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光大師
云棲大師立法教人,皆從平實處著手。依之修持,千穩萬當。斷不至得少為足,著魔發狂。王耕心入道之要,未能十分明了,便任意操筆,肆開大口,抹煞一切。雖有宏法之心,實任壞法之咎。此皆由不親明眼知識,及反心自問二病所致。
心跳、惡夢,乃宿世惡業所現之兆。然現境雖有善惡,轉變在乎自己。惡業現而專心念佛,則惡因緣為善因緣。宿世之惡業,翻為今世之導師。惜世人多被業縛,不能轉變。遂成落井下石,苦上加苦矣。
光以目盲不能看經、書字。今夏擬作《竭誠方獲實益論》,未及半而目力不堪,因茲中止。尚欲冬月專心懺悔宿業,倘能目力稍強,當續成之。又于去年應陳錫周居士修《普陀山志》。光亦以目力祈緩二三年。目明愿盡五六年力,將《大藏》所有觀音事跡,悉分門別類,排成賦式,詳錄本文于下。書成,刻板兩付。一存經房,一存本山。俾一切有緣,同沾大士不思議恩。若目仍如舊,則只可曰命也何如耳。
大教東漸,所有派別盛衰,非讀破全藏,一聞即記者,不能。倘率爾而為,不但不足為佛法光,反為佛法辱矣。《十往生經》,今藏無有,不須遍求。《集諸經禮懺悔文》、《西方禮贊》等,若偈若文,多是善導《觀經四帖疏》中之文。若將《四帖疏·上品往生章注》詳看,方知所言《觀經》,只舉《觀經》一句,下即詳釋,非全體盡屬經文。善導《觀經四帖疏》,中國多年失傳,近方由東瀛請來,金陵刻板。而流傳既久,錯訛甚多。即《諸經禮懺悔文》,亦屬訛謬不少。《四帖疏》、《懺悔文》互觀,亦可正其少分。余者亦有依義可正之處。光十年前,曾一再閱而標之。雖未敢必其復彼初出之原。然亦正正者多,而正訛者少,為自信得及耳。
他心通有種種不同,且約證道者說。如澍庵無論問何書,即能一一誦得清楚,一字不錯。其人素未讀書,何以如此?以業盡情空,心如明鏡。當無人問時,心中一字亦不可得。及至問者將自己先所閱過者見問,彼雖久而不記,其八識田中,已存納此諸言句之影子(看佛經亦如此,古人謂一染識神,永為道種,當于此中諦信)。其人以無明錮蔽,了不知覺。而此有他心通者,即于彼心識影子中,明明朗朗見之。故能隨問隨誦,一無差錯。即彼問者未見此書,亦能于余人見者之心識中,為彼誦之。此系以他人之心作己心用。非其心常常有如許多經書記憶不忘也。凡夫不了,將謂有許多奇特。究其實只是業消慧朗、障盡智圓耳。
扶乩多是靈鬼假冒仙佛神圣。鬼之劣者,或無此通力。其優者則能知人心。故能借人之聰明智識而為之。紀文達謂:“乩多靈鬼假托,余與兄坦然扶乩,余能詩而不能書,余扶則詩詞敏捷,書法潦草;坦然扶則詩詞庸常,書法遒勁。所冒古人,問及集中奧竅,則云年代久遠,不復記憶,故知非真。”然此鬼之靈,但能于人現知之心,借而為用。于識田中有,現知中無者。或此義非己所知者,便不能引以示人。其去業盡情空之他心通,實有天淵之遠。但其氣分似之。又恐汝等或為乩教所迷,故不得不引及而并言之。又《宋高僧傳》載僧緘往王處厚齋。處厚讀文章甚得意。因問讀何文字。處厚言:“此我中進士策。”緘曰:“風檐之下,有此從容乎。”于囊中取出一編曰:“此非汝策乎?”處厚視之,即當日原策。處厚曰:“此吾后來筆削者。”緘曰:“吾固知非汝原策也。”因問:“師囊中何以有我此策?”緘曰:“非但此策,汝自讀書以來,乃至戲頑,一筆一畫,吾囊中一一俱有。”處厚驚懼,不敢致問。澍庵但有他心通,未見其有神通。僧緘乃有他心通,而兼有大神通。能將彼心識中所現之書,現出形質以示其人。實非自己囊中存留而取出也。近來上海乩壇大開,其所開示改過遷善、小輪回、小因果等,皆與世道人心有大裨益。至于說天、說佛法,直是胡說。吾等為佛弟子,不可排斥此法,以其有阻人遷善之過。亦不可附贊此法,以其所說佛法,皆屬臆撰,恐致壞亂佛法,疑誤眾生之愆。印光宿多惡業,致今生有目如盲。斷不敢隨情不依理,自誤而誤人。祈斟酌情理而行,則無弊矣。
念佛十種利益,謹考《凈土指歸集》下卷末十種勝利,慈云懺主謂諸經具說,未知的出何經。或是約義纂集,亦未可知。前數紙中有高聲念佛、誦經及禮佛,皆有十種功德,則標之曰《業報差別經》。《護凈經》未檢,容暇時閱之。書面之文,不宜多,只宜簡而明了。多者當于書皮里面,或于皮后另印一張。念佛、回向,不可偏廢。回向即信愿之發于口者。然回向只宜于夜課畢,及日中念佛誦經畢后行之。念佛當從朝至暮不間斷。其心中但具愿生之念,即是常時回向。若夫依儀誦文回向,固不得常常如是。諸大乘經,經經皆令諸眾生直成佛道。但恨人之不誠心念誦,致不得其全益耳。《楞嚴》五卷末《大勢至菩薩章》,乃凈宗最上開示。只此一章,便可與《凈土四經》參而為五。豈有文長之畏哉。君子之學為己,乃念念叩己而自省耳。夢覺一如,唯功夫到家者方能。但于覺時操持,久之夢中自能無大走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