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家世貧寒,“白菜煮飯”是家常便飯。
所謂“白菜煮飯”就是用幾棵鮮白菜,切碎,放到鍋里隨便炒幾下,倒入米飯,加適量水,煮沸后加鹽、醬油,即大功告成。由于“白菜煮飯”又是菜又是飯,是當餐主食,所以有時候早餐吃“白菜煮飯”,有時候中餐吃“白菜煮飯”,有時候晚餐吃“白菜煮飯”,也有時候一天數餐都吃“白菜煮飯”。常吃“白菜煮飯”一是因為時間緊,那時候還是集體出工,父母常常早出晚歸,子女又年幼,母親只好急匆匆做“白菜煮飯”;二是有剩飯,前一天剩下的飯不夠一家人吃一餐,又不舍得倒掉,于是加入白菜煮一鍋,這樣全家人就能“將就”一餐了;三是節省,“白菜煮飯”最節省了,省油、省鹽、省菜,還省柴。至于桌上兩個菜,菜梗是一碗菜,菜葉又是一碗菜的情形,更常見。盡管我們長年不離白菜,我們兄妹幾人似乎都發育良好。相反,現在生活優越了,子孫后輩卻大多長得像“豆芽”,難道真如母親常說的“白菜是個寶,賽過靈芝草”?
母親是名農村婦女,卻知道許多白菜治病的民間偏方,我們兄妹幾人小熱小病,從來不用吃藥打針,都是母親給我們用白菜配的偏方來調治。比如,誰染上風寒感冒,母親會從菜畦里掰來新鮮白菜,用菜根、白蘿卜、甘蔗、藕,煎湯給他喝,半天工夫身體就輕松了;患上消化不良,母親會采摘鮮白菜嫩葉,用水煮,一吃,立馬見好;冬天冷,有人手腳凍得似饅頭,母親用白菜、辣椒熬水幫他洗,不到一個星期,紅腫即消失。母親還用白菜治愈了鄰居過敏性皮炎,用白菜為牙痛的人鎮痛、為醉酒的人解酒。
還想提及一事:前不久,我在一公共場所,因管了一樁“閑事”,對方罵我是“白菜”。我哈哈一笑說:“白菜乃百菜之王,我承受了。人如‘白菜’又何妨,只要不是‘爛白菜’就行。”