宗,用辯魔揀異師承千古不易之格,務在磨光刮垢,滌盡奇玄,便歸一實,故不得已只得千方百計以救末世之弊,試一論之。世尊昔日睹星霍然,豈有言說乎?豈無言說乎?豈有指點乎?豈無指點乎?此處脫然而了,突然而見,所得者自心而已矣。此口掛壁上處也,非顢頇而何?在世尊真見則不致亂統,在凡夫見之則易于亂統。且又有似悟而非悟者,已悟而不盡者,非悟而妄認者,千差競起,佛若無法無師何以救此一輩耶?故三七思惟,以一星分作四句,一星分作三乘,說四句以破九十六種外道。說三乘以接九十六種外道。一星分三而四句破矣,三句合一而一乘備矣。所以十方佛現而印證之,非以法為師隨杜亂統而何?此法一唱,則從迦葉阿難以至六祖,遂有一花五葉之讖,正救今日之邪法也!昔僧問臨濟曰:如何是真佛真法真道?濟曰:佛者,心清凈是。此西空老人所見身心世界一齊放下處也。又曰:法者,心光明是。此三玄三要畢竟罷不得者也。有佛無法是死佛,有法無佛是無頭法,故又曰道者處處無礙凈光,是此心法合并,處處放光,事事無礙者也。又曰:三即一,皆為空名,而非實有,若真正學道人,念念心不間斷。蓋以前后際斷,一心不亂底人,常居無念之地,若到入魔動念處,則一心遂為間斷,以其破根本無明,而塵沙惑不曾動著一絲毫故也。良以悟得自心正是我相,我相堅固正是著有外道。直須把堿玄去他的有,而后悟處無悟,無正是落空外道。又把三玄去他的無,而后無悟無我,人既去而眾生使根在也。吾不知將何以盡之?嗚呼!三要之不可廢也宜矣!吾知格君心之非者,三玄三要也!非為奇特非為玄妙也。所謂三句者,臨濟曰若第一句中薦得,堪與佛祖為師。第二句中薦得,堪與人天為師。第三句中薦得,自救不了。夫臨濟以三頓棒得來,以一喝為用,豈不知棒喝之徑捷不枝,而不以示人,偏以三句示人哉?蓋世間法出世間法,難以棒喝一例收盡。若單以棒喝,則一切語言遂成剩法,有剩法又何貴于禪為?若單重棒喝,則棒喝時清凈,至于語言時依舊,道理玄妙等生死起也,何能處處干竭耶?故以三玄要之法,將一切有言無言,有意無意等音聲色相一蔀笮乾,從玄出要直至頂上,如乳中醍醐單單用此頂門獨眼,并不落他語言文字,并不坐在顢頇亂統,所謂我為法王,于法自在者此也。此好未開口前事也,此即咬人獅子也,此竹篦子之所以為祖師關也。此拈盡五宗奇玄也,正為參話頭電閃歇足者多,地而透頂者少也。最上一要,決不墮于湛精之動,光影之迷,落白落黑牽惹情窟也。玄要乃棒之眼,喝之霹也,正欲以鴆毒殺天下人也。孝順亦死,忤逆亦死,何妨向兒孫父母祖禰配出,但欲知其痛癢耳!諸方不肯吾者,以祖師不出世耳。若出世則不易吾言定矣。此二十年以平心冷覷而得之惟異。西空老人鑒此,痛哭流涕長太息于千蘇萬死中足矣,何必求今人一點首也!何必驚悚一時,吾將質諸千佛列祖矣。寧某粉骨碎身,而此救宗旨救法救世之心必不敢退者也,西空老人念人。
 
離心意識說示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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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照生明,墮在明白里,正是無明生死根本也。意根把捉,墮在我相里,正是無明生死根苗也。五識起明了,外攬生明;六識起分別,內攬計著,同為無明生死樹葉也。知之一字,便落心意,意誤用非縛即脫,非善即惡,非凡即圣,著相則結縛而凡,離相則解脫而圣。著相離相是對待法、兩頭語,全是生死,何由出離耶!若將心去離心意識,則離即心意識。若將心去出凡圣路,即使離得也是法塵分別影子,轉走轉惡,竟入無想。不入無想。便落清空,向清寥寥地認個心性。禪不沒在死水,則漢在軟洋子里,動輒在昭照靈靈上著到,正是微細心意識之圣路也。所以佛祖指示參禪向上一路,全不落這格子,令人向離心意識處加個參字,向出凡圣路處中個學字,于去不得處參,去不得處學,去不得不明白便非心意識所到,凡圣路可通。馬祖所謂無門為法門是已!若向通得去處思量得來便落理致,全是生死。故古人參問諸方見尊宿示一機一境,無可明白便乃盡力參求,愈求愈無路轉,參轉不得,故心意識忽然迸斷,不墮兩頭凡圣,又在尊宿答處入他語脈,便是正語得入,正語則心便光明,意識便平等。處處分別,處處不落緣塵分別,豈凡圣偏側之謂乎?豈心性道理法身照靈之謂乎?一機一境豈是沒意味謾昧人籠統之謂乎?方知無量劫來,迷淪生死,無明只在今日一句子上會得。便了卻歇卻,便在一句子上過活作用,以至于忘句忘法,立地成佛。大哉!尊宿一句便能令人離心意識,參出凡圣路,學寧非真,參寧非絕學哉!但愿信此一句,頓棄生生心意識之凡圣學路,向這里參去。
  (選自《明嘉興大藏經》十三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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