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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緇門崇行錄淺述01
        2007年08月21日14:49文章來源:地藏蓮社作者:佚名訪問次數:2681 字體: 繁體

        緇門崇行錄淺述01

         

        明·蓮池大師作

        吳錦煌居士白話淺述

         

        弁言

         

        蓮池大師是一位精通三藏,解行并重的一代宗師,他老人家不但望重當時,而且澤及后世。他的著作有很多,皆精辟獨到,博大融通,風靡當時。甚至有人假冒大師的名字出書以博利,可見一斑。誠如憨山大師所言:‘惟師之才,足以經世。悟,足以傳心;教,足以契機;戒,足以護法;操,足以勵世;規,足以救弊;至若慈能與樂,悲能拔苦,廣運六度……’又說:‘歷觀從上諸祖,單提正令,未必盡修萬行,若夫即萬行以彰一心,即塵勞而見佛性者,古今除永明,惟師一人而已?!舴谴髾嘣賮恚瑢崯o以致此。

         

        私淑蓮池大師的緣由,或許是由我讀書喜歡鉆牛角尖吧!有一天看了大師的楞嚴摸象記及竹窗隨筆,不禁拍案叫絕,淚下沾襟。噫!大師原來也是喜歡鉆牛角尖的?。〈髱煹闹鳎肿种榄^,字里行間,解粘釋縛,好像那本書是專為解答我的問題而作的。想自己業障深重,沉淪至今,不克面承云棲恩澤,每有‘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淚下’之概。末法時期,雖然人心不古,正法衰微,妖邪四起,但只要佛門四眾,奮發振作,力挽狂瀾,未嘗不能造出一片中興氣象。之所以發心翻譯此書并加論述,主要是這本書不止是出家緇門的榜樣,也是在家素門修行的座右銘,而且大師學問博大淵深,文辭典雅,對國學程度不高的現代人,較不易閱讀體會,因為一知半解而置棄,或甚至曲解、誤解,未免太可惜,遂不自量力,加以白話釋論。末學才淺學薄,尚祈諸方大德不吝指正,是幸!

         

        衷心感謝恩師上廣下化法師、許成章教授和宋仁皇先生,予我本書的指導和批閱,慧凈法師的提供資料,在此一并致謝。

         

        一九八四年八月,凈業學人吳錦煌序于高雄大統小兒外科醫院之棲蓮講堂

         

        緇門崇行錄序

         

        僧問:‘沙門奚事?’曰:‘事道?!碌朗霝楸??’曰:‘德行為本?!疲骸跻?!子之固也。利以慧入,鈍以福修;沙門者,取慧焉,足矣,德行奚為?’

         

        有一位僧人問說:‘出家人要做什么事情?’我回答說:‘在辦道、求道?!f:‘求道最根本、最要緊的是什么?’我說:‘是德行?!f:‘唉呀!您真頑固。上根利器的人修慧而入道,下根鈍器的人修福而已,所以出家人主要在求得智慧,有智慧就足夠了,要德行干什么?’

         

        予曰:‘先民有言,德行本也。又云士之致遠者,先器識,況無上菩提之妙道,而可以受非其器乎哉?’

         

        獅子之乳,匪琉璃瓶,貯之則裂。舉萬鈞之鼎,而荷以一葉之舟,不顛趾而溺者幾希奚!

         

        我說:‘古人嘗說,德行是為人處世的根本。又說,立大志做大事的人,要先衡量自己的器質和識見,何況佛門至高無上的正等正覺的妙法,豈是隨便什么人就可以修成的嗎?

         

        裝貯獅子的奶水如不用琉璃作的瓶子,那就會裂開;好比手舉著萬斤重的鼎,乘坐一葉小舟,幾乎沒有不翻跌淹死的了。

         

        今沙門稍才敏則攻訓詁,業鉛槧如儒生,又上之則殘摭古德之機緣而逐聲響,捕影跡,為明眼者笑。聽其言也,超佛相之先;稽其行也,落凡庸之后。蓋末法之弊極矣!

         

        現今的出家人,稍具聰明才智的,就專攻注解考據之學,和儒家書生一樣地致力研究典籍。聰明才智再高一點的,則零碎地拾撿古來祖師大德應機說教的機鋒語,來唱和自己,捕捉到的只是祖師的皮毛殘渣,據為己有的,乃是捕風捉影來的不實在的東西,反而受到明眼人的譏笑。這些人講起話來,句句仿佛比佛祖還要高明;但考察他的行為,比平凡庸碌的人還不如。末法時期這種壞現象,實在很糟糕啊!

         

        予為此懼,集古善行,錄其要者,以十門羅之。何者?離俗染之謂僧,故清素居其首。清而不嚴,狂士之清也,攝身口意,是諸佛教,故受之以嚴正。嚴正繇師訓而成,師者,人之模范也,故受之以尊師。親生而后師教,遺其親是忘本也!戒雖萬行,以孝為宗,故受之孝親。忠孝無二理,知有親,不知有君,私也。一人有慶,而我得優游于林泉,君恩莫大焉!故受之以忠君。忠盡于上交,而惠乏于下及,則兼濟之道虧,故受之以慈物。慈近于愛;愛生者,出世之礙也,故受之以高尚。高尚,非潔身長往而舍眾生也,欲其積厚而流光,故受之以遲重。遲重而端居,無為不可也,故受之以艱苦。勞而無功,則苦難而退,因果不虛,故受之以感應終焉。

         

        我很怕修行人落到上述這種地步,所以搜集古來善行的記事,摘錄重要的幾則,分成十大類發表出來。哪十大類呢?遠離世俗的污染才算出家人,出家首先要講到清高樸素,所以第一類善行是“清素”。但清高而不嚴肅,變成狂狷之士的清高了,學佛的人必須要收攝身口意三業,才能成就,所以第二大類善行是“嚴正”。嚴正的行為要*老師的教誨才能秉持不誤,老師實在是作人的模范,所以第三大類善行是“尊師”。有雙親生養你,長大之后才能接受老師的教導,遺忘其雙親而不孝是忘本?。∏医湫新蓛x雖然很多,但最要緊的還是孝順,所以第四大類是“孝親”。忠臣出于孝子,忠孝的道理是一致的,只知道有親情,不知道有君恩,乃是自私的行為。書經上說:“一人有慶,萬民咸賴?!庇辛司鞯牡抡瑖┟癜?,才能出家,清閑自在地游于山水林泉下,君主的恩惠實在大?。∷缘谖宕箢愂恰爸揖?。但是忠道較偏于對上級的交往,缺乏對下級恩惠的施予也是不對的,必須兼顧到貧困的人,所以第六大類是“慈物”。慈和愛很接近,出家人產生愛染,是修道的一大障礙,所以第七大類叫“高尚”。但高尚不是要孤芳自負,遠棄眾生,一方面還期望修行人能先充實自己,功夫高深了自然才學德行的光芒就四射,所以第八大類叫“遲重”。為遲重而隱居,清閑無事也是不可以的,所以第九大類選“艱苦”的善行。有人怕勞而無功,不再艱苦卓絕,退了道心,其實因果感應是絲毫不爽的,所以第十大類取“感應”的善行做結束。

         

        十行修而德備,則任法之器也。地良矣,而后佳種投;心醇矣,而后至言入。無上菩堤,庶可希冀。不然。一鄙夫耳!

         

        人道未全,焉知佛道?即使利根多慧,而慧彌多,障彌重,將安用之?’

         

        以上十種善行都修齊了,德行才算完善,方堪任修習佛法的人才。好比地質改良肥沃了,然后可以播種好植物;心地精純了,然后至理銘言才能信解受持。至高無上的菩提大道,庶幾可期望成就。不然的話,只能算是一個鄙陋的凡夫而已!

         

        做人的道理都做不好,哪能學佛?縱使你根器利,多智聰,反而有害。智力愈高,障礙愈重,修行愈不易成就,這種無德行的人,怎么能出家修行呢?’

         

        僧云:‘吾法一塵不立,十行何施?’

         

        予曰:‘五蘊紛紜,四大叢遝,何謂無塵?’

         

        僧云:‘四大本空,五蘊非有?!?SPAN lang=EN-US>

         

        予與一掌曰:‘學語之流,如麻似粟。未在,更道!’

         

        僧無對,色然而起。

         

        予笑曰:‘蔽面塵埃,子何不拭?’

         

        我說完了這些話,這位禪師又說:‘我修的妙法一塵不立,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十類善行將施用在何處?’

         

        我說:‘明明色、受、想、行、識五蘊熾盛紛擾,地、水、火、風四大繁復遍漫,怎么說是無塵呢?’

         

        他說:‘四大本來空相,五蘊本非實有。’

         

        我給他一個巴掌,說:‘目前學古德的口語,用表自己的見地的人,實在太多了,您回答的不中肯,再用您自己見地境界的話回答看看。’

         

        這位禪師無法再回答,很不高興地站了起來。

         

        我笑著說:‘您老現在滿面怒容,正是四大五蘊蒙蔽在臉上的塵埃,您為何不擦掉呢?’

         

        慎之哉,毋升高不自卑,無妄談般若,自取殃咎,無醉于虛名。修其德,殫其精誠,以致力于道,力極而心通,然后知不撥萬行,不受一塵,終日不空,終日不有,夫是之謂真慧。愿吾子究心焉!

         

        出家人要注意啊!登高要自覺渺小,切莫自大,不要妄說般若,濫解性空,自找禍殃。也千萬不可沉醉于虛榮的名利啊!好好地修養自己的品德,竭盡精誠之心,全力去辦道,竭盡心力,大死一番,久之自然心開悟達,然后才能真正體會到不撇棄萬行,但也不受染一塵;終日不著空,但也終日不執有的真空妙有的中道第一義諦,這才是真正佛門的智慧啊!但愿出家人要用心參究一番。

         

        予未聞道,兼薄于德,今為此書,為務救時弊,而酬佛恩耳。明達之士,茍不因人棄言,幸展轉以告夫禪者!

         

        萬歷十三年仲冬日杭沙門宏識

         

        我很慚愧尚未體會無上大道,加以德行淺薄,寫這本書,主要目的,在求能挽救目前出家人的大毛病,用以報答佛恩而已。明智達理的人,如蒙不因我淺薄而棄置我所說的話,還希望展轉流通,告訴那些修禪的人。

         

        萬歷十三年仲冬日杭沙門宏識

         

        清素之行第一

         

        ◎不作齋會

         

        劉宋僧旻,七歲出家,以經義宗海內,號旻法師。修繕寺宇,造設經像,放生布施,未嘗倦廢。

         

        或問:‘和尚所修功德多矣!不聞建大齋會,恐福事未圓?!瘯F曰:‘大齋難得盡理,米菜鹽醋,樵水湯炭,踐踏洗炙,傷害微蟲,故不為也。如復求寄王宮,官府有勢之家,彌難盡意,不如已之?!?SPAN lang=EN-US>

         

        贊曰:‘今人作一福事,必起齋會,名曰圓滿;乃至掩關僧半期之后,即于關中營營焉,晝夜經畫,預辦齋會,無復正念。嗟乎!旻師之言,真萬世龜鑒也!’

         

        南朝劉裕所創號劉宋朝代時,有出家人法名旻,七歲出家,博通經典,聞名全國,眾稱旻法師。旻法師營造修建寺廟,裝設經像,放生布施,從未厭倦廢棄這些事情。

         

        有人問他:‘您和尚所修的功德算不少了,可惜沒聽過您辦過大齋會,恐怕功德不圓滿。’

         

        旻法師說:‘大齋會很難如法合理,而且需花耗很多米、菜、鹽、醋、柴、水、湯、炭……等等的東西,踐踏、洗滌、燒灼等多所傷害微蟲類小生物,所以我不辦齋會啊。如委托王宮或達官貴人辦理,更難如法,他們唯求世俗的應酬,失去了齋會真正的意義,因此,干脆就不辦了?!?/FONT>

         

        贊說:‘現代人每作一修福的事,就要辦一次齋會,美其名叫圓滿;甚至閉關的和尚,關期過了一半后,就在閉關中辦齋會了,日夜籌劃,光預備齋會的事,時時不可或失的修道正念也一股丟到腦后。嗚呼!旻法師的話,實在是萬世不易的借鑒??!’

         

        ◎受施隨散

         

        梁慧開,吳郡海鹽人。歷聽藏,旻二師經論,講演名世。豫章守謝譿迎請說經,厚加櫬遺。還未達都,分散已盡。

         

        晉安守劉業餉錢一萬,即贍寒餒,曾不終日。情性疏率,不事形儀;衣服塵滓,未嘗舉意浣濯。

         

        贊曰‘講法而不受櫬遺,是之謂法施。噫!安得人人法如開公乎?’

         

        南朝梁朝錫都彭城寺慧開法師,是吳郡海鹽人,跟隨鐘山開善寺智藏,揚都莊嚴寺僧旻兩位法師學經論,后來他自己講經講得很好,名聞當世。豫章太守謝□恭迎開法師去講經,供養他很多錢。但他還沒回到家,已把供養的錢布施分散光了。

         

        晉安太守劉業供養他一萬錢,不到一天,全部又布施給貧窮的人去了。開法師的個性開朗隨和,不注重外表;衣服弄臟了,也不刻意地去洗它。

         

        贊說:‘說法而不受供養,才真正叫法施啊!如每個出家人都像開公一樣,那該有多好?。 ?/FONT>

         

        ◎蟲鳴塵積

         

        梁道超,從靈基寺旻法師學,獨處一房,屏絕賓侶,塵埃滿屋,蟋蟀鳴壁。中書郎張率謂曰:‘蟲聲聒耳,塵多埋膝,安能對此而無忤邪?’答曰:‘時聞此聲,足代蕭管;塵隨風來,我未暇掃,致忤名賓,為愧多矣!’率大嘆服。

         

        南朝梁朝揚都靈基寺道超法師,跟隨靈基寺旻法師(即上述旻法師)學道,后來自己獨居一個房間,謝絕朋友不會客。整個房子都是灰塵,四壁都可聽到蟋蟀的叫聲。中書郎張率有一天去拜訪,看了如此情形,說道:‘蟲聲吵鬧,灰塵多積高過膝蓋了,難道您對這種環境不介意嗎?’超法師回答說:‘每天聽這些蟲聲,當作蕭管演奏的音樂;灰塵乃隨風吹進來的,一直沒空打掃,以致對您這位貴賓失禮了,真慚愧!’張率聽了大大地贊嘆佩服。

         

        ◎左溪遁跡

         

        唐玄郎,傅大士六世孫也。常行頭陀,依嚴傍澗,號左溪尊者。宴居一室,自以為法界之寬。一郁多羅,四十余年;一尼師壇,終身不易。非尋經典,不輕燃一燭;非覲圣容,不妄行一步。洗缽則群猿爭捧,誦經則眾鳥交翔。刺史王正容屢請入城;師不欲往,竟辭以疾。

         

        贊曰:‘今人讀永嘉答書,藐視朗師等之僻見,不知永嘉特一時遣著之語。而左溪遺范,正學者今日事也。明眼者審之?!?SPAN lang=EN-US>

         

        唐朝東陽清泰寺玄朗法師,是傅大士的第六代嗣孫。常行頭陀苦行,住在山澗旁,別號左溪尊者。自己一個人住一個小房子,認為屋子雖小,可視如法界無量般的寬大,正是華嚴一微塵里無量剎的心境。四十余年來,就穿一件七條僧衣,一輩子就一個坐臥具(又叫尼師但那),也沒改變。如不是為查經典,絕不隨便點蠟燭,如不是要禮佛拜佛,絕不隨便走動一步。大師要洗缽子,則山中群猿爭著捧去洗,大師誦經時,眾鳥都飛到上面來回翔不去。刺史王正容屢次請師入城說法供養,大師都不想去,推托有病不能去。

         

        贊曰:‘現代人讀了永嘉大師答朗大師書(出自禪宗永嘉集),里頭再三寫著『見道不在山林之寂靜,物我冥一,喧擾無非道”,于是藐視朗師,認為其偏于宴安寂寥,卻不知道這是永嘉大師用來破朗師法執,一時權機方便的話,如信中所言“如是則何不乘慧舟而游法海,而欲駕折軸于山谷哉?”是針對朗師,推其出山廣度眾生的意旨,而左溪朗大師遺留的風范,正是今日學者所應學的??!有見地的人應仔細判別。永嘉大師信中說的“得失在于人,何關動靜”,今人業障深重,不但動中無法見道,靜中也難以忘山,不先隱修充實,就要在喧擾中行菩薩道,未免落個好為人師之嫌了?!?/FONT>

         

        ◎遺錢不顧

         

        隋富上,依益州凈德寺止宿,系大笠道傍,坐其下讀經。人往來,不喚令施;有施者,亦不咒愿。以路靜故,多載無所獲。

         

        人謂曰:‘城西北人稠施多,奚為在此?’

         

        答曰:‘一錢兩錢,足支身命,復用多為?’

         

        陵州刺史趙仲舒者,三代酷吏也,甚無信敬,聞故往試;騎馬過之,佯墮貫錢。富讀經自若,目未曾睹。去遠,舒令人取錢,富亦不顧。舒乃問曰:‘爾終日所得一錢,貫錢在地,見人持去,何不止之?’曰:‘非貧道物,何為妄認?’

         

        舒下馬禮謝,嘆服而去。

         

        隋朝富上法師,掛單于益州凈德寺;系掛一頂大斗笠在路旁,坐在斗笠下讀經。也不開口向往來的人化緣求布施,有布施財物給他的,他也不道謝或類似一般化緣僧口中念念有詞地,仿佛替施主消災祈福。因為道路偏僻,人蹤稀少,所以多年來都沒受到什么布施。

         

        有人對大師說:‘城西北往來人口稠密,布施也可多些,為何老守在此地而不去那里?’

         

        大師回答說:‘一錢兩錢,可以維持身命就好了,何必要多呢?多也沒用?!?/FONT>

         

        陵州刺史趙仲舒,是當時一位三代嚴刑的酷吏,不信佛法,也不敬三寶。聽到富上大師的事,故意要試他,騎馬經過那里,假裝不小心掉下一貫錢(一千錢,古一貫一千)。富大師仍悠然的讀經,看也不看一眼。趙刺史去了很遠后,再令人去取錢,大師也不管。視若無睹。舒于是問大師:‘您整天所得不過一錢,現在一貫錢掉在地上,您看到別人拿去,為何不阻止呢?’大師說:‘那不是我的東西,我為何要冒認它是我的,而阻止人家拿去呢?’

         

        趙刺史乃下馬道歉禮拜,大大贊嘆佩服地回去了。

         

        ◎不畜衣糧

         

        唐通慧,三十出家,入太白山不賚糧,取給草果,渴則飲水,息則依樹,坐起禪思。經于五年,因以木打塊,塊破形銷,廓然大悟。晚年一裙一被,所著麻鞋至廿載,布納重縫,冬夏不易焉。

         

        唐朝通慧法師,三十歲出家。獨入太白山修行而不帶糧食,餓了吃草和野果,渴了就喝水,睡覺*在樹下,坐禪參研。這樣的日子,過了五年,有一天用木棒打土塊。土塊破了不成形體,豁然開大悟。晚年只穿一條裙子,蓋一件棉被,穿一雙麻鞋,用了二十年之久,衣服縫縫補補地,冬天夏天都沒兩樣。

         

        ◎□施不憶

         

        唐靜琳,京兆華原人,道風既播,□錫日至,并委諸侍人,口不重問;后欲作福,方恨無財。侍人出之,琳曰:‘都不憶有此也?!缴缕疲约堁a之。

         

        唐朝京師弘法寺靜琳法師,京兆華原人,道行高超,道風遠播后,信徒供養一天天地多起來。信徒供養的財物,都一并拿給侍者,也不再問多少;后來有一天想要拿錢去作功德,才遺憾自己沒錢,侍者拿錢出來,琳法師說:‘沒想到我還有這么多錢!’平生衣服破了,都用紙來補。

         

        ◎門不掩閉

         

        唐智則,雍州長安人。性落魄不羈,恒被破衲,裙垂膝上。房僅單床,瓦缽木匙外無余物。居一室,門不掩閉,眾號為狂,則嘆曰:‘道他狂者不知自狂耳!出家離俗而為衣食故,行住遮障,鎖門緘笥,費時亂業,種種聚斂,役役不安,此而非狂,更無狂者!’

         

        唐朝京師辯才寺智則法師,雍州長安人,性情磊落瀟灑,不修邊幅,常披一件破僧衲,裙子只遮到膝蓋上(即如今之迷你裙)。房內只有一張床,一個用瓦作的缽,一個用木作的匙,其他再也沒有東西了。住的一間房子,也不關門,大家都講他是個瘋狂的人,他聽了感概萬千地說道:‘說人家瘋子的人正不知道自己才是瘋子??!出了家,離了俗,還為了衣食操心,行要穿衣飾遮,住要宅房屏障,門要鎖,箱子要蓋緊……這樣又浪費時間,又擾亂道業,還有收集積蓄種種之財物,整日忙碌而心惶惶,這種人若不算瘋狂,再沒有瘋狂的人了!’

         

        ◎人疑仆從

         

        唐承遠,始學于成都,后住衡山西南巖。人遺之食,則食;不遺,則茹草木而已。有慕而造者,值于崖谷,羸形垢面,躬負薪樵,以為仆從而忽之,不知其為遠也。代宗聞其名,賜所居號‘般舟道場’,世稱蓮社三祖云。

         

        贊曰:‘茆次構而堯堂疑于村舍,衣服惡而禹跡疑于野人,況釋子以缽衲支身者耶?今時有侈服飾,置臧獲,惟恐人之不知,而揚揚過閭者,亦可以少愧!’

         

        唐朝衡山彌陀寺承遠法師,起先學道于成都,后來住在衡山西南的山巖中,有人布施東西給他吃,他就吃,沒人布施食物,他就吃草木。有人仰慕他的德行而來拜謁他,和他在懸崖山谷處相碰面,大師身形消瘦,蓬首垢面,自己擔負著薪柴,來訪的人以為他是侍者而不在意,不知道他就是遠大師本人?。√拼诼牭搅怂牡旅C賜他所住的地方叫‘般舟道場’,世稱大師是蓮宗(凈土宗)三祖。

         

        贊道:‘堯住的房屋是用茅草蓋的,人家看來以為是村舍,而不是皇上住的地方,禹穿著破舊的衣服,別人不曉得他是皇帝,還以為他是野人呢!何況出家人,本來就應以一缽一衲來支援身命的,還能講究什么呢?目今有些人,衣服講求奢華,雇養許多奴仆,還惟恐別人不知道自己有錢,穿著華麗的衣服,帶著仆從,揚揚得意地走過眾人聚居的地方。這種人應該感到慚愧吧!’

         

        ◎荷衣松食

         

        唐大梅常禪師,得馬大師即心即佛之旨,隱深山中,人無知者。鹽官以書招之,辭不赴,附以偈云:‘一池荷葉衣無盡,數樹松花食有余;剛被世人知住處,又移茅舍入深居?!?SPAN lang=EN-US>

         

        唐朝明州大梅山法常禪師,得到馬祖道一禪師即心即佛的心法要旨后,隱居深山中,沒人知道。管鹽官寫信詔見他,他謝絕不去,回了一偈給鹽官:‘我這里有一個池塘,長滿了荷花,我用荷葉作衣服蔽體,用也用不完。有好幾棵松樹,長滿了松花松果,用以充饑,足足有余。滿以為大家都不知道我的住處,可以獨自清閑修道,沒想到還是讓人找著了,于是我又離開這里,搬進更深的山里去住?!?/FONT>

         

        ◎鹿鳥為侶

         

        后周行因,隱居廬山佛手巖。每夜闌,一鹿-雉棲遲石屋之側,馴狎如伴侶,殊無疑怖。因平生不畜子弟,有鄰庵僧為之給侍。一日謂曰:‘卷上簾,吾欲去!’簾方就鉤,因下床行數步,屹然立化。

         

        贊曰:‘多欲之人,死且彌切,甚而分香賣履,眷眷不能放下。不獨世諦中人,釋子亦有之。因一生清氣逼人,脫化如游戲,不亦宜乎?’

         

        五代后周廬山佛手巖行因大師,隱居在廬山佛手巖。每天夜深時,就有一只麋鹿,一只山雉來睡在他石屋的旁邊,和他親熱,溫馴得如同好朋友一般,一點也不驚怕恐怖。因大師平生不收徒弟,但附近寺廟的僧人自動供養他、服侍他。有一天大師對侍者說:‘把窗簾卷上,我要走了。’窗簾才剛卷起鉤上,大師下床走了幾步,就站立著圓寂了。

         

        贊道:‘貪欲多的人,臨命終更加厲害,(欲望更加熾盛)甚至爭奪遺產(陸機吊魏武帝文,引魏武帝遺令:“余香可分與諸夫人,諸舍中無所為學,學作履組賣也?!保κ郎系呢斘锶耸拢炷畈灰?,舍不得,放不下。不但是在家世俗的人,連出家人也有像這樣的。如能每個出家人,都像因大師一樣,一輩子清高凜然,圓寂像游戲一般地輕松愉悅,不是很好嗎?’

         

        ◎少欲知足

         

        宋宏覺禪師戒徒眾云:‘汝既出家,如囚免獄,少欲知足,莫貪世榮;忍饑忍渴,志存無為,得在佛法中,十生九死亦莫拋棄?!?SPAN lang=EN-US>

         

        宋朝洪州云居宏覺道膺禪師訓誡徒眾說:‘你們既然出了家,就好像囚犯從牢獄釋放出來一樣,從此走向了生脫死的大道,免除萬劫的沉淪,這是你們的造化,因此,要減低欲望,常知足,不要貪求世俗的虛榮;要能忍耐饑渴,立志學道,修習真如寂照的無為法(金剛經云:一切圣人皆以無為法而有差別),能聞持佛法,受到佛法的熏陶,實在難能可貴的,就是九死一生,赴湯蹈火也不可一時刻拋棄佛法?!?/FONT>

         

        ◎誨眾清約

         

        宋慈受深禪師,小參示眾云:‘忘名利,甘淡薄,世間心輕微,道念自然濃厚。匾擔山和尚,一生拾橡栗為食;永嘉大師,不吃鋤頭下菜;高僧惠休,三十年著一衲鞋,遇軟地則赤腳。汝今種種受用,未饑而食,未寒而衣,未垢而浴,未睡而眠;道眼未明,心漏未盡,如何消得?’

         

        宋朝東京慧林懷深慈受禪師,有一天在參禪放香后小參時刻,開示徒眾說:‘大家千萬要忘卻名和利,以恬淡為樂,世間名利心減少了,向道清凈的念頭自然滋長增加。像匾擔山和尚,一輩子撿櫟實(圓形,大如姆指頭,端尖銳,在碗狀殼斗內,仁如老蓮肉,可吃,殼斗可染皂色)為食充饑;永嘉大師不吃用鋤頭耕種的菜,因為耕鋤唯恐傷害泥土里的微小生物,且敬重農夫汗滴禾下土的辛勞;高僧惠休和尚,三十年來只穿一雙鞋子,地皮不堅硬時,就打赤腳走路。你們目前衣食不缺,種種享受,還沒餓就吃飯了,還沒冷就加衣了,身體還未弄臟就洗澡了,還未到睡時就睡著了;這樣生死之道還未弄清楚,心境污染未盡,惑障不斷,憑什么來消受上述的福報呢?’

         

        ◎衲衣一食

         

        唐慧熙,居惟一身,不畜侍人。日惟一食,不受人施。房地惟一蹤,余并莓苔。所坐之榻,惟于中心,兩頭塵合,如久曠者。衣服蔽惡,僅免風寒;冬服破衲,夏則懸置梁上。有聞其名者,就房參謁,迎逆接候,累日方得見焉。

         

        唐朝益州空慧寺慧熙法師,自己一人獨居,沒有侍者,日中一食,也不接受人家的布施。房內地上除了平常走出走進的一條路跡外,其他地都長滿了莓苔。他的坐榻,除了中央人常坐的關系,較沒灰塵,兩頭則塵埃堆積,好像很久很久沒人坐的樣子。他的衣服破舊不堪,僅可遮風御寒;冬天穿這破舊的僧服,夏天到了就把它懸掛在屋梁上。慕名而去拜謁的人,就在這房子內向他請教,大師慈藹對待,諄諄善誘,有時來往的人多,要等幾天才能見到大師面談。

         

        ◎獨守死關

         

        元高峰妙禪師,在龍須九年,縛柴為龕,冬夏一衲,后造天目西巖石洞,營小室如船,榜曰:‘死關’。上溜下淖,風雨飄搖。絕給侍,屏服用,不澡身,不剃發,截罌為鐺,并日一食,晏如也;洞非梯莫登,去梯斷絕,雖弟子罕得瞻視。

         

        贊曰:‘天懸九霄,壁立萬仞,前有熙公,后有此老,真回絕塵氛矣!曩余登天目,入張公洞,俯臨千丈巖,訪死關之遺,睹師威容,恍乎在目。自悲生晚,不獲親炙,因涕淚久之!’

         

        元朝杭州天目高峰原妙禪師,在龍須修行九年,自己編綁木柴,做一個居住的小房子,無論冬天夏天,只穿一件多次補縫的衲衣(衲衣是多次補縫之衣,如故苑里?;勰釒熕┲拢瘩囊乱玻V蟮教炷可降奈鲙r石洞中,建造一棟如小船的小房子,立個標示叫:‘死關’。小屋上面是滑溜的滴水石,下面是爛泥巴地,風雨飄搖。大師謝絕供養及侍者,衣服和日用品等也一概不要,不洗澡,不剃頭發,把大腹小口的壇子,切下半截做鍋子,幾天才吃一餐,自得其樂;他所住的山洞,沒云梯無法登上去,他摒棄梯子,截斷外緣,即使是他的徒弟,也難得看到他。

         

        贊道:‘像上天懸在九霄云外一般地,千萬仞高的崖壁里隱居的大德,在前有慧熙大師,后有此高峰妙大師,他兩人實在是超塵絕俗??!以前我曾登天目山,進入張公洞,俯目下觀千丈高的崖巖氣象萬千,順便也去拜謁“死關”的遺跡,高峰妙大師的威儀容顏,仿佛現在我的眼前,自嘆生得晚,不能親承教誨,不禁淚下沾襟,久久不能自已!’

         

        ◎放三飯

         

        越地安禪,夜作齋。其名曰‘放三飯’,競為侈靡,勝于午齋,相沿成習久矣。昔有尊宿,聞鄰房僧午后作食不覺泣下,悲佛法之淩夷也。故僧禁過午食。況夜食耶。律言人間碗缽作聲,餓鬼咽中起火。乃于漏深人靜,而砧幾盤盂,音響徹其耳根,又煎煮烹炮,馨香發其鼻識,忘慈悲之訓,恣口腹之欲,于心安乎?或曰‘中夜饑如之何?’,則代以果核餅餌之類,不煩鍋銚者可也。況持過午者。午后至明,不食纖物,我等晚有藥石,何不知足之甚。

         

        浙江紹興一帶參禪安居,每晚作飯吃,名叫‘放三飯’,風氣相傳,吃起來一次比一次奢侈豐富,比午餐更多菜肴,這種沿習下來的壞風氣已經很久了。往昔有一位道高德超的先輩(即法慧禪師),聽到隔壁房間的僧人午后作飯,不禁流淚。悲嘆佛法的破敗末落,所以出家人禁過午吃東西。何況夜晚還吃宵夜!戒律上說:‘人間的碗缽聲作響,餓鬼聽了不勝饑餓,咽喉自然起火’。何況夜深人靜,動了砧、機、盤、盂,音響傳入其耳根,又煎、煮、烹、炮,香味傳入其鼻識。忘了對眾生要慈悲的訓示,恣縱口腹的欲望,這樣于心能安嗎?或問:‘半夜肚子餓了怎么辦?’那么就吃果核餅餌之類,不須動鍋子、壺子來煮的食物來充饑就可以了,何況人家持午的人,午后到隔日天亮,明星現前之間除了喝水,不吃一點東西。我們晚上有視作藥石養生的果餅之物充饑,還不知足,簡直是太過份了。

         

        ★附:筆者以一個醫師的立場,認為持午實在合乎健康長壽的條件,目今醫學證明,以往高蛋白、高熱量的攝食法已被推翻,這種攝食法只是導至肥胖、高血壓、動脈硬化……毛病,加速生命的死亡。素食可免這些毛病及可防癌,亦普遍證明了。持午少吃一餐,人或許會瘦些,但絕不會引致營養不良,精神反而更好。道家也有言曰:‘君欲長生,腸中當清?!壳笆彻验L壽者甚多,如廣欽老和尚、李炳南老居士都九十多歲了,諦觀上至教主釋迦佛,下至歷代諸祖,無一不是苦修成就的,甚有日食一麻一粟者,比比皆是。孟子也說:‘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苦其心志,空乏其身,行弗亂其所為,此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胧澜浭乐派星乙畡谄浣罟牵I其體膚’,何況出世至高無上的大道,可以‘飽食終日’,一僦而就的嗎?

         

        何況‘飽暖思淫欲’,更是修道的大障,出家人尤非所宜。持午的利益,實在宏偉,小可延年健身,大可以了生脫死。因為八關齋戒就是八戒和一齋,齋的意思就是持午。八關齋戒的功德大到什么程度呢?修凈土的人如加持此八分齋,往生必不乖違,念佛最重要的一刻,莫非臨命終,臨命終無法‘一心不亂,心不顛倒’,很容易隨業而去,是很危險的??!萬一心亂了,心顛倒了怎么辦呢?第一、就要*蓮友的助念,提醒正念,敲引磬,看佛像……等等,所以蓮社蓮友的組織也很要緊,這一方面也正影射念佛法門大乘、入世,與平等的精神。第二、就是要*持戒來作最有力的保障了。大家看藥師經,都重視在消災延壽,殊不知藥師佛予娑婆眾生最大的利益就是在往生其東方琉璃凈土及西方極樂世界。截錄經文如下:

         

        ‘復次曼殊室利,若有四眾:比丘、比丘尼、鄔波索迦(優婆塞)、鄔波斯迦(優婆夷),及余凈信善男子善女人等,有能受持八分齋戒,或經一年,或復三月,受持學處,以此善根愿生西方極樂世界,無量壽佛所聽聞正法而未定者,若聞世尊藥師琉璃光如來佛名號,臨命終時有八大菩薩,其名曰文殊師利菩薩,觀世音菩薩,得大勢菩薩,無盡意菩薩,寶檀華菩薩,藥王菩薩,藥上菩薩,彌勒菩薩。是八大菩薩,乘空而來,示其道路,得于彼界,種種雜色寶華中自然化生?!?/FONT>

         

        由上觀之,持戒三個月(正月、五月、九月三齋月),就有八大菩薩迎往西方,何等便宜的事,諸佛菩薩慈悲,留給眾生許多意想不到的方便,只是我們不知利用罷了,所以念佛人如沒把握一心不亂,心不顛倒,就更應該好好地持戒持午!

         

        ◎非理募化

         

        云棲僧約,非理募化者出院。一僧曰:‘此不足禁,禁之則缺眾生福田。非理募化,雖其人自負過愆,而眾生獲破慳舍財之益。世僧假佛為名以營生,佛何曾為此輩出一禁約乎?’予曰:‘子言則誠善矣,然知其一,未知其二。非理募化者,瞞因昧果,施者知之,而向退心,后遂不施。安在其能破慳也???佛世有諸弟子自遠游歸,所過聚落,望而閉戶,問故,則畏僧之募化也。因以白佛,佛乃種種呵責,何言其不禁約也,慎之哉!’

         

        云棲寺僧團的規條,有一條:非理強去募捐化緣的人要趕出山門。有一位僧人說:‘不必禁這一條,禁了則減少了眾生種福田的機會。因為雖然非理募化的人犯了過失,背了因果,但眾生可獲得破慳貪,舍財物的利益和功德。以前佛在世時的出家人,假藉佛陀的名義來謀生,佛何嘗為這些人設一條禁約呢?’我說:‘您的話固然不錯,發心良好,但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非理募化,瞞著因,昧著果,布施的人知道了,因而退了道心,以后就不再布施了,怎能使他破掉慳貪呢?佛在世時,有諸弟子自遠方游化歸來,經過一個部落,那個村落的人望見這些比丘,趕緊把門關起來,弟子們就問這些人,甚么緣故怕沙門怕得這樣子,講起原因來,原來他們是怕非理募化啊,以前有惡比丘非理募化,他們怕這些弟子也一樣。于是這些弟子們回來后,把這件事告訴了佛陀,佛聽了對那些非理募化的比丘加以呵斥責備,怎么能說佛對此不立禁約呢?!小心點,不要非理募化??!’

         

        ◎講法師

         

        或謂講法師有化物之功,無交鬼神之責,其寡過矣乎?曰:‘殆有甚焉。施食一法耳,一法猶易精,經論繁多,一一而欲精之亦難矣。故古人業有專攻,如攻法華,善華嚴之類是也。今則無經不說,無論不宣,其果超越于先哲乎?遂有師承無自而臆見自用者,有好為新說而妄議前賢者,有略加銷釋而全無發揮者,皆未免于過也。必其精研有素,博學無方,惟以明道為懷,不圖利養于己,庶幾有功而無過耳?;蛴种^智者云:為利弘經,亦恒有菩薩之名者何也?噫!此為具菩薩之大悲,而未臻菩薩之實行者言也,非為貪利者言也,不察此意,幾許誤哉!’

         

        有人說講經說法的法師有潛移默化眾生心性的功德,而沒有像施食師有和鬼神打交道的責任(容易招來麻煩和危險),應該是比較少有過失罷。我則認為不一定,講經師如不慎,所招致的過尤更大?。∈┦持灰环N法門,一法猶容易精通,經論繁多,要一一精通很困難的了。所以古人多專攻一門,如專崇法華經義的,或專長華嚴經之類的。現在的人則每種經、每種論都宣講,真的比前輩大德們高明嗎?于是有的沒什么明師教導而自大自高,照自己臆測淺見而發表的,有喜標新立異而亂批評先賢的,有于經論稍微加以解釋,而沒半點申論發揮的,這些都不對的??!必須要長期精深的研究,多方探討,本著明道為本的心懷,不圖謀自己的名聞利養,這樣才差不多有功德而無過失。或者有人會說:‘智者大師說:為利養而弘揚佛經,也具有菩薩的名義,這又怎么說呢?’唉!智者大師這句話,是為激勵具有菩薩大悲心腸,而尚缺菩薩入世度眾之行的人說的。不是為貪求名利的人說的,如不仔細審慮這句話的意義,很容易就誤解了。

         

        ◎出家利益

         

        古德云:最勝兒,出家好。俗有恒言曰:‘一子出家,九族生天。’此者贊嘆出家,而未明言出家之所以為利益也。豈曰:‘不耕不織,而有自然衣食’之為利益乎?豈曰:‘不買宅,不賃房,而有自然安居’之為利益乎?豈曰:‘王臣護法,信施恭敬,上不役于官,下不擾于民,而有自然清閑逸樂’之為利益乎?古有偈曰:‘施主一粒米,大似須彌山,若還不了道,披毛帶角還?!衷疲骸臻愅趵献优c你打算飯錢,看你將何抵對?’此則出家乃大患所伏,而況利益乎?所謂出家之利益者,以其破煩惱、斷無明,得無生忍,出生死苦,是則天上人間之最勝,而父母宗族被其澤也,不然則雖富積千箱,貴師七帝,何利益之有?吾實大憂大懼而并以告夫同業者。

         

        古來大德有言:‘第一等的人,乃是出家人最好?!耖g也一向流傳著一句話:‘一子出家,九族生天。’這些話都是贊嘆出家,而沒明確說出出家利益的所在,到底出家真正的利益在哪里呢?難道說,不必耕種,不去織布,就有飯吃,有衣服穿,就是出家的利益嗎?或者說,不必買屋子,不必租房子,就有居住的地方,就是出家的利益;或者說,國王大臣擁護,信徒施主恭敬,上不受官吏使役,下不會干擾庶民,而且自然清閑飄逸的快樂,就是出家的利益嗎?古人有一偈說:‘施主一粒米,大似須彌山,若還不了道,披毛帶角還?!ㄗⅲ号珟Ы羌醋餍笊#┯终f:‘他日閻王老子與你打算飯錢,看你將何抵對?’由此看來,出家反而隱伏著一樁大災禍,還說什么利益呢?所謂出家的利益,乃是能破煩惱、斷無明,證得無生法忍,了脫生死。這才是天上人間最尊勝的事,而且父母宗族也才能受他德行恩澤的蔭被。不然的話,雖然富有到有千箱黃金,榮貴到作了七代皇帝的國師(如清涼國師),也沒什么利益可說啊!我實在憂懼萬分,怕犯了這個大過,同時告訴同修們互相警惕共勉。

         

        ◎總論

         

        比丘,華言乞士也,清凈自居,名曰乞士。而多求,而多畜,而多事,不亦實叛其名乎?旻師而下諸公,千載至今,流風未泯也!聞其風而不興起,尚得為比丘乎哉???

         

        梵語比丘,國語翻作乞土,獨自清凈修行才叫乞士,如多所需求,多所畜養,參與多事,那不是反而違背比丘這兩個字的本義嗎?本篇所敘自旻法師,下至諸公大德,其間至今有上千年的歷史了,但他們的風范,流傳至今仍未消失,聞知他們的高風亮節而不發奮圖強,還能算是比丘嗎?

         

        嚴正之行第二

         

        ◎禁拒女尼

         

        隋靈裕,定州人。安眾兩堂,簡已未具,言行濫者斥之。女尼,誓不授戒;弘法時,方聽入寺,仍后進先出,己房不令登踐。沙彌受具,必請師證,至時乃臨壇耳。終身布衲,裙垂踝上,四指衫袖,僅與肘齊,見衣服過度者,當眾割之。

         

        隋朝相州演空寺靈裕法師,是定州人,安頓出家眾居于兩堂,將已受大戒和未受大戒的人分開住。如言語行為散漫必受責備。發誓不給尼姑授戒,只在講經說法時,才允許尼姑入寺來聽,且開始時要最后進入,結束后要先出來。自己住的房子,絕不讓尼姑進入。沙彌進受具足戒時,必請大德僧作尊證師,而且要到年滿二十歲,才許登比丘壇,受具足大戒。大師終身穿著粗布衲衣、裙子長只至足踝上,長衫袖口寬四指,長僅到手肘。如看到穿衣服過于奢華的,當眾就割壞他的衣服。

         

        ◎幼絕戲掉

         

        唐玄奘法師,姓陳氏,漢太丘公之后也。隨兄素出家,年十一,誦維摩,法華;卓然梗正,不偶時流,睹諸沙彌,劇談掉戲,謂曰:‘經不云乎?夫出家者,為無為法,豈復更為兒戲?可謂徒喪百年?!R者知師德器不凡矣!

         

        贊曰:‘童年而盛德,非天賦之獨榮,蓋宿習之不忘也。知乎此,則可以辦來生于今日矣!’

         

        唐朝京大慈恩寺玄奘法師,俗姓陳,漢朝太丘長陳仲公的后裔。早年隨哥哥‘素’(即長捷法師)出家,才十一歲就會誦讀維摩經,法華經;超拔正直,不附阿時尚,隨俗浮沉。有一天看見眾沙彌在一起談天游戲,告訴他們說:‘佛經上不是有講嗎?出家是要修無為法,怎能再玩兒童玩的游戲呢?像這樣下去,只有白白浪費大好的生命了?!呙鞯娜丝吹竭@件事,就知道大師道德器宇大不平凡?。?/FONT>

         

        贊道:‘幼年就有很高超的德行,并不是天資獨特,而是前世的習氣忘不掉的啊。知道這個道理,就可以辦來生于今日了,也就是說今生修習深刻,來生自然盛德超俗。’

         

        ◎嚴訓侍者

         

        唐智正,定州安喜人。開皇十年,奉敕住勝光、仁壽,復入終南至相寺,與淵法師為侶,二十八年不涉世諦。

         

        弟子智現者,伏承法教。正凡有著作,端坐思惟,現執筆立侍,隨出隨書,累載。初不賜坐,一日足疼心悶,不覺仆地。正呵責曰:‘昔人翹足七日,汝今才立,顛墜,心輕故也。’其嚴如此。

         

        贊曰:‘仆地而猶加呵責,不已甚乎?噫!古人忘軀為法,少室齊腰,程門三尺,未足為過也;今坐而論道,尚有厭倦者。師嚴道尊,敝也久矣!悲夫!’

         

        唐朝終南山至相寺智正法師,定州安嘉人。隋煬帝開皇十年,奉皇帝敕令住持勝光寺,仁壽寺,后來到終南山至相寺,和一位解行相高京城推仰(高僧傳語)的淵法師作伴,同住二十八年,不涉問世事。

         

        智正大師有個弟子叫智現師,秉承他的教誨,每次智正大師著書時,端坐思考,現法師執筆侍候在旁。正大師想到說出來,他馬上記下來,這樣經過了好幾年,都這般勤快不變。當初現法師是站著,并沒坐位,有一天腳痛心口悶,不知不覺跌倒在地。正大師罵道:‘過去久遠弗沙佛時,釋迦牟尼佛為外道仙人,上雪山采藥,見弗沙佛坐寶窟中入火定放光明,見已心歡喜,信敬翹一腳立,*手向佛一心而觀,目未曾洵,七日七夜。贊佛云“天上天下無如佛,十方世界亦無比,世界所有我盡見,一切無有如佛者”,由之超越九劫,于九十一劫中得成正覺。(出大智度論卷四菩薩釋論)你才站了一下子,就跌倒,是心不鄭重的原因!’正大師是這般嚴厲。

         

        贊道:‘跌倒了還加以責罵,實在要求很嚴格啊!古人為了求法忘了身軀,如二祖神光大師求法于達磨祖師,達磨在少室峰面壁靜坐,神光大師(后更名慧可)前往求法,在外面雪地中站了一夜,積雪齊腰。又儒家的游酢、楊時二位學人,初見伊川先生時,伊川先生在閉目養神,二人站在門外,時當下雪,二人不敢驚動,伊川先生醒來一看,門外雪深到三尺了。這兩則尊師重道的榜樣,還差不多,今人坐著論道,還有感到厭倦的。唉!做師父的管教嚴格,求道的尊重從事,這些早就敗壞了,實在可悲??!’

         

        ◎破壞酒器

         

        唐玄鑒,澤州高平人。性敦直,見非法,必面陳呵毀,不避強御。數有繕造,工匠繁多,或送酒者,輒止之曰:‘吾所造必令如法,寧使罷工,無容飲酒?!?SPAN lang=EN-US>

         

        時清化寺修營佛殿,州豪族孫義,致酒兩輿,鑒即破酒器,流溢地上。義大怒,明將加惱,夜夢人以刀擬之。既悟,躬詣懺悔。

         

        贊曰:‘今時之餉工役,非惟用酒,兼復飪腥;至于豎棟安梁,賽神宴客,且復赤丁垣之刃矣。天堂未就,地獄先成,豈虛言哉?司營繕者,當痛以為戒?!?SPAN lang=EN-US>

         

        唐朝澤州清化寺玄鑒法師,澤州高平人。性情敦厚梗直,見到不如法的人,一定當面呵斥責罵,不忌諱對方如何頑強有勢。大師一生建造、修補很多道場。當時雇用很多工人,如有人送酒來給工人喝,大師就制止他說:‘我造寺院一定要如法,寧愿工人罷工,也不準許工人喝酒。’

         

        那時清化寺修建佛殿,有澤州望族叫孫義的人,載了兩車子酒要來慰勞工人,鑒大師就打破酒瓶,酒流了一地。孫義大怒,決定隔天要給鑒大師難堪,但他晚上睡覺卻夢見一個人拿刀子要殺他,叫他不可對大師無禮。醒來覺悟自己的過錯,于是很恭敬地到大師面前懺侮。

         

        贊道:‘目今招待工人,不但用酒,還煮葷菜殺生,至于豎立棟梁、破土,迎神賽會大請客,更是殺很多牲禮,用釘鉤拴在墻上(喻大肆屠殺)。這樣的建寺求福,天堂還沒成就,先造了地獄因,這是實在的話?。∫ㄋ滦迯R求福的人,千萬要禁止這件事?!?/FONT>

         

        ◎不面女人

         

        唐道琳,同州□陽人,年三十五出家,入太白山深巖隱居。敕令住大興國寺;頃之,逃于梁山之陽。從生至終,儉約為務。以女人染之本,一生不親面,不為說法,不從受食,不令入房。臨終之際,有來問疾者,隔障潛知遙止之,不令面對焉。

         

        贊曰:‘律中亦許為女人說法,但不得見齒,不得多語,而此老絕不說法,似矯枉過正。然末法澆漓,不憂其不為女人說法也,惟憂其說法而成染耳。如此老者,良足為后進程式?!?SPAN lang=EN-US>

         

        唐朝風州大興國寺道琳法師,同州□陽人。三十五歲時出家,進入太白山深巖中隱居,皇帝器重他,令他住持大興國寺;不久,他又逃到梁山南方隱居。一生勤儉刻苦,認為女色是產生欲染的禍根,終生不和女人見面;不為女人說法,不接受, 女人施食,不讓女人進入他的房間。臨命終時,有女弟子來問候病況的,大師在房間里知道了,就叫她們不要進來,不讓她們見面。

         

        贊道:‘戒律中也允許為女人說法,但要莊重不可嘻笑、讓對方見到師父的牙齒;也不可以多說話。而道大師絕不為女人說法,似乎太過嚴格。但是末法時期人心不古,戒律衰微,根本不必擔心出家人不為女人說法,只怕他為女人說法而迷愛染著而已。像道老這種風格,大可做后來學人的借鑒?!?/FONT>

         

        ◎力衛殿堂

         

        唐惠主,始州永歸縣人。專精律學,居青林寺。時陵陽公臨益州,素少信心,將百余馱入寺,就佛殿講堂、僧房安置,無敢違者。主從莊還,見斯穢雜,即入房取錫杖三衣而出,嘆曰:‘死活今日矣!’舉杖向驢騾,一時倒仆如死,主手擎擲之坑中。縣官大驚,執主申狀。

         

        陵陽善曰:‘蒙律師破我慳貪,深為大利?!统料闶?,綾綢十段。后還京,從受菩薩戒焉。

         

        唐朝始州香林寺惠主大師,始州永歸縣人,專心精研戒律,住在青林寺。有一天陵陽公到了益州,陵陽公一向對佛法沒什么信仰,所以把百余只驢騾牽入寺中,安放在大殿、講堂、僧寮等地方,寺內沒有一個人敢違抗的。惠主大師從村子里回來后,看到這種骯臟雜亂的情形,馬上進入房中,帶著錫杖和三件袈裟(錫杖乃菩薩頭陀十八物之一,上有四股十二環,表四諦十二因緣,比丘向人家乞食,至門口應振動錫杖上小環作聲,使人警覺。三衣:(1)安陀會、五條衣;(2)郁多羅、七條衣;(3)僧伽黎、九條衣以上。衣上方塊名福田,讓人種福田又名福田衣,出家人三衣不離身)出來,嘆聲說道:‘要死要活就決定在今天了!’說完舉起錫杖打向驢騾,驢子、騾子,被他打得昏倒在地,好像死掉一般。主大師手舉起驢子、騾子丟到大坑里。地方縣官知道這件事,大吃一驚,抓住主大師往陵陽公處申訴判罪。

         

        出乎意料的,陵陽公不但沒責怪加罪,反而歡喜地說道:‘承蒙律師這樣開示,破了我的慳吝和貪欲心,我從這次教訓中,獲得莫大的利益。’于是送大師十斤沉香,十段綾綢。后來回到京城,還依大師受菩薩戒呢。

         

        ◎擯黜豪尼

         

        唐慧滿,雍州人。七歲出家,后奉敕住弘濟寺。時證果寺尼出入宮禁,取僧寺為庵,滿集眾擯黜;尼訴于東宮,遣詹事杜正倫等解其擯事。滿執法不從,眾懼禍及,逐強解焉。滿嘆息不悅者累日,尼后詣滿謝過,滿終不顧。

         

        唐朝京師普光寺慧滿法師,雍州人,七歲出家,后來奉皇帝圣旨住持弘濟寺。那時候證果寺的尼姑在宮庭里出出入入,毫無禁忌,并占據和尚寺作尼姑庵。滿大師招集眾人去趕走她們,尼姑們就去東宮太子處告狀,太子派遣詹事(掌管東宮事務的官名)杜正倫等人來解圍。滿大師堅持趕走尼師,眾人害怕這樣下去會觸怒大官,受到災殃,于是勉強放棄驅逐尼姑一事。大師接連嘆息不高興好幾天,尼師后來拜謁大師,登門謝罪懺悔,大師仍一直不睬她們。

         

        ◎不受仙書

         

        唐法常,襄陽人,性剛敏,衲衣囊缽,畢志卯齋。貞元中,自天臺之梅山,梅山者,梅福舊隱也;常寄居之,夢神人告曰:‘君非凡流,此石庫中有圣書,受之者,為下界主;不然,為帝王師?!?SPAN lang=EN-US>

         

        常曰:‘此非吾好,昔僧稠不顧仙經,其卷自亡,吾唯以涅槃為樂耳?!袢藝@服。

         

        唐朝明州大梅山法常法師,襄陽人。性情剛直敏銳。平素衲衣瓦缽,每日早晨吃一餐而已,終生不易。唐德宗貞元十二年,從天臺山到梅山,梅山是漢朝仙人梅福隱居修行的地方。(昔梅子真初入山也,見多龍穴,神蛇每吐氣成樓閣,云雨晦冥,邊有石庫,內貯仙藥神仙經籍。)大師常寄宿在梅福住過的房子里,有一天夢見神人告訴他說:‘您不是普通人,這石庫中有仙書(記著既往將來之事),您看了可以為人王帝主,不作皇帝,也可作皇帝的國師。’

         

        常大師說:‘這不是我所向往的,以前齊朝僧稠大師在懷州西王屋山修禪,聽見兩只猛虎交斗,咆嘯震山,于是用錫杖把它們隔開,化解兩虎之斗,兩虎各自散去后,一時忽然有仙經兩卷出現在床上,稠大師說:“我本來修習佛道,豈是欲求長生的人呢?”說完仙經不久就消失了。我也是唯以追求不生不滅的、無上無余的涅槃為最樂啊!’神人聽了非常佩服贊嘆。

         

        ◎闔門拒子

         

        唐從諫,南陽人,壯歲出家,頓了玄理,會昌沙汰,潛居皇甫氏別業。大中初復教,因還洛邑舊居。其子自廣陵來覲,與諫遇于院門,不復能識,乃問曰:‘從諫大德安在?’諫指之東南。子既去,闔門不出。其割愛如此。

         

        唐朝洛京廣愛寺從諫法師,南陽人,壯年時出家,不久頓悟真空妙有的真理。唐武宗會昌五年,毀天下佛寺,僧尼并勒還俗,佛法大受摧殘排斥,大師逃到皇甫枚的溫泉別墅隱居。唐宣宗大中初年恢復佛教,于是再回到洛陽(洛邑即洛陽之別稱)昔日住的地方。他俗家的兒子從廣陵來看他,和他在寺門口相遇,已認不得他了,問說:‘從諫大師在哪里?’諫大師明知是他兒子,卻不承認,手指向東南方那邊,他的兒子就往東南方去找了,諫大師于是關起門來不再出去。這樣忍痛割愛,不和親生兒子見面,這種功夫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

         

        ◎抗章不屈

         

        唐智實法師,居洛下時,太宗幸洛,詔道士位列僧前。京邑沙門陳諫,有司不納。實隨駕表奏,極論其失。帝令宰相岑文本諭旨遣之,實固執不奉詔。帝震怒,杖實朝堂,民其衣,流之嶺表。有譏其不量進退者,實曰:‘吾固知勢不可為,所以爭者,欲后世知大唐有僧耳?!務邍@服。

         

        唐朝京師大總持寺智實法師,居住在洛陽(分洛上,洛下)時,唐太宗臨幸(皇帝所到叫臨幸)洛陽,因迷于道教方術,道教得寵,下詔命令,道士的名位及齋供行立應列在僧侶前面。洛邑的僧人陳述諫言,當事的官不采納,實大師見皇帝駕臨,隨即上表陳奏,大大地申論這種舉措的過失?;实勖钤紫噌谋?,作書指責大師,大師擇善固執不受皇帝的詔令?;实鄞笈?,在朝堂中處罰大師,命人以杖打他,剝掉他的僧衣,給他穿老百姓的衣服,并流放到嶺南地方。有人譏笑大師不自量力,不知進退,大師說:‘我本來就知道無法轉變先道后僧的局勢,然而我之所以據理力爭的目的,是要后世人知道大唐時代,還有一個擇善固執、威武不屈的和尚罷了?!牭竭@些話的人,都贊嘆佩服不已。

         

        ◎防心離過

         

        宋汴京善本禪師,姓董氏,漢董仲舒之裔也,博極群書,依圓照本禪師剃落。

         

        哲宗朝,住法云,賜號大通。平居作止,直視不瞬,臨眾三十年,未嘗輕發一笑。凡所住,見佛菩薩立像,終不敢坐;蔬果以魚肉為名,則不食,其防心離過類如此。

         

        徽宗大觀三年十二月甲子,忽謂左右曰:‘止有三日?!讯炯?。世稱大本、小本云。

         

        贊曰:‘防心如是,古之所謂圣賢,今之所謂迂僻也。哀哉!’

         

        宋朝汴京(即今河南開封)法云寺善本禪師,姓董,是漢朝宰相董仲舒的后代。博學群書,依止慧林寺圓照宗本禪師剃度出家。

         

        宋哲宗時,住持法云寺,帝賜號大通禪師。平日無論作息,端正嚴肅,目不斜視,領眾三十年,從未隨便談笑。凡是所到之處,見有佛菩薩立像在堂,絕不敢坐下;蔬菜水果以魚肉為其名的,素食料理以葷名的,就不吃了。大師防心離過失的功夫,就是這般嚴謹。

         

        宋徽宗大觀三年十二月甲子日,突然對左右從人說:‘我只剩三天了。’三日后果然就示寂了。世人稱圓照宗本大師叫大本,善本禪師叫小本云云。

         

        贊道:‘防心離過的功夫到這樣,古人認為是圣賢,今人認為是迂腐孤僻,實在可悲!’

         

        ◎終夜拱手

         

        宋圓通訥禪師,常入定。初,*手自如;中夜,漸升至膺,侍者每視以候雞鳴云。

         

        宋朝廬山圓通寺居訥禪師,常常入定,法相特別。初夜時,兩手交*自在湛然;到中夜,交拱的兩手漸漸升高到胸口,侍者每每看到大師兩手升至胸口,就知道雞要初鳴了。求法之人應該如此專心一致,渾然忘我。

         

        ◎不談世事

         

        宋光孝安禪師,住清泰寺。定中見二僧倚檻相語,初有天神擁衛傾聽,久之散去;俄而惡鬼唾罵。乃掃腳跡,詢其故,乃二僧初論佛法,次敘間闊,末談資養。安自是終年未嘗言及世事。

         

        贊曰:‘古人為生死行腳,才逢師友,惟汲汲商略是事,何暇他論?今人終日雜話,求如二僧,亦不可復得;鬼神在側,又當如何?噫,可懼也已!’

         

        宋朝光孝安禪師,住持清泰寺。有一天入定,在定中看到兩個僧人倚著欄桿交談,開始時,有天神擁護保衛,并恭聽他們的談論,好久之后天神離開了。不久卻又聽到惡鬼在旁不屑地謾罵他們,掃除他們走過的腳印。出定之后追究結果,原來他們兩位起先討論佛法,所以天神護衛傾聽,接著敘舊家常,最后談到財物供養的事,惡鬼聞之亦不屑地唾罵。安禪師于是終身不再談世俗瑣事。

         

        贊道:‘古人為生死大事行腳參訪,才一碰到堪為師友的,便急急忙忙談論討教此一大事,哪有時間討論其他的瑣事呢?現代的人整天談些拉拉雜雜、沒用的話,要找像這兩位僧人一樣的都很難得了;想想鬼神無時無刻都在我們旁邊,他們又作什么表示呢???!實在可怕。’

         

        ◎見僧過

         

        世有言:人不宜見僧過,見僧過得罪。然孔子圣人也,幸人知過。季路賢者也,喜過得聞。何僧之畏人知而不欲聞也?蓋不見僧過,為白衣言耳,非為僧言也,僧賴有此,罔行而無忌,則此語者,白衣之良劑,而僧之砒鴆矣,悲夫!

         

        世俗諺語:人不宜見到出家人的過錯,看到或說出會有罪。但是孔夫子是圣人,他還慶幸別人知道他的過錯,指責他。子路是個賢人,也喜歡聽到別人講他的過失,為何出家人怕人知道自己的過錯,而不想聽呢?須知不要光看出家人過錯的一面,這是對在家人說的啊,不是對出家人說的,出家人卻仗恃著這句話胡作非為而毫無忌憚。那么這句話就成了在家人的良藥,出家人的毒藥了,真可悲?。?/FONT>

         

        ◎門庭高峻

         

        古所稱門庭高峻者,如凈名示疾,諸阿羅漢俱云我不堪任詣彼問疾,文殊亦云:彼上人者難為酬對是也。嗣后宗門諸大老,或棒或喝,或豎指,或張弓,或垂一則語,如木劄羹不可味,如太阿劍不可觸,如水中月不可執捉,非久參上士,莫敢登其門者,是之謂門庭高峻也。豈駕尊示威,厲聲作色之謂哉!

         

        古人所謂‘門庭高峻’的意思,就像維摩詰居士示疾,佛令諸阿羅漢去問候,眾阿羅漢各述理由,講他們沒資格去問候維摩居士。文殊菩薩也說:‘這位大德很難應付。’像這樣叫門庭高峻。后來禪宗諸大宗師,在學人問道參訪時,或用棒打,或大喝出聲,或豎一指,或張弓來要用箭射人,或垂示一句話,一則口語,好像木劄作的羹,無法吃出味道,又像太阿寶劍,不可觸摸(劍利,摸則出血),又如水中的月亮,不能抓拿,如不是參學久了,功夫深的,不敢登門求教,像這樣就是所謂的門庭高峻。其實宗師平實接人,絕不故作高峻嚴厲的,是學人打由心底高山仰止,油然生敬畏的。豈是故意擺高架子使威風,厲色大聲,表現出一幅嚴格威怒的外貌,就是‘門庭高峻’嗎?

         

        ◎僧務外學

         

        儒者之學,以六經論孟等書為準的,而老莊乃至佛經禁置不學者,業有專攻,其正理也,不足怪也。為僧亦然。乃不讀佛經而讀儒書,讀儒書猶未為不可,又主于讀莊老,稍明敏者又從而注釋之,又從而學詩、學文、學字、學尺牘。種種皆法門之衰相也,弗可挽矣。

         

        儒家的學問,以六經(書、詩、易、禮、樂、春秋)、論語、孟子等書為擇準,而老莊的學者,甚至把佛經禁制不學,其專攻一門學問,這是正當的道理,不足為怪。作出家僧人也是一樣的,應業有所專,方期有成。但現在有許多和尚不讀佛經而讀儒家的書,讀儒書未嘗不可,又甚至讀老子莊子,稍聰明精巧的人,又加以注解寫疏。還不夠又學作詩、作文章、學書法、學書信……這些雜學,都足以障道,古來祖師有博通儒家老莊,甚至詩詞字書者,用以度眾,那是他的生死已有把握,佛學已屆精深,不妨游戲三昧,以廣化緣,目今人生死未了,而務外學,是象征佛法的衰微,實在無可救藥?。?/FONT>

         

        ◎僧務雜術

         

        僧又有作地理師者,作卜筮師者,作風鑒師者,作醫藥師者,作女科醫藥師者,作符水爐火燒煉師者,末法之弊極矣?;蛟唬骸僬纱髱熈钏抉R頭陀擇地可作五百僧道場者而得溈山。是地理家事,既而令擇溈山主人,而得大佑禪師。是風鑒家事,則何如?’噫!此古圣賢為傳法利生之大機緣,非世人所測識者,而百丈司馬是何等人品,今之術士,可以借口也與哉?。?SPAN lang=EN-US>

         

        僧人又有作地理師的,作卜筮占卦相命師的,作看風水地理師的,作醫藥師的,作婦女科醫藥師的,作符水爐火燒鉛煉汞師的……末法時期,弊端實在太多了?;蛴腥苏f:‘百丈懷海大師令司馬頭陀選擇一個可以作五百僧人修行的道場,而找到了溈山道場。這是地理師的功勞啊!接著又選擇溈山道場的主持,而得到大佑禪師這個不可多得的僧材,這是相士的功勞啊!那么這又怎么說呢?’唉,這是古圣賢為傳揚佛法,普利群生而隨順的大機緣和方便?。〔皇且话惴卜蛩兹怂芰私夂蜏y度的,何況百丈禪師、司馬頭陀這兩人是何等人物?豈是現今相士、地理師等可以比擬的呢!

         

        ◎總論

         

        或謂六和名僧,又僧行忍辱,宜無取于嚴。不知吾所謂嚴,非嚴厲之嚴,蓋嚴正之嚴也。以嚴正攝心,則心地端;以嚴正持法,則法門立。若夫現奇特以要譽,逞兇暴以示威,與今之嚴正實霄壤焉,衲子不可不辨!

         

        或許有人會說所謂‘僧’就是‘六和敬’的意思(一、戒和同修二、見和同解三、利和同均四、身和同住五、口和無諍六、意和同悅),而且僧人要修忍辱,逆來順受,應該不能有‘嚴’字。這就不明白我所謂‘嚴’的意義了。我所謂嚴不是嚴厲的嚴而是嚴正的嚴??!用嚴正之行來收攝身心,則心地就可端正了,用嚴正之行秉持正法,則法門道風可以樹立。如果表現奇異特別的行止來求名譽,逞示兇惡暴戾來顯威風的,和這里所謂嚴正,實在是有天地之別,出家僧人不可不詳加辨別啊!

         

        尊師之行第三

         

        ◎力役田舍

         

        晉道安法師,十二出家,神性聰敏,而形貌甚陋,不為師所重,驅役田舍;至于三年,執勤就勞,曾無怨色。數歲之后,方啟師求經。師與辨意經一卷,可五千言。安赍經入田,因息就覽,暮歸更求余經,師曰:‘昨經未讀,乃復求耶?’答曰:‘即已成誦?!瑤熾m異之,而未信也,更與成具光明經一卷,將一千萬言,赍之如初,暮復還經。師令誦之,不差一字,方大驚嘆。

         

        贊曰:‘安,清廟之圭璋也,置至耒耜而服勤不怨,今弟子才負寸長,禮貌衰則去矣!況田役耶?況久于田役耶?吾于是三嘆?!?SPAN lang=EN-US>

         

        晉朝長安五級寺道安法師,十二出家,天生聰敏,但外貌很丑,不為師父所器重,叫他做工種田,這樣做了三年,執勤辛勞,從沒表現半點抱怨的形色。幾年后,才去見師父要求授經典。師父給他辨意經一卷,有五千多字句。安大師帶著這本經去種田,休息時就讀經,傍晚歸來,再要求師父授其他經典,師父說:‘昨天給你的經還沒讀完,就要求其他的經??!’他回答說:‘我已經會背誦了?!瘞煾鸽m然很驚異,但仍然不太相信;再給他一卷成具光明經,這本將近一萬個字句。安大師仍抱著經去種田,黃昏回來還經,師父叫他背誦,背得一字不差,師父方始大大驚奇贊嘆!

         

        贊道:‘安大師的天才,就像祭拜圣賢或祖宗的宮廟里的寶玉一樣,而叫他去耕田,但他仍辛勞不怨,現代的弟子們,稍具一點小才能,對他稍不客氣就要離開了,何況叫他去種田服勞役?又何況長久地種田服勞役呢?!想到這里,我不禁嘆息不已!’

         

        ◎受杖自責

         

        晉法遇,事道安為師,后止江陵長沙寺,講說眾經,受事者四百余人。

         

        時,一僧飲酒,遇罰而不遣。安遙聞之,以竹筒貯一荊杖,封緘寄遇。

         

        遇開緘見杖,即曰:‘此繇飲酒僧耳,我訓領不勤,遠貽憂賜?!禅Q椎集眾,以筒置前,燒香致敬;伏地,命維那行杖三下,垂淚自責。境內道俗無不嘆息,因之勵業者甚眾。

         

        贊曰:‘噫!使今人發安老之緘,其不碎筒折杖而誶語者寡矣,圣師賢弟子,千載而下,吾猶為二公多之?!?SPAN lang=EN-US>

         

        晉朝荊州長沙寺法遇法師,拜道安法師為師,后來住持江陵長沙寺,講演諸經,從他學佛的有四百多人。

         

        有一天,寺內的一位僧人偷喝了酒,遇大師加以處罰,但沒把他趕出山門。道安大師在遠方聽到這件事,就用竹筒裝一枝笞杖,封包起來,寄給遇大師。

         

        遇大師開封見到荊杖,就說:‘這是由于那個飲酒僧的事而來的,我的教誨和領導能力不夠,致使在遠方的師父擔憂,而賜給我這枝笞杖??!’于是打楗椎把眾人召集來,將安大師寄來的筒杖放在前面,燃香致敬;自己伏在地上,命執刑的維那師拿荊杖打自己三下,掉著眼淚自己責備自己。這么一來,那地方的僧俗沒有不贊嘆佩服的,因為這件事而激發精進的人也很多。

         

        贊言:‘唉!假使現代的人打開師父的封包的竹筒,一看是笞杖,不打碎竹筒,折斷荊杖,謾罵出聲的,恐怕很少了,像這種圣人師父,賢人弟子,雖時過千年至今,我仍然為這兩位大師作不可多得之嘆!’

         

        ◎為師禮懺

         

        晉法曠,下邳人,早失二親,事繼母以孝聞。

         

        后出家,師沙門曇印。印嘗疾病危篤,曠乃七日七夜祈誠禮懺,至第七日,忽見五色光明,照印房戶;印如覺有人以手振之,所苦遂愈。

         

        晉朝于替青山竺法曠法師,下邳人,早歲年幼時就失掉了雙親,侍奉繼母很孝順,且孝順出了名。

         

        后來出家,拜曇印法師為師。有一次印法師病得很重,很危險,曠大師于是七天七夜,虔誠禮佛拜懺,回向師父。到了第七天,忽然看見五色光明,照射印大師的房間;印大師覺得好像有人用手撫動自己的身子,于是病就好了。

         

        ◎立雪過膝

         

        魏神光,學解冠世。

         

        達磨大師自西域至,往師之。磨未嘗與語。一夕大雪,光立庭砌;及曉,雪過其膝,磨顧曰:‘久立雪中,欲求何事?’光泣曰:‘惟愿和尚開甘露門,廣度群品?!?SPAN lang=EN-US>

         

        磨曰:‘諸佛無上妙道,曠劫精勤,難行能行,難忍能忍,尚不能至,汝今以輕心、淺心欲冀真乘,徒勞勤苦。’光聞誨勵,以刃斷臂,置于磨前。

         

        磨曰:‘諸佛求道為法忘形,汝今斷臂,求亦可在?!?SPAN lang=EN-US>

         

        光曰:‘我心未安,乞師安心?!?SPAN lang=EN-US>

         

        磨曰:‘將心來,與汝安。’

         

        光曰:‘覓心了不可得?!?SPAN lang=EN-US>

         

        磨曰:‘與汝安心竟。’遂傳法,為二祖。

         

        贊曰:‘二祖得法,良繇精誠已極,機緣已熟,乃爾。針芥相投,非取必斷臂也。癡人效顰,將致力刀砧矣。噫!傳法而必斷臂,則諸祖無完膚;成佛而必燃身,則列圣無僬類。斷煩惱臂,燃無明身,愿禪者勉之!’

         

        魏朝鄴中神光(慧可)大師,學問義解當世第一。

         

        達磨大師從印度來,神光大師到少室峰去,要拜他為師。達磨大師面壁坐著,卻不和他說話。有一天晚上下大雪,神光大師站在庭院中站到天亮。雪都積高到超過了膝蓋,達磨大師回頭來問道:‘站在雪中那么久,想要求什么事?’神光大師淚下道:‘但祈求和尚慈悲,開演如甘露的法門,廣度眾生?!?/FONT>

         

        達磨大師說:‘諸佛成佛的無上妙法,累劫長遠地精進勤修,難做的能做到,難忍耐的能忍耐,這樣地修行,尚且不能證得,你今天這樣掉以輕心,一下子就想要得到佛法的真諦,那簡直是作夢,徒勞無益啊。’神光大師聽了這個教誨,為了表示自己不畏艱難求法的決心,馬上用刀切斷左手臂,放在達磨祖師的面前。

         

        達磨大師說:‘諸佛求道時都為佛法忘形軀,你今天切斷手臂,也算可以求法了?!?/FONT>

         

        神光大師說:‘我的心未能安頓,求師父給我安心?!?/FONT>

         

        達磨大師說:‘你拿心來,我為你安?!?/FONT>

         

        神光大師說:‘我就是一直找不到心??!’

         

        達磨大師說:‘那么我已替你安完心了?!谑莻魉U門心法,成為中國禪宗的二祖。

         

        贊道:‘二祖神光大師得授心法,乃是由于其心精誠已極,機緣已成熟了。有如磁石吸鐵針,琥珀拾芥子,一拍即合,一點即通。不是一定要切斷手臂?。∮薇康娜?,想模仿神光大師,不知學其精神,光學拿刀斷肢體,唉!如傳法一定要斷臂,那么歷來諸祖師都體無完膚,各各殘廢;欲成佛必須要燃燒身子,那么先圣先賢沒一個有命在。真斷臂是要斷煩惱臂;燃身是要燃無明身啊!祈望習禪的人要互相以此勉勵!’

         

        ◎離師自責

         

        唐清江,幼悟幻泡,禮曇一律師為親教師。諷誦經法,觸目而通。識者曰:‘此緇門千里駒也?!?SPAN lang=EN-US>

         

        嘗與師稍忤,舍而游方,遍歷法筵。自責曰:‘天下行半,如我本師者鮮矣!’乃還師所。

         

        當僧集時,負荊喝言:‘某甲再投和尚,惟愿攝受?!?SPAN lang=EN-US>

         

        時一公詬罵,江兩淚懺謝曰:‘前念無知,后心有悟,望和尚大慈,施與歡喜?!蟀г偎模还珣懼鞛閹熧Y如初。一公歿,謁忠國師,密傳心要焉。

         

        贊曰:‘舍賢圣而知非,當詬罵而不退,可謂明且誠矣!終傳心印,不有繇乎!彼淺信之流,小嫌則長往不返,微呵則銜恨不忘,空遇明師,竟有何益?如逢帝王,不獲一官。惜哉!’

         

        唐朝襄州辯覺寺清江法師,早年就領悟人生世事如夢幻泡影,諸行無常的道理,拜曇一律師為師,親近跟隨曇一律師,讀經學法,一過目就了解,明眼者說:‘這個僧人是佛門的千里馬?!?/FONT>

         

        有一段時候和師父曇一法師稍不投緣,于是離開師父去各地行腳參方,走遍每個講經法會。后來自己責備自己說:‘幾乎走遍半個天下,參訪無數法師,能比得上我原先的師父曇一大師的,實在很少。’于是又回到曇一律師這里來。

         

        當著大眾僧集會的時候,他萬分慚愧的叩頭請罪,宣稱:‘我清江今再回來親近師父,希望師父慈悲再收我作徒弟?!?/FONT>

         

        當時曇一大師責罵他,不答應他回來,江大師淚下如雨,懺悔道歉說:‘從前無知,后來明白了,懇求和尚慈悲許我重回座下,滿弟子的愿?!偃陌?,曇公憐憫他,于是恢復當初師徒關系。曇一大師圓寂后,江大師再到南陽拜謁慧忠國師,受到忠國師的器重,傳授他心法要訣。

         

        贊道:‘覺悟自己離開圣賢是錯誤之舉,受到痛罵仍不退心,可以說是明智而又虔誠了,后來又受忠國師的器重和得授心法,也是因為他這樣明智而虔誠!那些淺見薄信之輩,稍微對他不好,就要離開,一去不回頭,稍微罵他幾句,就一直懷恨在心,這樣就算遇上高明的師父,又有什么用,好比平民幸運地碰到了皇帝,和他結交,而沒得到一官半職的,多可惜?。 ?/FONT>

         

        ◎迎居正寢

         

        唐石霜慶諸禪師,得法于道吾。后隱瀏陽洞山,有瀏陽古佛之語,學者多依之。道吾將化,棄其眾從諸。諸迎居正寢,行必掖,坐必侍,備極敬養之禮。

         

        唐朝長沙石霜山慶諸禪師,得潭州道吾宗智大師傳心印,后來隱居在瀏陽洞山,有瀏陽古佛的尊稱。很多學人依傍他修道,道吾大師將要圓寂時,非常器重慶諸大師,以他為自己正傳的衣缽,離開眾人去和慶諸大師住。慶諸大師把吾大師接到自己的正堂供養,走路時一定扶著他,坐著時必定侍候在旁邊,極盡敬養的禮數。

         

        ◎歷年執侍

         

        唐招賢通禪師,少為六宮大使,因詣鳥窠求出家,不納,堅求,乃為剃落。執侍左右,勤劬不替,經一十六年,不蒙開示,欲辭去,窠問何之。

         

        曰:‘諸方學佛法去?!?SPAN lang=EN-US>

         

        窠曰:‘佛法此間亦有少許?!炷槠鸩济龃笪颍柌济陶咴啤?SPAN lang=EN-US>

         

        贊曰:‘人見侍者于布毛下悟去,不知一十六年織纴之力也。匪多載辛勤,焉有今日事?遇明師者幸毋以躁心乘之?!?SPAN lang=EN-US>

         

        唐朝招賢會通禪師,年少時作唐德宗的六宮大使(宮廷王室的聯絡官),但無意于功名富貴,拜謁鳥窠道林禪師,求剃度出家,禪師不收,苦苦哀求,終于為他剃度,收為弟子。服侍禪師,隨從左右,殷勤不變,經過一十六年,沒得到禪師的開示。于是有一天跟禪師講,要離開禪師,窠禪師問他,要到哪兒去?

         

        他說:‘想到各地方參學佛法去?!?/FONT>

         

        窠大師說:‘佛法我這里也有一點點?!谑悄槠鹨路牟济盗艘淮?。通法師忽然大徹大悟;因于布毛下開悟,所以人稱布毛侍者。

         

        贊道:‘人人只見通禪師于布毛下開悟,而不知道禪師先前一十六年精勤不懈,研習佛法,及日常受鳥窠禪師無形中的熏陶,已到了弦滿弓張,一觸即發的境界,如沒有多年辛勤的功夫,哪有今日的開悟?遇上明師的人,希望不要操之過急啊!’

         

        ◎謹守遺命

         

        宋懷志,金華人。幼業講,因一禪者激發,棄講參方。晚至洞山,得法于真凈文禪師。久之辭去,真凈囑曰:‘子禪雖逸格,但緣不勝耳。’志拜受命。

         

        至袁州,州人請住持揚岐,制肘而去。游湘上,潭牧請住上封、北禪,皆不受。庵于衡岳二十余年,有偈曰:

         

        ‘萬機休罷付癡憨,蹤跡時容野鹿參;不脫麻衣拳作枕,幾生夢在綠蘿庵?!?SPAN lang=EN-US>

         

        晚投龍安,龍安處之最樂堂,遂終老焉。

         

        贊曰:‘顯達,人之所欲,遵遺命而力拒諸請,可不謂難乎?今天嗜名利,棄禮義,不請而往者紛如矣!尚何憶乎師命?’

         

        宋朝南岳石頭庵懷志禪師,金華人,年青時學講經。由于一位參禪者的激發,放棄講經,四方參禪,后來到了洞山道場(曹洞宗道場,淵于洞山良價祖師),得真凈文(隆興府寶峰克文云庵真凈禪師)禪師的開示而悟道,跟隨真凈文禪師很久。有一天他要離開文禪師的時候,文禪師告訴他:‘你的禪學雖然高超脫俗,大有悟地,但是你度眾的因緣不好,勉強化度只是引致毀謗,反而造業。’志禪師領命拜別,牢記在心。

         

        到了袁州,州里的人請他住持揚岐寺,因受人阻礙而作罷。后來游歷湖南湘江一帶,潭州牧請師住持上封寺或北禪寺,大師都拒絕了。就住在衡山的一個茅棚二十多年。有一首偈子道:

         

        ‘萬事看破,萬緣放下,我與世無爭,裝成一付癡呆憨直的樣子;我遨游在山林中,偶而和野鹿一起玩,麻衣也不脫,拿拳頭當枕頭,曲肱而眠地睡覺,無量劫來淪于生死的我,有幾生幾世像今生一樣,在蒼郁山林中的茅棚渡過呢?’

         

        大師晚年參拜龍安照禪師,照禪師安排他住在寺里的‘安樂宮’。大師就住在那里,一直到圓寂。

         

        贊道:‘人人都愛出名啊,能遵守師父的遺命,拒絕各方面的聘請的,實在難找??!現代的人追名求利,拋棄禮義而不顧,人家不迎請,自己跑去的很多啊,哪里還記得師父的訓示呢?’

         

        ◎遵訓終隱

         

        宋清素,得法于慈明。在處隱眾中,兜率悅公,時在眾,因夜話,詢知為慈明侍者,大驚。明日具威儀參叩,往復開發,遂得大悟。

         

        仍戒悅曰:‘吾以福薄,先師授記,不許為人;憐子之誡,忘先師之戒,子以后切勿嗣吾也?!K身陸沈,人無知者。

         

        宋朝清素禪師,得潭州石霜楚圓慈明禪師傳法后,隱居于群眾中,兜率悅禪師當時也在一起;有一天晚上,大家夜里碰面談話,問起來才知道素大師曾是慈明禪師的侍者,大吃一驚。隔天整肅儀容去拜謁素大師。以后常常去請教素大師,經過好幾次的開示和啟發,悅公終于大悟。

         

        但素大師警戒悅公說:‘我因為福報淺薄,先師告訴我不許傳法度眾,今天我憐惜你誠意赤心,忘了先師的告戒,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傳我的法?。 @樣素大師終身隱居埋名,幾乎沒有人知道他是一個開悟了的大德。

         

        ◎兵難不離

         

        元印簡,山西寧遠人,八歲禮中觀沼公為師,十八,元兵下寧遠,四眾逃難,簡侍中觀如故。觀曰:‘吾迫桑榆,汝方富有春秋,何當玉石俱焚?宜自逃遁?!?SPAN lang=EN-US>

         

        簡泣曰:‘因果無差,死生有命,安可離師茍免乎?’

         

        明日城降,元帥史公天澤問曰;‘汝何人?’

         

        對曰:‘沙門’。

         

        ‘食肉否?’

         

        對曰:‘何肉?’

         

        史曰:‘人肉’。

         

        對曰:‘虎豹尚不相食,況人乎?’史喜而釋之。

         

        元朝北京慶壽海云印簡禪師,山西寧遠人,八歲就拜中觀沼禪師為師,十八歲的時候,元兵攻下寧遠城,眾人都逃難去了,簡師仍舊服侍中觀禪師,毫無逃意,觀大師對他說:‘我年紀大了,沒什么作為了,你正年青有為,何必留在這里和我這老朽同歸于盡呢?你自已逃命去吧!’

         

        印簡師哭泣著說:‘因果絲毫不爽,生死有命,我怎么可以離開師父,茍且偷生呢?’

         

        明日寧遠城被攻破投降了,元兵統帥史公天澤問簡師說:‘你是什么人?’

         

        簡師回答:‘出家人。’

         

        史又問:‘你吃肉嗎?’

         

        簡師回答:‘什么肉?’

         

        史道:‘人肉。’

         

        簡師答:‘虎豹這般兇狠的畜生尚且不會吃同類的肉,何況人呢?’史聽了很贊賞,因此釋放了他。

         

        ◎僧性空

         

        吳泗洲寺僧性空,棄應院,閉關堯封山,嘗寄予所發誓愿,及稟告十方等語。予嘉嘆希有。俄而魔著,遂癲狂以死。予甚悼焉。揆其繇,蓋繇乍起信心,有信無慧故也。古人心地未通,不遠千里,參師訪道,出一叢林,入一保社,乃至窮游遍歷,曾不休息。得意之后,方于水邊林下長養圣胎耳。何得才離火宅,便入死關。有過不知,有疑莫辨,求升而反墮。又奚怪其然哉?頗有初心學人,結茅深山,孤孑獨君,自謂高致,雖未必魔癲,而亦頓失利益不少,明者試一思之。

         

        吳縣泗洲寺有一位法號叫‘性空’的比丘,離開經懺的道場,到堯封山閉關。曾經寄給我他所發的誓愿文,及稟告十方等等的話,我很嘉許贊嘆他的宏愿。但不久他卻著了魔,瘋癲發狂而死。我對他非常的哀悼惋惜,追究原因,是由于初發信心時,有信心沒智慧的緣故??!古人心地還沒有開悟之前,不怕千里路遠,參師訪道,離開一個叢林,再進入一個道場,乃至窮遍天下地去參訪,沒有一時一刻休息荒怠。直到心地明白后,才于水邊林下隱居,以長保明心見性的功夫。哪能像他這樣,好不容易出家修行,才脫離了五蘊熾盛如火宅的世俗,便盲目地閉入死關,自絕慧命?因為自己的過失在哪里還不明白,心地的疑惑還沒分辨清楚,所以會弄巧反拙,要求進步反而墮落了,還有什么好奇怪的呢?有很多初發心的修行人,在深山搭茅棚,獨自一個人住著修道,自以為清高了不起,雖然不一定會著魔發癲,但也因而不能知過,不得辨疑,大大不利修行啊,明眼者想想看。

         

        ◎六群僧

         

        六群僧,如來所呵,諸大弟子所不齒者也,而古稱佛世六群,猶賢于佛滅度后馬鳴龍樹諸菩薩等者何也,嗟夫!夫子嘗野仲由,攻冉有,小人樊須,具臣由之與求矣。其在今時,則皆卓卓乎希世之賢守令,振古之良宰輔。蕭、龔、黃、杜、姚、宋、韓、范、富、歐之所未必能及者也。而何疑乎六群?故知初五百年,次五百年,次之又次后五百年。解脫以至斗諍,漸久而漸漓,愈趨而愈下,羽嘉、鳳凰、庶鳥、非虛語矣。寧不為之三嘆。雖然,子輿氏之言曰:‘豪杰之士,雖無文王猶興?!羲寡?,則眾生之大幸、大幸也,予日望之。

         

        佛在世時有六個比丘,名叫闡陀、迦留陀夷、文達多、摩醯沙達多、馬師、滿宿等。結黨搗蛋,多作不合威儀不如法的事,因此常被佛責罵,被諸大弟子看不起。但是古來所謂的佛在世時的六群比丘,猶勝于佛滅度后的馬鳴、龍樹諸菩薩??!唉!孔夫子曾經指責子路好勇粗魯,冉求苛政虐民,說樊須是小人,然而如用子路與冉求為官治政,雖然比起當時孔夫子所稱贊的人有所不如,但在今日,則是卓越而舉世稀有的、賢能的太守或縣令,了不起的宰相啊!后來的名相如蕭何、曹參、龔勝、黃霸、房玄齡、杜如晦、姚崇、宋璟、韓琦、范仲淹、富弼、歐陽修等人也未必能比得上啊!如是六群比丘殊勝后人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所以佛在‘大方等大集經’月藏分閻浮提品內說:‘于我滅后五百年中,諸比丘等,猶于我法解脫堅固,次五百年我之正法禪定三昧得住堅固,次五百年讀誦多聞得住堅固,次五百年于我法中多造塔寺得住堅固,次五百年于我法中斗諍言頌白法隱沒損減堅固。’距佛愈久而道愈淺薄,愈末法修行愈不如,‘淮南子’墜形章也說:‘羽嘉生飛龍,飛龍生鳳凰,鳳凰生鸞鳥,鸞鳥生庶鳥,凡羽者生于庶鳥。’這不也表示一代不如一代嗎?說的實在有理??!怎能不因之哀嘆三聲呢!雖然如此,但孟子說:‘豪杰之士,雖然生來沒有文王明君的重用,仍可自己創造出一番事業來?!绻@句話沒錯,那么是眾生的大幸萬幸?。∥颐刻爝@樣盼望著。

         

        ◎總論

         

        古之為弟子者,師沒而信愈堅;今之為弟子者,師存而守已易,所以者何?良繇最初出家,實非欲依止真師,決擇生死,蓋一時偶合而已。是以其心見利則易,逢惡友惑之者易,嗔其師之訓以正也則易,甚而下喬入幽如陳相,罷釋事道如靈素者有之矣!又甚而太陽平侍者之流,未必其無人矣!嗟乎!悲哉!

         

        古時候做徒弟的人,師父死了后,信仰更堅定,更不違師訓,信受奉行。今日做弟子的,師父還沒死,信仰就動搖改變了,這是什么原因呢?實在是由于當初出家,并不是真正想依止正知見的師父,來了脫生死的,而是一時興起,偶然巧合地拜師而已。所以看有名利可圖就離開師父了,或者遇到壞朋友迷惑引誘就離開師父了,或者做錯了事,被師父教訓而憤恨,就另投他方了,甚至有的好的不跟,反而跟上壞的惡知識,好像從喬木遷到幽谷一樣,愈走下坡。孟子滕文公篇記載,當時大學者陳良的弟子陳相,死了師父后卻跟南蠻的許行學種田;還有靈業法師拋棄學佛去做道士求長生;甚至像太陽禪師的侍者(叫平侍者),把師父的遺體,從塔里挖出來毀尸破腦,自以為高明瀟灑的也有啊!師道淪亡,嗚呼哀哉!

         

        孝親之行第四

         

        ◎蘭盆勝會

         

        佛世,大目犍連事母至孝;母死出家,精進行道,得六神通。見亡母生餓鬼中,持飯往餉;飯化猛火,目犍連痛哭白佛。佛言:‘汝母罪重,非汝一人之力所奈何,必假十方眾僧威神之力。當于七月十五日一佛歡喜日(僧自恣日),為母設盂蘭盆齋,供佛及僧,始克濟拔?!?SPAN lang=EN-US>

         

        目連如教設齋,其母即以是日脫餓鬼苦,轉更資薦,遂生天上。繇此,蘭盆勝會,流通萬世焉。

         

        贊曰:‘生養死葬,小孝也!生俾底豫,死俾流芳,大孝也;生導其正信,死薦其靈神,大孝之大孝也,目犍連以之。’

         

        佛在世時,弟子大目犍連侍奉母親極其孝順,母親死后就出家,精進地修行,后來證阿羅漢果,獲得六神通(天眼、天耳、宿命、神足、他心、漏盡通),以神通見到母親死后生餓鬼道中,餓渴無食,目連拿著飯菜要去給她吃,哪知道飯菜到口邊就化為猛火。神通畢竟是無法轉變業力,目犍連痛哭回去,把這件事告訴釋迦佛。佛說:‘你的母親生前罪業深重,不是你一個人可以改變她的業報的,一定要藉十方出家眾的威神功德力才有辦法。你應該在七月十五日—這一天是僧眾結夏安居圓滿、解夏的一天。這天每個人都任由他人檢舉自己的過失,以便懺悔及改進。三個月結夏下來,縱不禪定解脫,斷惑證果,仍可滅罪增福,佛當然欣慰,所以這一天叫佛歡喜日,又叫僧自恣日——你為你的母親設盂蘭盆(此云救倒懸盆。此盆盛裝供佛僧食物及用品以救親魂沈暗道,載饑且渴,命似倒懸也)齋會,供養佛僧,才能救拔你的母親啊?!?/SPAN>

         

        目連于是依照佛所教的方法敬設齋會。他的母親就在那天脫離餓鬼道,而且轉增福報,生于天上享受福樂。也因此盂蘭盆勝會,得以流傳萬世。

         

        贊語:‘父母生前孝養他們,死后以禮埋葬他們,這是小孝;在生時讓父母歡樂,父母死后能讓父母的大名流芳于世,這是大孝;在生時能引導父母信佛,死后能超度他們的魂靈,這才是大孝中的大孝??!目犍連這樣,當得起大孝中的大孝了。’

         

        ◎母必親供

         

        齊道紀,習成實,造金藏論七卷。于鄴城東郊講演,往則荷擔其母及經像等。語人曰:‘母必親供者,以福與登地菩薩等也?!轮嬍?,大小便利,躬自經理,不煩他人。有助之者,輒拒之曰:‘吾母也,非爾母也;形骸之累,并吾身也,有身必苦,何以勞人?’道俗聞者多感化焉。

         

        南朝齊朝鄴下道紀法師,修習成實宗,著有金藏論七卷。在鄴城東郊講經,每次去講經都挑著他的母親和經典、佛像等等。告訴人家說:‘我要親自供養母親,因為這個供養功德和供養登地菩薩一樣?!赣H的衣服、飲食、大小便都自己親自為母料理,從不麻煩他人。有人要幫他忙,就拒絕說:‘這是我的母親,不是您的母親??;我們人的肢體,只不過是四大的假合,因為它才有許多累贅和痛苦,我也不例外。有身體就有痛苦,就讓我來辛苦吧,何必勞動別人呢?’當時無論在家出家人,聽了大都受到感化。

         

        ◎居喪不食

         

        梁法云,陽羨人。七歲出家,為莊嚴寺寶亮弟子,雋朗英秀。于妙音寺開法華、凈名二經,學者海輳。性誠孝,勞于色養;居母憂,毀瘠過禮,累日不食。

         

        旻法師謂曰:‘圣人制禮,賢者俯就,不肖者跂及,且毀不滅性尚出儒宗,況佛有至言“欲報生恩,近則時奉顏儀,遠則啟發菩提以導神識?!敝彼偎歼h理,使有成津,何可恣情,同于細近?’云乃割哀,微近饘粥。

         

        贊曰:‘曾子之母死,水漿不入于口者七日,即云公之居喪,雖曾子何加焉?語曰:“釋氏棄其親”豈理也哉?’

         

        南北朝梁朝楊都光宅寺法云法師,陽羨(江蘇宜興縣)人,七歲出家,拜莊嚴寺寶亮法師為師,長得英俊清秀,才華出眾。曾在妙音寺開講法華經和維摩詰經,很多學人從四方聚集來聽。云法師性至孝,服侍父母很殷勤。有一天母親逝世了,悲哀過度,好幾天沒吃東西,瘦得不成人形。

         

        旻法師告訴他:‘圣人制訂禮節規矩,賢能的人要壓低理想去遷就合禮,不賢能的人就要勉強向上追進了。(跂同企,企望的意思。)儒家尚且有哀傷不得致命的規定(禮記喪服四制:“毀不滅性,不以死傷生也。”),何況佛有至理名言說“要報父母生養的大恩,淺近的就要竭力侍奉,博得父母的歡欣,長遠的更要啟發他們發菩提心,把他們的神識引入正法?!蹦銘搹拈L遠的一方面去著想,使她得以超度,怎能像一般世俗淺見之輩一樣,一昧地悲哀絕食呢?’云法師聽了這些話后,才吃點稀飯。

         

        贊道:‘曾子死了母親,七天都不吃東西,也不喝水,像云法師死了母親,守喪絕食,曾子也比不上啊!有人說:“佛教徒都不顧自己的父母”,這句話能算對嗎?’

         

        ◎泣血哀毀

         

        隋智聚,住蘇州虎丘東山寺。至德三年,丁母憂,泣血悲哀,幾于毀滅。止東山精舍,善說不休,法輪常轉。

         

        隋朝吳郡虎丘山智聚法師,住持蘇州虎丘山東山寺,陳后主至德三年,遭母喪,悲哀痛哭不已,幾乎哀傷致于死。后來常住在東山精舍,善于講經說法,經常開講而不休息,一時佛法大盛。

         

        ◎荷擔聽學

         

        隋敬脫,汲郡人。少出家,以孝行清直聞。其聽學也,常施荷擔,母置一頭,經籍楮筆置一頭;若當食時,坐母樹下,入村乞食。

         

        隋朝東都內慧日道場敬脫法師,汲郡人,年少就出家,因孝順父母,清素正直出了名。他去聽講經,常挑了擔子,把母親放一頭,經書紙筆放一頭。吃飯時候,安置母親坐在樹下,自己進入村內乞食出來給母親吃。

         

        ◎鑿井報父

         

        唐慧斌,兗州人,父朗在朝,年迫期頤,愛敬無繇,乃于汶水之陰,九逵之會,建義井一區,以報父恩。立碑銘之,有‘殷憂暮景,見子無期;百年幾日,對此長悲?!?。

         

        唐朝京師弘福寺慧斌法師,兗州人,父親名朗,在朝為官,年紀很老快一百歲了,斌法師敬愛其父,覺得沒什么好報答父親的恩德。只好在汶水南面,都城大通道交會處,鑿建一口井,供四方人使用,用此功德回向以報答父恩。并且樹立一個碑銘來作紀念,有‘我深深擔憂您老人家垂暮之年,可能再沒和我這做兒子的相見之日了,人生百年,瞬眼即過,對著這口井不禁要對世事無常、歲月無情感到無限的悲哀?!母腥司渥?。

         

        ◎禮塔救母

         

        唐子鄰,范氏子。母王氏,不信三寶,鄰逃東都依廣愛寺慶修律師出家。忽思親歸寧,父失明,母已故三載矣。因詣岳廟,敷坐具,誦法華,誓見岳帝,求母生處。其夜,岳帝召謂曰:‘汝母禁獄,見受諸苦?!彵埫狻5墼唬骸赏跎蕉Y育王塔,庶可救也?!徏丛勊Y拜,至于四萬,俄聞有呼鄰聲,望空中見母謝曰:‘承汝之力,得生忉利天矣!’倏然不見。

         

        贊曰:‘目連感佛,教以供僧;子鄰感神,教以禮塔。至孝通神明,詎不信夫?’

         

        唐朝京師大安國寺子鄰法師,父親姓范,母親姓王,他的母親不信三寶,不讓子鄰師出家,鄰師逃離家,到東都,依止廣愛寺慶修律師出家。有一天忽然懷念雙親,乃回俗家探親。這時他的父親已兩眼失明,母親已逝世三年了。于是到東岳大帝廟,鋪設坐具,誦法華經,發誓要見岳帝,求知母親死后生到何方。那一天晚上,夢見岳帝告訴他說:‘您母親死后墮落地獄,現在受各種苦楚。’鄰大師悲哭請求岳帝告訴他免除母難的方法。岳帝說:‘您可到□山阿育王寺,禮拜佛陀舍利塔,大概可以拯救她?!彿◣熡谑堑健跎接跛?,哀泣禮拜,拜到四萬拜,忽然有呼叫鄰法師的聲音,抬頭仰望空中,看見母親向他謝道:‘承蒙你禮佛陀舍利塔的功德力,我得以往生忉利天了?!f完就不見了。

         

        贊道:‘目犍連孝心感動佛陀,教他于七月十五日佛歡喜日供僧救母;子鄰法師孝心感動神明,教他禮塔以救母。至孝通于神明,能不相信嗎?’

         

        ◎悟道報父

         

        唐師備,姓謝氏。父以漁為業,墮水死;備因出家,欲報其父。芒鞋布衲,食才接氣,與雪峰存禪師為友。峰以其苦行,呼為頭陀。

         

        嘗攜囊出嶺,擬欲遍參,忽傷足流血,豁然而悟;遂不出嶺,依峰咨決心要。峰嘗稱曰:‘備頭陀再來人也?!蠛鰤舾竵碇x云:‘荷子出家,了明心地,已得生天,故來報耳。’

         

        唐朝福州玄沙院師備宗一禪師,姓謝,他的父親捕魚為生,不幸掉到水里死了,備法師因此出家,來報答父親養育的恩德。出家后修行極其清苦,一雙草鞋,一件粗布僧衣,吃的東西僅夠維持生命。和福州雪峰廣福院義存禪師做朋友。峰禪師因為他苦行,稱他為頭陀。

         

        有一天帶著行李出山,想到各處行腳參訪,走不多遠忽然擦傷了腳,流了血,而豁然大悟,于是不下山,依止雪峰禪師請示切磋心法。峰禪師曾說:‘備頭陀是乘愿再來度化眾生的菩薩??!’后來有一天晚上忽然夢見父親來相謝說:‘因你出家,明心見性的功德的拔薦,我已得生天,所以來通報你這個好消息。’

         

        ◎刲股出家

         

        唐鑒宗,湖州長城人,姓錢氏。父晟有疾,宗割股肉饋之,紿曰:‘他畜之肉’;父病因愈,乃求出家。后謁鹽官悟宗禪師,隨眾參請,頓徹心源。咸通中,止天目東峰徑山,號徑山第二祖。

         

        唐朝杭州徑山鑒宗法師,湖州長城人,姓錢氏。父親錢晟生病,宗法師割自己的腿股肉煮給他吃,騙說是其他畜生的肉;父親的病因此好了,于是要求父親讓他出家。后來去拜謁鹽官悟宗禪師,隨大眾參學請示,頓悟本來面目。唐懿宗咸通年間,住在天目山東峰徑山,人稱徑山第二祖。

         

        ◎織蒲供母

         

        唐睦州陳尊宿,諱道明。初游方,契旨于黃檗,住觀音院,常余百眾。后舍眾入開元寺房,作蒲履,施道路,貨履養母,人號陳蒲鞋云。

         

        唐朝睦州龍興寺陳尊宿(尊宿者,受比丘戒四十夏以上,尊稱為尊宿),死后追封號道明法師,起先宿法師行腳各處參方,在黃檗禪師處參學印證,了明心地。后住持觀音禪院,常住常有百多人,后不再領眾,入開元寺一個房子里,作蒲草鞋,擺在路旁賣,所得奉養母親,人稱為‘陳蒲鞋’。

         

        ◎誠感父骨

         

        后周道丕,長安貴胄里人,唐宗室也。七歲出家,十九值駕幸洛京,長安焚蕩,乃負母入華山,安止巖穴,時谷涌貴,丕自辟谷,惟乞食供母。母問:‘食未?’恐傷母意,必曰:‘已齋。’

         

        母曰:‘汝父霍山戰沒,骨暴霜露,能收取歸葬乎?’遂往霍山,拾聚白骨,晝夜誦經,咒之曰:‘昔人精誠所感,滴血認骨。愿群骨中有轉動者,即吾父遺骸也?!恍淖⑾?,目不輕舍。數日間,有髑髏從骨聚躍出,搖曳良久,丕□踴抱持,赍歸見母。是夜,母夢夫歸,明晨骨至,人以為孝感所致。后應制論道,多居元席,朝野歸重。

         

        贊曰:‘絕粒而餉母饑,誦經而獲父骨,可謂大孝兼乎存歿,而至行超于古今者矣。嗚呼!異哉!’

         

        后周洛京福光寺道丕法師,長安貴胄里(皆貴族后裔所住地區)人,是唐朝皇族的宗親。七歲出家,十九歲逢二太子(唐太宗)殺建成太子及三太子元吉,遷都洛陽,舊都長安兵亂焚毀蕩盡,丕大師無家可歸,于是背著母親逃入華山,住在山洞里。當時米價高漲,丕法師自己不吃米谷類(胎息辟谷),只是乞食來供養母親,母親問他:‘你吃過了沒有?’他恐怕母親擔心,就說‘已吃過了?!?/FONT>

         

        有一天母親對他說:‘你父親在霍山之役戰死沙場,尸骨暴露在荒野,風霜夜露,能否想辦法去撿回來埋葬呢?’丕法師于是到霍山,收集所有的白骨作一堆,對它們日夜誦經,并發愿說:‘古人精誠所感,滴血認骨,(古代相傳,至親之血,共滴水中則相凝合,滴死者骨則滲入,否則不然。如六朝孫法宗尋求父骨,即用此法。)但愿群骨中,有轉動的,就是我父親的遺骨?!f罷眼睛一直注視著骨骸。幾天后,有枯骨從骨堆中跳出來,搖晃很久,丕法師萬分哀痛地抱住它,帶回來見母親。那天晚上,他的母親夢見丈夫回來,隔天早上丕大師就帶著靈骨回來了。大家都認為是至孝感動鬼神才能如此。后來應皇帝詔令去朝廷講經論道,常居首席法師之位。無論在朝為官的,或是在野的百姓都歸依敬重他。

         

        贊道:‘自己不吃飯,讓母親得以吃飽,虔誠誦經而獲得父親的骸骨,可以說是大孝了。連在世及去世的父母都能兼顧盡孝;而他的孝行可算是古今少有啊。唉!實在是一個奇人!’

         

        ◎念佛度母

         

        宋宗頤,襄陽人。父早喪,母陳氏攜養于舅氏。少習儒業,年二十九,禮長蘆秀禪師出家,參通玄理。迎母于方丈東室,勸母剪發。甘旨之外。勉進念佛,后無疾而終。制勸孝文行于世,號慈覺禪師。

         

        贊曰:‘頤公篤信凈土,不惟自利,而兼利其母,使果得往生,賢于度母生天者多矣!沙門欲報其親不可不知此?!?SPAN lang=EN-US>

         

        宋朝真定府洪濟宗頤禪師,襄陽人。父親很早就死了,母親陳氏帶著他投*他舅舅家扶養。少年時修儒家的學問,二十九歲拜長蘆法秀圓通禪師(即東京法云寺法秀圓通禪師)剃度出家,后來參研佛理,了明心地。把母親接到自己方丈室的東側一室,勸母親落發,除奉養飲食外,勉勵母親念佛,后來他母親沒生病安祥地往生。頤禪師并著有‘勸孝文’流通世面,人稱慈覺禪師。

         

        贊道:‘頤公深信凈土,不但自利,而且兼利他的母親,如能真使母親往生西方,比度母親生天享樂更高明殊勝??!出家人要報親恩,不可不知道這件事?!?/FONT>

         

        ◎出家父母反拜

         

        予作正訛集,謂反者還也。在家父母不受出家子拜,而還其禮。非反拜其子也。一僧忿然曰:‘法華經言:大通智勝如來,既成佛已,其父輪王向之頂禮,是反拜其子,佛有明訓。因刻之經末?!韬险圃疲骸晏柺裁慈鐏恚俊x不敢。又問:‘汝既未是如來,垂成正覺否?’僧又謝不敢。予謂曰:‘既不敢,且待汝垂成正覺,更端坐十劫,實受大通如來位,納父母拜未晚。汝今是僧,未是佛也。佛為僧立法,不為佛立法也。且世人謗佛無父無君,吾為此懼,正其訛謬,息世譏嫌,冀正法久住,汝何為不畏口業,甘心乎獅子蟲也?悲乎!’

         

        我寫了一本書叫‘正訛集’,里面有提到這反拜的‘反’是‘還’的意思。在家父母不受出家子拜而還其禮。不是反而先拜他兒子??!有一僧憤怒不平地說:‘法華經說:大通智勝如來成佛后,他父親轉輪圣王向他頂禮。這是在家父母反拜出家子的例子,佛已有明顯的訓示,所以記載在經典后段。’我對他合掌說道:‘您老人家名號叫什么如來?’這位僧忙說不敢當。我又問:‘您既然還不是如來,那么快成正等正覺,近于成佛了吧!’他又連忙說不敢不敢,我說:‘既然不敢,且等您快成正覺,更端坐十劫(大通智勝佛,十劫坐道場,佛法不現前,不得成佛道),實實在在成了和大通如來相同的果位,才來接受父母的禮拜還不遲,且大通智勝佛,受拜時身涌虛空,就大有不受拜的意思了。您現在是僧,不是佛??!佛立法是為僧而立的,不是為佛而立的。而且世俗的人毀謗佛教徒無父無君,我正擔憂這件事,怕引起世人誤會更厲害而加以辨正,以免世人毀謗佛教,祈望佛法能常久住世,您怎能不怕造口業,甘心作佛門的罪人呢?您這樣正是“獅子身中蟲,自食獅子肉?!笨杀。 ?/FONT>

         

        ◎總論

         

        世人病釋氏無父,而釋氏之孝親反過于世人。傳記所載,蓋歷有明征矣!今猶有嫉僧如蛇蝎者,則僧之罪也,甚可痛恨。其罪有三:安享十方之供養,而不念其親者,一也;高坐舟車,而俾其親牽挽如工仆者,二也;割愛出家,而別禮他男女以為父母者,三也。愿諸世人毋以此三不才僧,而病一切。

         

        世人指責出家人不孝父母,而不知道佛教徒的孝順比一般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有許多高僧傳、圣賢錄等都記載著孝親的行為,歷史上有許多事實的證明啊!今時仍有人痛恨厭惡出家人,像厭惡毒蛇毒蝎一樣,這是出家人自己造成的??!造成這個罪過的原因有三:安享十方的供養,而從不想到自己父母的饑寒,這是第一項;高適地坐著車船,而讓雙親像工人仆役一樣地拉車牽馬繩子,這是第二件;截斷親情出了家,卻認其他男女做父母的,這是第三件。希望世人不要以這三種不肖的出家人,以偏概全地來指責所有的僧尼。

         

        忠君之行第五

         

        ◎開陳報應

         

        吳僧會,吳主皓召而問曰:‘佛言善惡報應,可得聞乎?’

         

        對曰:‘明主以孝慈治天下,則赤鳥翔,壽星見;以仁慈育萬民,則醴泉冽,嘉禾出。善既有應,惡亦如之。故為惡于隱,鬼得而誅之;為惡于顯,人得而誅之。易稱積善余慶,詩美求福不回;雖周孔之格言,即佛教之明訓。’

         

        皓曰:‘周孔既明,何用佛教?’

         

        對曰:‘周孔不欲深言,故略示其概;佛教不止淺言,故備陳其詳。圣人惟恐善之不多,陛下以為嫌何也?’

         

        皓深然之。

         

        三國末葉魏吳國建業建初寺康僧會法師,有一天吳王皓詔見他問他說:‘可否說一些佛法有關善惡報應的道理,讓我聽聽?’

         

        會法師回答說:‘英明的君主用孝順和慈悲來治理天下,則紅色鳥飛翔(如史記載武王渡河,有火自上復下,至于王座,流為烏鳥,其色赤,其聲魄),壽星出現(壽星,“爾雅”解作角亢二星宿,“史記封禪書壽星祠注”言壽星即南極老人星,見則天下理安),用仁愛和慈悲來教養萬民,則地上涌出甘泉,甜美清涼,產出優良大品種的谷類。(周成王時,唐叔得禾,異畝同穎,歸周公于東,周公旅天子之命作嘉禾。)為政善既然有瑞應,為惡亦一樣有惡報。所以暗地里作惡,雖人不知,鬼神要殺你,作惡明顯昭彰的,人們要殺你。易經稱贊:“積善之家必有余慶”,詩經上也褒揚君子求福要為善行正,不可走邪惡的路徑。(詩經大雅□樸:“莫莫葛□,施于條枚,豈弟君子,求福不回。”)這些話雖然是周公、孔子等儒家圣人的格言,卻也是佛教的明訓。’

         

        皓說:‘周公、孔子既已闡明了這個道理,何必再用佛教的理論呢?’

         

        會法師回答說:‘周公孔子等儒圣,不想深入去分析這個問題,所以大略地訓示一些;佛的教化不只是講到表面目前的問題,更推而過去未來,精辟微細,所以陳述詳細而完備。圣人惟恐善法不多,陛下卻嫌煩復,是何道理呢?’

         

        吳王皓聽了,深表贊同。

         

        ◎勸善弭災

         

        晉法曠,簡文帝詔問起居,并咨以妖星,請曠為力。曠答詔曰:‘景公修德,妖星移次。愿陛下勤修德政以塞天譴;貧道必當盡誠。’乃與弟子齋懺,俄而星滅。

         

        晉朝于替青山竺法曠法師。有一天簡文帝下書問候他日常起居安樂否?并請教天象出現妖星怎么辦?請曠大師想辦法。曠大師回信說:‘齊景公行仁政,積陰德,本來出現的妖星就消失了,但愿陛下也勤修德政,來防止上天的譴責和降禍吧!貧衲一定竭盡心力為此消災祈福?!谑呛偷茏觽円积R至誠拜懺,不久妖星就消失了。

         

        ◎規諫殺戮

         

        晉佛圖澄,以石勒好殺,乃詣勒。勒問:‘佛道有何靈驗?’

         

        澄知勒不達深理,宜先動以道術,乃取缽盛水,燒香咒之。須臾,生青蓮花,勒信服。

         

        澄因諫曰:‘夫王者,德化洽于宇內,則四靈表瑞;政敝道消,則慧孛見于上。恒象著見,休咎隨行,斯古今之常征,天人之明誡也?!?SPAN lang=EN-US>

         

        勒甚悅焉,應被誅戮蒙救濟者甚眾。

         

        贊曰:‘嘗怪南北朝多高僧,賢圣出興,不于平世而于亂世者,何也?良以運厄時艱,民窮物苦,大悲救濟正在斯時耳。所謂“藥因救病出金瓶”者非耶?’

         

        晉朝鄴中竺佛圖澄大師,因后趙王石勒好殺,于是去到石勒那里。勒問他:‘佛道有什么靈驗的事嗎?’

         

        澄大師知道石勒不大懂道理,對佛法沒什么信仰,必須先顯一些神通法術來打動他的心,于是拿一個缽裝水,焚香念咒。不久缽中生出一株青蓮花來,石勒于是信服。

         

        澄大師就趁勢進諫說:‘作國王的人,如力行仁政,德澤布于四海,則出現神龍、瑞鳳、麒麟、靈龜四種靈物,表示吉祥昌隆的國運;若為政不仁,橫行無道,則天上就出現慧星、孛星等妖星,顯示天下災亂將起,國運不祥。星象既然明顯地示現,吉兇福禍隨即而來,善得善報,惡得惡報,這是古往今來所常有的象征,天人明顯的警告?。 ?/FONT>

         

        石勒聽了非常高興。很多要被殺死的人,因為這樣而得免于死。

         

        贊道:‘很奇怪的魏晉南北朝時代,特別多高僧大德,且賢圣出現,不在太平之世,而在亂世。是什么原因呢?實在是因為世運危困,時局艱苦,人民窮,物質缺乏的時候,正需要菩薩運大悲心,救苦救難啊!這不就是所謂的“藥因要救疾病而從金瓶中傾出來”嗎?’

         

        ◎巧論齋戒

         

        宋求那跋摩,罽賓國王族也。元嘉八年達建業,帝問曰:‘寡人欲持齋不殺,而身主國政,不獲從志,奈何?’

         

        對曰:‘帝王所修與匹夫異,匹夫身踐名劣,應須克己苦躬;帝王以四海為家,萬民為子,出一嘉言則士庶咸悅,布一善政則人神以和,刑不夭命,役不勞力,則風雨時,寒暑調,百谷茂。如此持齋,齋亦大矣!如此不殺,戒亦至矣!寧在輟半日之餐,全一禽之命,然后為弘濟耶?’

         

        帝撫機嘆曰:‘俗人迷于遠理,沙門泥于近教,如法師所言,真可謂開悟明達,通天人之際矣!’敕有司供給,舉國宗奉。

         

        贊曰:‘帝王之不信佛法,非獨不信者之過,亦論佛法者未盡其妙也。如求那者,義正而語圓,辭善巧而不叛于道,真佛法、世法,通融不礙者矣!雖古良諫議何以加此?彼世僧局偏見而自謂持正,不知使人主不欲親近緇流者,正為此等輩也。神龍變化,非蚯蚓所知,其是之謂歟?’

         

        南北朝時,高僧京師祇洹寺求那跋摩,是印度罽賓國的王族出家。南朝宋文帝元嘉八年,跋摩大師來到建業,文帝請教大師:‘寡人(帝自稱)想持素并不于非時食,且禁殺生,但我身為一國之主,掌全國政治,種種拘限,無法滿愿,不知怎么辦才好!’

         

        跋摩大師回答:‘帝王的修行法和平常百姓有所不同。小百姓身分踐,名分微,自是應該刻苦耐勞,勤儉修行,帝王擁有整個天下,掌管所有的百姓,只要說一句仁德的嘉言,官吏和百姓都會很歡欣,行一仁政,則人神都高興而隨順,雖然用刑而不濫殺生命;雖有征役,而不剝榨人民的勞力,那么天下就風調雨順,寒熱適當,百谷茂長。這樣的齋戒才是大齋戒,大功德?。∵@種不殺生,可算受持不殺戒的極致?。∧氖菃畏艞壋园胩斓娘垼H磺莴F的生命,就算是大慈悲大功德了呢!’

         

        文帝拍案感嘆著說:‘世俗人對深遠的佛理迷惑不清,無從信奉,大都是出家人拘泥于出世法而疏于入世的教化;像您所說的這些話,實在是一個開悟明達,解行通天人之際的高僧??!’于是命令掌職的官吏供養摩大師,全國都崇拜供奉。

         

        贊道:‘帝王所以不信佛法,不獨是帝王本身的過錯,實在也是講論佛法的人,不能完全闡述發揮佛法的奧妙啊,像求那尊者談佛法,道理正確而說法圓融委婉,言解善巧而不違背正理,才是真正融通佛法和世法而不相妨礙的人??!就是古代賢良的諫議大夫,也不過如此。那些固執偏見而自謂秉持正道的世俗僧,他們不知道帝王的不愿親近出家人的原因,正是因為他們這種人啊!神龍的變化,不是蚯蚓可以知曉的,正是這個道理啊!’

         

        ◎較論供養

         

        齊法愿,穎川人。高帝事以師禮;武帝嗣興,亦盡禮敬。

         

        文惠太子嘗往寺問訊,謂愿曰:‘葆吹清鐃以為供養,其福如何?’愿對曰:‘昔菩薩八萬伎樂供佛,尚不如至心;今吹竹管子,打死牛皮,何足道哉?’

         

        贊曰:‘好佛事而昧佛理,糜費雖多,不越人天有漏之因耳。愿公此言,豈獨覺世之迷,抑萬代沙門釋子之良藥也。’

         

        南朝齊正勝寺法愿大師,穎州人。齊高帝拜他為國師,盡弟子之禮。齊武帝(高帝之子)繼位,也是對他極為禮敬供奉。

         

        有一天太子文惠到寺里問候愿大師,請示愿大師說:‘我用歌舞、奏樂來供養佛菩薩,其福德怎么樣?’愿大師回答:‘往昔菩薩用八萬種歌舞音樂來供養佛,尚且不如以至誠清凈心奉行佛法的功德,你今天吹竹管子(蕭),打死牛皮(鼓),又算什么呢?’

         

        贊道:‘好做佛事(如齋會、法會),而不明佛理,雖花費很多財力,只不過是種人天福的有漏(不究竟)因而已。愿公這一席話,不僅是覺醒了世俗人的迷惑,而且是后世出家人的忠言良藥??!’

         

        ◎說法悟主

         

        齊僧稠,昌黎人,年二十八,投鉅鹿實公出家。

         

        齊文宣征之,不就;躬造焉,扶接入內,稠為論三界本空,國土亦爾,世相不常,及廣說四念處法。帝聞,驚悟流汗,因受菩薩戒,斷酒肉,放鷹鷂,去魚畋,禁天下屠殺;月六年三,敕民齋戒。

         

        南朝齊鄴西龍山云門寺僧稠大師,昌黎人,二十八歲時到鉅鹿景明寺拜僧實法師為師,剃度出家。

         

        齊文宣帝下詔再三敦請稠大師赴建鄴教化群生,大師謝絕不去,于是皇帝親自造訪大師,扶著大師迎入內宮。稠大師為文宣帝講論三界(欲、色、無色界)本來空幻,國土亦因妄想而成(楞嚴經:‘因空立世界,想澄成國土’),世事無常。及申論四念處法(觀身不凈,觀受是苦,觀心無常,觀法無我)。文帝聽了恍然大悟,驚恐得汗下如雨。于是依大師受菩薩戒,永斷酒肉,放掉打獵用的鷹鷂,廢棄捕魚的網罟及打獵的道具。下令禁止百姓屠殺生畜,每年正、五,九三個長齋月,每月的初八、十四、十五日,和廿三、廿九、三十等六齋日要百姓持齋戒(即八關齋戒,過午不食及不殺生、不偷盜、不妄語、不非梵行、不飲酒、不涂飾香□、不歌舞觀聽、不眠坐高廣大床)。

         

        ◎感悟東宮

         

        唐玄琬,弘農華陰人。貞觀初,帝以琬戒德朝野具瞻,敕為皇太子諸王授菩薩戒。

         

        琬致書皇太子曰:‘今略經中要務四條,惟愿留意。一曰行慈,謂依涅槃梵行之文,含養兼濟。二曰減殺,謂東宮常膳,多所烹宰;殿下以一身之料,遍擬群寮,及至斷命所繇,莫不皆推殿下,請少殺生,以永壽命。三曰順氣,謂不殺曰仁,仁主肝木,木屬春生,殿下位處少陽,請春季禁殺斷肉,以順陽和。四曰奉齋,謂年三齋,月六齋。何者?今享大福,咸資往因,復能進德,彌增美矣!’

         

        皇太子答曰:‘辱師妙法四科,謹當緘之心府,奉以周旋,永藉勝因,用資冥佑。’

         

        唐朝京師普光寺玄琬律師,弘農華陰人,貞觀(唐太宗年號)初年,唐太宗因琬大師的戒律德行,朝野都瞻仰,請他為皇太子和諸王子授菩薩戒。

         

        琬大師寫信給太子說:‘現在簡略地列出佛經要點四項,希望您用心奉持。一是“行慈”,要依照“大般涅槃經梵行品”所述去做人處事,就可以攝受教養百姓,并救濟窮苦。二是“減殺”,皇太子的東宮平常吃飯,常宰殺烹煮很多生畜;殿下所需要的食物,要動用很多人力去營辦采購,以至生畜喪命的原因,無不是由您而起,請您減少殺生,來求長壽吧!三是“順氣”,所謂不殺生就是“仁”,仁在人體代表肝,肝在五行屬木,木在春陽之時茂生,殿下是太子,位在四象中的少陽(東宮稱少陽),福居春月。所以請您在春季禁殺斷肉食,以順陽和之氣。四是“奉齋”,就是每年正、五、九三個月(此三月四天王巡視南瞻部洲),及每月六齋日(即每月八、十四、十五、二十三、二十九、三十日,此日諸天眾集會,稱量世間善惡多少,見造善者擁護,見造惡者共嫌毀)持齋。為什么要這樣呢?因為您目今享受大福報,都*您過去世積功立德,修行得來的,如您今生更能修積德行,那就更完美,福報就更大了?!?/FONT>

         

        皇太子回答:‘承蒙師父訓示妙法四項,我會謹慎牢記在心,時時信受奉持,永遠用這四個座右銘去警惕和做事,俾能得到上蒼鬼神在冥冥中的保佑?!?/FONT>

         

        ◎勸斷屠殺

         

        唐沙門明贍,素博學懷抱經濟。太宗聞其名,詔入殿內問之。贍廣陳政要,因敘釋門以慈救為宗。太宗大悅,下敕年三善月,月六齋日,普斷屠殺,行陣之所皆置寺焉。

         

        唐朝終南山智炬寺僧明贍大師,一向博學多聞,懷經世濟民之才。唐太宗聽到了他的名氣,下詔書迎請他入皇宮內,請教他問題。贍大師廣泛地陳述為政的要領,藉機會說明佛門以慈悲救濟為宗旨的道理。太宗聽了很高興,下令每年三個善月(正、五、九),每月六齋日,一律禁屠殺,自己出巡行幸所在地,都建立寺院。

         

        ◎勸修懺法

         

        宋曇宗,秣陵人,出家靈昧寺。嘗為武帝行菩薩五悔法,帝笑謂宗曰:‘朕有何罪,而為懺悔?’

         

        宗對曰:‘昔虞舜至圣,猶云“予違汝弼”;湯王亦云“萬姓有過,在予一人?!笔ネ跻蹋w以軌世,階下齊圣往古,履道思沖,寧得獨異?’武帝善之。

         

        南朝宋靈昧寺曇宗法師,秣陵人,在靈昧寺出家,曾經有一次為宋武帝做天臺六時菩薩五懺悔法(懺悔、勸請、隨善、回向、發愿五項,晝夜六時修之),武帝笑著對宗大師說:‘寡人有什么罪過,需您替我拜懺?’

         

        宗大師回答:‘昔時虞舜,算是大圣人了,尚且對禹說:“我違背了正道,您當以義理輔正我。”(出書經虞書益稷)商成湯、周武王也都說:“百姓有什么罪過,都是我作君王一人引起的。”(出商書湯詰、周書泰誓)古代圣王引咎自責,對自己要求嚴格,對別人體諒,實在是用以作世間的模范??!皇上和古代圣人一樣賢明,行圣王之道更要謙虛,怎可和其他圣王不同,而不責備自己呢?’宋武帝聽了非常贊同。

         

        ◎受罰不欺

         

        宋道楷,沂水人。得法后,大揚洞上之風。崇寧中,詔往東京凈因。大觀中,徙天寧,上遣使賜紫衣,號定照禪師,表辭不受。上復令開封府尹李孝壽,躬諭朝廷褒善之意,而楷確然不回。

         

        上怒,收付有司,有司知楷忠誠,問曰:‘長老枯瘁,有疾乎?’

         

        對曰:‘無疾?!?SPAN lang=EN-US>

         

        有司曰:‘言有疾,即法免罰。’

         

        楷曰:‘豈敢詐疾而求免罪遣乎?’

         

        吏太息,遂受罰,編管淄州,見者流涕;楷神色自若。至州僦屋而居,學者益親。明年,敕放自便,乃庵于芙蓉湖中。

         

        贊曰:‘榮及而辭,人所難也;辭而致罰,受罰而不欺,不曰難中之難乎?忠良傳中,何得少此?錄之以風世僧?!?SPAN lang=EN-US>

         

        宋朝東京天寧芙蓉道楷禪師,沂水人,得悟心法后,極力宏揚曹洞宗的宗風。宋徽宗崇寧年間,皇帝下書令住持東京(又名汴京即今開封)凈因寺。宋徽宗大觀年中,遷到天寧寺,皇帝派遣使者賜大師紫衣(唐宋皇帝賜高僧以紫色僧衣),封號定照禪師??U師上表推辭不接受?;噬嫌置铋_封府尹李孝壽親自去表明朝廷褒揚推崇的意思,然而楷大師仍堅持不接受。

         

        這樣觸怒了皇上,命執法官吏要辦楷法師,執法官知道楷禪師一向忠誠,于是問他說:‘長老看來形貌枯瘦憔悴,有病嗎?’

         

        楷禪師回答:‘沒病。’

         

        官吏說:‘您回答說有病,就有理由可以免去懲罰?!?/FONT>

         

        楷大師說:‘我怎敢詐騙說有病來免除罪罰呢?’

         

        官吏聽了嘆息不已,終于受罰,被貶到山東淄州,看到大師被流放的人莫不痛哭流涕。而楷大師神色自然,若無其事。到了淄州租房屋而住,學者更加親近,人數也更多。隔一年后,皇帝下令可自由到任何地方。于是建茅庵位于芙蓉湖(江蘇武進縣東,無錫縣西北,今稱芙蓉圩)上。

         

        贊道:‘榮華功名降臨己身而能辭卻,是人人難以做到的,辭拒而受懲罰,受罰而不欺誑求免,可以說更是難中之難了。忠良傳記中,怎能沒有這一則呢?所以記載下來做世上出家人的借鑒?!?/FONT>

         

        ◎詠花諷諫

         

        后晉江南李后主召法眼禪師入內庭。時牡丹盛開,主索詩,師乃頌云:

         

        ‘擁毳對芳叢,繇來迥不同;發從今日白,花是去年紅。艷異隨朝露,馨香逐晚風;何需待零落,然后始知空?’主嘆悟諷意。

         

        贊曰:‘味詩意,忠愛油然,溢于言表,惜后主知而不用,終不免夢里貪歡之悔耳!彼號為詩僧者,品題風月,敝精推敲,而無裨于世。以此較之,不亦黃金與土之相去耶?’

         

        五代后晉南唐(南唐被宋太祖貶國號曰‘江南’)李后主有一天召見金陵清涼院大法眼文益禪師入內宮。當時牡丹花盛開著,后主求法眼禪師為牡丹作一首詩,大師于是頌詠出:

         

        ‘穿著珍貴的毛衣,對的芬芳的花叢,這種富貴的景象和氣氛,和一般人大大地不同。但是人生歲月無情,好景不常,頭發從今天開始會漸漸的白了,花兒看來也會不如去年的艷紅。牡丹花的美艷隨伴著早晨的露珠,更加嬌媚,但是朝露很快隨旭日而消失,花兒也日漸會枯萎,牡丹花的馨香隨著晚風吹送,更加清香,但晚風遠去,花香也漸飄零;由此看來,何必要等到花謝凋落,才體會諸行無常,萬法本空的道理呢?’李后主慨然嘆息,頗能領悟這詩里諷刺他侈華沉迷的意義。

         

        贊語:‘細細地品味這首詩的意境,覺得字里行間,洋溢著忠心愛主的熱忱,可惜李后主知道這個意思卻沒有實地奉行改過,最后仍免不了亡國,后悔自己在如夢的人生里貪著歡樂,不知覺醒。(李后主“浪淘沙”詞,有“夢里不知身是客,一餉貪歡?!敝洌┠切┨柗Q“詩僧”的出家人,不務道業,從事品題風月,考究用字造句的優美與否,而對世道人心毫無幫助。和法眼禪師的這詩比起來,不就是糞士和黃金比,相差很遠嗎?’

         

        ◎總論

         

        士君子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僧無官守也,僧無言責也,而盡忠如是,孰謂山林之下無明良喜起之義歟?人倫莫重于君父,吾故前列僧之孝,后列僧之忠,以杜釋氏無父無君之謗。

         

        士君子處在鄉野民間,就要擔憂君主的一切;(范仲淹岳陽樓記:‘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黾胰藳]官職,也沒有諫言的責任而能如此盡忠,誰能說山林之下出世人中沒有像君明臣良,臣子樂于效力,人君之德政興起的美談呢?(書經益稷篇:‘股肱喜哉,元首起哉……元首明哉,股肱良哉?!┤祟惖膫惱碓贈]有比君王和父母更重要的了,所以我前篇列出出家人的孝行,后面接著列出出家人的忠心,來杜絕世俗人說佛教不忠于君主,不孝順父母的毀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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