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經今疏03
知義法師著
佛言:如是!如是!須菩提!實無有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今疏:‘佛言:如是(對的)!如是(對的)!須菩提!’以‘實’相來說,‘無有法’被我‘如來得’到的叫做‘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略釋:因為須菩提答的很對,故云如是如是。佛說實無所得,不是不承認,而是不執所得相,因佛之所得的是理,不是事,是性,不是相。好像我讀金剛經一樣,讀是讀了,但別人是看不出來的,如有讀過的人和我談金剛經的道理時,我若能夠作點補充說明,他才知道我是讀過此經的。如明此理,即知佛說實無有法的所以然。
語譯:佛言:對的!對的!須菩提!實際上如來是沒有得到過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的。
須菩提!若有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然燈佛則不與我授記:汝于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以實無有法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故然燈佛與我授記,作是言:汝于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
今疏:佛言:‘須菩提!若有’某一種‘法’被‘如來得’到的叫做‘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然燈佛則不’會‘與我授記’說:‘汝于來世當得(能)作佛,號釋迦牟尼。以’我‘實無有’某一種‘法’被我‘得’到的叫做‘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的觀念,‘是故然燈佛’才‘與我授記,’并且‘作是言(而這樣說):汝于’將‘來’之‘世,當得作佛,號’曰‘釋迦牟尼。’
略釋:須菩提下,是為上文實無有法如來得阿耨菩提所作的說明。
語譯:須菩提!我若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被我得到了的觀念存在,然燈佛就不會給我授記說:你將來在娑婆世界成佛,號曰釋迦牟尼。因為我沒有得到阿耨菩提這種想法,所以然燈佛才給我授記,并且說:汝于來世當得作佛,號釋迦牟尼。
何以故?如來者!即諸法如義。若有人言: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實無有法佛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今疏:佛言:我‘何以故’說若有法如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然燈佛則不與我授記?因‘如來者,即’無‘諸法’生滅相的‘如義(即是實相)。若有人言:’釋迦‘如來’因‘得’到了‘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所以稱之為佛,那是不對的。‘須菩提!實’際上是‘無有’某種‘法,’被我釋迦牟尼‘佛得’到,叫做‘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的。
略釋:‘如來者,即諸法如義,’應將‘如來者’作什么叫做佛解,與諸法如義才配合,即是說所謂佛者,就是不見諸法有生滅相可得的意思。
語譯:為什么我說若有法如來得阿耨菩提者,然燈佛則不與我授記?因如來者,即諸法如義,不見諸法有生滅相的人,就叫做佛。若有人說我因為得了阿耨菩提,所以叫做佛,那是不對的。須菩提!事實上我是沒有得到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須菩提!如來所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于是中無實無虛,是故如來說一切法皆是佛法。
今疏:佛言:‘須菩提!如來所得’的‘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于是(此)’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中,’根本‘無實’相亦‘無虛’相的差別,‘是’因此之‘故,’所以‘如來說一切法,皆是佛法。’
略釋:‘無實無虛,’從性空邊說,名為無實,從緣起邊說,名為無虛。‘一切法皆是佛法,’一切法是指世出世間一切法相而言。皆是佛法,是說世出世間法都是佛法,這是就一切法的法性而言。因為佛已證知緣起性空之理,所以于一切法都不生分別,當下即是法性。因不見有諸法生滅相可得,所以說一切法皆是佛法。
語譯:須菩提!如來所得的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于此法中,是沒有實相和虛相的差別的,因此之故,所以我才說一切法也都是佛法(從性空邊說)。
須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即非一切法,是故名一切法。
今疏:佛言:‘須菩提!’剛才‘所言’的‘一切法者,’從性空邊說,‘即非’有‘一切法’可得,但‘是’為了演說的方便‘故,’假‘名一切法。’
略釋:因恐須菩提執著如來說一切法皆是佛怯的相,所以說即非一切法,這是從性空邊說的,若從緣起邊說,假名還是有的,是故假名一切法。
語譯:須菩提!剛才我所說的一切法,并不是真的有一切法,不過是為了演說方便而假名一切法。
須菩提!譬如人身長大。須菩提言:世尊!如來說人身長大,即為非大身,是名大身。
今疏:佛言:‘須菩提!’所言一切法者,就和以前所說的‘譬如人身長大’的道理一樣。‘須菩提言:世尊!’真的,這和‘如來’以前所‘說’的‘人身長大,即為非大身,是名大身’的道理是一樣的。
略釋:假如你對疏中須菩提下所加的:所言一切法者,就和以前所說的等字會覺得怪怪時,請你把上文是故名一切法連起來多讀幾遍,當會有一種新的感覺,因此對下文的菩薩亦如是也拉上關系。
語譯:須菩提!這和以前所說的譬如人身長大的道理一樣。須菩提說:真的,這和如來以前所說的人身長大,即為非大身,是名大身的道理一樣。
須菩提!菩薩亦如是,若作是言:我當滅度無量眾生,則不名菩薩。
今疏:佛言:‘須菩提!菩薩’度生相,‘亦’復‘如是’和譬如人身長大的道理一樣。‘若’菩薩‘作是言’而這樣說:‘我當滅度無量眾生,’因此‘則不’可以‘名’為‘菩薩’的。
略釋:菩薩度生相也不可執著,故云‘亦如是’和譬如人身長大的道理是一樣的。
語譯:須菩提!菩薩度生相也是這樣。假若菩薩說:‘我度了無量眾生,’因此,他就沒有資格稱為菩薩。
何以故?須菩提!實無有法名為菩薩。是故佛說一切法,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
今疏:佛言:我‘何以故’說則不名菩薩?‘須菩提!’因為從性空邊說,‘實’際上是‘無有’某種‘法名為菩薩’的。‘是’因此之‘故,’所以我釋迦‘佛’才‘說一切法’都是佛法,根本‘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相的差別。
略釋:何以故下,是為上文則不名菩薩所作的解說。
語譯:為什么說則不名菩薩?須菩提!因為從性空邊說,實際上是沒有什么法叫做菩薩的。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我說一切法都是佛法,根本沒有我人眾壽的差別。
須菩提!若菩薩作是言:我當莊嚴佛土,是不名菩薩。何以故?如來說莊嚴佛土者,即非莊嚴,是名莊嚴。
今疏:佛言:‘須菩提!若菩薩作是言(這樣說):我當’今正在‘莊嚴佛土,’如果有這種想法,‘是不’可以‘名’為‘菩薩’的。‘何以故?’因為‘如來’曾經‘說’過,所謂‘莊嚴佛土者,’從性空邊說,‘即非莊嚴,’但從緣起邊說,只‘是’假‘名莊嚴。’
略釋:做菩薩的,不僅度生相不可執,就是莊嚴佛土相亦不可執,如有我當莊嚴佛土這種想法,即生四相,是故不名菩薩。何以故下,是說明不名的理由。
語譯:須菩提!假若菩薩有我在莊嚴佛土的這種想法,就不能叫做菩薩。為什么?因為如來說莊嚴佛土者,即非莊嚴,是名莊嚴。
須菩提!若菩薩通達無我法者,如來說名真是菩薩。
今疏:佛言:‘須菩提!’修行是不可著相的,假‘若菩薩’有‘通達(真的做到)無我’相和無‘法’相‘者,’我釋迦‘如來’就會‘說’他‘名’為‘真’的‘是菩薩。’
略釋:這是為菩薩所訂的標準。
語譯:須菩提!假若菩薩懂得無住的道理,真的斷了我法二執的,我才說他真的是菩薩。
須菩提!于意云何?如來有肉眼不?如是,世尊!如來有肉眼。須菩提!于意云何?如來有天眼不?如是,世尊!如來有天眼。須菩提!于意云何?如來有慧眼不?如是,世尊!如來有慧眼。須菩提!于意云何?如來有法眼不?如是,世尊!如來有法眼。須菩提!于意云何?如來有佛眼不?如是,世尊!如來有佛眼。
今疏:佛言:‘須菩提!于意云何?’我釋迦‘如來有肉眼不(ㄈㄡˇ)?’須菩提言:‘如是(有),世尊!如來有肉眼。須菩提,于意云何?如來有天眼不(ㄈㄡˇ)?如是,世尊,如來有天眼。須菩提!于意云何?如來有慧眼不(ㄈㄡˇ)?如是,世尊!如來有慧眼。須菩提!于意云何?如來有法眼不(ㄈㄡˇ)?如是,世尊!如來有法眼。須菩提!于意云何?如來有佛眼不(ㄈㄡˇ)?如是,世尊!如來有佛眼。’
略釋:佛在前面唯恐眾生對一切諸相即是非相,一切眾生,即非眾生發生懷疑,所以提出五語為證。現在唯恐對若菩薩通達無我法者,如來說名真是菩薩發生懷疑,所以又提出五眼為證。
‘肉眼,’即凡夫所具之眼,因所見有限,是為肉眼。‘天眼,’是天人所具之眼,因其所見甚廣,不為物礙,是為天眼。‘慧眼,’是以智慧照見諸法真空之理曰慧眼。‘法眼,’能見真空亦能見緣起,具此功能者曰法眼。‘佛眼,’即具前四眼之功能,更能見諸實相,是為佛眼。菩薩具前四眼之功能,二乘具前三眼之功能,天乘具前二眼之功能,鬼神有業報五通,亦具前二眼,其余四道眾生,僅具肉眼之功能。
問意是說如來具五眼之功能,則所見不謬,如前所說,幸勿疑焉。
語譯:須菩提!于意云何?我有肉眼嗎?須菩提說有,世尊!須菩提!于意云何?我有天眼嗎?須菩提說有,世尊!須菩提!于意云何?我有慧眼嗎?須菩提說有,世尊!須菩提!于意云何?我有法眼嗎?須菩提說有,世尊!須菩提!于意云何?我有佛眼嗎?須菩提說有,世尊!既然這樣,你們應相信我所說的話絕不會錯。
須菩提!于意云何?如恒河中所有沙,佛說是沙不?如是,世尊!如來說是沙。須菩提!于意云何?如一恒河中所有沙,有如是沙等恒河,是諸恒河所有沙數,佛世界如是,寧為多不?甚多,世尊!
今疏:佛言:‘須菩提!于意云何?如恒河中所有’的‘沙,’我釋迦‘佛’也‘說是沙不(ㄈㄡˇ)?’須菩提言:‘如是(是的),世尊!如來說是沙。須菩提!于意云何?如一’條‘恒河中所有’的‘沙,有如是’像恒河‘沙’數相‘等’的‘恒河,是諸(那么多)恒河’中‘所有’的‘沙數,佛’所教化眾生的‘世界,’也‘如是’像那樣,‘寧為多不(ㄈㄡˇ)?’須菩提言:‘甚多,世尊!’
略釋:問意不是炫耀佛的世界那么多,而是為下文如來悉知作準備。如來說是沙,是就緣起邊說的。
語譯:須菩提!于意云何?像恒河中所有的沙子,我說它是沙子嗎?須菩提言:是的,世尊!從緣起邊說,如來說是沙子。須菩提!于意云何?像一條恒河中所有的沙,假若有那么多沙子數量的恒河,那么多的恒河中所有的沙子,佛所教化眾生的世界也是那樣,是不是很多?須菩提說:太多了,世尊!
佛告須菩提:爾所國土中所有眾生,若干種心,如來悉知。何以故?如來說諸心,皆為非心,是名為心。所以者何?須菩提!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今疏:‘佛告須菩提:’雖然像‘爾所’諸恒河沙數那么多‘國土中所有’的‘眾生,’有‘若干種’不同的‘心,’但我釋迦‘如來’都能‘悉知。何以故’我都知道?因我釋迦‘如來’所‘說’的‘諸心(若干種心)皆為(都是)非’有此‘心’可得的,只‘是’假‘名為心。所以’說皆為非心是名為心‘者’的原因‘何’在?‘須菩提!’因為那些心都是生滅的,由于‘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所以說皆為非心,是名為心。
略釋:‘爾所國土中所有眾生,’即是諸恒河所有沙數的國土中所有眾生。因眾生多,心相也多,故云若干種心。‘如來悉知,’即是佛都知道。何以故下,是說明如來悉知的理由。‘如來說諸心皆為非心,’是說那么多心,都不是真心,只是假名為心。‘所以者何?’是問怎見得皆為非心,是名為心?須菩提下,是說明皆為非心的理由。因眾生的分別心是念念生滅的,過去心已成過去,故不可得,現在心又念念不住,剛說現在,已成過去,好比有人和你對時,當你說完十二點整的時候,其實秒針與十二點的位置,已有一段距離了,所以說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未到,因此亦不可得。因為這三種心是生滅不常的,故說皆為非心,為了便于說明起見,不得不說是三心,是為是名為心。
語譯:佛告須菩提:像那么多國土中所有眾生的若干種不同的心,我都知道。為什么?因為我所說的若干種心,都不是真有那些心,只是假名叫做心。這是什么道理?須菩提!因那些心都是生滅的,由于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還是不可得,所以我說皆為非心,是名為心。
須菩提!于意云何?若有人滿三千大千世界七寶,以用布施,是人以是因緣,得福多不?如是!世尊!此人以是因緣,得福甚多。
今疏:佛言:‘須菩提!于意云何?’假‘若有’這樣的‘人,’用堆‘滿’了‘三千大千世界’的‘七寶,’而‘以’此七寶‘用’來‘布施,是(此)人以是(此)’布施的‘因緣,’所‘得’到的‘福’德‘多不(ㄈㄡˇ,多不多)?’須菩提說:‘如是(多),世尊!此人以是(此)’布施‘因緣,’所‘得’的‘福’德‘甚多。’
略釋:問意是為破除執著因布施所得的福德相。‘此人以是因緣得福甚多,’以此因緣,即以滿三千大千世界七寶布施的因緣,得福甚多,是就緣起邊而言。
語譯:須菩提!于意云何?假若有人用堆滿了三千大千世界的七寶,拿來布施給別人,此人因為用那么多七寶布施的因緣,所得的福德多不多?須菩提說:多,世尊!他所得的福德太多了。
須菩提!若福德有實,如來不說得福德多,以福德無故,如來說得福德多。
今疏:佛言:‘須菩提!若’布施‘福德有實’在的自體可得,這種福德是有限的,當然我釋迦‘如來不’會同意你‘說’他所‘得’的‘福德多,以(因)福德’是‘無’相可見的理體之‘故,’是不可以多少計的。既然你知道是以那么多的七寶布施的關系,所以我‘如來’才同意你‘說’他所‘得福德’甚‘多。’
略釋:或作如下解釋:佛言:‘須菩提!若福德有實’自體可得,我釋迦‘如來不說(問)’是人以是因緣所‘得福’德‘多’不?‘以福德’是‘無’相理體之‘故,’不可以多少來分別的。但由于以是因緣,所以我‘如來說(才問)’是人所‘得福’德‘多’不多?
語譯:須菩提!假若布施的福德有實在的自體可得,這種福德是有限的,當然我不同意你說他所得福德多,因為福德是無相可見的理體之故,是沒有多少的分別的,既然你知道是以布施的關系,所以我認為你說他所得福德很多是可以的。
須菩提!于意云何?佛可以具足色身見不?不也,世尊!如來不應以具足色身見。何以故?如來說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
今疏:佛言:‘須菩提!于意云何?’法身‘佛可以’像‘具足’三十二相的‘色身’相‘見’到‘不(ㄈㄡˇ)?’須菩提說:‘不(ㄈㄨˊ)也(不能),世尊!如來’是‘不應以’見‘具足色身’的觀念來‘見’的。‘何以故’說不可以具足色身見?因為‘如來’所‘說’的‘具足色身,’從性空邊說,‘即非具足色身,’但從緣起邊說,‘是名具足色身,’所以我才說不(ㄈㄨˊ)也。
略釋:‘佛可以具足色身見不(ㄈㄡˇ),’前云:“離一切相,則名諸佛。”因法身佛是遠離諸相的理體,是不可以眼見的,是故須菩提云不(ㄈㄨˊ)也。‘如來不應以具足色身見,’因“如來者,即諸法如義(對一切法不生分別),”所以不應以具足色身見。何以故下,是說明不應的理由。色身是生滅無常的,從性空邊說,即非具足色身,若從緣起邊說,假相還是有的,所以是名具足色身。
語譯:須菩提!于意云何?可以用見具足色身的方法見到佛嗎?須菩提說不能,世尊!如來的法身是理體,以見具足色身的眼光是見不到的。為什么?因佛所說的具足色身,并非真是具足色身,只是假名叫做具足色身,所以我說如來不應以具足色身見的原因在此。
須菩提!于意云何?如來可以具足諸相見不?不也,世尊!如來不應以具足諸相見。何以故?如來說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諸相具足。
今疏:佛言:‘須菩提!于意云何?’法身‘如來可以(用)具足諸’法實‘相’的觀念來‘見不(ㄈㄡˇ)?’須菩提言:‘不(ㄈㄨˊ)也,世尊!如來’是‘不應以具足諸’法實‘相’的觀念來‘見’的。‘何以故?’因為‘如來說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諸相具足。’
略釋:佛見須菩提已能不執具足色身相的事見,因此又問如來可以具足諸相的理見否?問意是說既然如來不應以具足色身見,那么可以具足諸相的觀念來見否?所謂具足諸相即是實相,因實相是無相而又非無相的理體,是為具足諸相。須菩提說不(ㄈㄨˊ)也,是從性空邊說的,為什么須菩提說不也?因有以具足諸相見的念頭在,那是見不到法身如來的,故云如來不應以具足諸相見。何以故下,是說明不應以的理由。因為如來所說的諸相具足是緣生的分別相,從性空邊說,即非具足,只是假名具足。
語譯:須菩提!于意云何?法身如來可以用具足諸相的觀念見到嗎?須菩提說不能,世尊!如來是不應該以具足諸相的觀念來見的。何以故?因如來說諸相具足(實相),落入言詮,即非具足,只是假名具足。
須菩提!汝勿謂如來作是念:我當有所說法,莫作是念。何以故?若人言如來有所說法,即為謗佛,不能解我所說故。須菩提!說法者,無法可說,是名說法。
今疏:佛言:‘須菩提!汝勿謂(不要以為)如來作是念’會這樣想:‘我當’為度諸眾生而‘有所說法,莫作是念(不要這樣想)。何以故’說莫作是念?因為我已證得緣起性空之理,是不會著相的,否則就成不了佛。假‘若’有‘人言’我釋迦‘如來有所說法,即為(等于是)謗佛(我)。’但這也不能怪他,因為他‘不能’理‘解我’以前‘所說’應無所住的道理之‘故,’所以他才會這樣講。‘須菩提!說法者,’從性空邊說是‘無法可說’的,但‘是’從緣起邊說,假‘名’叫做‘說法。’
略釋:佛為破除語言音聲相,故誡之曰莫作是念。佛法最偉大的功用,就是能使眾生遠離諸相,如說者執著說相,那怎么能教人?故云說法者,要無法可說,不執說相,才可以名為說法。
語譯:須菩提!你不要以為我會這樣想:我能向他們講演佛法,不要這樣想。為什么?因為我是不會執著一切法相的。假若有人說我向他們講演過佛法,那簡直是等于毀謗我。但也不能怪他,因為他不了解我的思想言行和別人絕對不一樣的緣故。須菩提!所謂說法者,從性空邊說,是無法可說的,但從緣起邊說,假名叫做說法。
爾時,慧命須菩提白佛言:世尊!頗有眾生,于未來世,聞說是法,生信心不?
今疏:當佛說完是名說法的‘爾時,慧命須菩提’即‘白佛言:世尊!’您老所講的般若法,我們現在是可以信受的,但‘頗(若)有眾生,于未來’的‘世’界中,‘聞’聽演‘說是(此)’般若‘法,’他們能‘生’起‘信心不(ㄈㄡˇ)?’
略釋:‘慧命,’即長老的別名。因須菩提已證阿羅漢果,而且解空第一,將來能負起度生的任務,故稱慧命須菩提。
語譯:當時,慧命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像您老所講的這些道理,我們是可以接受的,但在未來的世界里,假若有眾生聽到講金剛經,他們會相信嗎?
佛言:須菩提!彼非眾生,非不眾生。何以故?須菩提!眾生眾生者,如來說非眾生,是名眾生。
今疏:因此‘佛言:須菩提!’所謂頗有眾生,從性空邊說,‘彼’即‘非’是‘眾生,’但從緣起邊說,則又‘非不眾生(即是眾生)。何以故’說彼非眾生非不眾生?‘須菩提!’因為所謂‘眾生,’是由‘眾’緣和合而‘生者’的一種假相,從性空邊說,我釋迦‘如來說’他‘非’是‘眾生,’但從緣起邊說,‘是’故假‘名眾生。’
略釋:佛恐聞者著眾生相,故說彼非眾生非不眾生,以破其執。何以故下是說明所非的理由。好比海中的浪花(眾生),本來是水(空性,亦即佛性),因被風力(業力)吹激而成浪花,只要風一停止,浪花就沒有了。眾生息下妄心而不住于相,就能離一切相,離一切相即名為佛,所以如來說非眾生。
語譯:佛言:須菩提!你說頗有眾生的眾生,不能說他是眾生,但也不能說他不是眾生。為什么?須菩提!所謂眾生,是由諸緣和合而成的一種假相,當體即空,所以我說他不是眾生,但在緣生現象未滅之前,是故假名眾生。
須菩提白佛言:世尊!佛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為無所得耶!
今疏:于是‘須菩提白佛言:世尊!佛’以前所‘得’的‘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為無所得’的‘耶!’
略釋:須菩提的白佛言,是為從‘佛可以具足色身見不’起,至‘如來說彼非眾生非不眾生’止,所作的總結,故云佛得阿耨菩提,為無所得耶!即是無所得的啊!
語譯:須菩提白佛言:世尊!您老以前所得的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遠離諸相的理體,所以是一無所得的啊!
佛言:如是!如是!須菩提!我于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乃至無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今疏:‘佛言:如是(對的)!如是(對的)!須菩提!我’不僅‘于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無所得的,‘乃至無有少’許‘法’相‘可得’的念頭存在,因為這樣,‘是’故‘名’為證‘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的。
略釋:因須菩提說得很對,所以佛言如是如是。須菩提下,是為無所得作進一步的說明。‘乃至無有少法可得,’是修證無上菩提的秘訣。
大寶積經卷五十四云:是故舍利子!....復應修行無相正法。何以故?我憶往昔未得值遇放光佛前,無有一切白凈行法不修習者,雖作如是無量勤苦,然不蒙佛為我授記。所以者何?由修諸行皆有相故。從是以后,我方于是大菩薩藏微妙法門,隨所聞已,安住正行,如是行者,謂無相行,無功用行,無所得行。行如是等無相行已,放光如來乃為授記。
這段經文,與修無有少法可得有密切關系,有志于佛者,幸勿錯過。所謂安住正行,即無相行,無功用行,無所得行。不執一切行相,即是安住正行。
記得過去有一天晚上,熄燈以后,聽到值星班長在寢室里大聲的叫戰士們不要講話,好好休息,并且說出很多理由,出發點雖然沒有錯,但他不知道,別人講話影響安寧,自己講得太多,同樣地影響別人睡覺。后來值星官來了,又大聲地說:某班長!你叫他們不要講話,可是你又講那么久,怎么可以?于是他又講了一大套理由。因講話時間太長,所以我去了就說:值星官!你們都去睡覺,有話明天再說。他們走了,我也回房睡覺。
戰士們講話好比我執,值星班長講話是法執,值星官講話是執中道,我叫他們去睡覺是不執中道,我也走了,即是不執也不執。大家都不講話,即是無有少法可得。如明此義,即知是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的所以然了。
語譯:佛言:對的!對的!須菩提!我不僅于阿耨菩提是無所得的,乃至沒有少許法相可得的觀念存在,是這樣才叫做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的。
復次,須菩提|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今疏:佛言:‘復(其)次,須菩提!是(此)’阿耨菩提‘法,’是‘平等’無別,‘無有高下’及任何差別相的,‘是’故才‘名’為‘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略釋:這是為上文是名阿耨菩提所作的補充說明。因阿耨菩提即是實相,而實相無相,與誰差別?故說是法平等,無有高下。
語譯:其次,須菩提!這個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法,是平等無別,沒有高下和任何差別相的,是這樣才叫做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以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今疏:佛言:‘以(因)’是法平等,無有高下,則‘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相的差別,于是‘修一切善法,’且不作修善想,這樣‘即’能證‘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略釋:這也是為上文是名阿耨菩提所作的補充說明。既名阿耨菩提,則無有我等四相,因此修一切善法才不生法相。諸相既離,即是平等的一相,因此即能證得無上菩提。修一切善法的目的,是為彌補以前所造的惡法。好像迷途的人,發現走錯了方向,立刻回過頭來,改變方向前進(修一切善法),才能到達理想目標。所謂一切善法,簡言之: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是善法;受持經偈,修行六度是善法;持齋念佛,發愿往生是善法。總之,在自他兩利原則下的言行,都可以名之為善法。如能不執一切善法相,才是真的善法。
語譯:須菩提!因阿耨菩提法中,是沒有我人眾壽這四相的差別,如能修一切善法而不著修善想,因此即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須菩提!所言善法者,如來說即非善法,是名善法。
今疏:佛言:‘須菩提!’剛才我‘所言’的修一切‘善法者,如來說即非善法,’只‘是’假‘名善法。’
略釋:佛唯恐聞者執著一切善法相,仍是不得解脫,故云如來說即非善法,這是就性空邊說的,若從緣起邊看,假相還是有的,故說是名善法。
語譯:須菩提!剛才我所說的善法,并不是真的有個善法可得,只是假名叫做善法。
須菩提!若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諸須彌山王,如是等七寶聚,有人持用布施。若人以此般若波羅蜜經,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讀誦、為他人說,于前福德,百分不及一,百千萬億分乃至算數譬喻所不能及。
今疏:佛言:‘須菩提!若’于‘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的‘諸須彌山王,如是’像和那么多須彌山王相‘等’的‘七寶聚,有人持用布施,’所得福德當然很多。但‘若’有‘人以此般若波羅蜜經,’能完全受持當然更好,如有困難,少點也有用,‘乃至’只有‘四句偈等’那么一點點,如能‘受持、讀誦、為他人說,’關‘于前’人布施所得‘福德,百分’也‘不及’他‘一’分,就是‘百千萬億分,乃至’是‘算數譬喻所不能及’的。
略釋:‘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諸須彌山王,’一個小世界有一個須彌山,三千大千世界中有億萬座須彌山,是為諸須彌山王。‘如是等七寶聚,’是積聚那么多的七寶。以此布施福德雖多,但屬有漏,不能解脫生死。受持經偈,必能離苦得樂,轉凡為圣,故不能及。
語譯:須菩提!像三千大千世界中所有的須彌山王,把七寶也積聚得像那么高,有人拿來布施,他所得福德,一定很多。假若有人能受持金剛經,那怕少得只有四句偈那么一點點,如能認真的受持讀誦,為人演說,關于前人以七寶布施的福德,百分也不及他的一分,就是百千萬億分也不及他的一分,可說是不成比例的。
須菩提!于意云何?汝等勿謂如來作是念:我當度眾生。須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實無有眾生如來度者,若有眾生如來度者,如來則有我、人、眾生、壽者。
今疏:佛言:‘須菩提!于意云何?汝等勿謂(不要以為)如來作是念(而這樣想):我當(能)度眾生。須菩提!莫作是念。何以故?實無有眾生’為我‘如來’所‘度者’的差別相可得。假‘若有眾生’為我‘如來’所‘度者,如來則有我人眾生壽者’的四相,那就不能稱為如來了。
略釋:佛恐須菩提懷疑,我們還沒有成佛,所以佛才說即非眾生,即非善法,無有少法可得,是法平等,無有高下,大概成了佛以后就不會這樣,不然,佛為什么天天忙著度生?故說莫作是念誡之。何以故下,是說明莫作是念的理由。所謂‘實無,’是就空性而言,因為宇宙萬有,都是因緣而生,因緣而滅的現象,在緣生的過程中,現象雖有種種不同,但最后終歸于空。好比電影院中的觀眾是緣生的,走了會來,來了會走,所以說實無。‘實無有眾生如來度者,’是就性空邊而言,而佛的心像理發院里的鏡子,每天雖然照了許多不同的面孔,但從不留下任何人的面相。
語譯:須菩提!于意云何?你們不要以為我會這樣想:我度了很多眾生。須菩提!不要這樣想。為什么?因為我于一切法相都不生分別,根本沒有我度了眾生這種想法,若有眾生為我所度,我就有我人眾生壽者四相,那是不能稱為如來的。
須菩提!如來說有我者,則非有我,而凡夫之人以為有我,須菩提!凡夫者,如來說則非凡夫,是名凡夫。
今疏:佛言:‘須菩提!’但‘如來說有我’、人、眾生、壽‘者,’從性空邊說,‘則非有我、’人、眾生、壽者,‘而凡夫之人,以為有我、’人、眾生、壽者。‘須菩提!凡夫者,’乃是假名安立的,所以‘如來說則非’是‘凡夫,’只‘是’假‘名凡夫。’
略釋:須菩提下,是破四相及凡夫相的,故于我下加人、眾、壽,這是必要的,否則,上文說如來則有我人眾生壽者相作么生破?凡夫者,乃凡人也。從性空邊說,所以如來說非凡夫,若從緣起邊說,業緣未了,故云是名凡夫。
語譯:須菩提!為了教化方便,如來有時也說我人眾壽的,實際上是沒有我等四相可得的,而凡夫們卻以為有我等四相。須菩提!至于說凡夫,從性空邊說,如來說不是凡夫,只是假名凡夫。
須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觀如來不?須菩提言:如是!如是!以三十二相觀如來。
今疏:佛言:‘須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觀如來不(ㄈㄡˇ,即是可否認為有三十二相的就是如來)?須菩提言:如是(可以)!如是(可以)!’可‘以三十二相觀如來。’
略釋:佛為勘驗須菩提對上文如來說有我者則非有我的道理,領悟的程度如何,故問可以三十二相觀如來否。以前問過“可以三十二相見如來不”是見,現在是觀,見是以眼見,屬粗相,觀是以心觀,屬細相;見的是事,觀的是理,這是二者不同處。但須菩提說如是如是,是就凡夫修道位而言的。
語譯:須菩提!可不可以想到有三十二相的就是如來?須菩提說:可以!可以!應該想到有三十二相的即是如來。
佛言:須菩提!若以三十二相觀如來者,轉輪圣王則是如來。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如我解佛所說義,不應以三十二相觀如來。
今疏:‘佛言:須菩提!若以三十二相觀(想到)如來者,’那‘轉輪圣王則(就)是如來。須菩提白佛言:世尊!如’今‘我’了‘解佛所說(問)’的意‘義,不應以三十二相’而‘觀(想到即是)如來。’
略釋:須知佛的三十二相,是積三大阿僧祇劫的勝因而成的,所謂“玉不琢,不成器。”但玉器的名貴,并不是貴器,而是貴玉。因為玉貴,所以器貴。佛之所以為佛,是因不即一切相,不離一切相,有這種超然思想言行的人,所以尊之為佛。如說有三十二相的人就是如來,那么隨便拿個什么東西,雕琢和玉器一樣的形狀,能不能說是玉器?當然不能。因此,佛才說若以三十二相觀如來者,轉輪圣王則是如來。
‘轉輪圣王,’就是金輪王,管理東西南北四大部洲;銀輪王,管理東西南三洲;銅輪王,管理東西二洲;鐵輪王,管理南部一洲。轉輪圣王有一種金輪寶,可以當車子用,所以叫轉輪。他以十善教化人民,所以稱圣。古代具有政治權力的人,稱王。他能乘金輪寶游行四天下,使每個小國都歸順他,所以稱為轉輪圣王。
但轉輪圣王有如來的福,故具三十二相,因無如來的德(智慧),所以只能做轉輪圣王。須菩提言如我解佛所說義,原因在此,所以說不應以三十二相觀如來,這就像說出家人都是素食的,但不能說凡素食者都是出家人的道理一樣。
語譯:佛言:須菩提!假若想到有三十二相的就是如來的話,那轉輪圣王就是如來。因此,須菩提白佛言:世尊!現在我了解佛的用意,不能想到有三十二相的就是如來。
爾時,世尊而說偈言: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今疏:當須菩提說完不應以三十二相觀如來的‘爾時,世尊’因‘而說’了一首‘偈言:’假‘若’有人想‘以’具足‘色’身相‘見’到‘我’釋迦如來,或者‘以’說法的‘音聲’相想‘求’得‘我’釋迦如來,因為‘是(此)人’所修‘行’的是著相‘邪道,’不但不一定能見到我,而且絕對‘不能見’到法身‘如來。’
略釋:此偈亦可作這樣解釋:假‘若以色’身的三十二相想‘見’到‘我(釋迦佛),’或‘以’說法的‘音聲’相而‘求我,’也未必可能,因為‘是(此)人’所修‘行’的是著相的‘邪道,’他所見的可能是轉輪圣王,如此,他非但不一定能見到我,而且絕對‘不能見’到法身‘如來。’
此偈是為前文‘如來不應以具足色身見,’以及‘說法者,無法可說,是名說法。’所作的總結。
為什么說‘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因以色見聲求的是相,不是性;是事,不是理,而且所見的也可能是轉輪圣王,故說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或云:既然這樣,那我們念佛、拜佛不是又做錯了嗎?我說沒有錯。因在學佛的初期,是可以色見聲求的,不然,佛怎會在彌陀經里教我們執持名號?但經過一段時間修習之后,就不會執著其他的法相了,所以佛又說若一日至七日,一心不亂(意識系緣不散),至此還是不著相的,所以其人臨命終時,阿彌陀佛與諸眾圣,是故現在其前。
‘是人行邪道,’因以色見聲求的方法是著相的,故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修行好比種菜,開始是要種在地上,但至成熟時,必須把泥土洗凈才能食用。
語譯:當時佛就說了四句偈:假若有人想以色身相見到我,或以說法的音聲相而求得我,這個人因為方法錯誤,不但不一定能見到我,而且絕對見不到法身如來。
須菩提!汝若作是念,如來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須菩提!莫作是念,如來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今疏:佛言:‘須菩提!汝若作是念(這樣想):’既然如來不能以色見聲求,那么‘如來不’是‘以(因)具足相’之‘故’而證‘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的嘛!不對!從緣起邊說,如來是以具足相故而得阿耨菩提的。或云:既然這樣,如來還是以具足相故得阿耨菩提的呀!也不對!‘須菩提!莫作是念(不能這樣想),’若從性空邊說,‘如來不’是‘以具足相故’而證‘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的。
略釋:過去曾經有人和我說:金剛經真難懂,像若作是念,莫作是念,好像童養媳下面,油面放鹽也打,切面不放鹽也打的笑話一樣。我說:猛一聽是婆婆不對,實際上還是媳婦無理。佛因為恐怕須菩提雖除有患而招空過,還是不得解脫的,所以說若作是念下,目的是防止他執空,莫作是念下,是防止他執有。現以橘樹來說,具足相好比橘花,阿耨菩提即如橘子。橘子(阿耨菩提)是由橘花(具足相)產生的,沒有具足相的橘花,那來阿耨菩提的橘子?所以說若作是念,....不對。但橘花結成橘子,花相就消失了,否則就沒有橘子,因此又說莫作是念,....。也就是說,如果執著具足相的橘花,就沒有東西可以變成阿耨菩提的橘子了。
語譯:須菩提!假若你這樣想:既然如來不能以色見聲求,那釋迦如來不是因有具足相而成佛的嘛!不對!從緣起邊說,如來是因此(具足相)而成佛的。假若說,既然這樣,如來還是以具足相而成佛的呀!也不對!須菩提!不要這樣想,從性空邊說,如來正是因為不執具足相而成佛的。
須菩提!汝若作是念: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說諸法斷滅,莫作是念。何以故?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于法不說斷滅相。
今疏:佛言:‘須菩提!汝若作是念(這樣想):’既然如來正因為是不執具足相而成佛的,那‘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的菩薩,因此而‘說諸法’是‘斷滅’的,須菩提!‘莫作是念(千萬不要這樣想)!何以故?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的菩薩,因懂得緣生性空之理而不住于相,所以‘于’一切‘法不’會‘說是斷滅相’的。
略釋:佛為防止須菩提說,既然如來不以具足相而得阿耨菩提,那發阿耨菩提心者便會說諸法斷滅,即是什么都沒有的斷滅見,因此連因果也不信,那就糟了,是故佛以莫作是念以救其偏。何以故下,是說明莫作是念的理由。要知發阿耨菩提心的菩薩,懂得諸法緣生性空之理而不住于相,那有說諸法斷滅的分別,故云于法不說斷滅相。
語譯:須菩提!假若你這樣想:既然如來不以具足相而得菩提,那么發阿耨菩提心的菩薩,便會說諸法是斷滅的。須菩提!不要這樣想,為什么?因為發阿耨菩提心的人,深知緣生性空之理,所以于一切法,不會分別說是斷滅相的。
須菩提!若菩薩以滿恒河沙等世界七寶持用布施,若復有人,知一切法無我得成于忍,此菩薩勝前菩薩所得功德。何以故?須菩提!以諸菩薩不受福德故。
今疏:佛言:‘須菩提!’假‘若’有‘菩薩以’堆‘滿’了像‘恒河沙’數相‘等’的‘世界’那么多的‘七寶持用布施,’所得福德當然很多。但‘若復(再)有’這樣的‘人,’因受持經偈而了‘知一切法無我’而‘得成于忍,此菩薩’必定‘勝前菩薩所得功德。何以故?須菩提!以諸’得成于忍的‘菩薩不受(執)福德’相的緣‘故。’
略釋:這是以財施福德與無我的功德所作比較。或問:知一切法無我得成于忍,怎么會這樣好?因無人我執,能了分段生死,無法我執,能了變易生死。但布施福德雖多,不能了此二死,是故勝彼。
所謂‘得成于忍,’就是以智慧通達無我及我所,于一切法再也不生分別執著,是為得成于忍。佛陀說法四十九年,最大目的,歸納起來,就是要我們知道一切法無我得成于忍而已。
我們學佛目的是為了成佛,想成佛先得要忍,能忍于一切法則不生分別,因此則不起惑,當不造業,不造業故不受報,因此即得自在,自在就是佛。
語譯:須菩提!假若有菩薩以堆滿了與恒河沙數量相等世界的七寶拿來布施,所得福德當然很多。假若再有人,因受持經偈而了知一切法無我,于一切法都不生分別,他所得的功德,比以七寶布施的菩薩更多。什么緣故?須菩提!因于一切法不生分別的菩薩不執福德相的緣故。
須菩提白佛言:世尊!云何菩薩不受福德?須菩提!菩薩所作福德不應貪著,是故說不受福德。
今疏:于是‘須菩提白佛言:世尊!云何(什么是)菩薩不受福德?’佛言:‘須菩提!菩薩所作’自利利他所得的‘福德,’都‘不應’該‘貪’愛執‘著,是故說’名‘不受福德。’
略釋:因上文的菩薩不受福德佛未說明,所以須菩提問云何菩薩不受福德。須菩提下,是佛陀所作的說明。不執福德相,是為不受福德。
語譯:因此須菩提問佛言:世尊!什么是菩薩不受福德?佛說:須菩提!菩薩于所作的一切福德都不貪執,這就叫做菩薩不受福德。
須菩提!若有人言:如來若來、若去、若坐、若臥,是人不解我所說義。何以故?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
今疏:佛言:‘須菩提!若有人言:’釋迦‘如來’也和我們一樣的‘若(像)來、若去、若坐、若臥,是(此)人不’了‘解我所說’如來的真‘義。何以故?’因所謂‘如來者,’是‘無所從來,亦無所去’的理體,本是無名無相的,但為便于說明起見,是‘故’假‘名如來。’
略釋:因為大家都稱釋迦佛為如來,佛恐其執著色身的來去坐臥相為如來,從性空邊說,那是錯誤的,故說是人不解如來所說義。何以故下,是為法身如來所作的說明。
所謂‘如來者,’如,是沒有任何分別心的靜態;來,是心理活動的動態。以念佛來說,妄想時佛就如,禮念時佛就來。好比“談梅口酸”,未談之前是如,既談之后是來。實際上,如來是不見靜相,也不見動相,超感觀,絕對待,遠離諸相的理體,好像我們身上的力,休息時就如,工作時就來。因不見去來相,是謂來無所從,去無所至,因此故名如來。
因眾生著相的習氣太深,故于如來的真義難以領悟。總之,若以色見聲求,終是“芒鞋踏破無覓處,”倘能擺脫一切現象的概念,就會“得來全不費功夫。”
語譯:須菩提!假若有人說:如來也是和我們一樣的有去來坐臥相,這種觀念是錯誤的,他不知道我所說的如來的意義。什么原因呢?如來者,不像普通人,沒有從那里來,也不見往那里去的相可得,所以叫做如來。
須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碎為微塵,于意云何?是微塵眾寧為多不?
今疏:佛言:‘須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以三千大千世界,’打‘碎為微塵,于意云何?是微塵眾寧為多不(ㄈㄡˇ)?’
略釋:問意是叫我們不僅不能執著如來去來坐臥相,而“故名如來”相也不可執,故以三千大千世界碎為微塵的事實,來說明應身如來與法身如來的關系。世界是微塵的總相,微塵是世界的別相。世界既可碎為微塵,微塵當能集為世界。如此,則世界與微塵等無差別。同樣的,實相是諸相的總相,諸相是實相的別相,微塵與世界既能相等,則諸相亦可等于實相。如明此理,即知去來坐臥的如來相與無所從來亦無所去的如來相是無二無別的。
語譯:須菩提!假若有善男子、善女人,把三千大千世界打碎成極細微的粉末,你看那些粉末是不是很多?
須菩提言:甚多,世尊!何以故?若是微塵眾實有者,佛則不說是微塵眾。所以者何?佛說微塵眾,即非微塵眾,是名微塵眾。
今疏:因此‘須菩提言:甚(真)多,世尊!何以故’說甚多?因為這是假設的,假‘若是(此)微塵眾’是‘實有者(的),佛則不說(問)是(此)微塵眾’寧為多不(ㄈㄡˇ)?‘所以者何’為什么這樣講?因為‘佛’所‘說’的‘微塵眾,則非’真的是‘微塵眾,’只‘是’假‘名微塵眾。’
略釋:‘若是微塵眾’的是字,即指三千大千世界碎為微塵而言的。微塵眾即眾微塵。因微塵是緣生的,若再分析,則為鄰虛,或聚微塵亦可成為世界,故云即非眾微塵,是名眾微塵。
語譯:須菩提答言:真多,世尊!我為什么說真多?因為這是假設的,若此眾微塵是實有的,佛就不會問那些微塵是不是很多?我為什么這樣說?因為佛說那么多微塵,并不是真的有那么多,只是假名有那么多。
世尊!如來所說三千大千世界,則非世界,是名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實有者,則是一合相。如來!說一合相,則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
今疏:須菩提言:‘世尊!如來所說’碎為微塵的‘三千大千世界,’是由微塵積聚而成的,將來還會變為微塵,所以‘則非’是三千大千‘世界,’只‘是’假‘名世界。何以故’說是名世界?因為在緣生現象未滅時,不得不假名世界,所以是名世界。假‘若’以為三千大千‘世界’是‘實有者,則’不過‘是一’種諸緣和‘合’而成的假‘相。如來!’剛才我‘說’則是‘一合相,’若從性空邊說,‘則非一合相,’但從緣起邊說,只‘是’假‘名一合相。’
略釋:這是須菩提為上文所作的補充說明。關于如來說一合相,應如疏中這樣斷句比較好,因為一合相不是如來說的。
語譯:世尊!您老所說的三千大千世界,也不是真的是三千大千世界,只是假名三千大千世界。為什么?假若以為那個三千大千世界是實有的,也不過是一種諸緣和合而成的假相。如來!我所說的一合相,也不是真的有個不變的一合相可得,只是假名叫做一合相。
須菩提!一合相者,則是不可說,但凡夫之人,貪著其事。
今疏:佛言:‘須菩提!’你所說的是名‘一合相者,’從性空邊說,‘則是不可說’的理體,‘但凡夫之人’卻透不過這一關,因此‘貪著其事(認為是真的),’所以不得解脫。
略釋:以上須菩提的報告都不錯,但佛恐他執著一合相的假名,故云‘一合相者,則是不可說,’是說一合相當下的空性是不可說的。因一般人不懂得緣生性空之理,而執著緣生相為實有,是為凡夫之人貪著其事。
語譯:須菩提!一合相者,從性空邊說,是不可說的理體,但凡夫之人卻透不過這一關而貪著此相,所以不得解脫。
須菩提!若人言:佛說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須菩提!于意云何?是人解我所說義不?
今疏:佛言:‘須菩提!若’有‘人言:佛’也常‘說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可能佛還有四見的觀念存在!‘須菩提!于意云何?是(此)人’了‘解我所說’四見的意‘義不(ㄈㄡˇ)?’
略釋:這是佛為破執而設問的。或問:經文前面講四相,現在講四見,差別在那里?答:四相屬色塵的粗相,四見屬法塵的細相,只有粗細的差別,沒有實質的不同。
語譯:須菩提!假若有人說:佛也時常說我見人見眾生見和壽者見,難道佛還有四見?須菩提!于意云何?像這樣的人,他懂不懂我說我見人見眾生見和壽者見的用意?
不也,世尊!是人不解如來所說義。何以故?世尊說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即非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是名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
今疏:須菩提言:‘不(ㄈㄨˊ)也(不懂),世尊!是(此)人不’了‘解如來所說’四見的意‘義。何以故?’因為‘世尊說我見人見眾生見’和‘壽者見,’當下‘即非’有‘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的分別,而‘是’為了演說的方便,才假‘名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
略釋:何以故下,是說明不(ㄈㄨˊ)也的理由。因為佛是親證諸法空相的大圣,于一切法是不生分別的,故云世尊說我等四見,即非有我等四見的分別,只是假名我等四見。
語譯:不懂,世尊!他根本不了解如來所說四見的真義。為什么?因為世尊所說的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當下即非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只是假名我見人見眾生見壽者見。
須菩提!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應如是知,如是見,如是信解,不生法相。
今疏:佛言:‘須菩提!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的菩薩,‘于一切法’中,‘應如是’像世尊所說四見,即非四見,是名四見這樣的‘知,’則我等四相空。應‘如是’像世尊所說四見,即非四見,是名四見這樣的‘見,’則諸法相空。應‘如是’像世尊所說四見,即非四見,是名四見這樣的‘信解’如來所說經義,保證無論走到什么地方,都‘不’會產‘生法相’的。
略釋:這是為全經所作的總復習。關于應如是知、見、信解,不妨作:‘應如是’像以前說的“知一切法無我,得成于忍”這樣‘知,’應‘如是’像以前所說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這樣‘見,’應‘如是’像以前所說的“如來是真語者、實語者、如語者、不誑語者、不異語者”這樣‘信’受佛言,應如是像以前所說的“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如來”這樣的理‘解’諸法,保證‘不生法相’的。
語譯:須菩提!發阿耨菩提心的人,于一切法,要像知一切法無我這樣知,要像見相非相這樣見,要像如來是真語者這樣信,要像如來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這樣理解,就不會產生法相了。
須菩提!所言法相者,如來說即非法相,是名法相。
今疏:佛言:‘須菩提!’剛才‘所言’的不生法相的‘法相者,如來說即非’有此‘法相’可得,只‘是’假‘名法相’而已。
略釋:佛為了防止執著不生法相的分別,故云所言法相者,即非法相,是名法相。
語譯:須菩提!我所說的不生法相者,并不是真的有不生法相之相可得,只是假名法相而已。
須菩提!若有人以滿無量阿僧祇世界七寶,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子、善女人,發菩提心者,持于此經,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讀誦,為人演說,其福勝彼。
今疏:佛言:‘須菩提!’假‘若有人以’堆‘滿’了‘無量阿僧祇世界’那么多的‘七寶,持用(拿去)布施’給別人,所得福德一定很多;假‘若有善男子、善女人,發菩提心者,持于此經,乃至’只有‘四句偈等’那么一點點,如能‘受持讀誦,’以及‘為人演說’者,‘其福勝彼。’
略釋:這是佛作第八次布施與受持經偈的功德校量。因為經已講完,為使眾生重視經偈的受持而重新拈出,意在利生。或有人說:既然受持經偈那么好,以后別的都不作,光受持經偈好了。這種想法也不對,前面不是講過,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菩提嗎?如明此義,而于受持經偈及修行六度是不可偏廢的。
語譯:須菩提!假若有人把堆滿了無量阿僧祇世界那么多的七寶,拿來布施給別人,他所得的福德一定很多;假若有發菩提心的善男子和善女人,能受持此經,如果沒有時間,那怕只有四句偈,倘能誠心受持讀誦,且能講給別人聽,他所得的福德,比那以七寶布施的福德還更多。
云何為人演說?不取于相,如如不動。何以故?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今疏:佛言:‘云何(怎樣)為人演說?’當你為人演說時,不要有我在為他們講演佛法的這種想法,因此就能‘不取于’一切法‘相’的,只要能不取于相,就能‘如如不動。何以故’要這樣?因為世間‘一切’事事物物的‘有為法,’都是緣生的假相,論形質‘如’同‘夢、幻、泡、影,’論存在的時間,‘如’同‘露’水‘亦如電’光,很快就消失了。眾生要想得到解脫,于一切法,‘應作如是’像夢幻泡影這樣‘觀(想),’就能不取于相,如如不動了。
略釋:‘不取于相,如如不動,’是為上文為人演說所作的說明。何以故下,是說明為什么要不取于相的理由。世間一切事事物物,都是因緣而生的生滅法,謂之有為法。不假穿鑿,非因緣所成,因無諸相,故不生滅,謂之無為法。
‘如夢,’世間一切緣生的諸法都是假的,好像夢中所見的東西一樣,至醒來時都沒有了,所以如夢。世事是多變的,“記得少年騎竹馬,轉眼即是白頭翁。”是為如幻。像以前美國的甘乃迪總統,上任(一九六一年一月二十日)沒多久,就被歹徒刺死(一九六三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因此如泡。他的太太已嫁了兩次人,他們的夫妻關系即形消影失,故云如影。人死了,夫妻的情感卻消失得那么快,所以如露。想不到他當選總統以后,會有這么多的變化,故亦如電。因一切法無一不是生滅無常的,所以說應作如是觀,才能得到解脫。
語譯:要怎樣向別人演說,才合標準?當為人演說時,不要存有我在演說的觀念,就不會有說者和聽者的差別相,即得清凈。為什么要這樣?因為一切有為法,都是像夢、幻、泡、影一樣的虛妄。我們要想得到自在,于一切法,都應該作這樣想才對。
佛說是經已,長老須菩提,及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今疏:‘佛’陀演‘說是(此)經’至應作如是觀‘已’全部完畢,因此‘長老須菩提、及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一切世間’的‘天、人、阿修羅’等,‘聞佛所說,皆大歡喜,’而且也都愿意‘信受奉行。’
略釋:佛說此經已下,是集結者說的。‘一切世間,’是指六道世間而言。‘天,’即諸天的人民;‘人,’即此界比丘等四眾弟子;‘阿修羅’是梵語,譯為非天,因有天福而無天德,故云非天。或問:既云一切諸天是指六道而言,卻不見三惡道眾生參加,其故何在?答:因業力故。因每個人都了解佛陀所說方法,確能離苦得樂,轉凡為圣,所以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禹疏九河,目的是要把不需要的雨水,使它流到大海里去,人民才能安居樂業;佛陀說法,目的是要使眾生,了知一切諸法都是緣生的、性空的道理,因此于諸法相不生執著,即得自在。所以我常和同道們說:學佛定要把佛法的道理,運用到日常生活上去,才能得到佛法的受用。好比做工,目的是為解決生活上的困難,如把所得的工資全部存起來,而不用來改善生活,積得再多也沒有用。于是就有人談及運用的方法,所以我說:這要看各人所學的,假若有人從來沒有看過佛經,但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道理,因此在從事某種工作之前,即考慮所想做的事,對自己雖然有好處,但還要考慮對別人有沒有害處。如果很明顯地看出對自己有害的事當然不會做,但對別人有害的事也不要做,因為做了將來對自己有害。如果言行符合這個原則,等于把佛法的因果道理運用上了。至于將來能得到什么好處,要看過去和現在的業力如何,倘能進而受持五戒,修行十善,除現生家庭和樂,衣食豐足之外,來世當不失人身,若能兼修禪定,將來即生諸天上受勝妙樂,欲想出世,尚須努力。
假若覺得人生無論富貴貧*,到頭來都是苦的,因此發心學佛而斷除煩惱,于四威儀中亦能‘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像這樣即是把小乘佛法運用上了,至煩惱斷盡時,即出三界,得涅槃樂。
關于本經運用方法,要看各人理解的程度而定,假若能將“應無所住行于布施”的道理,演變為應無所住行于務農、做工、經商....,凡事如能依此而行,必得安樂。以務農來說,只要把有關種植的責任盡到了,將來開花結果是必然的,用不著『一則以喜,一則以懼”,萬一受到天然災害或人畜侵損時,也不要怨天尤人,因為這是由于共業和別業之所致,怨尤不但無益,反而更加苦惱,而且更會影響未來工作情緒。凡事如能依此而行,即得解脫。
或者有人說:雖然表面上能作這樣想,但事實并沒有改變,有什么用?我認為還是因為想的不澈底,所以不能改變。假若能像古時候的“東門(姓)吳(名)者,其子死而不憂,其相室(太太)曰:公之愛子,天下無有,今子死而不憂何也?東門吳曰:吾常(本來)無子,無子之時不憂,今子死與向(以前)無子同,臣(我)奚足憂哉”這樣,一定可以改變。
語譯:佛說此經已畢,因此長老須菩提,及諸比丘、比丘尼和男女居士,一切世間的天、人和阿修羅等,聽完之后,大家都非常歡喜,而且愿意信受奉行。
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今疏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