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句中說:“佛所授記圣無著。”
值得這般贊說的圣無著,根據《妙吉祥根本續》密經中授記說:
“于我涅般后,時已九百年,
比丘名無著,善巧經論義。
了不了義經,多門善分辨,
成世說理主,善辨經論師。
彼所著論述,名地之使母,
彼由明咒力,將生為慧賢。
為令教久住,能作攝經義,
享壽百五十,圓寂生天界。”
這樣清楚地授記他是為了復興衰頹的佛教,由悲愿力而出現于此世的一位菩薩。
細說起來,當佛滅度不久,佛教的內部也就分成了十八家,許多說小乘聲聞宗派的人士說大乘非佛所說的教法,他們執持這種邪見,使大乘教法遭受了極大衰損!而各小乘聲聞宗派,復彼此爭論,說自為真實,他為愚癡,各各分裂,以此佛教遭受很大的衰損!特別是受了魔力加持而心隨轉的有一外道老婦人說:“他們內道犍槌聲中發出一種‘毀滅’的聲音,應當觀察一下對我們是否有害!”以此觀察受天龍八部所敬供的三寶寺眾的那種槌擊聲,認為那是在他們外道的頭上詛咒擊毀,于是發動大軍毀滅了佛教;繼后佛教有一些興起的時候,中印王送波斯王禮品中有一件無縫衣,當胸處有一足印,以此波斯王說是對他惡咒誅,而發動大軍復毀滅了佛教;此后佛教復有一些興起時,有一佛寺的門前,來了兩個外道的乞丐作乞討時,僧人以洗沐水潑他們,以此含恨,修“日火”成就后,將許多佛寺和佛經燒燼,佛教又遭到毀滅。
那時,有一婆羅門女名明律,長遠劫中發菩提心,具足復興佛教的愿力,她心中想到佛教遭三次復仇而毀滅,直到現在也未見有能復興佛教的人,自己生為婦女,以此更無能力,只有由我生下男孩來復興佛教。她于是和王族結婚,而生“無著”。她剛一生下嬰孩,就在孩子的舌上,用牛黃寫上“阿”字等,作了能使智慧銳利的方便,并使孩子居住在極清潔的環境中。她一心想念這孩子何時才能復興住持佛教,努力求成這種方便,對于文字、數學及婆羅門吠陀等共通諸明處,由她親自教會了孩子。孩子長大成人的時候,問母親道:“母親!我的父親所操何業?”母親答道:“我不是為了使你護持父種而生你的,是為了不忍佛教衰毀而生你的。以此你當身入佛門出家,誦讀三藏,勤修禪定,好好地復興佛教吧!”于是出家受沙彌戒,繼在親教師和僧眾的當中受具足戒。他精研三藏,每一年中能將十萬頌的句義兩起都完全領會于心中,以此不久他也就領會三藏,可是對于《大般若經》中的隱義——諸現觀次第,很難通曉。心念何時才能獲得通達《般若經》義,完整圓滿的大乘道體。他一心持著這一念頭,由凈守戒律、積資、凈障等多門勤修,并常修正定。
繼后,他在一位密教金剛阿阇黎前,求《幻網灌頂》,入曼陀羅,為了觀察與何本尊緣份大,向何本尊祈禱能速得加持,而擲花朵時,花朵降到慈尊像上,他心念當修至尊彌勒,獲得成就弘興佛教。于是前往雞足山窟中,勤修了三年,未見一點成相。以此灰心而出山,見一老人用棉絮磨鐵杵欲制成針時,問老人說:“這樣怎能成針呢?”答道:“若由具足毅力人,作時無有不成理,雖難仍進不中輟,高山亦能碎為塵。”以此他想到應當再加精進,復閉關專修了三年,仍然沒有發現任何成相。復心灰出山時,見滴水穿巖,心念必須精勤久修,復閉關修了三年,仍未見有何成相。心灰意懶,舍修出關,見以鳥翎磨斷巖石者,心念還須勤修,以此又閉關勤修了三年。就這樣修了十二年之久,都未見成相,心灰出山時,見一母犬下身已腐,聚滿蛆蟲,上身蛆蟲正在鉆食。他生起猛利的悲心,想到如果除蟲,蟲將盡死,如果不除時母犬將死。以此他想割下自己身上一塊肉來,取蟲到肉上來。于是前往“阿青達”城中,以錫杖抵押了一把小金刀,回來以金刀割下自己一塊肉;想用手捉取蛆蟲時,考慮到蟲將被捉死,只好俯身下去,閉起眼來,用舌舔取蛆蟲,此時忽然母犬不見,而是身光遍照的慈尊現在面前。
他傷心說道:“噫嘻慈父我依怙!千辛萬苦不見果,因何苦燒焦枯時,帝釋甘霖始降臨?”他埋怨說:“我這般勤修,不見成相,慈尊對我為何悲薄?”慈尊道:“此如帝釋雖降雨,種子壞劣不生芽,諸佛縱然咸來臨,無緣亦不獲吉善。我從初就在你面前,由于你自己的業障未凈,而不見我。現在你生起大悲,以此障凈,得見我面。實是這樣的,不信的話,你將我負在肩上,叫他人試觀吧!”他叫旁人觀看,果然都未得見,以此深信。慈尊問他道:“你欲何求?”答道:“愿弘大乘教法。”于是慈尊吩咐他說:“鉆進我的法衣中來吧!”也就將他領到兜率天宮。這里一上午時間等人間五十年。他在慈尊座前,聽受了所有大乘無邊教法,特別是徹底求得《大般若》經中教義——大乘道中諸次第要扼,而對于所說諸教義,精研、細思、勤修,由此修力獲得多門三摩地,以及不忘陀羅尼、無礙辯才,分解大乘教法的智慧,現證法性,而證得圣位。他復請求慈尊著作對于《般若》經中隱義,全圓現觀道次第的論著。以此慈尊著作了顯示《般若經》隱義——菩提道次第的論著《現觀莊嚴論》,及《經莊嚴論》,與兩種《辨論》和《大乘最上要義論》(舊 譯名《究竟一乘寶性論》)等五部大論。
關于圣無著住兜率的時量,天界一上午等人壽五十歲的說法,不必疑惑一上午怎樣就有人壽五十歲。如《俱舍》中說:“欲界諸天中,下界諸天一天等人壽五十歲,上界諸天則倍增。”這是說四天王天的一天時量,人壽已過五十年。所說上界諸天倍增,例如三十三天一天,則等人壽百年;夜摩天一天,則等人壽二百年;兜率天一天,則等人壽四百年。以此兜率天的一上午,等人壽五十年。
后來,圣無著飽餐法露后,為了在贍部洲中弘揚佛教,返回贍洲。過去他上升兜率時,是鉆入慈尊的法衣中,由慈尊的神變力而到的。這時下到贍部洲中,則是由圣無著自己的神通,而來到贍洲摩羯陀的一座寂靜山林中,同一些多聞弟子共住,也就為諸弟子宣說大乘道次第。以此那些弟子都證得忍位,具足神變及諸大神通,全都能作廣大的弘法事業。由此將那地方取名叫“法苗寺”,這是一些佛教史中所說的。在那地方中,也就錄出了慈尊五論,并著作了關于《現觀莊嚴論》,及顯示《般若》要義的釋義論述。漸次著出《大乘最上要義論釋》,及《經莊嚴論釋》。復依據慈尊的教授,而著作出了顯示大乘道次第的《菩薩地》等《五地品》,及兩種《攝論》。《五地品》計有《本地分》、《攝事》、《攝異門》、《攝釋》、《攝決擇》等;所謂《二攝》是《攝大乘論》,及《攝共通乘的對法集論》兩種論著。復著有《般若波羅密具金色成就法》,及《般若波羅密修法》、《具金色般若修法》,又《般若修法》、《念佛經釋》、《念法經釋》、《念僧經釋》、《禪定明燈》、《圣彌勒修法》、《法身不共功德贊》等論著。
共稱阿阇黎圣無著,是已證得三地的菩薩。是這樣的話,就以證得初地的時候來說,同一時中,能示現千百不同的化身;同一時間去到千百佛剎;同一時間供養承事千百佛陀;同一時間,于千百世界中,分出千百化身,向彼彼應化眾生說法;并能真實觀見自及他人千百生世的事跡;能受生即得相似的相好,不隨煩惱惑業而轉,全由悲愿而受生;能親見殊勝化身,隨時隨欲依佛聞法等種種無邊功德。這位大菩薩的功德,除登地菩薩彼此能知,及諸佛能知外,不是一般淺慧的人們能知其少分的。據說這位阿阇黎大菩薩他的身相,具有相似的相好;以及壽過百齡時,仍然沒有白發和皺紋,形成童子身肉,如孺童身相,久看不厭。這位阿阇黎大菩薩大弘佛教的時候,諸外道邪說師們,大都消聲斂跡,佛法得到極大的興盛。所有贍洲一切具信眾生,都齊來這位大菩薩前,供養承事,入于佛門,學修諸佛所喜之道,大都成為這位大菩薩的弟子。據說這位阿阇黎說法其間,來聽大乘教法的人士超過萬數,都稱贊他是唯一莊嚴佛教不隕的法幢。
這位阿阇黎在晚年時,任那爛陀寺的堪布,護持那爛陀寺有十二年之久,為當時的教主。他在印度一切方隅,安立許多供養寺院的產業,使僧寺極為興盛起來。最后,他在王舍城中示現圓寂,往生兜率彌勒座前,領受大乘甘露法要,而為兜率天眾說法。對應化眾生,隨其所在剎土,示現不可思議無量化身,剎那剎那都在度化無邊有情解脫輪回與惡趣苦,而引導眾生入于增上善,及解脫和一切種智的大道。一切具信的人們,也就在他示現涅槃的地方建立起寶塔來紀念他。這位阿阇黎的門下,出有許多不可思議的住持圣教的弟子,其中首要弟子成為教主的,是最勝善巧阿阇黎世親。由于大菩薩無著的悲愿極大,以此至今,承傳他的說修寺院,遍布于一切方隅。
以此意樂以菩提道次第為修要的人們,應當思念無著菩薩的功德及恩惠,生起極大的敬仰,祈禱求加持;并應效法他在上師與本尊無別之前,猛利地長久祈禱,以大乘道的根本——慈、悲、菩提心為中心修要,以及對于三士道修心時,對修下士道時的業果緣念法門,應如《本地分》中所說而思惟;對修皈依緣念法門,應如《攝決擇》中所說而思惟;對修大乘不共皈依緣念法門,應如《大乘最上要義論》,及本論自釋中所說而思惟;對修中士道緣念法門,思四諦教理,而生起厭離一切輪回流轉的出離心,應如《聲聞地》,及《對法集論》中所說而思惟;對自心中生起三學法門,應如《聲聞地》中所說而思惟;對于學修慈心、悲心、菩提心,及偉大佛子行等諸法門,應如《菩薩地》中所說而思惟;對修寂止,及生起一般勝觀的通達理路,應如《聲聞地》中所說而思惟;對修甚深不共中觀見,應如阿阇黎自著《大乘最上要義論釋》中所說而思惟。應當這樣對于菩提道次第獲得定解而為修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