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大師
問：小兒腹病，醫(yī)謂有蟲，若不以藥下蟲，則是疾視其子之死而不救；若救子病，勢必殺蟲，二者何以兼顧？又春夏間，溝坑臭穢，易生疾疫，不以防毒藥水灑治，則滋傳染，藥之亦必殺蟲！園丁治樹，農(nóng)人耘苗，亦有不能兩全之慮，如何處理乃得其宜？又推不肉食之義，則應(yīng)綢衣、革履不可穿，肥皂、洋燭不可用，一切發(fā)酵之物不可食，乃至茶不可飲──聞香片等茶曾由豬油熏治，油漆之屋不可居──顏料中多和豬血，即素餐之約亦不可應(yīng)──以素菜中多調(diào)味之素，此物是葷。總而言之，即處處荊棘難行。出家人遠(yuǎn)離塵俗，或可屏除。在家人未免應(yīng)酬，何以善處？
答：有身生則不能不殺非身生以全身生，有親生則不能不殺非親生以全親生，有族生則不能不殺非族生以全族生，有人生則不能不殺非人生以全人生，有有情生則不能不殺非有情生以全情生。故生以殺成，殺由生有。“民胞物與”之大慈悲心，既不能自已，而民物又不能不相殘相殺以自全其生。大悲與生，不能并存，又不能滅一而存一。則舍大慈悲心與一切有情同歸之無生法性，尚何他道哉！然雖發(fā)此大菩提悲愿，而于未能與一切有情同證無生之間，雖不免殘殺全生之事。然以同體之心，不勝其愴惻悲痛之故，當(dāng)力求其減免，以并育不害為常經(jīng)。在己身，則寧失命而不害生。對他生，則以親親、仁民、愛物之差降為變例。去其迫不得已之害親、害民者而止，此為俗諦之中道也。哀哉菩薩！當(dāng)以度一切眾生無生為歸，當(dāng)以對于親民非不得已不害生為濟(j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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