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 別顯
戊一 能免三災
假使興害意,推落大火坑;念彼觀音力,火坑變成池。或漂流巨海,龍魚諸鬼難;念彼觀音力,波浪不能沒。
從此以下,重頌觀音菩薩的救災救難。這兩頌,是明能免火災、水災、風災的三災。
‘假使’在這世間,有這么一個對你‘興’起陷‘害’的心‘意’,而且真的把你‘推落’到‘大火坑’里,以期結束你的生命,那你這時不必對他生起惡念,只要你能稱‘念彼觀音’菩薩圣號,就可得到菩薩威德神‘力’的惑應,就可使你所落進去的大‘火坑’,頃刻之間‘變成’清涼‘池’,令你不會受到毫末的傷害。華嚴經入法界品說:“摩羅耶山,出旃檀香,若以涂身,設入大火,火不能燒”。世間的旃檀香木,尚且有這樣的力量,何況菩薩的行愿之力?高僧傳說魏時有位法力法師,發心修塔起舍,出外募化,得麻一車,行至澤中,忽逢野火,恰巧這時,法力法師倦極而眠,待火燒到他的身邊,才被煙火薰醒,立即稱念圣號,剛將一個觀字說出口,還沒念到世音兩字,風就應聲而轉,火亦隨之熄滅,可見念觀音圣號的效力。至于火是嗔火,前面已說,不必再贅。但亦有以火坑,比喻惡趣。如說:“三惡火坑,臨終欲入”。一個人生前造了罪惡,到了臨命終時,當然會要墮三惡道的,可是正在這個時候,如能一心稱念觀音圣號,仰仗觀音慈悲威德之力,立即轉三惡趣而上生善趣,甚至往生西方極樂世界。觀世音大悲陀羅尼說:“我若向火湯,火湯自消滅”,亦即是這意思。
被人推落火坑,而不對人生起惡念,這在有宗教修養的人才能做到,普通一般世人,不說你要致他死地,他要和你拚命,就是有點稍微不如他意,他亦會想辦法要來報復你的,所以做人最好要有宗教的信仰和宗教的修養。
‘或’者有人乘船橫渡海洋,當船進入海洋之中,忽然遇到狂風暴浪,將船‘漂流巨海’打翻而人跌入海中,這是多么危險的事情!因為不但水深無以自拔,而且還有‘龍魚’羅剎‘諸鬼’的災‘難’!說老實話,這時不被淹死,就葬身魚腹中,很少獲得生存的機會!當此千鈞一發之際,你如能夠稱‘念彼觀音’菩薩的圣號,那你就可仰仗觀音菩薩的威神之‘力’,令諸波浪不致將你沒于海底,所以說‘波浪不能沒’。當知這里說的巨海,是指無邊生死大海,龍魚諸鬼,是指吾人內心煩惱。煩惱在吾人心中興風作浪,致使吾人永遠漂流在生死海中,不得到涅槃彼岸的那邊!
從事相上,舉一二感應來說:在清朝順治年間,有位秣陵姓劉的,發心朝禮南海普陀,舟中發愿得見菩薩,那知后來忽遇風濤,船覆劉入水中,可是人雖在水,但眼前所見的,四周都是紅光,而且有一僧人,帶他回家里去,在剛到家時候,僧人就失所在。當知這個僧人,就是為搭救劉君而示現的觀音菩薩!
比丘尼傳中,說晉時有尼法名令宗,首于冀州,因念圣號,得免賊難。晚上到達孟津,因為無船可度,乃更虔念圣號,忽有一白鹿來,下涉河流,宗隨鹿行,竟不沾濡,因得到家。當知白鹿,亦是觀音示現來救令宗的!
戊二 能脫八難
己一 怨賊刑戮難
或在須彌峰,為人所推墮;念彼觀音力,如日虛空住。或被惡人逐,墮落金剛山;念彼觀音力,不能損一毛。或值怨賊繞,各執刀加害;念彼觀音力,咸即起慈心。或遭王難苦,臨刑欲壽終;念彼觀音力,刀尋段段壞。
須彌,又名須彌樓,亦名蘇迷盧,中國譯為妙高。因為此山是七寶所成的;所以稱妙;因為此山高出七金山上,所以稱高。在大海中,據金輪上,日月之所回泊,諸天之所游舍,七山七海,環峙環列,四面各有一色:東面是黃金色,南面是琉璃色,西面是白銀色,北面是頗梨色,而且不論那一方面,其水都同山的顏色一樣。此山之高,計有八萬四千由旬,入水四萬二千由旬,出水四萬二千由旬,是娑婆世界的中心。其實,佛經所說的須彌山,就是現在的喜馬拉雅山,這確是世間唯一的高山。
佛說:設‘或’有人立‘在須彌’山的最高‘峰’,突然被人把他推倒山下面去,不用說,這個人非致粉身碎骨不可,絕對不會有再生的希望,所以說‘為入所推墮’。但若正在這個時候,被人推墮的人,虔誠稱‘念彼觀音’菩薩的圣號,就可得彼觀音威‘力’的加被,‘如日’于‘虛空’中安‘住’一樣,不致跌落下去一命嗚呼!推你下去的人,不是你的怨家,就是謀財害命的盜賊;被推的人得以不墮,全是觀音威力的加持。脫此怨賊之難,所以特別要約須彌來說,因為妙高山王,上臨空際,下瞰大海,救難是很不容易救的,在這絕頂高峰都能去救,其余的地方得到觀音的救濟,自更是不成問題的。
廣信府志,載有這樣一個事實:宋朝的時候,有人入山采取銅礦,掘洞至于深不可測,以致該山將欲崩倒,正在這個時候,忽有一女提籃盛金魚一條來賣,在坑中采銅的人,聽到女人賣魚的音聲,大家爭先恐后的出來,到所有工人都走出山洞,其山立即崩倒,而賣魚的女人,不知那里去了。待大家驚魂甫定,始知這是觀音來救度的!
須彌高山,在此是喻我慢高山。人生世間,沒有那個沒有貢高我慢的存在,這從人們自恃凌他的態度,可以明白看出來的。我慢之山最高的人,往往睨視一切,沒有什么人在他眼下的,自以為是最了不起的,所以始終要想保持自己最高的地位。一旦感覺到什么不如意,不為大多數人之所尊重時,就又自暴自棄的自甘墮落,等于被人推下須彌峰一樣。所以做人不要自高自大,而應多所自謙。如能常念觀世音,就可安然的坐在自己本位上了!
‘或’者有這么一個人,‘被’兇‘惡’殘暴的‘人’,在后面不斷的追‘逐’,逼得他無路可以逃走,結果,‘墮落’到‘金剛山’下面去,不用說,這是非常危險的,生命很難保存的;但若就在這個危急關頭,被人追逐的人,情急智生,懇切至誠的稱‘念彼觀音’菩薩的圣號,就可得彼觀音威‘力’的加被,使其生命體上的發膚,不致受到毫末的損傷,所以說‘不能損一毛’。
金剛山是中國話,印度叫做斫迦羅。依起世經說,在諸余大山及須彌山王之外,另有一座大山叫做斫迦羅(亦有譯為鐵圍山的),高六百八十萬由旬,縱橫亦六百八十萬由旬,彌密牢固金剛所成,很難予以破壞摧毀,所以名為金剛山。但若其他東西觸及金剛,倒是很快就毀壞的。
最極堅固的金剛山,不要完全看成是外在的山,而是指內在的我執說的。依佛法看,最難打破的,無過于眾生的我執。雖分別我執,在一登初地,便能完全頓斷,但俱生我執,是任運而起的,是最極微細的,初登地時,還不能解決它,要在修道位上,修習生空智觀,才能逐漸斷除,所以喻如金剛。正因眾生的我執堅強,所以圍繞在我執左右的煩惱惡人,經常的在推動我人向懸崖絕壁的險路上走,終而從我執山上,跌落到惡趣中去,受諸痛苦!
設‘或’世間有這么一個人,忽然‘值’遇很多的‘怨’敵以及很多的盜‘賊’,首先將他一圈一圈的圍‘繞’住,使之沒有辦法逃脫,然后‘各’各再以手里‘執’著的一把‘刀’,欲對他‘加’以殺‘害’,不論怎樣,這個人是很難得以死里逃生的。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你如稱‘念彼觀音’菩薩的圣號,就可得觀音菩薩的慈‘力’加被,使他們不但不再有殺你的念頭,而且立刻生起慈悲心來,對你發生極大的好感,所以說‘咸即起慈心’。
在此,說個事實:民國初年,我國江蘇揚州邵伯李家莊地方,有位大善人,姓李名國琚。不論地方發生什么事情,只要他的力之所及,都設法予以有力的幫助,務必使事情獲得合理的解決。不幸,一次盜賊闖進他的屋里,要想搶劫他的錢財。李大善人見賊進來,從容不迫而又極安然的對賊說:你們生活困難我不知道,以致未能和你們略結善緣,今天難得你們來到敝舍,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當盡力貢獻,不過現在你們太辛苦了,想來這么晚還未用過晚餐,現在先請你們用餐,聊表我的一點微意。盜賊聽到李善人這么說,雖然吃了他的東西,但不好意思再要他的財物,而且受了李善人的偉大精神感召,從此不再做打家劫舍的勾當,而做一個改邪歸正的好人了!
當知這里說的怨賊,誠如前面長行所說,不是外在的賊,而是內在的賊,如劫功德法財的煩惱,固然是內在的賊,就是見聞覺知的六根,亦是內在的賊。外在的賊容易防范,就是劫奪,亦不過是屬身外之物;內在的賊卻很難防,而且所盜取的,是屬積聚的法寶,使我們在生死苦海中,永遠做個貧窮孤陋的人。所以做人,特別是做個學佛的人,外賊是不必怕的,如有李善人的精神,不特不會受到怨賊的迫害,而且轉化他們成為好人;值得我們可怕的,是自己內心中的賊,這個內賊,不但使我們長時期的在生死海中流浪,且更會迫我們走上危險的三惡道去。
設‘或’有這么一個人,犯了國家的法律,要受法律的制裁。在過去專制時代,所謂朕即是國家,國王本其無上的權威,要怎樣的給你治罪,就怎樣的來處罰你,所以說‘遭王難苦’。當國王下令使劊子手來殺你的頭,而你在‘臨刑’將‘欲壽’命‘終’結的時候,你如能夠誠心誠意的‘念彼觀音’菩薩的圣號,就將得到觀音菩薩的威‘力’加被,使劊子手所拿的一把刀,立刻一段一段的變壞,不能損害你的身體一絲一毫,所以說‘刀尋段段壞’。頌文的“尋”字,在這兒當“立刻”的意思解。臨刑應該壽終,結果沒有死亡,這不是觀音慈力加被是什么?
法苑珠林十七,有一事實記載,雖不關于王難,但可作此注腳:謂有一位道集法師,在壽陽西山游行,不意為二賊所得,系縛在一棵樹下,在賊將要殺他時,自知掙扎沒有用,唯一心念觀世音,直念至死亦不止。結果,賊雖用刀不斷的砍他,而他始終不受損傷,劫賊看到這樣,不禁害怕逃走,而道集法師亦即獲得解脫!
法苑珠林十七,還有一說:謂有法禪法師,在山上行走時,忽然遇到兇賊,自知難免一死,立即虔念觀音,賊雖挽弓向法禪行者射去,但箭始終無法放出,于是賊就投弓于地,立刻逃得不知去向,法禪法師得以安然無恙!
己二 枷鎖毒藥難
或囚禁枷鎖,手足被杻械;念彼觀音力,釋然得解脫。咒詛諸毒藥,所欲害身者;念彼觀音力,還著于本人。
設‘或’有這么一個人,不知是犯了國家的法律,還是為盜賊之所擄獲,結果,被幽‘囚禁’閉起來,而且披‘枷’戴‘鎖’,甚至用手鐐腳拷加在身上,使你完全失去自由,所以說‘手足被杻械’。扣在手上的叫做杻,套在腳上的叫做械。在這時候,你如能夠稱‘念彼觀音’菩薩的圣號,就可仰仗觀音菩薩的威‘力’加被,使其無形中‘釋然’而獲‘得解脫’!釋然,是散開的意思。
法苑珠林十七,記一事實;謂我國晉朝時代,有一河內人名竇傳。當時并州刺史高昌與冀州刺史呂護,各自擁兵自重,彼此不相和睦。竇傳在高昌下面做官,遣騎襲擊呂護,不幸為其所俘,執同伴六七人,共同系在一牢獄中,枷鎖防范甚嚴,克日就要殺害。沙門支道山,時在呂護的營中,而與竇傳相識,聽說他被俘虜,而且就將刀殺,特走來監獄地方看他,并且隔戶互相談話。竇傳對支道山說:我現在遇到這樣的危難,你有什么辦法可以救我?支道山說:這我沒有什么特別辦法,只要你至心稱念觀音圣號,一定會得到菩薩的感應。竇傳過去亦曾聽說觀音的慈悲,現在經支道山這么一說,立即專心一意的稱念觀音圣號,經過三日三夜的至誠歸命稱念,看看自己身上的鎖械,好像有點異于尋常,并且覺得略為松解,用手試推一推,忽然離開身體。竇傳復又至心禱告說:我蒙菩薩的慈護,已令桎梏得到自解,但與我同系的人還有很多,我不忍心獨自離去,懇求菩薩慈悲普濟,使同獄的人都得免于囚禁之難!禱告完后,再去牽挽其他的人,他人亦次第的解除枷鎖,好像有人從旁割截一樣。于是大家開戶,共同走了出去,沒有一個看守的人發覺到,因而出了城外,得免枷鎖之難!
枷鎖以及杻械,長行亦曾說過,是指名韁利鎖等說的。從表面看,世間一些沒有被幽囚禁閉的人,似乎可作一切的自由活動,根本沒有受到任何的束縛,殊不知事實并不真的這樣。試看,有名譽的人,為了保持他的名譽,終日恐怕名譽喪失,這不是被名譽的枷鎖縛住是什么?再看,有錢財的人,為了求得錢財更多,終日在盤算怎樣使財富累積,這不是被財利的枷鎖縛住是什么?所以生存這三界里的眾生,根本就是被三界之所囚禁,從來沒有獲得自由過!現在如能稱念觀音菩薩的圣號,體念觀音菩薩的大慈大悲,不再在名利場中追逐,就可釋然得解脫了!
接著,再說能脫毒藥難。‘咒詛’是最不正當的害人行為。印度有一類外道,能念一種惡咒,以之咒殺自己所要殺害的人,如念起尸鬼咒,亦即毗陀羅咒,令鬼起而殺人。還有畫符焚燒以咒自己所不喜歡的人,或者扎個稻草人來射殺以期自己的仇人死去,都名咒詛。毒藥,指那服了會得喪身失命的,不是一種兩種,所以叫做‘諸毒藥’。不論是用惡咒來咒詛你,或者是用毒藥來毒害你,其目的都是想要傷害你的身體,所以說‘所欲害身者’。正在這個時候,你如誠心稱‘念彼觀音’菩薩圣號,就可仗觀音菩薩的威‘力’加被,結果,不但不會傷害到你,而且‘還著于本人’,使他自己受到損傷!
先說一個事實,再論經中意趣。過去有個卜神的人,名字叫做賴省干,用心是很邪惡的,為使他的卜神靈驗,在他家中特供一個妖物,每年到江浙地方來拐騙童男童女,帶回去祭祀那個妖物。后來有一女童,被他引誘帶回,囚在一間屋里,當時神棍,哄騙那個女童,要她沐浴更衣,以待妖物來吃。可是這位女孩,由于過去宿根,平時知道念觀音菩薩,所以這個時候,唯有一心稱名,到了深更半夜,在她住的房內,天窗忽然開啟,妖物的兩只眼睛,如電炬一般的,自窗進入房內,女孩雖極驚怖,但仍一心稱名,念呀念的,女孩口中,忽亦發出光來,射到妖物身上,妖物觸到這光,立即從窗跌下,女孩急呼救命,磁巧屋外有巡警經過,聽到有救命的聲音,即刻就走進房內,看看發生什么事情,原來是一條大毒蛇,僵死在女孩旁邊。巡警偵悉賴省干是個大壞人,乃把他逮捕送到官廳里去,治他騙人害人的應得之罪!當知這就是一般人說的害人反害己,亦即本經這里說的還著于本人。所以人生在世,寧可自己吃虧,千萬不可存有害人之心,不然的話,害人不一定害得到,而自己首先遭殃,這是何苦哩!
在譬喻經中亦有類似這樣的事實說:有個在家學佛的居士,最初受持五戒,后因年齡衰老,對戒多有忘失。當時山中有個口渴的梵志,曾從居士乞求凈水,但因居士田事忙碌,沒有能夠立即供給,于是梵志憤恨而去。然這梵志不是簡單的,能夠起尸使鬼,乃招一個殺鬼來,對殺鬼說:彼清信士侮辱我,你可替我去殺他。山中有羅漢知道這事,立刻到田家對居士說:今晚你早把燈點起,精勤勇猛的誠歸三寶,誦守口莫犯的偈頌,且慈念一切眾生,那你就可得到安穩。居士受了羅漢的開示,通宵念佛誦戒,結果鬼不能害。但是鬼神之法,人要他去殺,他立即去殺,但如被殺的人,有不可殺的功德,法當卻殺那使鬼的人。于是鬼生嗔恚,欲去殺害梵志。羅漢知道這事,又去掩蔽梵志,令鬼不能得見。因為如此,居士由斯悟道,梵志由斯得活。假定不是羅漢,豈不又添冤鬼?
圖書集成神異典一百六卷引東坡居士曰:“觀音慈悲者也,今人遭咒詛,念觀音之力,而使還著于本人,則豈觀音之心哉?今改之曰:咒詛諸毒藥,所欲害身者;念彼觀音力,兩家總沒事”!有對這批評說:“東坡云:還著失慈,當云兩家總沒事。吾不意東坡之高明,而出此鄙俗語也。還著一言,有事有理:事則邪不勝正,慈能制兇。今以正念觀音,自然還著。喻如含血噴天,返污己身;將頭觸火,反焦己額,不期然而然,非菩薩加罰于彼,亦非行人起心愿著彼也”。
己三 羅剎惡獸難
或遇惡羅剎,毒龍諸鬼等;念彼觀音力,時悉不敢害。若惡獸圍繞,利牙爪可怖;念彼觀音力,疾走無邊方。
設‘或’有這么一個人,突然‘遇’到兇‘惡’的‘羅剎’,有‘毒’的‘龍’以及一切作災的‘諸鬼等’,欲來加害于你,使你的生命結束,正在這個時候,你如一心稱‘念彼觀音’菩薩的圣號,仰仗觀音菩薩的威‘力’加被,頓時都不敢來加害你,所以說‘時悉不敢害’。
羅剎,在前長行已解釋過,現在不再重述。相傳過去有一個人,逢人歡喜問長問短。一天,走在路上,遇到一個羅剎,自知性命難保,因為這人好奇,并不由于危險,就不提出問題,所以仍然問道:喂!你這朋友,為什么胸是白的而背是黑的?羅剎回答他說:我最怕的是太陽光,為了背光行走,所以背黑胸白。該人聽到這話,立刻壯起膽來,拉住羅剎就向太陽光的地方走,羅剎因為怕光,自己反而逃走,該人于是沒有遭到羅剎之難!
此意是即顯示:不論羅剎,不論惡鬼,只有在黑暗中行事,對于光明是恐怖的,從不敢在光明中活動,所以只要吾人一心稱名,仗藉觀音菩薩的慈光,就可使羅剎、惡鬼不敢來害。同時亦可說:吾人內心中有貪求不已的貪鬼,黑暗重重的無明鬼,內鬼引生外鬼,所以鬼常來作祟。假定做人,正大光明,公正不茍,邪念不起,任何羅剎鬼怪,是都不會來傷害的!
在深山窮谷,或曠野叢林,時常有兇猛殘暴的豺狼虎豹等的惡獸出現。設‘若’有這么一個人,突然遇到很多的‘惡獸’將之‘圍繞’起來,并且露出它們可怕的‘利牙’鋼‘爪’,令你感到無限的恐‘怖’。正在這個時候,如能虔誠的稱‘念彼觀音’菩薩的圣號,就可仗觀音菩薩的威‘力’加被,使得這些四面包圍著你的惡獸,就很捷‘疾’的逃‘走’,避到無‘邊’、無際的‘方’向去了。惡獸、毒蛇之類,都是現實存在的東西,而且在古時代,每年為這些東西傷害的人群,確實是很多的,就是到現代,仍然經常聽到有人被惡獸所噬,或為毒蛇所傷。如虎時常出而為患的,我國就有所謂“談虎色變”之說。因此,佛在經中時常舉出毒蛇、惡獸的恐怖,令我人知所警惕!人類最要緊的,就是求生存,如其生存沒有受到威脅,那是不會發生畏懼的。佛陀深知眾生的心理,每舉此實例來為眾生說法。
法苑珠林說:在我國宋時元嘉初年,有位黃龍沙門,名叫做曇無竭,是個凈修苦行的行者,經常讀誦觀世音經。一次,與徒眾二十五人,往尋佛國,沿途備經艱險,到達天竺舍衛國路上,遇到一群山象,本是很危險的,但曇無竭捧著經念謂:一心歸命大悲觀世音。這時忽有獅子從林中出來,象見獅子立即驚走,沒有傷害到曇無竭等。可是走了沒好久,又有一群野牛鳴吼而來,將欲加害他們,曇無竭仍舊如初歸命,一心稱名。正在這時,一只大鷲飛來,使諸野牛立刻驚散,曇無竭等得免受難。可見稱念觀音圣號,是會得到菩薩感應的。
南海慈航說:明朝時代有閩南人,名叫雷法震,向以燒炭為業,家里有鴨欄木,紋理極為精細,欲刻大士像供奉,但因事情太忙,沒有立刻實行。一天入山燒炭,突從榛莽叢中,走出一只老虎,張牙舞爪的向雷法震撲來,不免使雷法震感到極大恐怖,正當危急的時候,忽來一個美麗的女子,指著虎呵叱它,虎就為她懾伏,叩首搖尾而去。法震承該女子相救,拜問她的姓名以求報答。女子答說:我是君家鴨欄木。說了就不再見其人。法震見到這個情形,知是觀音菩薩來救,于是擇吉雕刻觀音圣像,并且從此終身持齋頂禮,可見觀音的感應之大。
己四 毒蟲暴雨難
蚖蛇汲蝮蝎,氣毒煙火然;念彼觀音力,尋聲自回去。云雷鼓掣電,降雹澍大雨;念彼觀音力,應時得消散。
在這世間,‘蚖蛇及蝮蝎’之類的毒蛇毒蟲,是很多的,它們吐出來的毒氣,像煙火一樣的燃燒,所以說‘氣毒煙火然’。不論什么人,接觸到這毒氣,都會喪身失命的。假使有人遇到這情形,立刻‘念彼觀音’菩薩的圣號,就可得到觀音的威‘力’加被,它們就會‘尋’著這個‘聲’音,‘自’然而然的回避他去,不再吐出毒氣來傷害你了,菩薩的慈悲感應來得多么速疾?
有說蚖與蝮是同一類的,即一般說的土虺蛇。虺是毒蛇,大的約長八九尺,扁頭大眼,顏色如土,見到人的時候,就昂起頭來向人追逐,其性是極毒的,只要被它咬到,絕對沒有命的。蝮亦是毒蛇的一種,多居在濕地,長約一尺余,頭是很大的,形猶如三角,而頸又很細,毒牙如管狀,全體灰暗色,有褐色斑紋,至尾則突然短小,毒性是很強烈的,被它咬了一口,同樣會沒命的。
相傳南宋紹興年間,余杭地方,有個姓周的女人,在路上行走,見有三條大蛇盤在路心;使她沒法通過,只好鼓起勇氣來,從蛇上面跨過去,蛇亦不甘示弱,立刻發怒追她,并且把她纏倒在地。正在這時,有鄉人名叫龔黎臣的,趕路經過于此,看到這種情景,為了救這女人,沒有他法可想,就合掌高聲稱念觀音圣號并持念大悲咒。說來真是不可思議,蛇聽到觀音圣號的聲音,就放下該女子,而各自行離去。是為尋聲自回去最有力的明證。
再說蝎,俗作蝎,屬蜘蛛之類。長約三寸許,青黑的顏色,頸上有觸須一對,如蟹螯,頭部與胸部,都是很短的,腹部有十三道環節,后端大環節狹小如尾,末有毒鉤,遇到敵人,就向上彎曲,注射毒汁出來,如人碰到毒汁,可能會失命的。通常捕蜘蛛小蟲為食,并螯人。
從口中吐出毒來傷人,是喻人類的惡口漫罵以及挑撥離間所產生的毒害。如惡口漫罵,有時使人難過得不能自安,甚至因此氣得一命嗚呼,這是世間所常見的事實,所以說“一言聽之,令人如三百矛刺心”,就是此意。現在社會的每一角落,差不多沒有一天,沒有人互相漫罵的惡言惡聲。不要以為沒有什么關系,人與人間的成為仇敵,國與國間的發生戰爭,往往是由一句話不能忍受而引起的。至于挑撥離間,使得雙方互相猜疑,甚至演成激烈的械斗,同樣會使雙方受到損傷的。所以在這世間做人,關于口業不得不慎,特別是惡口與兩舌,要更特別的避免!
本來一個晴朗的天空,忽然烏云密布,雷聲隆隆震動,如擊鼓之聲,電火閃閃四飛,如牽掣之形,所以說‘云雷鼓掣電’。或者降下堅硬的冰雹,或者落下滂沱的大雨,所以說‘降雹澍大雨’。碰到自然界天空中的這些可怖現象,你如能夠虔‘念彼觀音’菩薩的圣號,就可仗觀音菩薩的威‘力’加被,即得立時云消、雨散、雷停、雹止、所以說‘應時得消散’。
云是飄浮在空中的,所謂白云蒼狗,變化萬千。然則云是怎樣成的?混合在空氣中的水汽,本來是無形無相的,一旦凝結成水點或凍結成冰晶,就變成有形的云。云如變烏黑的烏云,彌漫于天空中,是即下雨的前奏。雷鼓,是說云里放電的時候,所發出的巨大響聲,好像擊鼓的聲音一樣,所以叫做雷鼓。過去民智未開的時代,人們將雷稱為雷神,說雷公身上,背一只大鼓,用手敲擊作響,亦即雷鼓說明。掣電的電,是物質里固有的一種能,可以用來作為動力,并可以利用它來發光發熱,如天空中的閃電。雷電,往往聯結一起說,即先有爍爍的閃電,然后有轟矗的雷聲,因而一般以為雷電是有先后的,其實它們是同時發生的,只因光波傳遞得較快,聲波傳遞得較慢,所以先見閃電而后再聽雷聲。
丁三 總結
眾生被困厄,無量苦逼身;觀音妙智力,能救世間苦。
‘眾生’在這現實世間,或受窮困之境,或遭危厄之難,所以說‘被困厄’,被即受的意思。這末一來,當有‘無量’痛‘苦逼’迫其‘身’心,使之感到身心均不得自在。但尋聲救苦的大悲‘觀’世‘音’菩薩,具有微‘妙’不可思議的‘智’慧之‘力’,觀見困厄中的眾生,受諸痛苦的逼迫,就被悲心之所驅使,而來救諸眾生的苦難。如心經說:“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所以說‘能救世間苦’。觀音菩薩之所以得名為觀音,亦即緣此而來。講到這里,顯得名所以的一大段文,已告結束。
丙二 顯游化方便
丁一 廣顯應化諸國
戊一 身業普應
具足神通力,廣修智方便,十方諸國土,無剎不現身。種種諸惡趣,地獄鬼畜生,生老病死苦,以漸悉令滅。
觀音是位久修大行的高級菩薩,從其所證的圓通體中,發出最極殊勝的妙用,所以說‘具足神通力’。神是妙用不測之義,通是無礙自在之義。凡是大菩薩,都具有神通。不過說到神通,向來分為有漏神通與無漏神通的兩類。有漏神通,不但天仙具有,就是鬼神亦有。唯鬼神所有的神通,是報得通,功用不大,只能見到人鬼二道的少分。天仙具有天眼、天耳、他心、宿命、神足五通,功用雖比鬼神大得多,但仍然是很狹小的,而且煩惱全在未斷,佛法認為最重要的漏盡通,他們還未獲得。因而有時動起殺機來,利用他的神通,那所造的罪惡就大了!出世的二乘圣者,不但具有一般的五通,亦得佛法說的漏盡通。其所發生的作用,雖勝過天仙的有漏神通百千萬倍,但因未獲究竟的關系,所以二乘的天眼通,只能見此三千大千世界,天耳通,只能聽此三千大千世界,神足通,只能于此三千大千世界得到自在,宿命通,只能了知八萬劫以內的事情,他心通,只能知道六凡眾生的心念。登地的菩薩,破了一品無明,所以他們的天眼天耳二通,不但能見聞一個三千大千世界,而能見聞百個三千大千世界,其神通所發生的功用,較之二乘要廣大到百倍,但還不能算是具足神通。佛的天眼通,能見無量無數無窮無盡的三千大千世界,佛的天耳通,能聽無量無數無窮無盡的三千大千世界,佛的宿命通,了知久遠劫前的事,就好像在今天一樣。徹法底源,究竟具足。觀世音菩薩,在前已說過,是早就成佛的正法明如來,已證圓通妙體,當與初成菩薩道的不同,所以具足不可思議的大神通力。
正法明如來示現的觀世音菩薩,不但具有神通妙用,而且‘廣修’大‘智’慧,大‘方便’。大智慧,是指勝義智說的,契證諸法性空的真理,為他的唯一特能;大方便,是指世俗智說的,適應眾生根機而說法,為他的唯一功用。二智兼運,無不具足,稱為廣修。沒有勝義智,決不能證真理,沒有世俗智,決不能度群迷。在菩薩的立場上,這二智是不可偏廢的,而且要有勝義智,才能發生權巧的世俗智。
大悲觀音,既然具有神通力及方便智,當然就可以在‘十方’世界,一切‘諸國土’中,‘無’一‘剎’土而‘不’示‘現’其各種應化‘身’,以度化各類不同的眾生。剎在印度叫做剎摩,中國譯為土田,經中或叫做國,或叫做土,其義都是一樣的。如稱佛剎,是即顯示一佛所教化的世界。現身,謂佛菩薩能化現種種不同的身分。如本經長行說觀音菩薩現三十三應身,是即現身義。應是隨感而應,謂由眾生所感,自然而然以應,本此可以知道:以度生為本愿的觀世音菩薩,不如一般人所想家的是供在寺廟庵堂里,而是活生生的在十方國土到處現身說法的。
無剎不現身的觀音菩薩,究竟是在那些地方示現?謂于‘種種諸惡趣’中,皆可現身的。諸惡趣,通常是指地獄、餓鬼、畜生的三惡趣;亦有于三惡趣外,加一阿修羅趣,稱為四惡趣的。所以稱為惡趣者,是說眾生以各自的惡業,當趣惡處,名為惡趣。亦有以人與天(修羅偏于諸趣)加入三惡趣,稱為五惡趣的,所以名諸惡趣。人天被稱為惡趣,這是約在生死輪回中說的。以佛法的出世觀點說,凡是沒有超出三界的,都可說是在惡趣中。
以‘地獄’說:眾生墮在地獄中,不論是在八寒或八熱地獄以及其他各種地獄,都有種種痛苦來襲擊的。觀音菩薩見到地獄眾生受苦,不忍他們長期陷在重重痛苦的包圍中,于是動起“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悲愿,示現地獄眾生的身相,到地獄中去教化他們,令他們出離地獄的苦惱,而獲得身心的解脫!
以餓‘鬼’說“這雖有無財、少財、多財——如血食之神——的差別,從饑渴苦迫得名,常稱之為餓鬼”。墮在餓鬼道中,常常經過百千萬年,聽聞不到漿水之名,何況其他的飲食?所以趣入餓鬼,是很苦的。觀音菩薩見到餓鬼眾生在受苦,特別示現鬼王面然大士,引起佛說焰口來普救一切餓鬼,是為現餓鬼身而為說法令得解脫。
以‘畜生’說:這在現實世間明白所見的,有在空中的飛禽,有在陸地的走獸,有在水里的鱗毛等。墮入畜道的眾生,或是還債而來,或為償命而來,經常受諸不堪忍受的痛苦。觀世音菩薩,見到畜道的眾生在受苦,就示現各種不同的畜生身相,以去度化它們,使它們舍離畜生的果報,而獲得身心的解脫!
以人類說:‘生、老、病、死’的四種大‘苦’,不論是有錢沒有錢的,不論是有地位沒有地位的,誰也免不了。不但人類,就是天上有情,亦同樣不能免。如古德說:“人間難免四相苦,天上何曾免五衰”?觀世音菩薩,見到人類以及天上眾生在受苦,同樣示現人身或天身,來為我們說法,使我們離苦得樂!
總之,在三界之內的眾生,不論是屬那一趣的,只要你有苦存在,只要你一心稱名,觀音菩薩大慈大悲,都會現在你的面前,為你說所能接受的正法,使你依此正法去實行,就可漸漸的令你消滅痛苦,所以說‘以漸悉令滅’。這在長行說三十三應身中,已詳細的敘述。
以上兩頌八句,是總頌現身,所以科為身業普應。
戊二 意業普觀
真觀清凈觀,廣大智慧觀,悲觀及慈觀,常愿常瞻仰。無垢清凈光,慧日破諸闇,能伏災風火,普明照世間。
這是觀音菩薩的意業普觀。觀有‘真觀、清凈觀、廣大智慧觀、悲觀及慈觀’的五觀。以此五觀,顯示度化眾生的根本。依向來所說,前三觀是屬于自利的,后二觀是屬于利他的,所以五觀即含有自利利他的兩大部分。如以五觀為應化的殊勝方便來說,應說那是屬于利他的。而且從前文接下來看,漸令消滅眾生的痛苦,究竟怎樣漸滅法子?因而現在就說五觀以滅眾生之苦,何況科文是顯游化方便,當更以度脫眾生為運用五觀的方便。
有人這樣解說:由觀音菩薩生起真觀的觀慧,照見眾生的妄業本空,根本沒有業性的自體可得;起清凈觀的觀慧,照見眾生的自性本來離染,從未受過雜染之所染污的;起大智觀的觀慧,照破眾生的無明癡暗,顯發眾生的本有光明;起大悲觀的觀慧,拔除眾生的無量痛苦,不再受諸痛苦的逼迫;起大慈觀的觀慧,給予眾生的一切安樂,使眾生永遠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依于這一解釋,可說前三觀重在摧毀眾生的惑業,后二觀重在為眾生拔苦與樂,是以五觀都是利他的。因此,古人用真、凈、智三觀,配合天臺空、假、中三觀來說,我們認為不必要的。
觀音菩薩既以五觀度化眾生,我們就應‘常愿’菩薩慈悲予以救濟,使我們真能離苦得樂;同時亦應‘常瞻仰’菩薩的妙相莊嚴,頂禮景仰以求攝照!所謂瞻仰,是以恭敬心而仰見的意思。法華經方便品說:“瞻仰兩足尊”。維摩經說:“瞻仰尊顏,目不暫舍”。都是此意。
以上四句,乃頌結顯觀智。顯示菩薩應物觀照,所以有此五觀差別。
菩薩應物觀照的五觀,一一都是清凈無垢的,從清凈無垢的觀中,發出大智慧光來,所以叫做‘無垢清凈光’。而這大智慧光,朗然照耀,能夠照破一切煩惱黑暗,猶如日輪高懸在晴明空中,照破大地一切黑暗一樣,所以說‘慧日破諸闇’。無量壽經說:“慧日照世間,清除生死云”;法華經方便品說:“慧日大圣尊”,都是此意。眾生的無知無明,叫做諸闇。清凈智光,能照世間的盲冥,故以慧日譬之。法華經藥王菩薩本事品說:“又如日天子能除諸暗,此經亦復如是,能破一切不善之闇。”慧日的光輝,不但能破諸黑暗,而且‘能伏災風火’。災兼一切的困厄,惟風火是諸災難中最大的災難。風火大災能伏,其余的災難,自更不成問題。眾生之所以有風火等的各種災難,嚴格說來,不是外面加到眾生身上來的,而是眾生煩惱之所招感的。煩惱的黑暗既已照破,各種的災難當然能伏。伏除災難、照破黑暗的慧日光輝,像太陽一樣的照耀世間,照得普遍光明起來,所以說‘普明照世間’。
戊三 口業普益
悲體戒雷震,慈意妙大云,澍甘露法雨,滅除煩惱焰。
這是觀音菩薩的口業普益,亦即贊嘆觀音菩薩為眾生說法的情形。雖說是口業普益,而實際包含三業的活動,亦即顯示觀音菩薩的三輪不思議化。
‘悲體’者,悲以拔苦為義,諸佛菩薩的悲心,廣大無比,所以叫做大悲。佛菩薩以大悲為體,所以名為悲體。如說:“佛心者,大慈悲是”。“菩薩但從大悲生,不從余善生”,都可作此悲體的說明。而這悲體,亦可說是大慈悲的法身體,是從持戒而得的,因此,戒與慈悲有著密切的關系。“例如不殺,不使一切有情受殺生苦,也是給一切有情以安全感。進一步,更要愛護有情的生命。戒,不即是慈悲的實踐嗎”?觀世音菩薩,用大慈悲戒體,身輪現通,示現三十三應,神通妙用之力,駭動猶如雷震大千,驚醒世人的迷夢,所以叫做‘戒雷震’。德清古德說:“法身無體,以悲為體,戒者法身所流之教戒也。故將說法,先以雷震,驚動群機,以慈意而興廣大法云”。
‘慈意妙大云’,是顯菩薩的意業。菩薩不特以悲拔除眾生的痛苦,同時亦運用慈給與眾生的快樂,當欲以樂給與眾生時,是即名為慈意。佛法,凡欲褒美不可思議之法,就稱為妙。有說:“妙名更無等比,更無過上義”。佛及菩薩的大慈,遍緣法界一切眾生,如彼大云普蔭一切,所以名為妙大云。
‘澍甘露法雨’,是正顯菩薩的口業說法。法華文句說:“甘露是諸天不死之藥,食者命長身安,力大體光”。注維摩經七說:“什曰:諸天以種種名藥著海中,以寶山磨之,令成甘露,食之得仙,名不死藥。生曰:天食,為甘露味也。食之長壽,遂號為不死藥也”。佛陀常以甘露喻不生不滅的妙法。妙法能滋潤眾生,所以譬之如雨。無量壽經上說:“澍法雨,演法施”。法華經序品說:“雨大法雨,吹大法螺”。涅槃經二說:“無上法雨,雨汝身田,令生法芽”。又說:“唯悕如來甘露法雨”。這是以甘露法雨,譬喻如來的教法。觀音菩薩為眾生宣說妙法,令諸眾生普得法益,所以叫作澍甘露法雨。
能令眾生得到什么利益?眾生具有煩惱,而且煩惱熾然,如大火焰一般,用其他的東西,沒有辦法可滅眾生的煩惱焰,唯有菩薩的甘露法雨,始能令諸眾生,滅除煩惱火焰,而達不生不滅的清凈地,所以說‘滅除煩惱焰’。
丁二 正顯游于娑婆
諍訟經官處,怖畏軍陣中;念彼觀音力,眾怨悉退散。妙音觀世音,梵音海潮音,勝彼世間音,是故須常念。念念勿生疑,觀世音凈圣,于苦惱死厄,能為作依怙!具一切功德,慈眼視眾生,福聚海無量,是故應頂禮!
這是頌文最后正顯游于娑婆世界的一科文,以結束觀音菩薩游化方便的說明。
娑婆世界的眾生,特別是眾生中的人類,自古以來是斗爭堅固的,很難做到和樂相處,往往為了些微小事,發生不必要的爭執,以致訴訟而打官司,不說一般人與人間如此,即夫婦、父子、兄弟等,對簿公庭亦所在多是。假定有人因諍執而起訴訟時,到法庭或裁判所對質時,不免引起官司失敗的怖畏。說老實話,訴訟是最不值得的事。因為不論有理無理,結果,總是對己不利的。設若有人因‘諍訟’而‘經官處’感到怖畏時,你如能夠念彼觀音菩薩的圣號,就可得到觀音菩薩的威力加被,使得彼此之間和平解決爭端,雙方言歸于好,不再在法庭相見。這樣,彼此的宿怨頓消,成為極要好的朋友!
不但人與人間經常的相爭,就是國與國間亦不斷相爭,所以我們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一天和平。有人說:一部人類史,就是一部戰爭史,真是一點不錯!戰爭,敵對雙方的軍隊,擺開各自的陣線,彼此互相嚴陣以待,到兩軍正式交鋒時,自然不免互有死亡,想到活潑潑的生命,一個一個的倒下去,不期然的會使人感到怖畏,所以說‘怖畏軍陣中’。當這兵災戰禍恐怖危險的關頭,你如能夠‘念彼觀音’菩薩的圣號,仰仗菩薩的慈‘力’加被,‘眾怨悉’皆可以‘退散’,化干戈為玉帛,而過和平生活了。頌中的眾怨,不但指敵對的軍隊,亦包含訴訟的怨仇。由于念彼觀音,感圣化而各悔先心,所以悉退散。
前文意業普觀中,曾說到觀音的五觀,現于游化娑婆文中,再說觀音的五音。五觀是菩薩的能觀智,五音有為菩薩所觀境,有為菩薩的說法音。以此合釋觀音得名觀音的所以。有人說這五音都是形容觀音菩薩的說法清凈和美妙,其實并不盡然。如‘妙音’,不必作其他的解釋,是專指誦念南無觀世音菩薩之音而言,因念菩薩的圣號音聲,是即微妙不可思議的,所以稱為妙音。‘觀世音’,謂“觀照世間一切持名求救的音聲,即無剎不現身的尋這聲音而去救濟”,所以名為觀世音。‘梵音’的梵,是清凈潔白的意思,即觀音菩薩世間出世間法,都是清凈而無垢染的。法華經序品說:“觀音微妙,令人樂聞”。華嚴經說:“演出清凈微妙梵音,宣暢最上無上正法,聞者歡喜,得凈妙道”。法華文句說:“佛報得清凈音聲最妙,號為梵音”。‘海潮音’,是以海潮譬音之大者。如海潮滿時,所發出的音響,是極雄壯而澎湃的。還有海潮來時,有其一定的時間,從來不失時的。如長水義疏說:“天鼓無思,隨人發響;海潮無念,要不失時”。這是譬喻菩薩說法及時,從不失其時機,如眾生在什么時候得度,就在什么時候為其說法,應以什么法才能得度,即為眾生說什么法,如海潮不失其時,所以名為海潮音。‘勝彼世間音’者,有說誦念南無觀世音菩薩,其音如梵音,如海潮音,勝于世間所有一切的音聲,‘是故’為佛子者,必‘須常’常稱‘念’,方能得到實際的利益。有說觀音大士,對十界的眾生之機,能說十界的不同之法,而且其聲清凈,決不是世間的音聲所能及的,所以我人應當常常誦念。前者是約眾生念大士圣號的音聲說;后者是約大士為眾生說法的音聲說。兩說都可通,但我以為前說較為合理。
佛陀苦口婆心的勸我們眾生,要常常稱念觀音菩薩的圣號,但當你在念時,前念后念的‘念念’之中,切‘勿生’起一念‘疑’惑,以為念觀音圣號是沒有益的。當知疑是信的大敵,如一有了疑念存在,你就不能專心一意的去念,由于不能真切至誠的念,自然也就難得菩薩的感應,如要得到感應而來救濟吾人的苦難,你就得毫無疑念的驀直念去!須知‘觀世音’菩薩是補處大士,一切煩惱雜染已經斷盡,不同其他未斷盡無明煩惱的菩薩,而被尊為‘凈圣’的,即是清凈的圣者。而且我人‘于苦惱’的生‘死’中,不論遭遇到怎樣的‘厄’難,你如能一心稱名,觀世音凈圣,即‘能為’我們‘作’所‘依’的慈父,所‘怙’的慈母。換句話說,眾生在這世間,遇到任何災難,觀音菩薩是我們有力的依*!
再說,觀音菩薩,‘具一切’無量‘功德’。大乘義章第九說:“言功德,功謂功能,善有滋潤福利之功,故名為功;此功是其善行家德,名為功德”。天臺仁王經疏上卷說:“施物名功,歸己曰德”。勝鬘經寶窟上本說:“惡盡言功,善滿曰德。又德者得也,修功所得,故名功德也”。具諸功德的觀音菩薩,常以一雙‘慈眼’,等‘視’一切‘眾生’,如同父母的愛護兒女,不會有不同的看待,因而兒女有什么困難,父母可以作為唯一的依*。觀音菩薩集功累德,其所有的‘福’德之‘聚’,廣大如‘海’的‘無量’無邊。因為這樣的關系,‘是故’眾生‘應’當‘頂禮’供養觀世音菩薩。頂禮,即五體投地。如說“頭面禮足”,或說“頂禮佛足”等。人生最貴者莫過于頂,最卑者莫過于足。現在以我最尊貴的頭頂,去禮他最卑下的足,如以現在話說,是即最敬禮。
甲三 聞品獲益
乙一 持地稱揚
爾時持地菩薩即從座起,前白佛言:世尊!若有眾生,聞是觀世音菩薩品,自在之業,普門示現神通力者,當知是人功德不少。
‘爾時’,指佛說完偈頌的時候。當這時候,有位‘持地菩薩即從’自己的‘座’位站‘起’,走到佛的面‘前’,稟‘白佛言’:‘世尊’!在這世間,‘若有’一些‘眾生’,有勝因緣,‘聞是觀世音菩薩品’,了解觀音菩薩救度眾生的‘自在’不思議‘之業’,且能無處不現的‘普門示現’,無苦不拔的‘神通’之‘力者’,‘當知是’聽普門品的‘人’,其所得的‘功德’,實在是‘不少’的。本此可知:吾人如能聽聞觀世音菩薩普門品,所得功德同樣是很大的,不過發心聽聞此品,最好從頭到尾的一直聽下來,中間不要間斷,如果聽一次而停兩次,雖不是沒有功德,但那功德是很小的。
持地菩薩,據楞嚴經的介紹,過去普光如來出現于世的時候,曾經出家做了比丘,但他是一個苦惱人,沒有多大的學識,雖說利益人的心念很切,肯做各種慈善事業,普遍利益社會人群,且能損己利人,具有菩薩心腸,但是很可惜的,即沒有聽過佛法,對于理路不怎么明了,所做有益社會的事,都是天性使然,暗與菩薩行為契合而已。“生而孔武有力,終日在橋旁路邊,遇重負肩擔的人,必定代負代擔過橋,或車不得上行,必代他推挽,并不受值也不受謝。見路有不平的,高的平下,低的填滿,或力修橋梁,大家都稱他持地。雖到處苦心孤詣,用心良善,但未見若何效果”。而且“如是勤苦,經無量佛出現于世”,后來遇到毗舍浮佛,持地待佛到國王那兒去應供。毗舍浮佛親切的為其摩頂說:你做了很多公益慈善事業,普遍的救濟了不少苦難人群,當然是希有難得的,可是但從物質上去做,不知在心地上用工夫,那是很難得到效果的。要知外在的大地不平,是由于內在的心地不平,要想平于大地,必須先平自心,若心地平,則世界大地一切皆平。持地菩薩聽了毗舍浮佛這番開示,立即心地頓開,見到自身微塵與創造世界所有微塵,完全平等無差別的,所以成為持地菩薩。
乙二 時眾發心
佛說是普門品時,眾中八萬四千眾生,皆發無等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
釋迦牟尼‘佛說是普門品時’,不但持地菩薩得到不少的功德,即在座聽講的大‘眾中’,亦有‘八萬四千眾生’,聽了之后,立刻‘皆發無等等’的‘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
八萬四千,是顯其多數。“西天之法,顯物數之多,常以八萬四千為言”。舉例來說:法華經妙音菩薩品說:“與妙音菩薩俱來者,八萬四千人”。又說:“與八萬四千菩薩圍繞”。又說:“是八萬四千菩薩,得現一切色身三昧”。法華經見寶塔品亦說:“持八萬四千法藏十二部經,為人演說”。法華經藥王品亦說:“火滅已后,收取舍利,作八萬四千寶瓶,以起八萬四千塔”。無量壽經更連環的說:“無量壽佛有八萬四千相,一一相,各有八萬四千隨形好,一一好,復有八萬四千光明,一一光明,遍照十方世界”。智度論說:“般若波羅密,能除八萬四千病根本”。又說:“八萬四千官屬,亦各得道”。像這樣的說到八萬四千,在經論中是很多的。我們只可把它作為多數的一種說明,不一定剛好是八萬四千這么多。
無等等者,謂佛是最高最上,沒有可以與之相等的,但佛佛道同,諸佛與諸佛是相等的,所以名無等等。僧肇注維摩經卷一中說:“諸佛名無等,與諸佛等,故名為無等等”。智論四十說:“無等等,諸佛名無等,與諸佛等,故名為無等等”。凈影疏說:“佛比余生無等,名為無等,佛佛道齊,故復言等”。法華經嘉祥疏十二說:“佛道無等,唯佛與佛等故,名此道為無等等”。根據上面的種種說法,可以知道,唯佛名無等等。
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印度話,中國譯為無上正遍知,或譯為無上正等覺,或譯為無上正等正覺。分開來說:阿耨多羅,譯為無上,三藐三菩提,譯為正遍知。能夠覺知真正平等的一切真理,是無上的智慧之功用。依智度論說:“唯佛一人智慧,為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正覺,簡別凡夫的迷而不覺;正等,簡別二乘的覺不普遍;無上,簡別菩薩的覺還未究竟圓滿。發無等等的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簡單的說,就是發菩提心,謂以悲智圓成的大覺大解脫為目標,要求自己也完成這樣的大覺,是為發菩提心。佛是人人可成的,問題只看我們是否發菩提心。如發大菩提心,一定可成無上大覺。觀音是發大心的菩薩,如欲真得觀音的救濟,就得發心以與菩薩的悲愿相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