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道菜,我非常喜歡,叫“素魚干”。
制作“素魚干”的主要原料是豆腐,輔料是生姜,作料則以紅糖為主,也投入少許的食鹽。烹調(diào)的程序是,先把豆腐油炸,直至白白嫩嫩的豆腐外面包裝了黃色而有些脆的皮子。然后撈出,再拌入生姜,和進紅糖、食鹽,用旺火炒。至生姜熟了,即可起鍋。這道菜成本不高,烹調(diào)工藝也不復(fù)雜。但是,卻非常地好吃。不油不膩,甜中帶咸。那豆腐、那生姜,都好像變異了,特可口、特滋味。
但是,這么一道好菜,卻登不上大雅之堂。大酒店、大飯店,菜譜上都找不到它。跟服務(wù)員打聽,她們壓根兒就沒聽說過。與廚師商量,也說從沒做過。在浙江老家,我還曾經(jīng)讓廚師依樣畫葫蘆以一飽久違了的口福。但是到了杭州、上海、北京、深圳等大都市,我也就不敢太小兒科了。怕被人家笑話,什么低檔的菜呀,什么山里人呀,豈不是出了洋相丟人現(xiàn)眼。
近些年來,山珍海味我也吃得不少了,燕窩魚翅也嘗新了,一級廚師、特級大廚的風(fēng)味也領(lǐng)教過有幾打了,但是,我最愛吃的還是這“素魚干”。尤其是懷念外婆,大姨燒的“素魚干”。
記得五、六歲的時候,媽媽帶了我去她娘家和姐姐家拜年。一碗“素魚干”,差不多全被我一個人“壟斷”了。為此,我還不止一次挨了媽媽的教訓(xùn)。大姨知道我偏愛“素魚干”,就投其所好,用大盆上這道菜。年復(fù)一年,直至1995年她因病去世。媽媽為了滿足我的食欲,也經(jīng)常做“素魚干”給我吃。耳濡目染,祖?zhèn)饔腥耍拮右蚕胗懞梦遥簿蛯W(xué)會了燒素魚干。1997年媽媽逝世后,妻子前赴后繼,過些天,就給我做一次。久而久之,她也成了做“素魚干”的高手,豆腐炸得脆嫩,生姜燒得到位,糖和鹽放得恰到好處,色香味都不亞于我外婆、大姨和老媽。我大言不慚地說,什么叫祖?zhèn)?什么叫正宗,怎么樣,看我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